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敏,黃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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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洛特曼文化符號圈下的虎文化運動關系解析
張海敏1,黃定官2
(1.安徽工程大學 藝術學院,安徽 蕪湖 241000;2. 浙江子午舞臺設計有限公司,浙江 杭州 310011)
虎文化作為我國的傳統(tǒng)藝術,其運動時間長,運動特點多樣。洛特曼文化符號圈理論作為研究文化運動理論的代表,闡明文化運動的結構特征,具有清晰的邏輯關系。本文從虎文化運動的結果對其運動關系進行分析,證明符號文本的串聯(lián)運動、并聯(lián)運動、反饋運動、迭加運動在整個虎文化進程中的文化結果,為虎文化藝術的傳承提供新的視角。
虎文化;符號圈;串聯(lián)運動;并聯(lián)運動;反饋運動;迭加運動
莫斯科—塔爾圖文化學派的代表人物洛特曼提出的文化符號圈理論,為研究中國傳統(tǒng)文化提供了另一視角,理論形成于20世紀80年代后期,是在借鑒和綜合了多個符號學流派的基礎上創(chuàng)造出來的,其中傳統(tǒng)的皮爾斯哲學符號學和索緒爾的語言符號學、洛特曼早期的結構文藝符號學、巴赫金的社會符號學等是主要結構基礎[1]。理論有一條清晰的主線:符號—文本—文化---符號圈,即符號形成文本,文本形成文化,文化形成符號圈[2]。洛特曼把文化定義為一個大的符號系統(tǒng),認為文化是有一定規(guī)則組織起來的符號,即文本的集合,所有的文化都是文本形態(tài)的,其構成的思維機制和功能系統(tǒng),文化空間是由已經(jīng)創(chuàng)造的,正在創(chuàng)造的和能夠被創(chuàng)造的符號組織起來的文本所構成的。符號圈概念是一個文化運動的概念,其結構特征非常明顯,圈內---圈外運動和中心---邊緣運動的永動性與循環(huán)性是其運作的基本特征。本文從文化運動的角度對我國虎文化系統(tǒng)進行分析,通過文化產(chǎn)生的結果來分析其符號圈內外部運動時產(chǎn)生的運動關系,為虎文化的傳承發(fā)展提供新的角度。
虎是中國人認為的靈獸,虎符號一直與我國人民的生活息息相關。一直到今天,黃河流域仍有許多婦女通過泥塑、剪紙、刺繡、染織、雕刻——在進行虎符號的創(chuàng)作。在很多地區(qū),從一個人的出生就被重重的虎符號圍繞,帶虎頭帽、虎圍嘴,穿虎肚兜、虎頭鞋,蓋虎頭被、枕虎頭枕——日以繼夜,說不清的虎符號陪伴孩子成長[3]。因為虎在人們心中具有辟邪、擋災、祈豐等寓意,因此在很多地區(qū)形成了虎崇拜,進而形成了一個固有的虎文化符號系統(tǒng)?;⒎栁幕栂到y(tǒng)是指,在特定文化傳統(tǒng)下,所形成的對虎的認識、信仰、觀念、習俗等的總稱,虎文化符號系統(tǒng)具有在一定時空內具有區(qū)域外群眾不能夠闡釋的各種形象象征內涵,這是源于文化的運動是在原始哲學和原始藝術的基礎上構建起的相對特殊的視覺符號系統(tǒng)?;⑽幕栂到y(tǒng)是人類的思維意識,情感交織的外化表現(xiàn),其藝術形式是人類的主體精神與客體人文環(huán)境及自然環(huán)境交互所發(fā)生作用,而產(chǎn)生的特殊的視覺反映與外在表現(xiàn),是一個文化動態(tài)積累的過程,是藝術家在熟知自己民族文化并傳承其符號系統(tǒng)的基礎上,以虎為主題形態(tài),把相關的視覺符號圖形相互聯(lián)系,相互補充,構造出屬于該符號系統(tǒng)的符號美學體系,在這個符號美學體系中,有其獨特的思維傳承下的運動關系。
洛特曼文化符號圈理論為視覺藝術符號提供了新的視角,在其理論中把民族歷史、習俗、思維觀念等的集合與符號本身在民族文化中的存在的活動空間定義為一個符號圈,其圈內——圈外文化屬于跨界交流的互動過程,在整個文化交流發(fā)展過程中,各個子圈相互之間會產(chǎn)生運動,圈內圈外也產(chǎn)生運動,如圖1所示,A文化圈和B,C——文化圈之間的文化屬于相互交織狀態(tài),但A文化圈又屬于一個大文化圈內,又有自己獨特的個性。在整個文化動態(tài)交流中,某一主題文化圈的發(fā)展,是由符號本身的發(fā)展和異質符號的介入形成的,各個屬性符號圈的碰撞,使文化交流處于一個相對復雜的過程。洛特曼文化符號圈理論,把文化通過符號—文本—文化—文化圈的理論關系,進行解構,為文化結構提供了清晰的邏輯概念,以主題符號虎為例,在進行藝術文化分析時,從文化圈角度,按照三級跳原則,把這種關系分解為主題藝術符號系統(tǒng)和與之對應的審美文化的運動,以虎符號圈為例,結合虎藝術符號文本的結構特征,可以把虎文化的運動關系表示為以下四種:串聯(lián)運動——文化延續(xù)的關系,反饋運動——文化還原關系,并聯(lián)運動——文化共生關系,迭加運動——文化融合關系。
圖1 文化交織運動圖
圖2 羊角虎(圖片來源《虎文化論述篇》)
串聯(lián)運動的概念最初主要運用在電路的連接方式上,將電路元件逐個順次首尾相連接,從而形成電路間的流動。在整個虎藝術符號系統(tǒng)內,虎文化符號的傳承延續(xù)上有一個清晰的特點:文本信息傳遞和記憶功能屬性,依據(jù)這個文本功能文化才能在圈內延續(xù)發(fā)展,形成文化延續(xù),這就是典型的串聯(lián)運動關系?;⑽幕栐谧陨戆l(fā)展時,其單體符號組合方式和語義文化傳承在短時間效應內是相互流動,互為影響的,如圖2為陜西出土的布虎玩具,其組合方式為“虎頭+(獸)角”,表達的語義為希望兒童即有虎的性格又有賦予變形的獸角的特點。這一組合方式在很長一段時間盛行,比較有名的后期出現(xiàn)的很多“虎頭+牛角”的形態(tài)組合方式出現(xiàn),近代很多渭南地區(qū)的手工藝人作品中這一符號組合方式仍有出現(xiàn),雖然某些文化內涵會削弱或者強化,但其符號所對應的審美內涵與主題編程語義不會發(fā)生根本變化,即符號編碼首尾延續(xù),形成文化延續(xù)的串聯(lián)運動。
中國虎文化經(jīng)歷上千年的歷史,其文化運動本身是文化傳承的延續(xù),其必然存在文化語義的消亡與當代語義的強化。現(xiàn)代對虎文化符號的通用語義主要為:健康,生命力旺盛,而最初早期的文化語義主要為:庇佑與崇拜——,雖然庇佑的語義減弱了,但對生命力的渴望與強大的概念一直貫穿其中,作為一條主題語義形成串聯(lián)的文化傳承關系。
“迭加”最早用來反映波動屬性的詞匯,迭加運動是指不同波源產(chǎn)生的幾列波在同一介質中傳播時,每個波都保持自己的特性,不會因其他波的存在而改變其傳播規(guī)律,即兩種符號或者文化在同一空間內共存。在整個虎文化符號系統(tǒng)中,經(jīng)常會在某一時期出現(xiàn)一些特征特別明顯的符號組合方式或者語義的表述,但是這種新生的圖形和原有的符號并不發(fā)生相互影響,只是作為新符號的物質載體,使原符號附加了一些新的語義,新符號與舊符號之間無交叉,各自體現(xiàn)自己的特征,是典型的共生關系??v觀在整個虎藝術符號圈,對特定場景下的虎符號圖形的處理,是迭加運動方式的典型體現(xiàn)。如圖3展示的布老虎,是我國福建沿海地區(qū)發(fā)現(xiàn)的婚慶布虎,從整個形態(tài)上看,虎作為原始的符號具有的祈福、吉祥寓意仍然延續(xù),在布虎的耳朵上繡有“囍”,表示為新婚所使用的特定符號。兩種符號呈現(xiàn)共生關系,去掉帶有特定場合的圖形標識,就是一只原生虎符號,其意義不發(fā)生太大的形變。圖4出現(xiàn)的壽虎也屬于這種共生關系。從整個文化傳承上講,文化共生在洛特曼文化符號圈里是符號特征內部運動的一種植入方式,其在不影響整個內部環(huán)境穩(wěn)定的情況下,進行并軌,讓異質符號有生存空間,但其在生存過程中,不會對原有文化進行吞噬。
圖3 婚慶布虎
圖4 壽虎
并聯(lián)運動也是虎藝術符號比較典型的一種文本運動方式,其主要特點為:兩個或者多個符號形態(tài)同時發(fā)生作用,但其形態(tài)彼此之間會相互磨合,形成融合關系。即A與B的特點融合在同一視覺符號形態(tài)上,但不是原型的復制和意義的堆疊,是通過符號形態(tài)編碼的局部變化引發(fā)了意義的融合。我國現(xiàn)存的虎符號中可以查閱到比較多的并聯(lián)運動導致的文化融合主要體現(xiàn)在虎符號與靈獸、人物形象結合而形成特殊的視覺形象。如圖5為祭山用的虎符,整個符號形態(tài)采用成年男性的面部與虎身結合,成年男性的主流語義為力量的象征,虎在作為祭祀時的主流語義為祈福,選用成年男性面部與虎身結合形成的視覺圖形,在祭拜山神時更加突出對虎的敬畏及力量的崇拜。從文本的編碼結構上分析,男性臉部的基本特征雖然進行了保留,但卻進行了面部虎紋的裝飾及胡須的夸張?zhí)幚?。目前流傳的“母虎女神”的神話,也是這一運動導致文化共融的結果。“母虎女神”原是遠古西方神話的女神形象,神態(tài)猙獰,經(jīng)過文化并行發(fā)展,其進入中國虎符號圈內,為了符合中國人的審美習慣,把異質符號“虎母女神”進行文化重合,重新對形態(tài)進行塑造,使他脫離了西方的獸性,成為理想的慈母女神形象[5]。延至至今,人們已經(jīng)記不清她在西方的原型了。但是由于符號圈符號邊界碰撞的差異性,導致各個符號之間融合的速度不一,在我國西南地區(qū)的納西族供奉的“巴丁喇木”,彝族供奉的“西摩”等,還都保留著遠古西方母虎女神的神態(tài)[6]。
圖5 為祭山用的虎
虎文化系統(tǒng)是我國寶貴的藝術符號,從目前虎文化符號的形式對其運動關系進行分析,可以清晰的分解種類繁多的虎符號,為虎文化的傳承及符號創(chuàng)新提供新的視角?;诼逄芈幕柸碚搶ξ幕\動的研究,具有清晰的邏輯關系,通過文化的串聯(lián)運動,并聯(lián)運動,反饋運動,迭加運動的分析,使虎文化符號具有更清晰的邏輯關系,對于傳承這一文化符號具有很強的意義。虎符號文化系統(tǒng)出現(xiàn)的造型方式體現(xiàn)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智慧,分析其運動關系對于我們認識虎文化及傳承虎文化都有一定的啟發(fā)意義。
[1] 張海敏.竹藝術符號圈研究[D].昆明:昆明理工大學,2012.
[2] 吳志軍.東巴視覺藝術符號的特征分析及其在現(xiàn)代設計中的應用研究[D].昆明:昆明理工大學,2008.
[3] 李志強.中國民間美術視覺藝術符號探詢[J].美術大觀,2011,(1):63-63.
[4] 曹振峰.虎文化論述篇[M].上海: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2009.
[5] 李強.寶雞民間藝術“崇虎”的文化意蘊[J].文藝爭鳴,2010,(2).
[6] 汪玢玲.中國虎文化[M].北京:中華書局,2007.
Analysis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iger Culture Movement under the Rotman Cultural Symbol Circle
ZHANG Hai-min1, HUANG Ding-guan2
(1. College of Art, Anhui Engineering University, Wuhu Anhui 241000, China; 2. Zhejiang Ziwu Stage Design Co., Ltd., Hangzhou Zhejiang 310011, China)
Tiger culture, as the traditional art of our country, has long movement time and various sports features. As a representative of the theory of cultural movement, the rotman culture circle theory illustrates the structural characteristics of cultural movement and has clear logical relations. In this paper, the results from the tiger culture movement and its motion relations is analyzed and it proved symbols text is in series, parallel movement, feedback, superposition in the process of the movement throughout the tiger culture and provides a new angle of view for tiger culture and art heritage.
tiger culture; symbol circle; series motion; parallel motion; feedback motion; superposition movement
張海敏(1981-),女,講師,研究方向:視覺傳達設計,產(chǎn)品語意設計.
安徽工程大學質量工程教學研究重點項目(2015jyxm11);安徽省教學研究項目(2015jyxm11);安徽省哲學社會科學規(guī)劃項目 (AHSKY2016D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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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414X(2018)06-005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