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毅
人們經(jīng)常把書比作精神食糧,若從這個角度進(jìn)行解讀,讀書也可以理解為吃飯。我們讀書的過程就是到別人家里“蹭飯”的過程,譬如讀《論語》,就是到孔子和他的弟子家中去“蹭飯”;又如讀《上林賦》和《子虛賦》,就是到司馬相如的家中去“蹭飯”;再如讀《西廂記》,就是到王實甫的家中去“蹭飯”。
想來古人都是好客的,他們不會因為我們的冒昧到訪而閉門不納。書在那里,飯和菜就在那里,你想吃就吃,至于能吃多少,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當(dāng)然,吃飯的形式因人而異。你弄一頓燭光晚餐也好,搞一個露天聯(lián)歡也罷,都會不影響你的閱讀體驗。
我們常說一句話,書非借不能讀。借書而讀就好比你去別人家里吃飯,還捎帶著另外一個人。慶幸的是,古人都是寬厚的長者,并不會因此而嫌棄你。另外,讀書優(yōu)于吃飯之處在于,每個人胃的容量都是有限的,并不能一直吃;但讀書就不一樣了,只要你有時間,只要你有興趣,你可以一直讀,從曙光初露讀到月上中天,從春風(fēng)吹起讀到冬雪落下。
每個人的口味都不相同,有人喜歡肉,有人喜歡魚,有人喜歡蔬菜,讀書又何嘗不是這樣?有人喜歡唐詩,有人喜歡宋詞,有人喜歡元曲,有人喜歡明清小說,還有些人喜歡外國文學(xué)作品。但只要是書,大多都有好的味道。
書的裝幀就像菜的顏色和擺盤,一個好的裝幀可以增進(jìn)人的讀書欲望。如果你去別人家里吃飯,主人端上的菜賣相一般甚至是殘羹冷炙,就算你是大胃王,想必胃口也會大打折扣吧。讀書亦然。但是,菜的顏色再好看,盛菜的碗盤再精致,都不及菜的味道來得“實惠”。換而言之,書的內(nèi)容比裝幀形式更加重要。讀一本枯燥無味的書會讓人昏昏欲睡,讀一本妙趣橫生的書則讓人興致盎然。兩者可謂天差地別。
想要對書保持濃厚的興趣,讀書的人也要時常換一換口味。李太白家的飯吃厭了,就去蘇東坡家里吃一點,蘇東坡燒的菜吃厭了,就去鄭板橋家里吃。反正他們家的大門永遠(yuǎn)敞開著,只要你想去就能進(jìn)得去,鍋里有菜,壇里有酒,打開來就能吃。當(dāng)然,有時我們也會遇到一些晦澀難懂的作品,就好比菜盤子上扣著一個蓋子,需要讀者自己去揭開,去理解。偶爾也會遇到些不成熟的作品,就像砧板上放著一堆食材,還未做成成品,需要你自己去蒸煮翻炒,過程雖然繁復(fù)了些,但吃起來可能更有味道。
如果你愿意的話,當(dāng)然可以一直“蹭飯”吃,但是蹭的次數(shù)多了,心里難免過意不去或是有些技癢,也想試著做一桌子菜來回饋一下他人,這就是自己創(chuàng)作的過程了?!白x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蹭飯”蹭得久了,在不知不覺中我們也會成為“廚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