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瀟
摘 要:《霍亂時期的愛情》,被譽為“愛情教科書”,文中講述了阿里薩與費爾明娜之間的愛情故事。弗洛伊德認為完整的人格結(jié)構由3大部分組成,即本我、自我和超我,在每個人身上它們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密切關聯(lián),綜合成一個有機組織,人的內(nèi)部心理活動和外部行為表現(xiàn),則是這個有機組織協(xié)調(diào)活動的結(jié)果。本文就結(jié)合弗洛伊德的人格結(jié)構理論對《霍亂時期的愛情》中周旋于愛情中的費爾明娜人物形象進行解讀。
關鍵詞:《霍亂時期的愛情》;費爾明娜;弗洛伊德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24--02
《霍亂時期的愛情》,被譽為“愛情教科書”,文中講述了阿里薩與費爾明娜之間的愛情故事。他們年輕時相遇卻錯過彼此;經(jīng)過各種人生起伏后,在人生晚年卻仍舊未能步入婚姻。在半個世紀的時間跨度中,加西亞馬爾克斯展示了所有愛情的可能性,所有的愛情方式:幸福的愛情,貧窮的愛情,高尚的愛情,庸俗的愛情,粗暴的愛情,柏拉圖式的愛情,放蕩的愛情,羞怯的愛情……甚至,“連霍亂本身也是一種愛情病”。
在半個世紀的漫長經(jīng)歷與等待中,阿里薩與費爾明娜都是復雜愛情中的悲劇受害者。弗洛伊德提出人格是由本我、自我和超我組成,在每個人身上它們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密切關聯(lián),綜合成一個有機組織,人的內(nèi)部心理活動和外部行為表現(xiàn),則是這個有機組織協(xié)調(diào)活動的結(jié)果。本文就結(jié)合弗洛伊德的人格結(jié)構理論對《霍亂時期的愛情》中費爾明娜的人物形象進行解讀。
一、弗洛伊德的人格結(jié)構理論
在《自我與本我》中,弗洛伊德提出了人格的“結(jié)構觀”,即完整的人格結(jié)構由3大部分組成,本我、自我和超我。
本我是原始的、與生俱來的非理性的結(jié)構,是人格中最原始、最神秘而又最不可及的部分。本我為人的心理過程提供動力,是建立人格的基礎。本我過程是潛意識的、非道德的,是本能和欲望的體現(xiàn)者。它遵循“唯樂原則”,即追求快樂,避免痛苦。
自我從本我中分化而來,是人們后天學習并且對外界環(huán)境適應發(fā)展后的結(jié)果。自我則遵循現(xiàn)實原則,它既要滿足本我的需要,又要制止違反社會規(guī)范、道德準則和法律的行為。
超我是道德化了的我,它也是從自我中分化和發(fā)展起來的,它是人在兒童時代對父母道德行為的認同,對社會典范的效仿,是接受文化傳統(tǒng)、價值觀念、社會理想的影響而逐漸形成的。超我遵循理想原則,規(guī)定著道德的標準,依據(jù)至善至美指導自我,限制本我,以便達到理想自我的狀態(tài)。
弗洛伊德認為,本我、自我和超我3者之間相互作用、相互聯(lián)系。本我的目的在于滿足欲望,尋求快樂,自我的目的在于追求現(xiàn)實,超我的目的在于追求完美。自我服從超我的強制規(guī)則,它不僅必須尋求滿足本我的事物,而且還必須考慮到所滿足的事物不能違背超我的價值觀。因此,本我、自我和超我應該處于協(xié)調(diào)和平衡狀態(tài),保證健全人格的正常發(fā)展。
二、費爾明娜的人物解讀
“讀書聲沒有中斷,但女孩把頭抬了起來,想知道是誰在窗口經(jīng)過。誰也沒有料到這偶然的一瞥,引起一場愛情大災難,持續(xù)了半個世紀尚未結(jié)束。”因為這一瞥,開始了費爾明娜與阿里薩兩人的愛情故事。費爾明娜是一個富裕家庭的女孩兒,對愛情還未感到好奇,在阿里薩的日夜守候和多達兩年之久的書信來往下,費爾明娜對阿里薩的情感由“憐憫”、“消遣”逐漸變成“好奇”、“焦慮”、“渴望”,開始偷偷給他回信,直到兩年后答應他的求婚。阿里薩熱烈的追求,激發(fā)了費爾明娜愛的本能,與阿里薩來往,就是追求本我的快樂和滿足,從本我上,費爾明娜忘記了現(xiàn)實的干擾,愛上了這個瘦削窮酸的少年。但在與父親遠行歸來后,再次遇見這個與之書信交往的阿里薩,“看見了兩只冷若冰霜的眼睛,一張蒼白的臉,兩片因膽怯而咬紫了的嘴唇,就跟那天在望大彌撒時他第一次和她近在咫尺的情況一模一樣,有所不同的只是熱戀的激情變成了不滿的冷峻”,現(xiàn)實的自我讓她意識到本我愛情的荒謬,她決然的將他從生活抹去,“不必了,忘掉吧。”“我們之間,無非是幻想而已”。正如弗洛伊德所說“本我是一個原始的、與生俱來的非理性的結(jié)構,是人格中最原始、最神秘而又最不可及的部分”本我只是本能和欲望的體現(xiàn)者,也許一開始,費爾明娜喜歡上的就只是阿里薩帶給她的神秘,愛與不愛不需要那么多理由,只是單純地追求 唯樂的原則。
最后,費爾明娜選擇了衣冠楚楚的烏爾比諾醫(yī)生。費爾明娜的自我從相貌、金錢、地位選擇了后者,這是她的自我制約本我,引導她去尋找一個在當時被社會普遍價值觀所接受的婚姻對象,不再僅僅憑本我的激情去談不切實際的戀愛,而是用自我尋找一個安定的歸宿。就像阿里薩的母親曾說“弱者永遠無法進入愛情的王國……女人只會對意志堅強的男人俯首稱臣,因為只有這樣的男人才會帶給她們安全感,她們渴望那種安全感,以面對生活的挑戰(zhàn)”。二十一歲的費爾明娜不再是曾經(jīng)那個懵懂少女,滿足于虛幻狂熱的愛情,烏爾比諾才像一座港灣,為她遮風擋雨。自我要求她面對現(xiàn)實,阿里薩骨瘦如柴、可憐兮兮、家境貧寒,是個私生子,職位是普通的電報員;烏爾比諾儀表堂堂、文質(zhì)彬彬、知識淵博、家境殷實。從現(xiàn)實原則滿足自我需求,自我都會選擇后者。
然而在與烏爾比諾的婚姻生活中,也并不如她想象的美滿。平淡的生活中總是爆發(fā)矛盾,會因為睡覺總是被吵醒而暴躁、會因為便地被弄濕而叫嚷、甚至為浴室沒有擱肥皂而爭吵……費爾明娜為“在許許多多昏暗的黎明發(fā)生過的數(shù)不清的小糾紛”而惱怒,面對婆婆和小姑的刻薄,還有 丈夫的偷情不忠,超我驅(qū)使著費爾明娜一次次容忍接受糟糕的現(xiàn)實,并努力去維持這段婚姻。費爾明娜說“夫妻生活的癥結(jié)在于學會控制反感?!彼D營造世人眼中完滿的生活,用理性道德約束自我,控制著生活中的沖突與矛盾。超我讓費爾明娜與烏爾比諾兩人相互妥協(xié),接受和習慣彼此的缺點,并相互依偎直至衰老。其實在烏爾比諾生命終結(jié)時他們依然懷念并珍惜共同的日子,烏爾比諾在奄奄一息時仍然抵抗著死神告訴費爾明娜“只有上帝才能知道我多么愛你”,而費爾明娜也希望追隨丈夫而去。多年的婚姻生活讓兩人生出本我的親密,他們不明白他們相扶相依是否是出于愛情,但卻從本我,讓他們珍視彼此,相濡以沫。
在烏爾比諾去世后,面對阿里薩五十多年后的再次表白,她是驚訝又憤怒的,對于阿里薩再次熱烈的追求,她猶豫遲疑,超我從道德上遏制她的情感,她是烏爾比諾的遺孀,社會的倫理道德不允許她逾越,“世上的一切都變了”、“我別無他求,我都滿七十二歲了”,她在生活中更加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甚至她女兒沖她喊道“我們這種年紀談愛情已屬可笑,到他們這種年紀還談愛情,簡直是卑鄙”,雖然她為女兒的粗魯感到憤怒,但也承受著巨大輿論的壓力,她都七十二歲了,她有了自己的兒女,在這個年紀還談情說愛世人會怎么看待她這個丈夫剛逝去的老女人。費爾明娜的本我渴求著阿里薩的溫柔和陪伴,但自我告訴她年齡的不切實際,超我提醒著她道德的倫理,本我、自我、超我的碰撞讓她不安又疲憊,只能小心翼翼地 維持著三者的平衡。
阿里薩理解她的矛盾,因為阿里薩曾經(jīng)也被本我、自我、超我的沖突困擾,他知道費爾明娜和他繼續(xù)來往承受著多大的壓力,來自她的子女,還有 社會的道德……但他們的愛情晚來了半個世紀,他不允許倫理道德將他們最后的機會捆綁,最終,費爾明娜跟隨阿里薩登上了遠離世俗道德禁錮的“新忠誠號”,在那兒,沒有超我的困擾、沒有自我的約束,只有本我的熱情,只有簡單的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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