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穎
“在瘋狂面前,理智是軟弱無力的?!?018年9月1日,隨著昆山市公安機關以于海明的行為屬于正當防衛(wèi)、不負刑事責任為由,對該案做出撤銷案件決定發(fā)布,“昆山砍人反被殺”事件也暫時告一段落。但是,之后引發(fā)了社會的熱烈討論,法律所規(guī)定的正當防衛(wèi)權又將何去何從?
2018年8月27日晚間,江蘇省昆山市震川路一路口,一輛白色寶馬車違規(guī)駛入非機動車道,并與正常騎行的自行車發(fā)生碰撞。爭執(zhí)過程中,寶馬車司機劉海龍對自行車車主于海明先是拳打腳踢,后又返回車內拿出一把長刀,砍向于海明。刀背砍中于海明后,長刀不慎落地,于海明搶先一步撿起長刀,向劉海龍反砍數(shù)刀,最終劉海龍傷重,不治身亡。
事件一經(jīng)報道,就引起公眾的一片熱議。有人認為于海明是正當防衛(wèi),也有人認為于海明存在防衛(wèi)過當?shù)葐栴}。最后,經(jīng)過各界專業(yè)人士的反復研究,將于海明的行為定性為正當防衛(wèi)、不負刑事責任。
案件能夠取得這樣一個成果,自然與我們國家較為健全的法律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缎谭ā返诙畻l規(guī)定,為使國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財產和其他權利免受正在進行中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為,對不法侵害人造成損害的,屬于正當防衛(wèi),不負刑事責任。我國法律賦予公民有保護自己的權利,這也是公安機關撤銷案件決定的一個重要理論來源。劉海龍的行為屬于刑法意義上的“行兇”,并且他對于海明的不法侵害是一個持續(xù)的過程,而于海明的行為是出于防衛(wèi)目的。死者劉海龍持刀行兇,而于海明為使自己的生命免受正在進行的暴力侵害,采取制止暴力侵害的行為,造成劉海龍死亡,屬于正當防衛(wèi),不負刑事責任,由此可以得出,公安機關對此案作撤案處理符合法律規(guī)定。
實際上,我們不需要為這到底是法律的作用還是民眾的壓力爭論些什么。民眾壓力是外在的直接因素,而最根本的還是不斷完善的司法實踐。本次案件的處理一改以往我國司法各負部分責任的作風,反而十分明確地做出無刑事責任的判斷,這樣的事件從任何一個角度來說都是意義非凡的。
由于法律體制不完善等原因,我國對這種性質的案件的處理往往不夠客觀,容易受道德倫理、憐憫同情等主觀因素的影響。在歷年的案件中,由于我們對法律的錯誤理解和使用,導致一些案件被錯誤定罪量刑,我國正當防衛(wèi)法律條款也淪落到錯誤使用、無人敢信、無人敢用之境。這一事件算是為“正當防衛(wèi)”正名,不論是法律權威,還是社會正氣都得以弘揚,為法律界人士、司法人員提供了新案例,具有里程碑式意義。
然而,正當防衛(wèi)和防衛(wèi)過當之間的矛盾依然存在,我們應該如何維護自己的權利?我國法律、司法又應如何維護公民權利呢?
我們要明白正當防衛(wèi)和防衛(wèi)過當間的界限,我們不能允許任何人以正當防衛(wèi)的名義進行不必要、無休止的防衛(wèi)行為,過當與不過當之間的界限必須存在,這是維護社會安定的原則性問題。
我們不能過分苛求必須站在防衛(wèi)人的角度,設身處地思考,當防衛(wèi)人生命受到威脅時,我們不能再要求他在那樣的情況下保持理智,并考慮到我要怎么做才能保護生命,又不構成過當行為,這不切實際。既要有界限,又不能過分苛求,這看似無解的問題實際上也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答案。
第一,我國要明確立法,這既為防護人加上一層法律保障,又使律師擁有了更多的辯護依據(jù),更是為法官提供判決參考。另外,司法人員還要明確一些重要的情況,如當生命受到威脅時,應考慮一切以維護、防衛(wèi)人生命為先,無限防衛(wèi)權的法律解釋需要更加詳細、明確。
第二,我國要提高司法人員的法律素質及判別能力。在考核時,考核人員要重視司法人員是否理性,要避免因憐憫或是避免麻煩等主觀因素影響案件的客觀判決。
第三,我國要加強對民眾正當防衛(wèi)的法律教育,普及法律知識。民眾要知法、懂法,才能敢于用法,也能夠明白自己的行為是否違法,明確知道法律的界限,在發(fā)生突然性事件時,也能夠理性克制自己的沖動。
第四,在分析處理案件時,司法人員要注重靈活性。當此類案件為第一次,或者沒有監(jiān)控,或者有充分的證據(jù)可以證明孰是孰非時,司法人員就應立刻組織相關人員進行研討,反復推敲證詞口供,結合實際狀況及涉案人員的性格等,做出相對公正的判決。
我們要始終堅信,這一次昆山事件是良好法制強健之路的開頭,往后隨著司法實踐的推進及法制體系的改革,正當防衛(wèi)權的界限只會原來越明朗,司法判決只會越來越公正。這既是人心所向,又是建設法律強國的必然趨勢!
(作者系江西省贛州中學高三24班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