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村小說的愛情書寫

侯悅

摘? ? 要： 北村以基督徒的眼光打量著這個世界，創(chuàng)作了一系列反映愛情迷津小說?！吨軡O的喊叫》展示了焦灼的愛情困境，愛情迷失后，走向毀滅性結(jié)局?！锻恪分姓宫F(xiàn)了人的墮落和愛情的異化，但最終在神的光照下尋得愛情的真諦。本文將論述北村“信有神”后如何對愛情進行觀照和書寫，愛情的危機揭露現(xiàn)代人精神危機和信仰迷失。北村在圣經(jīng)純正真理的領受中認識罪與愛，在此基礎上書寫人間愛情的迷失和異化，構(gòu)建愛情理想，并打通個人愛情與人間大愛的關聯(lián)。

關鍵詞： 北村? ? 愛情書寫? ? 基督教

北村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以先鋒作家的身份進入文壇，以1992年受洗入基督教為界，他的創(chuàng)作發(fā)生根本性變化。他以敏感的文學家的角度對八十年代以后的中國文壇做出觀察，“難以看到對存在的特殊敏感、對人類生存原痛苦的敏感和對生命的終極體驗”[1];他選擇以基督徒的眼光觀察這個墮落的世界，“我對這些作品沒有什么好說的，我只是用一個基督徒的眼光打量著這個世界而已”[2]，在終極信念之光的引導下，展示荒誕悲劇的現(xiàn)實，揭露現(xiàn)代人精神危機和信仰迷失，審問人存在的困境，展現(xiàn)終極價值關懷。

在1993到2003年間，北村寫下了一系列信仰迷失狀態(tài)下人類的愛情境遇：《傷逝》《瑪卓的愛情》《周漁的喊叫》《強暴》《玻璃》《望著你》。北村在對人日常愛情、婚姻的顛覆描寫中，揭示人間愛情的殘缺和人類對神性之愛的渴望?！吨軡O的喊叫》展示了焦灼的愛情困境，愛情迷失后，走向毀滅性結(jié)局?！锻恪分姓宫F(xiàn)了人的墮落和愛情的異化，但最終在神的光照下尋得愛情的真諦。

一、愛情的迷失

當麻木盲目地按照社會法則生存，追逐生物性的物質(zhì)滿足，忽略精神內(nèi)核，缺乏對人存在的追問和感知，缺乏信仰的指引和關懷，缺乏對愛的認識時，愛情的迷失成為婚姻和愛情的常態(tài)。得到愛，不知道怎樣去愛，或是在生活的巨石下從未知曉愛是什么。

《周漁的喊叫》中，周漁和陳清是眾人口中的完美愛情，在金錢困窘的日子里，陳清每周堅持坐火車來省城看周漁，然而陳清的意外死亡，中山的莽撞出場，揭開了愛情華裘，露出謊言和背叛。在遭遇童年時期的創(chuàng)傷后，周漁把陳清的愛當作活下去的希望，她追求強烈的、純潔的愛，不斷確認陳清對自己的愛，她要把陳清完完全全變成自己的所有物，她不了解陳清的喜好，不尊重陳清的想法，只希望陳清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為自己構(gòu)建愛情的幻境。而陳清在對周漁童年不幸的同情中愛上了周漁，把自己表演成完美愛人，失去自我。陳清對周漁說：“我什么也不會，省里比我強的電工多得是，諾，我只會唱歌，也唱不好，唱給你一個人聽的;我打網(wǎng)球，也打不好，打給你一個人看的。周漁我這個人真是笨透了，我什么也不會，我對別人沒有用，我好像是專為你一個人而生的，只對你一個人有用?！盵3]兩人的愛情最終變成一場表演，陳清對周漁的描述仍停留在多年前她向自己哭訴童年的不幸，周漁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他不知道。陳清按照周漁想象的樣子活，放棄自己的愛好，他把自己框在“完美愛人”的框架中，壓抑著內(nèi)心的生命沖動，機械地重復著看望她的動作以及說愛的表達。當不知道什么是愛，應當怎樣去愛，精神荒蕪沒有關懷的時候，陳清只能通過酗酒、出軌來爆發(fā)內(nèi)心無法排解的沖動，而這種現(xiàn)世的沉淪只會拷問他的良心，給他帶來更大的痛苦。

周漁和陳清從愛的幸福到愛的痛苦便是一種迷失，究其原因，他們不知道什么是愛。美國學者歐文·辛格在其著作《愛的本性》中認為愛的本質(zhì)是一種積極的評價，一種吸引和欣賞。愛的實質(zhì)在于給予和奉獻，而絕不是要求和索取。

中山和秀是《周漁的喊叫》中的次要人物，但他們的感情序列展現(xiàn)了“從未知曉愛”的精神迷失。秀和中山同是出租車司機，因此秀覺得自己和中山很般配，靠職業(yè)來獲得自我身份的確認反映了精神世界的貧瘠。中山在對周漁求而不得之后，他與秀發(fā)生了性關系，基于性欲的結(jié)合更是與愛情無關。他們放棄尋找愛，也不思考愛，被動地承受生活中的苦難，隨生活洪流泥沙俱下。

《圣經(jīng)》中說，愛是神的命令——“你們要彼此相愛，像我愛你們一樣;這就是我的命令。”（約翰福音15：12）故愛是永恒，這是北村從信仰基督那里獲取的關于愛情的神性光照。當他以基督徒的眼光面向社會時，永恒的愛必然是缺失的，人也失去了終極關懷的力量。有人在失去愛，因為不知道怎樣去愛，有人不知道什么是愛。真正的愛“是從清潔的心和無愧的良心，無偽的信心生出來的?！保ㄌ崮μ皶?：5）但處在精神危機的人并不知曉，故走向人生悲劇。作者直面當前時代的罪惡與墮落，以文字進行鞭笞，呼吁著真愛，以此達到人類救贖的可能，重生的希望，重新找回愛它所應具有的神圣光芒。

二、愛情的異化

在北村的書寫中，除了愛情的迷失，還有愛情的異化。北村看來，愛唯有神才能夠給予和擁有，犯罪墮落的人本身是無法擁有神性之愛的。“人沒有愛，因為愛具有完全性和永恒性的，所以愛是神的專利。人只有殘缺的情感，這就是離開神性之后的人性的缺陷。”[4]他接受了基督教的教義，認為人是有“原罪”的。在人類的始祖亞當和夏娃偷吃禁果后，在其后的人類便有“原罪”。人類渴望得到愛情又因為罪而無法獲取圓滿的愛時，他們想把對金錢的渴求、對性欲的迷戀或是沒有約定的婚姻包裝成愛情，這種異化的愛情破裂后產(chǎn)生的無所適從，是更大的靈魂空虛。

《望著你》中，五環(huán)和維林在被放逐出大學時代的愛情樂園后，沒有愛情的他們不斷墮落，但又渴望抓住救贖的力量，于是他們?yōu)樽约壕幵鞇矍橹e言和打造虛偽的信仰，他們異化愛情的樣子，把金錢、性欲和無愛的婚姻包裝成可以拯救自己的“愛情”模樣，可最終的悲劇結(jié)局告訴他們這些都不是愛，也不會產(chǎn)生愛。

五環(huán)為了金錢與大他十幾歲的周萱結(jié)婚，男性的尊嚴使他不肯承認自己是為了錢與周萱在一起，他告訴自己，也告訴周萱，他是為了愛情，不是為了錢。他把金錢對他的吸引力，周萱的錢帶給他的心理波折當作愛情，這個愛情謊言欺騙自己也欺騙他人。他表演愛情，與周萱以恩愛夫妻的形象登上報紙，夸贊周萱的身體，真愛與表演愛的撕裂讓他幾乎陷入人格分裂的境地，最后他暴虐地毆打周萱，兩人離婚。

五環(huán)與林潔的關系開始于性愛的沖動，林潔很好地扮演了五環(huán)安撫者的角色，順服于他，悉心照料他，失去自我，偏執(zhí)地給予自己的愛。五環(huán)迷戀林潔的身體，在性愛的快感中逃避現(xiàn)實。當林潔感染了肺病之后，五環(huán)厭煩對她的照料，要和她離婚。在這段關系中，沒有雙向的愛，只有“糟蹋自己，破罐破摔”才能“取得心理平衡”“顯得快樂”。

維林本是基督教徒，有自己單純的信仰和愛情理想，但是卻遭到現(xiàn)實的打擊。面向這個社會，她覺得這跟她讀過的書不一樣，在書上所有的生物都自然和諧地相處著，這里是《圣經(jīng)》《創(chuàng)世紀》對維林的影響，然而人類終究失去了神定下的邊界，被驅(qū)趕出樂園。大學時代，是維林和五環(huán)的愛情樂園，然而在走進社會的生存焦灼中，在沒有物質(zhì)基礎維持生活所需的條件下，生活的殘酷抹殺他們的愛情。在失去愛情的樂園后，五環(huán)和維林都走向了墮落，維林明知道陳雨林對她圖謀不軌，卻還是選擇做他的情婦，在金錢與肉體交易中放逐自己。維林逐漸背棄家庭、基督帶給她的價值取向，她甚至覺得“找一個老實人結(jié)婚，然后晚上跟他縮在床上數(shù)錢，愛情就是在床下數(shù)錢，這可能是真理”[5]。

在心靈的煎熬中，維林渴望救贖，她覺得平凡的婚姻可以讓她走出困境，而結(jié)婚的人是誰不重要。于是她選擇了殘疾人毛林結(jié)婚，對他好，安心做他的妻子，試圖以對弱者的同情和奉獻來實現(xiàn)心靈的安寧，可是她發(fā)現(xiàn)毛林背叛了她，毛林與她結(jié)婚是為了她的錢。婚姻是要兩個人的相愛，“這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可以稱她為女人”（創(chuàng)2：23）。維林這段沒有愛情的婚姻只能走向悲劇。

失去愛情的維林和五環(huán)在不斷地墮落，卻又渴望拯救自己，他們在掙扎中深陷命運的泥淖，迷失人生的方向，無意義的人生帶給他們巨大的空虛和煎熬——沒有愛情，不想工作，不會生活，“我的生活毫無主動性，而是被別人推著走，那是一只鬼，正笑吟吟地踢著我的屁股”[5]（177）生命仿佛只是一場荒誕不經(jīng)的游戲。

三、愛情理想

《望著你》中，北村打撈起了在生活洪流中痛苦求生的五環(huán)和維林，用神性的愛構(gòu)筑了愛情理想。在五環(huán)和維林相識之初，他們便簽訂了愛情契約。維林在愛情契約上加上了“因為夫妻兩人原是一體，妻子是丈夫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五環(huán)覺得“加得很好，使我們的愛的協(xié)議有了理論依據(jù)”。這一段《圣經(jīng)》中的語句照亮了他們的愛，他們在最初是把對方當作唯一和永恒。這種光芒或許在他們走向墮落的過程中式微了，但是當他們悔過又回想起當初的愛時，愛情給了他們重新開始的救贖力量。

五環(huán)和維林在經(jīng)歷了荒誕的罪惡后，又重新確認彼此在生命中的重要地位，開始脫離現(xiàn)實的泥淖，找到人生的航向和目標。五環(huán)和維林緊緊抓住了對彼此的愛，愛得專一、愛得深沉，在維林病重時，五環(huán)給她構(gòu)筑生活的希望，平靜的農(nóng)家小院是對愛的傾訴。五環(huán)因意外去世，維林拖著油盡燈枯的病體與五環(huán)的尸體舉行了婚禮?；槎Y和葬禮同時舉行，這是超越生命的愛，不以死亡為結(jié)局的永恒的愛。甚至在某種意義上，五環(huán)實現(xiàn)了他的復活，因為“婚禮”即意味著不離不棄的承諾。作者在后記中說，“至于維林和五環(huán)的后來，我只知道結(jié)局是好的，結(jié)局好，就一切都好?！本S林和五環(huán)的故事沒有因為死亡而結(jié)束，他們擁有了不中斷的永恒的神性之愛。

在構(gòu)筑愛情理想的同時，作者打通了愛情與大愛的聯(lián)系。愛情本就是愛的一種，會愛的人也會擁有愛情，擁有愛情也會給予人愛的力量。北村將愛情作為觀照人靈魂世界的切口，愛給予人終極關懷的力量。

五環(huán)和維林找回丟失的愛情，彼此確認了對方的唯一性后，他們也擁有了“愛”的力量。在外出游玩期間，他們?nèi)缟裣删靷H一般。但是當偶遇討債的受難民工后，生長在基督教家庭的維林開始反思自己，她不能釋懷自己所見的慘痛，不能安心享用自己價值一千美元的晚餐。五環(huán)起初無動于衷，但對維林的愛讓他同維林站在一起，他們幫助了那位民工，給他治療的費用，并收到感激和祝福。這讓維林和五環(huán)感受到愉悅。維林受到基督教的感召，五環(huán)受到愛情的感召，“你心比我好，我要的也是這種感覺，我想的跟你一樣，昨天晚上我想，我和你那么相愛，我們想的為什么會不一樣？”[5]（177）

他們在基督教義的關懷下，不僅獲得了對彼此的專一的愛，更有面向全人類的大愛。因為“愛情這東西必然跟高尚的事情聯(lián)系在一起，不會跟自私和卑瑣的東西連在一起，那樣的愛情不長久”[5]（176）。他們時常幫助其他人，在愛的氛圍中更加愛對方?！坝袝r候你在街上給斷胳膊斷腿的乞丐一些錢，你走路都會很舒服，一天的心情會很需快。對做了好事人會愉快這一點我沒做過研究，但知道這里有大奧秘。另外真正的愛情能讓人去幫助別人也值得研究，通過幫助別人你會更愛你的愛人，這是不是很奇妙？”[5]（111）

在圣經(jīng)中，愛具有普適性，“耶穌對他說：‘你要盡心、盡性、盡意，愛主你的神。這是誡命中的第一，且是最大的。其次也相仿，就是要愛人如己。這兩條誡命是律法和先知一切道理的總綱”，（馬太福音22：37），神愛世人，世人得到神的命令，去愛神，愛己，愛其他人，以愛構(gòu)筑人與外界的關系。北村利用基督信仰將愛情上升到愛的維度，構(gòu)筑愛情理想和愛的理想，讓愛情給人愛的支撐，在讓愛成為生命的力量。

四、愛情書寫

作為文學家，北村如何書寫愛情呢？“信有神”[6]讓他的書寫有神格介入，在自己的創(chuàng)作中引入終極之光。在圣經(jīng)真理的指引下，對罪的認識讓北村的文本中深刻表現(xiàn)了人性的墮落，男女主人公的愛情走向毀滅性的結(jié)局。對愛的認識深刻揭示小說中愛的殘缺性，愛的迷失與異化、不懂愛的內(nèi)容、失去愛的能力成為人生常態(tài)。同時基于圣經(jīng)真理的愛觀，北村構(gòu)建愛情理想。

“我不過是站在良心的立場上寫作，描述在路上的苦難和尷尬，但并不是說我本人是絕望的。正如有光就意味有暗一樣，你若退出光明就必進入黑暗。今天站在光的地位向黑暗注視，但不意味著接受它，而是給它一個良知的態(tài)度?！盵4]作者在“光的地位”上，在《圣經(jīng)》神性之愛的光照下，審視人間的愛情，看到人間愛情的殘缺性。

人背離了神，所以犯罪墮落的人沒有永恒的愛，罪是苦難的來源。在圣經(jīng)純正真理的領受下，在北村對人的“罪”有深刻的認識?！叭死锏倪@個罪，我是指著罪性說的，有了罪性，才有罪行，人心里怎樣思量，他的行為就怎樣。許多人認為自己沒有罪，殊不知今時代最大的罪就是人是受造之物，卻要以造物者自居。沒有罪，為何會有苦難呢？”[6]就像《憤怒》里所說的那樣，罪有兩種，一種是行為的，就是犯罪的行為;一種是心理的犯罪，你雖然沒有做出來，但你想做。你在心里已經(jīng)做了，這叫罪性，不一定要犯出罪行，每個人都是有罪的。

北村的愛情文本中對人的墮落以及罪的描寫是觸目驚心的。在《望著你》中，五環(huán)與周萱以及與林潔的分手場面都是失去人的理性的瘋癲，五環(huán)撕碎周萱的衣服，在屋子里追著毆打。林潔一改往日溫順的常態(tài)，變得瘋狂可怕。陳雨林以金錢誘惑維林，又強奸了她。吳為乘人之危，與維林發(fā)生性關系?！吨軡O的喊叫》中周漁的父親罔顧人倫，侵犯自己的女兒。陳清在找不到愛情出路時，選擇出軌，背叛婚姻……北村用冰冷的筆觸將人間丑態(tài)一一揭示。

同樣，愛也是《圣經(jīng)》重要的主題，“無論是上帝對以色列無條件的揀選之愛，還是對延及列邦萬民的慈愛，都表明上帝不僅是圣潔和公義的，而且滿有愛心”[7]，“神愛世人，甚至將他的獨生子賜給他們，叫一切信他的，不至滅亡，反得永生?！保s翰福音3：16）“神就是愛，住在愛里面的，就是住在神里面，神也住在他里面”（約翰一書4：16），神對人有愛，同樣人也相愛，“我賜給你們一條新命令，乃是叫你們彼此相愛;我怎樣愛你們，你們也要怎樣相愛?！保s翰福音，13：34）

在此基礎上，北村形成自己的愛情觀：“我想，愛應該是對一種對象的重要價值的確認……因此愛是真理?！敲磹鄣阶钌畹牟攀菒郏虼藧凼切叛?。愛肯定是不求回報的，但愛真的有回應?！虼藧凼菑突??！磥砣祟惖闹饕殬I(yè)應該是愛，要一刻不停地愛，哪一刻停下來了，那種神圣的同在就要消失，愛里沒有懼怕。因此愛是永生。”[5]（121）基于這種愛情觀，他觀察愛情的迷失和異化，構(gòu)筑愛情理想。

北村越過現(xiàn)實的種種荒誕把握人的心靈，“這些人物似乎都在自虐式的自我搏斗，有著詩人哲學家的氣質(zhì)，困擾他們的不再是物質(zhì)的匱乏，對愛情的追求更沒有停留在對身體欲望的滿足和享樂層面，而是充滿著對完美愛情的渴望但又有喪失愛的能力之后的沮喪和絕望?！盵8]《周漁的喊叫》中的陳清對愛的迷茫，周漁對愛的偏執(zhí)追求，《望著你》中維林對永恒愛情的渴望，五環(huán)在墮落后最終明白愛的真諦，他們都在與現(xiàn)實搏斗，找尋愛情之光。北村以終極信念透視人的愛情，通過愛情看罪與苦難，揭示人的精神困境。對愛情終極意義的尋找，對人的困境本源的探尋，對人靈魂的凝視是北村的愛情書寫帶給文學史的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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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北村，著.張潤世，繪圖.望著你——北村2003新愛情小說[M].北京：東方出版社，2003.

[6]北村.今時代神圣啟示的來臨[J].作家，1996（1）.

[7]林艷.“愛”與“恩慈”——《舊約》視野下的基督教愛觀[J].圣經(jīng)文學研究，2013（0）.

[8]陳振南，劉亞.基督徒的愛情：罪的深淵與神性之愛——重讀北村兼與艾·辛格比較[J].揚子江評論，20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