>東方IC供圖劉強東在美國明尼蘇達州的刑事案件檢察院決定不予起訴以后,控告劉強東性侵的女方劉某最近又在明尼蘇達州法院對劉強東提起了"/>
程紹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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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強東在美國明尼蘇達州的刑事案件檢察院決定不予起訴以后,控告劉強東性侵的女方劉某最近又在明尼蘇達州法院對劉強東提起了民事訴訟。根據(jù)女方向法院提交的民事起訴狀,筆者就劉強東民事訴訟案件做一個簡單的分析和介紹。
在美國,刑事指控不成立的情況下仍然可以提起民事訴訟。其原因是民事訴訟和刑事訴訟所采用的證明標準不同。刑事訴訟所采用的證明標準是“確認無疑,毫無疑問”,而民事訴訟所采用的證明標準則是“有可能發(fā)生”。直觀地說,刑事案件的證據(jù)的充分性應該超過99.9%,而民事案件中證據(jù)的充分性只要超過50%即可。因此,當刑事指控不成立時,民事訴求仍然可能成立。
民事訴訟的訴求是什么?民事訴訟一般只有兩個目的:第一,停止侵權(quán)。例如,甲在未經(jīng)同意的情況下占有并使用乙的土地,乙方可以向法院提起訴求,要求甲方停止侵權(quán)。第二,經(jīng)濟賠償。大眾對于劉強東民事案件的一大誤解是女方提出的5萬美元的經(jīng)濟賠償,是為了伸張正義而非為了金錢賠償。但是,其實5萬美元只是在明州民事訴訟案件立案的標準,并非是女方只要求劉強東賠償5萬美元。在美國,低于5萬美元的訴求屬于小額法庭的管轄范圍,因此,這一5萬美元的訴求并非表明女方只要求5萬美元的實際賠償。
民事訴訟的事由。根據(jù)女方的訴狀,其一共提出了四項訴求:第一,人身傷害。第二,恐嚇或威脅人身傷害。第三,非法拘禁。第四,性傷害。此外,女方還對京東集團提出了訴訟,認為京東集團應對劉強東的行為負連帶責任。
從這四個訴求的本身來說,都屬于故意侵權(quán)的范圍。故意侵權(quán)是相對于過失侵權(quán)而規(guī)定的。例如,一名司機開車時候翻車,乘客起訴司機的侵權(quán)則是屬于過失侵權(quán)。而故意侵權(quán)則是加害方在有認知的情況下有目的的侵權(quán)行為。
在該案中,雙方當天都喝了很多酒,喝酒是否對劉強東當天的認知能力產(chǎn)生影響,應該是本案辯護的關鍵之一。如果律師能證明當天劉強東的行為都是在他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做出的,那么他就不存在故意侵權(quán)的民事責任。若是在他神志清醒的情況下做出的,那么則需要負擔故意侵權(quán)的民事責任。就目前網(wǎng)絡上流傳的視頻來看,雙方的確在飯局上喝了很多酒,但從雙方在公寓的視頻中看,好像雙方神智還是比較清醒的。因此,劉強東是否醉酒,將會是案件爭議的一個焦點。
其一,人身傷害。最簡單的例子就是甲打了乙一拳。證明人身傷害成立的最關鍵證據(jù)是一定要有證據(jù)證明身體上的傷害,例如,醫(yī)院或相關機構(gòu)出具的驗傷報告,或者有目擊證人證明甲對乙實施了人身傷害。在劉強東案件中,到目前為止,好像女方還沒有公布任何驗傷報告,只是口頭提出過她有反抗劉強東的行為,因此,這一關鍵證據(jù)的缺失可能會使得這一訴求難以成立。
其二,恐嚇或威脅人身傷害。例如,甲拿著刀威脅乙說要將其殺害。威脅或恐嚇最關鍵的要素是被恐嚇和威脅的人要感受到即將發(fā)生的危險。若女方當時醉酒使得神志不清,無法聽清或者感知到劉強東對她的語言和行為,那么她便無法感受到即將發(fā)生的侵害,也就不存在恐嚇或威脅人身傷害。
其三,非法拘禁。女方提出該訴求的原因是當她上了劉強東的車后,劉強東對她動手動腳,讓她無法離開,并且劉強東將女方拉到了一個她不想去的場所。非法拘禁的構(gòu)成要素是將某人限定在一個固定區(qū)域內(nèi),并且被限制的一方感知到自己無法自由地離開。該案中,關鍵點在與女方是否自愿上了劉強東的車,并且當她上車后她是否能自由地離開。若當她上車后可以自由地離開,那么非法拘禁則不成立。如果當她上車后,司機將車門上鎖,她在要求離開后被劉強東拒絕,則非法拘禁有可能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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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性傷害。該侵權(quán)行為的構(gòu)成要件只比人身傷害的要件多一點,即一方在未獲得對方許可的情況下,有觸摸到另一方的隱私部位。通常,該侵權(quán)行為的成立也需要相關證據(jù)的支撐。例如,在女方的身體中提取到男方的精液,或者女方的隱私部位有傷痕。
此外,女方律師還對京東集團提出了連帶責任的訴求,京東是否負擔法律責任的關鍵在于劉強東的行為是公司行為還是個人行為。如果女方能證明,京東集團對劉強東的行為,包括劉強東來美國明尼蘇達大學學習以及與女方發(fā)生的事件知情、認可或者授權(quán),那么可以認為劉強東的行為屬于公司行為。在此,女方律師可能會提出京東集團就是劉強東,劉強東的行為可以代表京東的行為的理由,那么法院就需要對劉強東的行為是否代表京東而作出裁定。
該案中,不斷有媒體爆出各類視頻和錄音證據(jù)。但是,媒體的報道在美國的司法系統(tǒng)中是無法作為證據(jù)直接被法庭采納的。不論是多么權(quán)威的媒體,其報道的內(nèi)容都是不可作為證據(jù)的。另外,在陪審團遴選成員時,會事先審查候選陪審員是否看過與本案相關的各種報道,若該候選陪審員看過這些報道,那么他是沒有資格作為本案陪審員的。因此,媒體的報道對案件本身法律上的影響是十分有限的。此外,媒體上流傳的視頻及錄音等,是否有可能成為可采納的證據(jù)?筆者的答案是:有可能。但是,這些內(nèi)容要想成為證據(jù)的難度是很大的。首先,要證明這些內(nèi)容的真實性,需要傳喚拍攝以及管理這些視頻及音頻的人員出庭作證。其次,還要證明證據(jù)鏈不存在間斷,即這些內(nèi)容不能是經(jīng)過多次轉(zhuǎn)手并剪輯而來。第三,還要證明證據(jù)的關聯(lián)性。因此,這些內(nèi)容要想成法庭證據(jù),是需要經(jīng)過層層考驗的。
基于以上分析,筆者認為此案最終會以和解的方式解決。在美國,百分之八十到九十的民事案件都是以和解的方式解決的。并且,涉及名人的案件在和解時,雙方可能會達成協(xié)議決定將所有案件信息、證據(jù)和卷宗都封存,最終的和解內(nèi)容也不會公之于眾。當然此案最終的結(jié)果,終會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