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成才 李錫云 白銀龍
(1.云南師范大學 體育學院,云南 昆明 650500;2.云南省體育運動職業(yè)技術學校,昆明 650228;3.玉溪師范學院體育學院,玉溪 653100 )
德宏傣族的“嘎秧舞”是德宏傣族人民歷史悠久、內涵豐富、富有典型色彩的一項民族傳統(tǒng)體育活動。德宏有著悠久的歷史文化,是古代“南方絲綢之路”的出口,是我國面向東南亞、南亞的重要陸道。當地居住眾多少數民族,如傣族、景頗族、傈僳族、阿昌族、德昂族等。極具特色的少數民族在此創(chuàng)造出了豐富多彩的民俗文化節(jié)日以及各自民族的傳統(tǒng)體育活動。傣族的潑水節(jié)、景頗族的目腦縱歌節(jié)、阿昌族的阿露窩羅節(jié)、傈僳族的闊時節(jié)。傣族有著古老的原生態(tài)傳統(tǒng)表演,傣語熟稱“嘎洛勇”即“孔雀舞”、“嘎秧舞”、“象腳鼓舞”等?!案卵砦琛笔谴鲎迦嗣裨诖笮」?jié)日期間表演中最為精彩的主要活動之一。其表演是在象腳鼓、铓、镲為主要伴奏樂器,男女青年相互交錯排成四列,隨著伴奏樂聲的韻律,有節(jié)奏、有變化且整齊一致地進行集群性展演?,F在德宏傣族的“嘎秧舞”是德宏傣族人民對外進行文化交流、旅游開發(fā)的重要文化名片,在節(jié)慶日、大小舞臺上表演,經媒體傳播的影響下,“嘎秧舞”已為外人耳熟目染。通過田野調查并結合自身經歷,從小就參與“嘎秧舞”打跳,深受本民族文化熏陶的筆者,為撰寫本研究提供了第一手翔實資料。
德宏傣族“嘎秧舞”的歷史源流還必須追溯到古老圖騰祭祀禮儀及其母系民族農耕文化。相傳,在很久以前,傣族村寨遭受極大的自然災害,傣家農田里的各種農作物遭到體型巨大害蟲的侵襲,據說這些害蟲叫“蜢麟”,牙齒大而鋒利,能咬斷拇指般粗大的竹子,個體大如鸚鵡且飛行快。而各種農作物便成為了“蜢麟”的美食,傣家五谷莊稼幾乎被“蜢麟”吃光,于是傣家人捕來“蜢麟”殺之以刀,焚之以火,可是體型巨大的“蜢麟”不管怎么捕殺焚燒,仍源源不斷地出來迫害莊稼。又不幸的是連年遭遇干旱,使得傣家人更是雪上加霜,傣家人便失去以往那樣的五谷豐收,生存陷入困境,傣家人連年遭受饑荒挨餓,多少傣家人民因此挨餓死去。傣家人就敲鑼打鼓以祈求神靈,祈求佛祖消災除難。就在這生死絕望的邊緣時,突然有一天正午時分,烏云密布,從天而降,遍布空中,飛來體型巨大的金色鷺鷥鳥,朝著“蜢麟”害蟲撲殺而去,金色鷺鷥鳥鏟除了“蜢麟”。離開時它們在空中盤旋飛行數圈后,突然天上刮大風下大雨,持續(xù)數天后雨水積成江河、湖泊。從此,傣家園不在遭受旱災,莊稼作物不再遭受旱災和害蟲的侵襲。莊稼密布田野,年年農作物都大有豐收,谷物堆滿谷倉,傣家人不再挨餓,傣家人得到了救命。傣家人民認為金鷺鷥鳥是佛的化身,傣家人民為了表達對佛的敬奉和感恩之情,就模仿鷺鷥鳥形象動作,創(chuàng)編了傣家獨特的“嘎秧舞” ,以鼓、铓、镲為配奏樂器。在每年浴佛時節(jié),傣家人們以鼓、铓、镲為“嘎秧舞”伴奏樂器,正午時分,男女老少身穿盛裝,歡樂跳起“嘎秧舞”以表達對佛的敬奉之情,祈求來年平安,驅邪避災。
“嘎秧舞”溯源與百越農耕歷史有著密切關聯?!秴窃酱呵铩返裙偶d百越民族牛耕活動?!缎滦颉ご躺莸诹氛f戰(zhàn)國時期“百姓飽牛而耕,暴背而耘”。著名的“吳牛喘月”成語,《風俗通義校釋》說:“吳牛望見月則喘,使之苦于日,見月怖而喘焉。[1]”這些史料可為春秋戰(zhàn)國時期吳越地區(qū)越人牛耕的佐證,反映越人農耕生產方式。在秦漢時期、后漢時期史書中也記載了有關百越民族農耕生產方式上的變化等??梢?,在古時南方百越先民已創(chuàng)造出歷史悠久的農耕文化。
傣族隸屬百越民族一個元素,其農耕文化繼承和發(fā)展了母體民族以稻作為主的傳統(tǒng),形成典型的稻作文化模式。千百年來,傣族人民創(chuàng)造了燦爛的稻耕文化,也培養(yǎng)了勤勞勇敢、柔情似水的民族性格。傣族傳統(tǒng)體育具有典型的農耕文化特色以及水文化的特點,體育活動多與農耕生產方式、生活方式息息相關,并以休閑娛樂的項目居多[2]?!案卵砦琛钡摹案卵怼奔礊榇稣Z,“嘎”意為“打跳”的意思,其全稱是“嘎光”而“光”是鼓的意思,旨在有鼓樂器的伴奏下進行的“打跳”表演?!案卵砦琛闭前殡S長期農耕文化而逐步演變發(fā)展起來的,“嘎秧舞”形態(tài)動作正是傣族人農耕文化活的表現,是表達傣家人民對于來年農作物豐收喜悅的愿望,突顯百越民族母體農耕文化中傣族農耕文化的典型色彩。
1955年,美國學者J.H.斯圖爾德最早提出了文化生態(tài)學的概念,指出它主要是“從人類生存的整個自然環(huán)境和社會環(huán)境中的各種因素交互作用研究文化產生、發(fā)展、變異規(guī)律的一種學說”?!拔幕鷳B(tài)”是指人類的文化和行為與所處的社會環(huán)境之間互相作用的關系,而且是把人類文化的各個組成部分看作一個互動的整體,這種互動的結果使得人類文化不斷演化發(fā)展。人類是文化的主體,文化生態(tài)系統(tǒng)以主體的思維和行為方式作用于自然生態(tài)系統(tǒng),自然生態(tài)系統(tǒng)又以物質能量信息等方式反饋給人類,以影響其再活動的方式[3]。為此,本研究結合文化生態(tài)學理論,將德宏傣族“嘎秧舞”活動的文化生態(tài)環(huán)境分為自然環(huán)境和社會環(huán)境兩個因素。
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地處我國西南邊陲,在云南省西部中緬邊境,國境線長達503.8公里,全州總面積有11526平方公里。年降雨量1400~1700毫米,年平均氣溫在18.4℃~20℃,全州海拔最高點在盈江縣北部大娘山,為3404.6米,海拔最低壩區(qū)僅有210米,全州平均海拔800—2100米。傣族人口近34萬。獨特的邊境地形地貌和自然生態(tài)環(huán)境可謂是世外桃源。自“勐達光”(哀牢國)時期,傣族先民在怒江-瀾滄江流域建立的部落聯盟國家,前期被漢史稱作“哀牢國”或“乘象國”,后期被漢史稱作“撣國”的德宏州是“乘象國”不可分割的部落聯盟。
在瑞麗(芒約)和隴川(芒膽)兩個村寨新石器時代遺址上發(fā)現了夾沙紅陶、夾沙黑陶、印紋陶片、石斧、打制石器、手制陶器、動物化石、刻石圖騰等珍貴歷史文物的遺物。在梁河勐養(yǎng)、潞西五岔路也發(fā)現了新石器時代遺址及其部分殘存文物[4]。這些殘存的數千年歷史文物,從石器圖騰烙印上來看,雖簡單模糊,但從中證實了德宏傣族“嘎秧舞”是德宏傣族先民們創(chuàng)造出的歷史文化,也正是在這樣的歷史文化和邊境地域環(huán)境中孕育并悄然興起。
傣族宗教歷史古老而悠久,與漢族信仰的大乘佛教有區(qū)別,傣族是一個全民信教的民族,而且信仰的都是佛教中的南傳上座部教,亦稱小乘佛教。相傳,南傳上座部佛教是由一位叫阿朱打拉西的人傳進來的,至今已有千余年的歷史[5]。佛教在傣族人民心中是神圣的信教,且對人的生活起著支配作用。結婚、節(jié)日慶典、建房、進新房、祭祀、喪葬等,都得請佛爺誦經。傣族在每年諸多的宗教節(jié)日里,得停止生產參加宗教慶?;顒覽6]。祭拜供奉時,全體群族在德高望重的老人念咒佛經下磕頭祭拜,以祈禱村富民安,風調雨順、五谷豐收、家畜興旺。隨之重頭戲便是進行“嘎秧舞”活動的表演。佛教慶典活動成為了“嘎秧舞”文化活動的中心載體,“嘎秧舞”活動又是佛教文化慶典活的重要色彩。同時,也是紀念傣族人民對歷史傳說中金鷺鷥鳥(佛的化身)救民除害、驅邪避災的感恩之情。
居住在這塊古老神奇的邊境土地上的德宏傣族人民,以精致的手工創(chuàng)造了極其豐富、絢麗多彩的民族服飾文化。婦女服飾色彩多用紅、黑、黃、翠綠結合,服飾由頭帕、短衫、腰帶、圍腰、統(tǒng)裙、挎包(筒帕)、裝飾裙衫的金銀或彩色珠子、黑色、鮮紅色、綠色有花紋或無花紋的鞋子等組成。男子服飾其色彩多為金色、黃色、灰色、紅色、綠色組成。服飾由包頭、挎包(筒帕)、無領對襟或大襟小袖短衫 、寬腰無兜長褲,黑色、灰色鞋子組成。色彩以白色、紅色、灰色、黃色、綠色組成。男女服飾雖有別,但每種圖案的色彩、紋樣具有共同的意義,如紅、綠顏色是為了紀念祖先用鮮血換來的美好家園;孔雀圖案象征吉祥、幸福;人、大象圖案象征勤奮、勇猛;白色象征純潔、和平;金黃色象征對佛教的信仰。這些寓意深遠,色彩斑斕的服飾圖案,給“嘎秧舞”展演增添了一份格外的藝術魅力。
從族群歷史記憶到文化認同,再到后來的打造民族文化品牌。群族歷史記憶。歷史記憶也可稱為集體記憶[7]。莫里斯·哈布瓦赫曾對“集體記憶”有過深入論述,他認為“集體記憶不是一個既定的概念, 而是一個社會建構的概念”[8]。法國社會學家哈布瓦赫在《記憶的社會性結構》一文中首次提出,并將其定義為“一個特定社會群體之成員共享往事的過程和結果,保證集體記憶傳承的條件是社會交往及群體意識需要提取該記憶的延續(xù)性”[9]。族群歷史記憶是有關族群的歷史淵源和歷史文化的原始思維記憶,其記憶方式多以民間傳說故事、宗教禮儀、歷史文物以及原生態(tài)的表演活動等,通常歸結為文化語言記憶、文化符號記憶和肢體記憶?!案卵砦琛被顒拥膬热菁捌浔憩F形式是語言記憶、符號記憶和肢體記憶的濃縮,是族群歷史記憶的共鳴。
然而,文化認同又與族群歷史記憶自然而然地結合在一起。文化認同是以族群歷史記憶為基礎的內部認同和外部認同。內部認同一般指族群認同,國內學者研究一致認為:“民族(族群)認同即是社會成員對自己民族(族群)歸屬的認知和感情依附”[10]。外部認同特指單元族群外社會中人的認同感?!案卵砦琛闭窃趦韧馕幕J同感中得以傳承和發(fā)展,并逐步成為民族文化品牌的耀眼招牌。
根據德宏歷史沿革,經邏輯分析,將德宏傣族“嘎秧舞”文化生態(tài)變遷歷程進行整理、歸納,其總體可分為古“勐達光”(哀牢國)雛形期、中華民國時期、新中國成立后時期、現代繁榮發(fā)展時期四個時期。
第一,雛形時期。古代“勐達光”(哀牢國)時期,公元前425年,瀾滄江、怒江中上游地區(qū)的傣族先民以“勐掌”(今保山盆地、漢譯“乘象國”)為中心形成77個聯盟國家的“勐達光”(漢譯“哀牢國”)。今德宏州屬“勐達光”(哀牢國)的一部分。經出土的文物哀牢編鐘來看,“哀牢國”時期編鐘的出現和使用,表明哀牢人不僅掌握了較高的鑄造工藝,而且還懂得了一定的樂理知識。編鐘是我國古代特有的宮廷打擊樂器,也是歷代帝王禮事、享宴活動中不可或缺的“廟堂之樂”。在當時宮廷盛宴活動上,尤其是在當時王室宮廷中,慶祝傣歷新年(大傣歷)時,傣語為“比傣”,始于公元前95年,“勐達光”王國(又譯:哀牢國)時期,公元前94年為紀元元年,正是以編鐘為主要打擊樂器進行表演傣族宮廷舞等活動。傣族宮廷舞以其表演的動作姿態(tài),講究形神,柔中帶剛,抑揚頓挫等特點,與后來出現的“嘎秧舞”動作姿態(tài)上具有相似特點。傣族宮廷舞歷經幾代圣朝興衰,最終埋藏在久遠的歷史年代中。而隨后出現的德宏傣族“嘎秧舞”,有效地見證了其與古時“哀牢國”傣族宮廷舞的形影。追溯到這一時期,可以說是“嘎秧舞”的雛形期。
第二,中華民國時期。干崖土司刀安仁時期,是德宏傣族“嘎秧舞”文化形成期。刀安仁身經異國,去過印度、緬甸、新加坡、日本考察學習,回國到家鄉(xiāng)后,力主改革土司制度,創(chuàng)辦學校,發(fā)展傣族文化,引進科學技術、開辦種植業(yè)、加工業(yè),取得了許多成就。這一時期的傣文化發(fā)展中,除了倡導學習傣文字體、傣族戲劇以外,在喜迎傣歷新年活動上,就出現了傣族男女歡樂“打跳嘎伴光”,在當時是叫“嘎光”,以慶祝五谷豐收,家園平安為主要喜樂表達方式,參與人數也較少,其動作上較單一,變化少,主要是以象腳鼓、铓、镲為主要敲擊樂器而進行喜慶娛樂活動。由于受當時土司制度、起義戰(zhàn)事、經濟落后、社會環(huán)境封閉等因素的影響,“嘎秧舞”沒有得到良好的發(fā)展。
第三,新中國成立后,這一時期是“嘎秧舞”的改革發(fā)展期。公元1950年,中國人民解放軍進駐潞西(現芒市),德宏解放。解放后,社會穩(wěn)定,經濟狀況也逐漸發(fā)展,人民生活逐漸改善,這些因素為 “嘎秧舞”文化生態(tài)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良好的外部條件。人民的物質生活不斷地得到改善,人們便開始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舉辦節(jié)慶日的活動中來,潑水節(jié)(浴佛節(jié))、“比邁傣”傣族新年的籌辦規(guī)模隨之壯大。這一時期“嘎秧舞”活動更為凸顯宗教儀式、農耕文化的特點,“嘎秧舞”活動為宗教慶典活動畫上一筆濃墨重彩,同時“嘎秧舞”文化內涵又與農耕文化相依附。
直到公元1976年,瑞麗弄島和姐相,傣族青年把緬甸南坎、泰國的南旺舞動作柔進“嘎秧舞”,當時仍叫“嘎光”。使“嘎秧舞”動作更富于變化和具備藝術感,隨后逐漸傳遍整個德宏傣族地區(qū)。后在1984年,經德宏州歌舞團進一步改編并命名為“嘎秧”,隨后在全州逐漸普及。
第四,繁榮發(fā)展期。2003年12月德宏州舉辦建周50年的慶典活動上,其中文藝表演活動中的“嘎秧舞”活動亮相于觀眾眼前,讓觀眾大開眼界,記憶深刻,極具特色的德宏傣族“嘎秧舞”文化一時蜚聲國內外。此后“嘎秧舞”得到繁榮發(fā)展,在各大小規(guī)模活動中頻繁展演,如在傣協會迎接儀式中以跳“嘎秧舞”迎接同胞、貴賓或是領導。之后,在2011年中國德宏國際潑水節(jié)慶典上,再次向國內外觀眾展演了有史以來規(guī)模最大的萬人“嘎秧舞”集群活動,吸引各媒體平臺的關注,眾多電視臺直播現場。留給海內外游客深刻的印象,更是讓游客留連忘返。吸引了大批海內外游客、專家、學者前來旅游觀光、考察,進一步擴大了邊境傣族民族文化的知名度。
以節(jié)日慶典為載體的“嘎秧舞”,是慶典活動畫上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德宏州每逢佳節(jié)或是周慶,邀請來自東南亞各國家嘉賓和代表團前來參與慶祝,如有來自緬甸、泰國、老撾、印度等國的嘉賓。來自這些國家的代表團也給我們展演異國的“嘎秧舞”活動,其動作形態(tài)、節(jié)奏韻律大同小異。尤其是來自緬甸的傣族代表團“嘎秧舞”的表演形式更為接近德宏傣族。
透過“嘎秧舞”文化內涵,從較寬闊的視野審視,其又是搭建中國與東南亞國家發(fā)展友誼的重要橋梁。如1956年12月16日,周恩來總理和緬甸聯邦吳巴瑞總理在云南省德宏州州府芒市與兩國邊境少數民族代表親切交談。德宏傣族就以跳“嘎秧舞”(當時叫“嘎光”)活動喜迎周總理的到來。隨后在為兩國總理展演的各種活動中,德宏傣族與緬甸傣族獻上精彩“嘎秧舞”表演,以示慶祝和烘托氣氛,從而有力地促進了內外民族文化認同、弘揚民族文化的重要作用。芒市中緬友誼文化館就是發(fā)展兩國人民友誼和文化的典型代表。而泰國、老撾、印度等在傳承佛教文化和佛教文化交流中對德宏傣族甚至國內更多信奉佛教人士有著積極影響,也是發(fā)展臨國人民友誼的重要橋梁。
基于經濟利益的訴求,為促進地方經濟發(fā)展,德宏各政府部門高度重視第三產業(yè)旅游業(yè)的發(fā)展。為打造邊境民族旅游文化品牌,發(fā)展、弘揚德宏各少數民族特色文化,以吸引更多的國內外游客。先后建立了各旅游景點,如中國美麗鄉(xiāng)村旅游文化特色村——喊沙、勐巴娜西珍奇園、一寨兩國、菩提寺等。同時,政府支持各少數民族舉辦節(jié)慶活動,在打造民族文化品牌的同時引來更多的游客。“嘎秧舞”正是搭載生態(tài)旅游這一外部環(huán)境下逐漸發(fā)展成為文化品牌。 如今“嘎秧舞”不僅只局限于在當地民族村寨舉行,正逐漸走出德宏,從德宏邊境舞臺邁向更大、更寬的國內國際舞臺,讓更多人分享。如在昆明世博會上曾邀請了德宏傣族“嘎秧舞”的表演。在東南亞國家,如緬甸撣族、泰國泰族、老撾族等在節(jié)慶日上也頻繁可見。通過走“引進”游客與“走出”去的戰(zhàn)略,實現傳統(tǒng)體育文化產業(yè)與旅游業(yè)互利共贏。
當今旅游業(yè)已成為發(fā)展經濟的有效“助推器”,民族傳統(tǒng)體育活動與旅游業(yè)相依附,將民族傳統(tǒng)體育產業(yè)與旅游業(yè)相結合形成新產業(yè)模式。在傳承、弘揚和發(fā)展少數民族傳統(tǒng)體育特色活動的同時,又增加民族傳統(tǒng)體育文化持有者的經濟收入[11]。德宏傣族“嘎秧舞”在這一新的邊境旅游產業(yè)模式下,依托旅游文化資源,為旅游業(yè)增添額外色彩,打造邊境民族旅游文化品牌、“金孔雀之鄉(xiāng)”旅游文化品牌,帶動經濟效益。
德宏“嘎秧舞”是傣族人民物質生活與精神財富的集中體現,也是新型農村建設的重要內容。舉行“嘎秧舞”活動不僅豐富了傣族村寨業(yè)余文化生活,更是展現出新型農村建設的新氣象,新精神風貌,不僅鍛煉了身體、又愉悅身心和提高了村民生活質量。每逢佳節(jié)傣族人民就要敲鑼打鼓,歡快挑起“嘎秧舞”以紀念金色鷺鷥鳥(佛的化身)和喜慶豐收、迎接新年,還可拋棄過去一年中遇到的不如意或煩惱的事情。跟著古老樂器铓、镲、象腳鼓的節(jié)奏將肢體運動和身心與铓、镲、象腳鼓韻律融合在一起,使人感受到一種返樸歸真、寧靜悠遠的意境。氣氛熱烈歡快,具有濃郁的民間藝術特色?!案卵砦琛被顒硬粌H可以使平時忙于務農的人們得到身心放松,陶冶情操,放松壓力,調節(jié)情緒,同時還是凝聚民族團結意識、化解民族諸多心里矛盾的有效途徑,是建設和諧社會,建設新型農村的有效渠道。
“嘎秧舞”活動以身體活動為基本手段,以促進身體健康、提高生活質量為目的的一項民族傳統(tǒng)體育活動。從動作的結構特征來看,男女互相交錯,一般排成四列縱隊,人數多則不限,少則數幾十人。手勢與腳步踢踏的協調配合,動作變換要跟上鼓、铓、镲樂律的變化,動作節(jié)奏與樂律要保持一致。左右變化,進退逐序,個人動作與整體隊伍要保持高度的整齊、一致,服裝統(tǒng)一等,要求參與者有良好的協調和反應能力?!按蛱睍r間長則達數小時,是一項較好的有氧運動,要求參與者具備良好的體能,具有較高的健身價值。正是迎合我國推廣的全民健身計劃,培養(yǎng)和塑造村民的終身體育意識,促進了德宏傣族民族傳統(tǒng)體育文化的繁榮和發(fā)展,為少數民族地區(qū)發(fā)展全民健身計劃的提供新路徑。
筆者通過對德宏傣族“嘎秧舞”活動的史料尋蹤和追本溯源,從“文化生態(tài)變遷”的視角去分析“嘎秧舞”歷史變遷及其功能價值。德宏傣族“嘎秧舞”是德宏傣族先民創(chuàng)造出來的燦爛文化,德宏傣族“嘎秧舞”與族群歷史記憶中的民間故事傳說相生相伴,與百越母體農耕文化、小乘佛教信仰、德宏邊境地域環(huán)境、民俗民風等密不可分。自然因素和社會因素為“嘎秧舞”提供了更加廣闊的生存空間?!案卵砦琛庇衅涮厥獾膬r值功能,是發(fā)展我國與東南亞臨國的友誼橋梁、是旅游文化產業(yè)中的招牌、是構建和諧社會和全民健身的有效途徑。也正是在“金孔雀之鄉(xiāng)”旅游文化為品牌的號召下,為德宏傣族“嘎秧舞”的保護與傳承、影響提供了有利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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