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潤宇
美
顧城曾在《美》一文中說:我所渴望的美,是永恒與生命,誰知它們竟水火不容;永恒的美,奇光異彩,卻毫無感情;生命的美,千變?nèi)f化,卻終為灰燼。這是他對美的定義,然而在面對這兩種截然相反的美時,顧城沒有做出選擇,他將這個問題留給了我們。我認為真
正的美,不能被時空和空間束縛,它是一種產(chǎn)生于每個人心底的,純潔的真正的感受。
平凡的大道上開遍了美之花,美不是花枝招展,俗里俗氣。美應該是不蔓不枝,根植在平凡的寬廣大道之上。三毛用流浪,詮釋了一種灑脫的美;蘇武用雪地里的不屈,詮釋了一種忠君的美;路遙用樸素,詮釋了一種平凡的美。這些人外表并非俊朗,氣宇也談不上軒昂,但誰又能否定從他們身上所散發(fā)的美呢?美,只有在平凡的大道上才能踏得安穩(wěn),平凡,是綻放美的最佳背景。
美不是永恒不變,固守一格的,美應該是在平凡中錘煉,轟轟烈烈地暴發(fā)于一瞬間的。它必然是短暫,極易消逝的。因為以人的心理上來看,永恒的美比起轉(zhuǎn)瞬即逝的,定失去了幾分味道,或許是一種珍惜的情緒在其中吧。像午夜里驚心動魄一展容顏的曇花,令人驚艷。在那瞬間美流光溢彩般炸開,卻又在下一瞬間凋零。上帝是吝嗇的,只在一瞬間將美展示給我們。不過一瞬間倒也足夠了,那美已刻入腦海,刻下難忘的一筆。永恒束縛不住它,就像冷酷的理性難以束縛熱烈情感的爆發(fā)。若是美服從于永恒,套上了他的枷鎖,就只能叫好東西,就不能被稱之為美了。
美,不是高不可攀,難以捉摸地,它時刻就在我們的身邊,就像人們時常所說的”生活中不缺少美,而是缺少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如果你真正讀懂了這句話,你就會發(fā)現(xiàn)其實這句話本身也很美,它告訴人們美在詩意的眼光里。朝生暮死的蜉蚍是美,凌寒傲雪的一枝梅是美,春林初生是美,枯木逢春也是美。我不想說美的重要,我只想說:請別忽視它。
美,在平凡中絢爛,在轉(zhuǎn)瞬中永恒。
積跬步,致千里
當今世界科技發(fā)展日新月異,一日千里。計算機和互聯(lián)網(wǎng)的發(fā)達,是學習者的福音。人們不必要再在浩瀚的書海中苦苦搜尋,只需手指一動,知識便呈現(xiàn)在眼前。然而,這種便捷卻讓一些人錯認為學習不再必要,這種認知大錯特錯。因為無論何時,學習都是知識的唯一來源,只有在不斷的學習中逐步積累知識,才能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
知識只有在學習中才能積累,為什么呢?因為學習是一個逐步掌握的過程。在學習中,你自身先進行了思考,再得出結(jié)論,最終獲得知識。在這一過程中,知識在你腦中不斷重現(xiàn),你主動接受知識的同時也無形中被動受了知識的熏陶,加深了印象,使知識越來越牢固。最后,在你日后的學習生活中,這些知識還會重現(xiàn),發(fā)揮作用。至此,有了這么一個完整的過程,才能算掌握了知識。而那些在網(wǎng)上查找知識的人,是完全沒有這一整個的學習過程的,知識自然不可能為他所用。就像很多同學喜歡用作業(yè)APP查題目一樣,說是會從中學會解法,實則使學習與知識脫節(jié),根本無法真正掌握知識,更不談學習。
荀子在《勸學》中曾說:“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不積跬步,無以致千里?!边@正是先賢告誡我們,一定要在不斷的學習中積少成多,掌握知識。在平時的學習中,要摒棄一蹴而就的思想,要清晰認識到腳踏實地積累的知識才是自己的。曾經(jīng)有人提出,當科技夠發(fā)達了,發(fā)明出一種芯片,把所有的知識裝進去,再插入人腦讀取。這樣一來,人們就不必費時費力去學習了。這種想法在我看來不免可笑,肯定又是哪個厭學的孩子提出來的。這種將知識硬塞入人腦的做法,就算成功,也不實用。人腦不是電腦,沒有學習的過程,人根本不能正確提取和使用知識,難道指望人腦像電腦一樣讀盤嗎?所以說,在日常的學習過程中,千萬要拋棄一蹴而就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而要腳踏實地,逐步積累,達到頂峰。
九層之臺,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讓我們正確處理知識和學習的關系,以學習積累知識,以知識鑄就學習,學無止境,勇攀高峰。
后主詞帝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每當讀到這句,我腦中就浮現(xiàn)出這樣一幅畫面:高閣中的男子倚窗而望,窗外江水流春,東去不返,映在他眼里卻宛如停滯,眼角的淚痕也還未擦干,他口中呢喃,如癡了一般,只聲聲喚著:故國!李煜,你的痛,又有幾人能懂!
李煜,字重光,五代十國中南唐的最后一位皇帝。他繼承了帝王的高貴血統(tǒng),但深宮的金脂玉粉早已褪去了他應有的銳氣,金陵城的鼎食也讓他看不見民間疾苦,在他身上一絲也找不到前朝李唐血脈中的夷狄之風,有的,只是一個文人的柔弱。受其父唐中主李璟的影響,李煜從小就熱愛宮中的華麗生活的場面?!皻w時休放燭花紅,待踏馬蹄清月夜”,一場宴會結(jié)束,他吩咐侍從不要點蠟燭,因為今夜月色正好,他想騎馬踏著月光而歸,多么可愛的一位皇帝,他怎會想到日后的不幸呢?當宋軍南下的時候,他嚇了一跳,怎么會打仗了?他從未想過這些,直到宋兵破城那一日,他才想到自己那“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河山”,可最后,他能做的,也不過是“垂淚對宮娥”。一曲《破陣子》成了他人生的分界線,他被兵戈從前半生的醉生夢死中驚醒,后半生陷入無盡的亡國之痛。
亡國后,李煜被押解送往汴京囚禁,余生的十幾年里,他便永遠活在對故國的思念之中,高閣阻擋得住他的身體,卻束縛不了他的情感。他喜歡以逝去的江水為喻,為什么他喜愛寫江水,因為故都南京三面環(huán)水,有長江穿城而過?!白允侨松L恨水長東”,“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句里句外,都是他對故國的無限思念啊!千萬個日日夜夜,他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思念如同一團亂麻,交織在他心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那國,那殿,那人,曾經(jīng)的一切就好像一場夢,而他卻只能在夢醒時分空回味,卻再也回不去?!皦衾锊恢硎强停簧呜潥g”,池上聽雷,階前看雨,花開千年,人猶不貴,終究只能在夢境中實現(xiàn)。可是殘酷的現(xiàn)實,卻連思念的機會也不給他,一曲《虞美人》終了,引來宋太宗的猜疑,只一杯毒酒的功夫,他的靈魂便已飛回故國。
有人說,是詞害死了李煜,可我不這樣認為,因為詞可以說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武器了,悲慘的命運擋不住他的傾吐,當命運磨難接踵而至時,他只能弱弱地唱上一句:“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可正是這弱弱地一唱,卻宛有雷霆萬鈞之勢,唱開了一個新時代,一個叫宋詞的時代。誠然,作為一個皇帝,李煜是失敗的,可是作為一名文人,他無愧于詞帝這一稱號。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如此贊譽他:“詞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變伶工之詞為士大夫之詞”。一句話,高度概括了他的成就。他將詞推向了一個全新的高度,自后主始,詞不再只是酒桌上藝伎伶人傳唱取樂之物,而是一種上至士大夫官僚貴族,下至平民百姓,販夫走卒皆可欣賞的普遍文學形式。若是沒有李煜,那么無論是蘇軾的“大江東去”,還是李清照的“九萬里鳳鵬正舉”都不可能出現(xiàn)了??梢哉f,李煜便是宋詞的奠基者。
李煜,你將一腔哀思,化作才氣,凝練作詞,唱出一片新的盛世,盛世的主人姓李還是姓趙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詞已化作經(jīng)典永駐人們心間,而你,也早已在文學史上永遠留下了自己的身影!
如果有來世,但愿你不再生于帝王之家!
(作者單位:湖北省丹江口市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