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 刀（外四首）

劉 白

我尋的那把刀子多年未出江湖

卻依然威名赫赫

那刀無論機場還是車站，都過不了安檢

所以，它應該還在某個匣子里

如果它從匣子里出來，必有人恐慌

有人竊喜。聽說我在找它

提供線索的人越聚越多

怕我不信，他們就摘下帽子

給我看頭顱的磨刀石

和眼里的寒光

我的一個朋友

她喜歡拍鐵軌，拍橋，拍村莊

拍呼呼的風，小雨，大雪

她從來不記回去的路

我也沒再見過她

甚至有時不確定有沒有過這么一個朋友

我想她

一直保留兩條長長的發(fā)辮和紅皮靴

和一張霞光里的面孔

對的時間再相見

一定是我讀一本書的時候

你，陽光那樣灑在白樺林

第207頁多像個花園洋房的地址

我就在那兒等著

樹枝的陰影是藏著真相的畫謎

它無數(shù)次印在小洋房的門楣

可我沒有留意

有時候你得承認

幸好，那時我們隔著一個路口

正午

一定要正午，向陽房間

你端坐

我們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有個細小聲音稱贊你，光的作品

我雕琢

你每一個線條

著迷于光在你每一條細紋的陷入與反撲

當我

終于面對一個袒露的靈魂

你端坐著，略帶羞澀

你穿過高大灌木

皚皚白雪

棗紅馬

它是我混跡塵世的一串密碼

我抓緊它

穿過麥田，滄海，城市的沙丘

它奔跑的步子慢下來了！

它不知怎樣告訴我一件事情

它的大眼睛有時凝視著我

我也不哭

只是任由它奔跑

我知道有些地方永遠也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