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即景

汪靜雯

夜深沉，燈火明。窗外，風不停地刮著。透過隱約泛光的玻璃窗望出去，窗外小樹搖擺著，忽左忽右，像脆弱的哀嘆。在微弱燈光映照下，忽明忽暗。又像是在宣泄，在征服搖搖欲墜的黑影。小樹不斷地炫耀自己曼妙的舞姿，仿佛要與風一起擾亂夜的靜謐與安詳。像是利刃，要將這空寂的夜劃破。隔著厚厚的玻璃，我也能聽見那風的轟鳴。黑色的魅影是一個無助的女子，睜著恐懼的雙眼不知所措。沒有靈魂的空殼，顯得無比孤冷。

風漸漸消散，原本迷糊的空氣似乎還意猶未盡。那些揮舞得有些疲倦的黑影逐漸解脫。這時細看龐大卻無助的影子，感覺更加真切——像古老的咒文在明暗交錯的流光下穿越了幾個世紀的滄桑，微微傾斜的身體正在低吟著那些來自上古的樂典。它們像一團黑乎乎的火焰，在萬籟俱寂的夜空下越燒越旺，柔柔的暖意與樹影在空氣中交融。

也許再也見不到這樣的夜晚，但它已劃過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記。而記憶是永遠也帶不走的，原來我也曾擁有這般刻骨銘心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