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自行車王國的騎車一族,我與自行車似有一種不解之緣。記得小學(xué)四年級我學(xué)騎車時,家里只有一輛德國產(chǎn)的倒輪閘,是父親從所在機關(guān)單位花幾十元買來的二手車。所謂倒輪閘,顧名思義即車子正常行駛,腳蹬子只能往前蹬。而往后蹬即是踩閘剎車,使車子原地停住。但由于個子小,跨在自行車大梁上學(xué)騎車,免不了就要倒半輪,可想而知,車子猛然剎住后必然會倒,為此我沒少挨摔。開始學(xué)騎車是在胡同里,熟練后就在院里練騎窄道,拐小彎。不承想,有一次騎到對門孫奶奶家門口的臺階處時,左腳大拇指的指甲蓋瞬間被卡掉(當(dāng)時是光著腳丫騎車),疼得我趕忙下車,把腳趾蓋撿起來蓋在大拇指上,回屋躺在床上,怕母親發(fā)現(xiàn),還拉過被子把腿和腳蓋住……
時空劃過幾十年,自行車為我上下班、郊游、外出購物辦事、接送孩子,可謂立下汗馬功勞。盡管間或也騎過幾年鳳凰與飛鴿,但我對永久還是一往情深。
記憶中騎行最遠的一次,是在上初中時的暑假期間。我和堂兄一起騎車從西便門出發(fā),目的地是郊區(qū)昌平縣城東關(guān)的北京市東風(fēng)服裝廠宿舍。途中累了,我倆就下車躺在路邊休息一下,然后繼續(xù)上路。我倆以賽車的形式,一路向北飛奔,約三小時后終于抵達。第二天又騎車游覽了十三陵水庫和長陵、定陵。
初中畢業(yè)分配到工廠后,車間里一幫小青年,逢到星期四休息常聚在一起騎車出游。頤和園、香山、植物園、櫻桃溝、八大處、八一湖、什剎海等處,都曾留下我們的歡聲笑語。而去紅塔禮堂及五道口、和平里、東鐵匠營俱樂部看電影和文藝演出,或是偶爾去老莫、新僑西餐廳開個洋葷,大家的興致也都非常高,一經(jīng)有人提議,眾人皆予響應(yīng),透著同事間的親密和旺盛的青春活力。
當(dāng)然,騎車穿行在寒來暑往的漫漫歲月里,自行車也承載了我家?guī)状说臍g樂與艱辛。上世紀六十年代末至七十年代,因我的車技和安全把握度得到了母親的認可,她外出逛街、看戲或出門辦事時,大多會讓我騎車帶她去。按母親的話說,坐我的車安穩(wěn)放心。七八十年代,從戀愛到婚后,我用自行車帶著愛人去公園、劇場、展覽館,連走親訪友、去老師家做客也不例外。八九十年代間,女兒又在我的自行車后座上度過了一段艱苦而快樂的難忘時光。尤其當(dāng)那年我和她一起騎車前往高考考場的路上,我的心底竟忽然涌起一種難以言說的感慨,不經(jīng)意間淚水已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