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歌
摘? ? 要: 本文主要從詞匯飛躍現象的依據、界定詞匯飛躍的方法以及關于這一現象的解釋來全面介紹詞匯飛躍現象。
關鍵詞: 兒童? ? 詞匯飛躍
1.引言
國外語言學學者研究發(fā)現,嬰幼兒在早期詞匯習得中,并不是以一個不變的(constant)速度習得詞語。盡管剛開始習得速度很慢,每周習得一到兩個新詞,在1;6之前,詞匯量不超過50個。但是在獨詞句階段存在一個快速增長時期,這時詞匯量可達100個。他們把這種詞匯量快速增長的現象稱為“詞匯飛躍”(word spurt)或者“命名爆炸”(naming explosion)(Bloom,1973)。這一現象得到了許多國外學者的證實(Nelson,1973;McShane,1973;Dromi,1996; Nazzi&Bertoncini,2003; Mayor&Plunket,2010; Dandurand&Shultz,2011)。但是,學者對于這一現象是否具有普遍性還持有異議。
我國的兒童語言研究起步較晚,漢語詞匯發(fā)展主要集中于早期詞類分布、發(fā)展趨勢和使用頻率。并且對兒童一歲半之前的研究不多,還存在較大分歧。例如,李宇明(1995)對兒童早期詞類分布與使用頻率進行了概述??琢钸_(2004)描寫了兒童對實詞的習得狀況。至于詞匯飛躍,漢語系統(tǒng)的研究很少。曾濤(2015)通過個案跟蹤和控制實驗對命名洞察力進行了實證研究,這一研究深化了人們對詞匯飛躍的理解。然而,余舒、陳光玉(2010)使用CLAN軟件對已有的1;2、1;8、2;2和2;8的語料進行frenq和TTR分析,認為說漢語的嬰幼兒還不存在明顯的“詞匯飛躍”現象。
本文主要從詞匯飛躍現象的依據、界定詞匯飛躍的方法以及關于這一現象的解釋來全面介紹詞匯飛躍現象。
2.詞匯飛躍現象的依據
一般來說,研究人員主要采用長期跟蹤的個案材料或根據少量觀察點記錄的長期語料作為詞匯飛躍現象的證據。
2.1長期跟蹤的個案材料
在一些長期跟蹤的個案研究中,詞匯飛躍現象的標志是,與前一次記錄比較,詞匯數目有明顯的快速增長。Dromi(1996)記錄了女兒Keren在10個月至1;5的語言發(fā)展狀況。在長達25周的觀察中,她發(fā)現女兒Keren在15個月27天至16個月3天期間,新詞的數目增長迅速。這一數量至少是以往記錄的任何一周的兩倍,同時高于之后星期的詞匯增長數目。
父母記錄的個案材料屬于個案研究,往往因為缺乏普遍性而遭到質疑,且父母對于自己孩子詞匯使用狀況帶有一定的主觀性。
2.2根據少量觀察點記錄的長期語料
曾濤(2015)分析了了五名長沙兒童LSY(男)、AJR(女)、GZP(男)、XWQ(女)和YDZ(男)在1至2歲間的語言發(fā)展情況。研究人員每星期采集1次語料,每次約為1小時。5名被試新習得詞語情況如下:
從上表可以看出,兒童在75周之前,每月新習得的詞匯量均小于15個,而75周左右是這5名被試早期詞匯發(fā)展中的重要分水嶺,兒童都經歷了一個詞匯飛躍期,之后他們習得的詞匯量呈逐漸增長之勢。
當研究人員重點關注兒童某一方面的詞匯或認知發(fā)展情況時,可以采取此方法。但是,當兩個觀察點之間的時間間隔較大時,此方法不能準確描繪詞匯發(fā)展的全貌。
3.界定詞匯飛躍的方法
關于兒童早期詞匯發(fā)展的研究,有些學者采用了更為清晰、具體的方法來界定詞匯飛躍現象,主要有根據年齡或特定的詞匯量來估算、規(guī)定詞匯發(fā)展速度必須跨越的額度、根據詞匯量的增長來估算和建立數學模型。
3.1根據年齡或特定的詞匯量來估算
根據年齡或特定的詞匯量來估算,即如果兒童的年齡大于1;8或者詞匯量大于50,該兒童就經歷了詞匯飛躍期。當研究者關注與詞匯飛躍相關的語言或認知能力而不關注詞匯飛躍本身時,通常采用此方法。例如,Schafer和Plunkett(1988)為了證明詞匯飛躍前的兒童是否能將事物和與之對應的名稱快速匹配,在嚴格控制的實驗條件下檢測了平均年齡為14.8個月的29名兒童采用新詞命名新物體的能力(此研究中,被試年齡小于1;3被認為是未經歷詞匯飛躍期)。
這種方法是最簡單的一種方法,研究者只需要從被試的年齡、詞匯量這兩個方面,就可以判斷該被試是否經歷了詞匯飛躍。顯而易見,這種方法的科學性不高,并不能讓人信服,具有很大的主觀性。
3.2規(guī)定詞匯發(fā)展速度必須跨越的額度
規(guī)定詞匯發(fā)展速度必須跨越的額度,即兒童在某一單位時間內詞匯量不能小于規(guī)定的數目。例如,Gopnik和Meltzdoff(1987)將詞匯飛躍定義為3星期內習得10個新詞。他們發(fā)現12個被試按此標準都經歷了詞匯飛躍期,達到飛躍點的平均年齡為18.33個月。Goldfield和Reznick(1990)將詞匯飛躍定義為小孩在兩個半星期的間隔內習得10個或以上新詞,他們發(fā)現18個受試中有13名經歷了詞匯飛躍期。
這種方法是最常見、最普遍的一種界定方法。
3.3根據詞匯量的增長來估算
根據詞匯量的增長來估算,即根據詞匯的增長數目來描繪詞匯飛躍現象。例如,Dromi(1987)記錄了其女兒Keren獨詞句階段詞匯發(fā)展的情況。她用圖表分別描繪了Keren每星期詞匯總量的變化和每星期新增詞匯的變化,發(fā)現Keren的詞匯飛躍出現在15個月27天。
這種方法通過描寫詞匯增長與年齡的關系,從而從視覺上判斷是否出現了詞匯飛躍。這一方法能較為全面地描繪兒童詞匯發(fā)展的面貌,但并不能完全準確地分析是否出現了詞匯飛躍,因為詞匯量的增長可能是逐漸增長,并沒有明顯的轉折點。
以上三種都較為主觀,且并不能區(qū)分真正的詞匯飛躍和詞匯的逐步增加(Bloom, 2010)。
3.4建立數學模型
3.4.1采用數學模型中的對數曲線
采用數學模型中的對數曲線(Ganger & Brent, 2004),即用兩個函數來描述詞匯的發(fā)展,一個具有飛躍點(Logistic模型),表明存在詞匯飛躍現象;而另一個沒有飛躍點(Quadratic模型),表明不存在詞匯飛躍現象。真正的詞匯飛躍應該是詞匯習得速度從一個緩慢期發(fā)展到一個快速增長期。因此,如果存在詞匯飛躍現象,那么飛躍點附近應該有明顯變化。
這種方法更為復雜、更為具體,相較于前三種方法在客觀性、精確性上有明顯的改進。但是,它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這一假說同其他假說一樣,假設最多只有一次發(fā)現,即只存在一次詞匯飛躍。此外,這四種方法都不能客觀地識別單個或多個飛躍的開始、結束、中心位置或振幅(Dandurand & Shultz, 2011)。
3.4.2 AMD技術的應用
AMD(Automatic Maxima Detection)技術即自動最大值檢測技術,是一種自動檢查和測量一個變量或其任何變量在統(tǒng)計上最大值的技術(Dandurand & Shultz, 2010)。把AMD應用于詞匯飛躍現象,我們可以更直觀地看到詞匯飛躍的次數、開始、結束等。例如,Corrigan(1978)應用AMD在三個講英語的兒童的實際詞匯量數據中發(fā)現平均每個兒童有兩次詞匯飛躍。圖1顯示了一個有3次詞匯飛躍現象的兒童的例子。
Dandurand & Shultz(2011)將AMD方法應用于來自在線數據庫(Ganger, 2004)的20名兒童的數據(Ganger, 2004),這20名兒童的父母從2;0起每天都記錄他們的孩子使用的詞語。結果如下:在λ為1×1010下,20名兒童飛躍的位置和幅度如圖2所示。該平滑條件下詞匯飛躍的次數范圍為1至6,平均值為3.0,標準差為1.5。其中,有三名兒童只出現了一次詞匯飛躍現象。圖3和圖4顯示了兩個具有代表性的個案案例。兒童10有兩次飛躍,其中最大的一次在554天。兒童10有兩次飛躍,最大的一次在269天。我們可以明顯看出詞匯飛躍的次數、位置和振幅的變化。
這種AMD技術能夠自動檢測個體密集記錄的觀察結果,從而確保檢測到的詞匯飛躍具有可靠性,因此能把詞匯飛躍與線性增長區(qū)分開來,且檢測到的飛躍數量隨數據平滑程度的降低而增加。但這仍需要相關研究領域的專業(yè)知識(Dandurand & Shultz, 2010)。例如,兒童輸出的言語可能根據他們的健康狀情緒外部環(huán)境而變化。
4.關于詞匯飛躍現象的解釋
學者們認為詞匯飛躍現象是兒童早期詞匯發(fā)展的重要分水嶺,并從不同角度對詞匯飛躍現象出現的原因作出了各種解釋,提出了不同的假設。這些假設大致分為兩類:一類從內部因素著手,包括兒童的語言能力、部分非語言能力的發(fā)展以及詞匯習得機制的變化;一類從外部因素著手,主要與兒童語言環(huán)境中詞語分布的統(tǒng)計特征有關。
4.1內部因素
一類假設認為兒童在詞匯發(fā)展中出現的詞匯飛躍現象與兒童語言能力、非語言能力的發(fā)展有關。
4.1.1語言能力的發(fā)展
兒童某些語言能力的發(fā)展主要指語音、語法、交際能力的發(fā)展。
詞匯飛躍反映了語音能力的發(fā)展。Menn(1976)認為詞匯飛躍體現了兒童語音能力的不斷提高。Menn(1976)跟蹤了一名叫Jacob的男孩早期詞匯的發(fā)展情況。通過跟蹤,Menn發(fā)現該男孩在1;1時詞匯為7個,1;6時為47個,1;8為67個。Menn通過觀察該男孩的發(fā)音范式,發(fā)現他最初的7個詞匯都具備成人的模式,都以舌尖音開頭,隨后開始增加以元音和圓滑音開頭的詞匯;15個月22天時,新增加的3個詞語都以[h]開頭;16個月30天時,添加了首個腭音開頭的詞quack;1;6時,成功地發(fā)出音節(jié)尾音[p];1;7時,掌握了box一詞中的[b]音。從1;6起,他習得詞匯的速度迅速加快,且他的語音能力提高很快。到1;8時,他不再依據成人詞語的發(fā)音位置選擇詞匯表達,而能自如地發(fā)出各種音。
Brent和Cartwright(1996)認為,兒童可以使用已知單詞(或單詞序列)作為接入點,從語音中分詞。例如,在“cognitive wugness”這個短語中,“cognitive”這個詞的相關知識可以用來區(qū)分和識別“wugness”這個詞。通過這種方式,每獲取一個單詞,就可以利用這個單詞來支持未來單詞的獲取。Plunkett(1993)通過跟蹤調查認為,兒童詞匯飛躍出現的時間與他們的詞匯劃分能力(word segmentation)緊密相關,詞匯的飛速發(fā)展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詞匯劃分能力的提高。
詞匯飛躍反映了句法引導(syntactic boostrapping)的發(fā)展。Gleitman和Gleitman(1992)認為可以用句法引導這種方法假定單詞之間的分布屬性來提取句法范疇,如名詞和動詞。例如,“the”“an”之后出現的通常是名詞,而“are”“has”“is”之后出現的通常是動詞(Christophe, Millotte, Bernal & Lidz, 2008)。Christophe(2008)和Mintz(2005)認為詞匯飛躍出現的時間和句法引導出現的時間大致相同。
詞匯飛躍反映了交際能力(采用多種匹配原則達到同一交際目的)的發(fā)展。Ninio(1995)認為詞匯飛躍體現了兒童交際能力的發(fā)展。Ninio(1995)收集了兩組說希伯來語的兒童的材料。第一組有8個兒童,每兩個月觀察一次,持續(xù)一年。初次觀察的年齡是1;0,隨后分別是1;2、1;4、1;6、1;8和1;10。第二組也有8名兒童,初次觀察的年齡是10個月。所有語料由兩個受過訓練的記錄者分別記錄兩次。一共有6條匹配策略,每個交際行為用一條匹配策略來代表。結果顯示:兒童1;2前,變量匹配原則(用不同的表達實現不同交際目的)在詞匯的產生中只起很小的作用,恒量匹配原則(用固定的表達實現不同交際目的)較大。1;2至1;4,由變量匹配原則和恒量匹配原則產生的詞匯數目相當。1;6后,詞匯量大小與恒量匹配原則的頻率成反比,而與變量匹配原則成正比。詞匯飛躍的出現與變量匹配原則的突然增加相吻合,而與恒量匹配原則關聯(lián)不大。
4.1.2非語言能力的發(fā)展
兒童非語言能力的發(fā)展主要包括穩(wěn)定物體概念的形成、物體分類能力的發(fā)展、命名事物洞察力的出現以及互斥性的發(fā)展。
詞匯飛躍反映了穩(wěn)定物體概念的形成。Corrigan(1978)認為詞匯飛躍體現了兒童穩(wěn)定物體概念的形成。Corrigan(1978)跟蹤了3名兒童,長達18個月。其中,包括兩名女童和1名男童。3名兒童每3星期在家里進行30分鐘的攝像,同時每星期都有錄音。兩名女童初次觀察年齡分別為9和10個月,一名男童為11個月。3名兒童每次根據穩(wěn)定物體概念的形成分成的21個等級的測量表,得到相應得分。結果顯示:兒童最初詞匯的出現與他們開始能夠自己搜尋隱藏物體的能力有關(第15級),形成最高級別的穩(wěn)定物體概念(第21級)與兒童詞匯量的增加有關系。
詞匯飛躍反映了物體分類能力的變化。Gopnik和Meltzoff(1987)認為詞匯飛躍體現了兒童物體分類能力的變化。Gopnik和Meltzoff(1987)跟蹤了12名兒童的主動分類能力。12名兒童每3個星期在實驗室進行測試,直到他們通過所有的認知能力測試(物體持久性測試、想方設法得到物體的測試、物體分類能力測試)并出現詞匯飛躍現象。他們初次觀察年齡平均為15.46個月,最后平均為19.79個月。12名兒童的母親在每次測試前都要填寫自己小孩的語言使用情況,且測試后將問卷表拿回家標記新使用的詞。此外,還有一名受過訓練的語言記錄者與母親就兒童每次習得的新詞達成最后共識。結果顯示:詞匯飛躍出現的平均時間是18.33個月,形成物體持久性概念的平均時間是17.13個月,獲得想方設法得到物體的能力得時間是17.18個月,獲得物體分類能力的時間是17.24個月。沒有證據表明想方設法得到物體的能力獲得與詞匯飛躍有聯(lián)系。因此,Gopnik和Meltzoff(1987)認為兒童對所有物體進行分類與兒童詞匯量的增加有關。
詞匯飛躍反映了命名事物洞察力(兒童突然意識到可用詞語命名任何事物)的出現。曾濤(2015)認為詞匯飛躍體現了兒童命名事物的洞察力的出現。曾濤(2015)分析了5名長沙兒童在1至2歲間的語言發(fā)展狀況,他們的年齡跨度為9個月至2;0。其中,包括3名男童和2名女童。5名兒童每星期接受一次測試,每次約為1小時。5名被試的語料由接受過專門訓練且熟悉被試及其家人的研究者收集。結果顯示:五名兒童最初新習得的詞語數目均較少,在詞匯飛躍出現之前,他們就已經獲得了命名洞察力。一旦獲得了命名洞察力,他們就能給物體命名,從而形成詞匯量的增加。由于命名洞察力出現的時間與詞匯飛躍出現的時間都大致為75周,因此可以推測出詞匯飛躍的出現于命名事物洞察力密切相關,且命名洞察力的出現直接促進兒童詞匯習得的快速發(fā)展。
在長期跟蹤的語料基礎上,他們還依據少量觀察點采用實驗的手段收集1;0、1;3、1;6、1;9和2;0五個年齡段兒童詞匯發(fā)展的數據。每個年齡段為20名,共計100名。研究人員先參照《漢語溝通發(fā)展量表》給被試父母發(fā)問卷,然后研究人員對被試進行單獨測試(采用圖片命名的方式測試漢語兒童對“什么”問句的回答),并記錄產出情況。結果顯示:75周左右是兒童命名能力快速發(fā)展的時期,他們迅速意識到詞語可以用來指稱事物。此外,這項控制實驗還進行了皮爾遜相關系數分析,結果顯示5組年齡段被試習得新詞的個數與命名洞察力的相關程度非常高。
詞匯飛躍反映了互斥性(mutual exclusivity)能力的提高。Carey和Bartlett(1978)認為詞匯飛躍體現了兒童通過相互排他性進行快速映射(fast map)。在這種情況下,兒童面對幾個有名字的物體,而他們卻不知道任何一個物體的名字。在聽到一個新詞后,兒童通常會根據已有知識選擇未命名的對象作為指示對象,(Halberda, 2006)。Markman, Wasow和Hanson(2003)認為在詞匯飛躍前后都觀察到了快速映射。
4.1.3詞匯習得模式的變化
詞匯飛躍反映了詞匯習得模式的變化。Nazzi和Bertoncini(2003)認為詞匯飛躍前后體現了兩種詞匯習得模式。他們假設(i)兒童習得的第一個“真正的(genuine)”詞出現在詞匯飛躍;(ii)兩種類型的詞是通過完全不同的機制習得的,是從關聯(lián)習得機制(associationist mode of acquisition)轉向指稱詞匯習得機制(referential mode of acquisition);(iii)詞匯飛躍可能對應于語言發(fā)展本身的開始,這可能是由于前語言能力的耦合(聲音模式表征的形成)和認知能力(窮舉對象類別的形成)。確切地說,自發(fā)性的窮舉分類的出現將使聲音模式開始直接附屬于所指對象類別,而不是兒童看到的特定物體。這個指稱機制的出現將加快習得新詞的速度,從而引起詞匯飛躍。同時,它還可以讓兒童在習得詞語時更多地關注語音信息。
4.2外部因素
一類假設認為兒童在詞匯發(fā)展中出現的詞匯飛躍現象與兒童語言環(huán)境中詞語分布的統(tǒng)計特征有關。
McMurray(2007)認為,在合理的假設下,(i)所有單詞在同等環(huán)境下被習得。(ii)語言中只有一小部分是容易習得的詞,絕大多數是難易程度適中的詞,一些單詞比絕大多數單詞更容易習得,詞匯飛躍是不可避免的,“這種困難來自多種因素,包括頻率、單詞在語境中出現的位置等等?!闭{用中心極限理論(central limit theorem),他認為不同因素的個體貢獻總和為詞難度的高斯分布。后來,他用話語統(tǒng)計的對數代表詞難度的分布,并繪制了兒童第二年的詞匯發(fā)展模式。在這一基礎上,他聲稱“詞匯飛躍可能來自單獨的事件統(tǒng)計”。
兒童在獨詞句階段后期出現的詞匯增長現象,并不代表所有兒童一定有詞匯飛躍的出現。余舒、陳光玉(2010)利用CLAN軟件,對已有的1;2至2;2的兒童與母親的對話語料進行frenq和TTR詞頻分析。再用spss軟件對收集到的數據進行相關分析。結果顯示:此研究語料中的1;2至2;2的兒童沒有出現明顯的詞匯飛躍現象。且兒童的名詞量與兒童的詞型量之間、兒童的動詞量與兒童的詞型量之間具有極高的正相關。Ganger和Brent(2004)認為,如果大部分的兒童沒有出現詞匯飛躍現象,那么就不能支持詞匯飛躍體現了物體分類能力的變化和命名事物洞察力的出現的假說。他們進一步指出,如果沒有詞匯飛躍現象,那詞匯增長的另一種解釋是,由于多種認知能力的變化,而不是單個認知能力的突然變化導致的。
5.結論
詞匯飛躍現象作為兒童早期詞匯發(fā)展中一種特殊的現象,值得我們深入研究與探討。對這一現象的研究有助于我們更好地探索兒童早期詞匯的發(fā)展與使用已知知識和能力的狀況。今后,我們還需深入探索這一現象以及兒童的詞匯發(fā)展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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