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云“退休”與阿里巴巴的下一程

孫冰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9月10日，阿里巴巴00001號員工、花名“風清揚”的馬云宣布了一個大消息：一年后，也就是阿里巴巴20周年紀念日時，他將不再擔任阿里巴巴集團董事局主席，由現(xiàn)任阿里巴巴集團CEO張勇（花名“逍遙子”）接任。

“我不再擔任阿里巴巴的董事局主席，不是為了去享受生活，而是為了做更多的事。阿里巴巴和我，為了這一刻已經準備了10年?！瘪R云說，自己“辭職”后會去全職做老師，投身教育和慈善事業(yè)。

這一天是教師節(jié)，也是馬云54歲的生日，他做了一件很“風清揚”的事情。馬云曾如是解釋為什么會選擇風清揚做花名：“第一，他是老師，自己不愿出來但他培養(yǎng)了令狐沖;第二，他是無招勝有招?！?/p>

以為“退休”就是“撒手”那么簡單？創(chuàng)始人只要知進退、懂舍得就可以如此灑脫？很遺憾，并不是。古今中外，企業(yè)傳承交棒都非易事，尤其是對于商業(yè)史還非常短暫、所處商業(yè)環(huán)境還并不成熟的中國公司來說。

馬云和阿里巴巴會是一個樣本嗎？

馬總下線，馬老師上線

“我進入商界完全是誤打誤撞，本來就想玩兩年，沒想到一做就做了20年。”

“說實話，我人生中最大的錯誤是創(chuàng)立了阿里巴巴。我創(chuàng)立阿里巴巴的時候，從沒有想過自己的生活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我本來認為這將是一家小公司，沒有料到有那么多責任上身，每天有那么多問題?！?/p>

“我不想死在我的辦公室里，我會退休，我會死在海灘上?！?/p>

……

1988年大學畢業(yè)后，馬云曾在杭州電子工業(yè)學院當了6年“馬老師”。1999年9月10日，馬云帶領著湖畔花園“十八羅漢”創(chuàng)立了阿里巴巴。19年時間，阿里巴巴已經成為亞洲市值最高的公司，并躋身全球五大互聯(lián)網巨頭。

但馬云在多個場合都曾表達過“想退休”和“回去當老師”的愿望，他說自己最喜歡的職業(yè)是老師，只是被做阿里巴巴耽誤了。當然，大多數(shù)人以為這只不過是個玩笑，連“悔創(chuàng)阿里杰克馬”都成了段子。

沒想到，馬云是動真格的。

其實，這并不是一個突然的計劃。早在2013年，馬云就曾經辭過一次職，當時他辭任阿里巴巴集團CEO，交棒陸兆禧。兩年后，陸兆禧退休，接力棒又交到如今不停給阿里巴巴“改造天花板”的張勇手中。

自從5年前卸任CEO，馬云已經很少再參與公司管理的具體事務，只負責把握公司戰(zhàn)略發(fā)展方向與組織文化建設，就連公司內部對他的稱呼都被要求從“馬總”變?yōu)椤榜R老師”。

“200億人民幣以下的投資不用來找我?！瘪R云曾在內部說。2017年烏鎮(zhèn)互聯(lián)網大會期間，有記者問馬云，為什么阿里要投資ofo？馬云一臉驚訝：“我們投資了ofo嗎？我不知道，可能金額不大吧……”

多位阿里內部人士都對記者表示，馬老師“離開”阿里只是時間問題，他們一點兒都不意外。早已不再參與公司具體業(yè)務的他，不會因為“辭職”就給公司帶來重大影響。

根據阿里巴巴財報中公布的信息，阿里到2019年要完成對VIE架構的調整完善，核心內容為減少馬云和謝世煌的個人控制力，改由阿里巴巴合伙人和高管們集體控制，目的是規(guī)避“關鍵人風險”。馬云在阿里巴巴的個人股權也已經稀釋到了6.4%。

不過，今后馬云依然會是最能代表阿里巴巴面孔的人。“阿里從來不只屬于馬云，但馬云會永遠屬于阿里?！瘪R云在“辭職信”中說。辭職后，馬云仍然會是阿里巴巴的合伙人之一。

合伙人團隊：“董事會中的董事會”

不過，馬云的“辭職”并非僅僅為了自己的夢想和情結，如果真的希望阿里巴巴成為一家102年的“老店”，傳承機制就一定是一道必須邁過的坎兒。

但知易行難。今年74歲的華為創(chuàng)始人任正非在公司的行政職務仍然是CEO，因為能讓他滿意的未來掌舵人尚未出現(xiàn);同樣年過七旬的娃哈哈創(chuàng)始人宗慶后，每當被媒體問到接班人問題時，他只能回答，希望自己還能再干20年;萬達集團創(chuàng)始人王健林雖然有位非常著名也很有商業(yè)頭腦的兒子，但他并不想接班;曾經為聯(lián)想栽下“18棵青松、54棵白楊”的柳傳志，雖然算是“退了休”，但還是不得不經常出山，救聯(lián)想之急;寫過《我的成功就是別人不再需要我》的萬科創(chuàng)始人王石雖然找到很好的“接班人”，但至今還仍被討論到底是退休，還是“被退休”……

即便是53歲就退休的比爾·蓋茨，在接班人這件事上也幾經周折。微軟歷史上只出過三任CEO，在蓋茨和鮑爾默相繼退休后，這一位置一度空缺近半年，直到2014年薩提亞·納德拉接班。

54歲的馬云竟然就可以“退休”了？其背后是阿里巴巴10年前就確立的“合伙人制度”。

“10年前我們就問自己這個問題，如何保證馬云離開公司以后，阿里巴巴依然健康發(fā)展？我們相信只有建立一套制度，形成一套獨特的文化，培養(yǎng)和鍛煉出一大批人才的接班人體系，才能解開企業(yè)傳承發(fā)展的難題。”馬云在公開信中說，對于一家以“活102年”為目標的公司，任何人都不可能永遠擔任公司的CEO或董事長的工作。

2009年9月10日，阿里巴巴的“十八羅漢”一起辭去了創(chuàng)始人職位，阿里巴巴的合伙人制度由此建立。“不少優(yōu)秀的公司在創(chuàng)始人離開后，迅速衰落，但同樣也有不少成功的創(chuàng)始人犯下致命的錯誤。我們最終設定的機制，就是用合伙人取代創(chuàng)始人。這是阿里巴巴為了基業(yè)長青做出的制度設計?！卑⒗锇桶图瘓F執(zhí)行副主席蔡崇信曾公開撰文闡釋阿里巴巴建立合伙人制度的原因。

“馬云的退休確實是公司治理領域非常具有標志性意義的事件，尤其對外界觀察阿里的合伙人制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因為阿里的這套體系幾乎在全球公司的治理結構中都是獨一無二的?！敝袊嗣翊髮W財政金融學院教授鄭志剛告訴《中國經濟周刊》記者。鄭志剛是研究公司治理結構方面的專家。

在鄭志剛看來，阿里的合伙人制度更像是一個公司治理制度，是獲得了股東的認同、由公司章程背書的一種制度安排?！鞍⒗锏暮匣锶酥贫纫?guī)定，以馬云為主的合伙人團隊是對董事會組織有決定權的，這意味著合伙人團隊對于公司獲得了超級控制權，可以說合伙人是‘董事會中的董事會，形成了‘鐵打的經理人，流水的股東的局面，這與其他公司恰恰相反?！?/p>

雖然萬科、碧桂園等公司也采取合伙人制度，但是阿里與他們最本質的區(qū)別是，前者是事前制度安排，而后者是事后制度安排?！斑@個制度阿里是在上市之前就確定好的，不滿意可以選擇不成為阿里的股東。但萬科等則是在上市之后才推出合伙人制度，雖然這對于防范‘野蠻人入侵和始終保持管理層對公司的控制權有好處，但也會因此遭到股東們的不滿和批評，會面臨道德風險。”鄭志剛說。

在鄭志剛看來，馬云說為了此次退休準備了10年，所言非虛，不僅10年前在IPO之前就形成了制度，還培育了認同這個制度的企業(yè)文化。這對公司傳承至關重要。

上海財經大學商學院教授鐘鴻鈞告訴《中國經濟周刊》記者，“在現(xiàn)代公司治理結構中，所有權和經營權往往是分離的，但這種代理機制往往會引發(fā)一系列問題。所以，很多新興的互聯(lián)網公司做了創(chuàng)新，就是建立合伙人制度和員工持股制度，讓公司的管理層，也包括一部分員工，可以與公司進行利益捆綁?！备匾氖邱R云不是把阿里巴巴交到職業(yè)經理人手中，而是合伙人手里。

張勇此前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曾表示：我不是職業(yè)經理人，如果馬老師認為我只是個職業(yè)經理人，他是不會把重任交給我的。

一家企業(yè)能不能離開一個人？

但對于絕大多數(shù)公司的創(chuàng)始人來說，他們還是希望牢牢地把公司握在自己手中，尤其是家族企業(yè)。那么，阿里的模式到底能不能被復制呢？

“商業(yè)上的很多事情是沒有定論的，并不能說某一個固定的模式就是好的，不同公司有不同文化，比如像京東，創(chuàng)始人比較強勢，也會形成符合自己文化的模式。但京東和阿里的體量還差得很遠的，公司所處階段不一樣，做法也會不一樣?！辩婙欌x說。

但鐘鴻鈞認為，雖然沒有唯一的標準答案，但其他中國公司確實可以從馬云和阿里的做法中學到很多?！捌鋵崳〇|也在慢慢地做，有意識地從內部去培養(yǎng)每個業(yè)務的負責人?！?/p>

鄭志剛也認為，阿里巴巴的合伙人制度是未來解決好公司治理和企業(yè)傳承問題的一個重要思路。形成穩(wěn)定的合伙人團隊，完成管理團隊的事前組建，形成前置的公司治理。

“京東采用的AB股模式也有其好處。但性丑聞事件之后，很多人批評京東沒有‘二號人物，除了劉強東就沒有其他人了，創(chuàng)始人個人對企業(yè)影響太大會導致巨大風險，這恰恰是一個很好的兩種模式對比的例證。但合伙人制度也有問題，不像AB股模式那樣有明確的退出機制，好在馬云知道退出機制的重要性，所以他做出了表率，避免了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编嵵緞偡治稣f。

任何企業(yè)由于創(chuàng)始人的獨特作用，一定會形成一個尊重權威的文化。“但是，權威文化是一把雙刃劍，對于企業(yè)長期穩(wěn)定有好處，但是由于個人生命周期和能力的局限，尤其是創(chuàng)始人到了晚年，常常會出現(xiàn)問題。我們能看到很多企業(yè)在傳承中出現(xiàn)了很多問題，都是因為把創(chuàng)始人的權威從正面作用變?yōu)樨撁孀饔??！编嵵緞傉f。

他為何能成為馬云接班人？

與馬云經常流露出浪漫主義和理想主義不同，CFO（首席財務官）出身的接班人張勇是個非常冷靜溫和、理性嚴謹?shù)娜??！榜R云是個E.T.（外星人），而張勇像個AI（人工智能機器人）?！卑⒗飪炔坑腥缡窃u價。

“卓越的商業(yè)才華、堅定沉著的領導力、超級計算機一般的邏輯和思考能力?！边@是馬云在公開信中對張勇的評價。張勇?lián)伟⒗锇桶虲EO三年來，阿里實現(xiàn)連續(xù)13個季度高速增長，阿里巴巴的市值增長超過兩倍，從1500億美元一度達到了5000億美元;在全球互聯(lián)網巨頭中，只有阿里巴巴的增速超過了60%。這樣的成績幾乎超過華爾街所有分析師最樂觀的預期。

更重要的是，張勇上任后，將阿里巴巴從一家電商公司改造為一個涵蓋新零售、物流、云計算、金融、人工智能等龐大生態(tài)的“數(shù)字經濟體”，并成為一家提供“未來商業(yè)基礎設施”的科技公司。

雖然在媒體的標題中都是“馬云買下了……”，但實際的操盤人都是張勇。2017年年底，阿里巴巴以224億港元入股高鑫零售，作為被收購方的大潤發(fā)董事長黃明端后來對媒體透露，他直到交易完成都沒有見過馬云。

作為阿里巴巴新零售樣板間的“盒馬鮮生”，也是在張勇的主導下打造的，是他與侯毅喝了無數(shù)次咖啡碰出來的。2017年，馬云來到盒馬體驗，小龍蝦月餅吃得心滿意足還要打包帶走，網上還曾流傳過這樣的段子——馬云說：“老逍（張勇），這盒馬不錯呀，咱買了吧。”張勇說：“老板，這就是咱家的。”

但實際上，張勇并非馬云的第一選擇。5年前，馬云在卸任阿里巴巴集團CEO一職，選擇由陸兆禧（花名“鐵木真”）接任，張勇出任阿里巴巴集團COO（首席運營官）。兩年后，47歲的陸兆禧“退休”，由張勇接任CEO。

馬云和陸兆禧都從未對外透露期間發(fā)生了什么，但外界的分析大多認為，這和陸兆禧在移動互聯(lián)網戰(zhàn)略上的失誤有關。彼時，微信橫空出世，讓騰訊在BAT中率先拿到了移動互聯(lián)網的“船票”，陸兆禧力主阿里做大“來往”正面對抗騰訊。后來的結果卻是，阿里巴巴重金打造出一個“負分”產品。

而當時，張勇的思路則是把PC端所有流量和資源全面快速地轉移到手機淘寶上，社交產品也整合其中，將其打造成一個強黏性的移動入口。后來的事實證明，張勇是對的。

張勇至今已在阿里巴巴工作11年，此前曾任盛大網絡的CFO?！拔乙呀涀鲞^一家30億美元的公司，想做個300億美元的?！边@是張勇當時給馬云的之所以加盟阿里的理由，但沒想到，接下來他要做的不止是CFO，更不止是300億美元。

2007年，張勇以淘寶網CFO的身份進入阿里巴巴，隨后接手處于困境中的淘寶商城。他以內部創(chuàng)業(yè)的姿態(tài)主導了淘寶商城變身天貓，并一手打造了之后成為全球電商傳奇的“雙十一”。

2014年，在張勇力主之下，阿里巴巴舉全集團之力實現(xiàn)了“All in無線”，為阿里巴巴拿到了移動互聯(lián)網時代的“船票”。2015年5月7日，馬云宣布張勇取代陸兆禧成為阿里第三任CEO。

張勇接手阿里CEO的時候，阿里巴巴正面臨著上市以來股價的最低谷，甚至一度跌破發(fā)行價。2015年年底，阿里巴巴宣布全面啟動“中臺戰(zhàn)略”，構建符合DT（數(shù)據處理技術）時代的“大中臺、小前臺”組織機制和業(yè)務機制。

所謂“中臺戰(zhàn)略”，就是要整合產品技術和數(shù)據能力構建“中臺”，讓前線業(yè)務變得足夠小，“中臺”變得足夠強大，使整個公司擁有快速創(chuàng)新的能力。后來，聚劃算、釘釘、飛豬、口碑等一系列創(chuàng)新業(yè)務的崛起，都與“中臺戰(zhàn)略”密切相關。

但這種改革力度之大、涉及的利益之廣是可想而知的?！安灰驗椤羞b子表面的平靜溫和就誤會了他的魄力和膽量。而這一切應該只有暗流，并沒有潮涌，又可見其平衡能力?！币晃话⒗锇桶蛢炔咳耸扛嬖V記者。

阿里巴巴內部有一個說法：“老逍”是一個可以在高速路上換引擎的人，而且把拖拉機換成了波音747。因為張勇再造了阿里巴巴的“天花板”：新零售讓阿里從線上走到線下，沖破了電商公司的天花板;全球化讓阿里從國內走向國外，得以享受新的人口紅利，沖破了中國公司的天花板;技術布局讓阿里為未來的技術變革做了準備，沖破了互聯(lián)網公司的天花板。

馬云的“遺產”和張勇的挑戰(zhàn)

但不可否認，張勇所面臨的挑戰(zhàn)也不小。

從喬布斯到庫克，蘋果公司算是實現(xiàn)了平穩(wěn)過渡，而且?guī)炜私邮趾?，蘋果業(yè)績一路上揚，股價一路飆升，甚至成為全球第一家市值破萬億美元的科技公司。但外界對庫克的評價還是兩極分化，華爾街非常認同他，但果粉們卻認為，庫克執(zhí)掌的蘋果失去了魅力，只是很賺錢而已。

“如果創(chuàng)始人的光環(huán)太強了，繼任者需要長期生活在其陰影之下，這是必然的。在全球智能手機市場競爭這么激烈的今天，蘋果能夠保持如此態(tài)勢，已經非常不易了，不是庫克做得不好，只是因為喬布斯做得實在太好了。張勇也一定會面臨這個問題?！编嵵緞傉f。

不過，鄭志剛對張勇的接任還是非常樂觀的。他解釋說，一方面是得益于阿里巴巴獨有的合伙人制度，這種公司治理結構提供了制度上的保障，而阿里的合伙人制度本身也是一個自更新的系統(tǒng)，會有不斷的迭代和補充;另一方面，阿里的管理非常開放，管理層能夠聽到不同的聲音，內部批評的聲音也會幫助新的管理者及時發(fā)現(xiàn)問題。

鐘鴻鈞則認為，張勇面對的挑戰(zhàn)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公司的使命和愿景與創(chuàng)始人密不可分，尤其是馬云這種充滿光環(huán)的創(chuàng)始人。創(chuàng)始人的很大一部分“遺產”其實是文化，能不能順利地保留并在此基礎上發(fā)揚光大很重要。

二是戰(zhàn)略上馬云對公司的規(guī)劃非常清晰，每5年就會找一個新的戰(zhàn)略方向，而且相互間密切關聯(lián)，是一個生態(tài)化的布局，對于新的管理團隊來講，需要在現(xiàn)有生態(tài)基礎上，繼續(xù)找到新的增長點。

“庫克面臨的問題張勇或許也會遇到。但我覺得他應該會做得更好。外界對庫克的批評主要是創(chuàng)新不夠，而張勇創(chuàng)新能力也還是不錯的。張勇不是一個守成的CEO，像‘雙十一這種創(chuàng)新，一定會在商業(yè)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筆?！辩婙欌x說。

在外界看來，馬云的戰(zhàn)略都是“飄在空中”的，比如，新零售提出的時候，誰都搞不懂這到底是什么？而張勇則是那個能將馬云的戰(zhàn)略思想具象成戰(zhàn)略布局，并且步步推進的人。但接下來，可能需要張勇從空中到地面進行全方位思考。

阿里巴巴會不會逐漸變成張勇style？張勇自己也坦承，自己與馬老師性格反差很大。“我是一個內剛外柔的人?！睆堄略鴮γ襟w表示，他很幸福，因為他還能在街邊隨便喝碗小餛飩，這事兒馬老師是干不了了。但是，他的幸?？赡芎芸煲膊粫儆辛恕?/p>

“我媽今天指揮‘逍遙子給她照了5分鐘相，還吐槽說照得不好，我也是醉了，我都沒見過‘逍遙子……”一位阿里巴巴員工在釘釘上如是“抱怨”，因為這位員工的母親在“阿里日”現(xiàn)場，隨機找了一個“空閑”的工作人員幫她拍照，她并不認識張勇。

在鐘鴻鈞看來，馬云做的是從0到1，而張勇的任務是從1到N，需要的能力肯定是不同的。馬云是一位有光環(huán)的創(chuàng)始人，足以將公司緊緊凝聚在一起，而張勇接任后，如何在公司團隊內部尋找協(xié)同，把所有業(yè)務凝聚在一起，將會是最重要的挑戰(zhàn)。

或許，阿里巴巴真正讓人害怕的不是有馬云，而是可以沒有馬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