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西城街巷體驗京味文化

程奧冰

西長安街。

很多人說，北京的文化是一條條街巷串起來的，這樣的街巷在西城不計其數(shù)。但現(xiàn)如今，街巷卻在不斷減少。讓人們回味的老北京文化，也隨著街巷的消失正在逐漸消散。歷史上很多知名的街巷，也只能停留在影像里。有的盡管名字依舊，但留下的也只是個空景，少了那歷史印記的情懷。于是，閑暇時我試圖在街巷里追尋過往，用相機拍下了一些難忘的事物。

線路一：皇城根下的訪古尋幽

南長街-北長街-文津街-景山前街-陟山門街-雪池胡同

在我走過眾多的西城街巷里，要說胡同氣息最濃重的地方，莫過于皇城根下這片地區(qū)。

從天安門西的南長街，沿中軸線一路向北。沿街古槐挺立，清潔幽靜。清代，南城以南被皇城堵死，無門可出。民國三四年，開辟新街，始能達東西長安門。由于現(xiàn)代詩人柳亞子、著名作家老舍、梁啟超、王諍都在此居住過，曾讓這里顯赫一時。南長街東側(cè)為故宮筒子河和中山公園，西側(cè)多為民居住宅。往北可來到故宮西華門。清代帝后游行西苑、西郊諸園多由此門而出，八國聯(lián)軍打進北京城時慈禧和光緒就是從這里西逃的。

繼續(xù)往北來到北長街。長街左側(cè)是靜默寺，繼續(xù)往北右側(cè)是福佑寺，它是皇家寺廟，始建于清順治年間。北長街盡頭是三岔口，左側(cè)是文津街，可以前往北海公園;右側(cè)是景山前街，可通往景山公園。右轉(zhuǎn)沿景山前街繼續(xù)前行，左側(cè)是大高玄殿，它曾是明清時期的皇家道觀，如今劃為軍事禁區(qū)，但還是可以遠遠地望見院內(nèi)鐘鼓樓的琉璃瓦頂。向左來到景山西街，右側(cè)是景山公園，左側(cè)是陟山門街。陟，登高之謂也。陟山門街約有二三百米長。地面由大塊大塊的仿古青磚鋪就而成;街道的兩側(cè)是裝飾得古香古色的店鋪，店鋪中有售賣旅游用品的，有售賣飲料零食的。街中還有各色飯館。在這些喧鬧的店鋪間，偶爾也會找到幾座安靜的四合院。院門口通常會坐著一兩位老人，老人或坐在馬扎兒上優(yōu)哉游哉地看著過往的游客，或是手里拿著一份報紙專心地閱讀著。透過院門向院里窺去，有的能夠看到院里高大的棗樹和規(guī)整的房屋。

古時，陟山門街是連接景山與北海的通道，因北海西門為陟山門而得名。行走在陟山門街，穿行于翠柏蒼松之中，流連于小街市井、大宅小店之側(cè)，讓人有時空交錯之感，思古幽情不禁油然而生。如今，陟山門街中有處大宅門，它是清朝稽察內(nèi)務(wù)府御史衙門。盡管時過境遷，但至今說起這座宅院來，當(dāng)?shù)乩先藗內(nèi)院喎Q其“大衙門”。大衙門是目前京城中保存較為完好的一處衙署性建筑。因明清兩朝的兵、戶、吏、禮等部衙署，大都位于當(dāng)今天安門廣場兩側(cè)，現(xiàn)在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靸?nèi)務(wù)府御史衙門，卻因位置隱蔽得以幸免。院內(nèi)布局及建筑保存基本完好。隨著陟山門街的更新改造，大衙門將改建為皇城衙署博物館，亦可與周圍眾多名勝古跡連成一片，有利于形成擁有皇城特色的歷史文化旅游區(qū)。

在陟山門街北側(cè)的雪池胡同中還有一處皇家“冰窖”。雪池胡同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小巷，北邊高南邊低，胡同里有6座清代專屬皇家的冰窖。而在陟山門街南側(cè)有大石作胡同，南起景山前街，北至陟山門街，資格甚老。所謂“石作”，即生產(chǎn)加工各種建筑石材的總稱。

陟山門街不僅歷史悠久，內(nèi)涵豐富，且人文薈萃，掌故甚多，其間不時浮現(xiàn)出名士身影，名媛芳蹤。陟山門街臨近北海東門處，有一處西式門樓的寬大院落，進門處原有寬大的空場。最北端是一排西式平房，東側(cè)是一座蓋于民國初年的二層仿古樓房。而西側(cè)則建有幾個四合院式的平房院落，平房院落曾是國立北平圖書館的員工宿舍。著名學(xué)者、史學(xué)大家顧頡剛先生曾卜居于此。此外，著名教育家胡適先生，曾在陟山門街6號院（現(xiàn)7號院）短暫居住。陟山門街北側(cè)雪池胡同2號院，曾是號稱“民國第一才女”的建筑學(xué)家林徽因的家。雪池胡同中走出冰雪聰明之女子，成為經(jīng)久不衰的美談。清末重臣、內(nèi)閣大學(xué)士張之洞老翰林，也曾居住于大石作胡同。

如今的陟山門街，成為明清步行古街。地面鋪設(shè)仿古青磚，兩側(cè)多為仿古風(fēng)格建筑。商戶鱗次櫛比，門店精巧富麗，游人如織。每逢節(jié)日，尤其是春節(jié)，此處更是摩肩接踵，結(jié)彩張燈。街邊小店生意興隆，通宵達旦，而街道兩側(cè)的北京胡同，鬧中取靜，安寧祥和，老北京味道猶存。徜徉此地，置身其間，常使人產(chǎn)生“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撫今追昔，真的感慨良多。

線路二：什剎海的湖邊美景

地安門外大街-后海北沿-地安門西大街-前海西街-柳蔭街-護國寺街-小楊家胡同-棉花胡同-藕芽胡同-百花深處胡同

什剎海的胡同就像樹葉的紋路交叉縱橫，但這片地區(qū)胡同周圍的景色卻井然整潔、十分雅致。

從景山前街出發(fā)，步行百米，再左轉(zhuǎn)向北來到地安門外大街，道路便寬敞了起來。地安門外大街盡頭是鐘鼓樓，沿鐘鼓樓西側(cè)的鼓樓西大街步行，便開啟了什剎海胡同之旅。從鼓樓西大街向西來到德勝門內(nèi)大街，再向南，在錦江之星酒店對面有一條小胡同，穿行進去可以來到后海北沿。后海北沿向東不遠就是宋慶齡故居。這里既保留著王府花園的布局和風(fēng)格，又融入了西方別墅的特點，是～中西合璧的園林。

繼續(xù)往東來到銀錠橋。站在橋上向西眺望，可見西山景色。銀錠橋往南是金錠橋，緊鄰金錠橋的是敕建火德真君廟，是一座正一派道觀。對于老北京人而言，什剎海邊上的火神廟可謂“熟悉的陌生人”。論舊，這座始建于唐代的廟宇，已有1400多年的歷史，可謂“先有火神廟，后有北京城”。廟門上懸掛著赤字金匾“敕建火德真君廟”，表明它由皇室撥款修建的尊崇地位。

什剎海。

穿過金錠橋往南沿行至地安門西大街，右側(cè)是什剎海旅游咨詢站。旅游咨詢站西側(cè)是遠近聞名的什剎海荷花市場，一座座兩層小樓錯落相連，青磚灰瓦，紅門綠窗。游客可在此納涼敘談、品嘗風(fēng)味、觀荷賞景。

沿地安門西大街往西行右拐進入前海西街，遠處路中矗立著一塊照壁，對面便是郭沫若故居。這里原是清朝和坤的花園，新中國成立后成了蒙古大使館，后來又成了郭沫若晚年的居住地。往北行至前海北沿再向西行至柳蔭街，可以看到一座氣勢磅礴的王府——恭王府。它是北京現(xiàn)存最大的一座王府，也是一處5A景點，它的原主人是恭親王奕訢，恭王府的名稱因此得來。柳蔭街西側(cè)是定阜街，沿定阜街往西行，就能看到護國寺街的梅蘭芳紀念館，這里原是清末慶王府的一部分，后來梅蘭芳先生搬到這里居住。如今我們看到的梅蘭芳故居，是典型的北京四合院格局，房間已經(jīng)都作為展室，供游人參觀。

沿護國寺街西行，其北側(cè)的小楊家胡同8號便是著名作家老舍的出生地。老舍在《四世同堂》《正紅旗下》等作品中曾描寫過他這里的生活。在護國寺街中段北邊的棉花胡同里，也曾有袁世凱的親家——天津大鹽商何仲景的產(chǎn)業(yè)。棉花胡同右側(cè)是藕芽胡同，過去護國寺舉辦廟市時，販賣鮮藕、豆芽的小販在此聚集，故得此名。藕芽胡同內(nèi)蜿蜒曲折，還分出多條岔道，有的岔道相連，有的則為死巷。在胡同中部，有兩條岔道，一條偏直，一條迂回，臨近護國寺街時又合二為一，組成了一個“回”字。某條岔道的盡頭處，有處磚雕花門，門牌是藕芽胡同7號，院門南面立著一道用青磚砌成的照壁墻，如果不是有意在幽深的街巷尋覓舊時故跡，恐怕就會在不經(jīng)意間從它身邊匆匆而過，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可能就是北京胡同的魅力所在。穿胡同，隨時有“山窮水盡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村”的感覺。可以說，護國寺街上的古跡老宅比比皆是，哪個門洞當(dāng)年的主人都來路不凡。

什剎海胡同。

沿棉花胡同向北，可以來到一條名字十分雅致的胡同——百花深處胡同。相傳明代萬歷年間，一對年輕的張氏夫婦，勤儉持家，在北京新街口以南小巷內(nèi)，買下20余畝土地，種菜為業(yè)。數(shù)年后，又在園中種牡丹、芍藥、荷藕。春夏兩季，香隨風(fēng)來;菊黃之秋，梅花映雪之日，也別具風(fēng)光，可謂四時得宜。當(dāng)時文人墨客紛紛來賞花，于是這個地方被稱為“百花深處”。如今斯人已去，花園荒蕪，變成了小胡同，但百花深處的名字卻一直流傳了下來?，F(xiàn)如今百花深處胡同，已經(jīng)找不到當(dāng)年的花花草草，而留下的只有這個儒雅的名字和美麗的故事了。

線路三：大柵欄的商業(yè)繁華

新街口南大街-前門大街-珠寶市街-錢市胡同-廊坊頭條-門框胡同-大柵欄商業(yè)街-煤市街-觀音寺街-櫻桃斜街-楊梅竹斜街-鐵樹斜街-陜西巷-榆樹巷-韓家胡同-大外廊營胡同

從百花深處胡同出來，沿新街口南大街向南，依次經(jīng)過西四北大街、西四南大街、西單北大街、宣武門內(nèi)大街，然后向東沿宣武門東大街行走至前門大街。前門大街西側(cè)是珠寶市街。來到珠寶市街，首先看到的是“八大祥”之一的老字號綢緞莊——謙祥益。店內(nèi)的貨架上陳列著各式各樣精美的綾羅綢緞。沿著珠寶市街向南走，行至百米時，在右側(cè)會看到一條很窄的胡同——錢市胡同。作為北京最窄胡同，它的寬度僅為0.7米，最窄處僅為0.4米，兩人對面走過都要側(cè)身而行。

在珠寶市街的西側(cè)是廊房頭條、廊房二條，廊房三條則與門框胡同相連。在廊房頭條中間有一條南北走向的胡同——門框胡同。門框胡同雖然不大，但兩邊擠滿了各種小吃店鋪，成為一條著名的小吃胡同。穿過廊坊頭條胡同往南可以來到大柵欄商業(yè)街。

沿著大柵欄商業(yè)街往西向煤市街方向走，大約20米處便是老字號“馬聚源”和“步瀛齋”。馬聚源是一家以賣帽子為主的帽店，而步瀛齋是一家售賣布鞋的鞋店。這兩家店不僅做了鄰居，內(nèi)部還互相連通，讓游客購物時方便了不少。在步瀛齋的斜對面也有一家老字號——瑞蚨祥。走過瑞蚨祥，斜對面不遠處是三慶園戲樓。在三慶園戲樓西邊數(shù)米便是聞名中外的同仁堂藥店。正對著同仁堂藥店的是廊房里的門框胡同，而胡同的一側(cè)則是大柵欄第一百貨商場。商場里主要經(jīng)營日用百貨、服裝鞋帽、家用電器、化妝用品、工藝美術(shù)品等，還有針頭線腦等小商品。這里的商品物美價廉，不少大附近居民成了這里的?？?。

如果從地圖上看，會發(fā)現(xiàn)煤市街橫貫?zāi)媳?。從大柵欄商業(yè)街穿過煤市街可以來到觀音寺街。與大柵欄商業(yè)街相比，觀音寺街則顯得更加風(fēng)雨滄桑，富有特別的歷史韻味。街道西側(cè)不遠處是賈大爺鹵煮、京味賈家、京川人家、三元樓飯莊等，這些飯店都是以古建為依托而改建的，讓人仿佛一下走進了歷史的長河。往觀音寺街西走，會看到一座非常顯眼的牌樓，牌樓上的彩繪圖案很是氣派，那就是德緣烤鴨店。在觀音寺街的盡頭是一處Y字形狀的三岔口，往西北方向走是櫻桃斜街，往西南方向走則是鐵樹斜街，而護國觀音寺就位于三岔口之間。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和時代的變遷，這座明代觀音寺已不復(fù)往昔，成了一處大雜院，只剩下墻角斑駁的“護國觀音寺”幾個篆字和后來所刻的簡介。行至此處的游客往往觸景生情，不禁扼腕嘆息。

沿著櫻桃斜街往西走，是一間名為鈴木食堂的餐廳。鈴木食堂木質(zhì)店門，清簡外墻，頗有日本風(fēng)格的裝飾，讓人們瞬間便從胡同的粗獷氣息中跳脫出來。鈴木食堂的對面，有一座民國風(fēng)格的小樓，這便是是模范書局，它幾乎是這條街里最顯眼的建筑和招牌。在古代“?！睘榛钭钟∷⑿g(shù)的字，“范”是活字印刷術(shù)字的托盤，模范書局也就是一家做雕版印刷精裝書的書店。如果覺得逛得有點小累，可以去模范書局旁的Soloist Coffee Co來杯咖啡。來到Soloist，十分愜意。白瓷的吧臺上，零零碎碎、各色伺候咖啡的器物，閃閃亮亮，攤了一臺。挑高的Loft式空間里，鐵、木、銅、玻璃等材質(zhì)并存。

如今的前門大街。

在櫻桃斜街上有一條南北走向的胡同——櫻桃胡同，沿櫻桃胡同向北便是具有文藝范兒的楊梅竹斜街。楊梅竹斜街寬度僅10米，說它是街，大抵不錯，但說它是條胡同，也不過分。特別是解放后，這里的名人故居成了大雜院，二層小樓的書局也改成了民居。一條文化、商業(yè)氣息濃郁的老街巷，曾經(jīng)湮沒于市井之中。

在楊梅竹斜街入口不遠處，是大學(xué)士梁詩正故居。在北京南城御賜宅邸不多見，斜街上乾隆御賜的梁府，可謂精品中的精品。兩進式的大院落，內(nèi)設(shè)清勤堂和味初齋。清勤堂是乾隆皇帝御賜的封號，而味初齋則是根據(jù)后院青葡萄滿架的意思，梁詩正自己取的名字。當(dāng)年清勤堂前有紫藤花繁盛一時，是這條小街巷里最美的景致。如今門牌為25號的梁府，和周圍的寒門會館幾無二致，都淪為民居大雜院了。門庭雖經(jīng)修復(fù)，依然稍顯破敗;院子里更是私搭亂改，擠著十幾戶人家，早就不見青葡萄與紫藤花;只有幾根粗壯的紅漆大柱朱顏未改，還顯示著些許貴氣。往西走會看到兩座西洋風(fēng)格的復(fù)式小樓，顯得卓然不群，與斜街的生活氛圍不太搭調(diào)。這兩座樓原本也是民居，如今已騰退干凈，靜待新主人的到來。

逛完櫻桃斜街和楊梅竹斜街，往南走又是一條著名的斜街——鐵樹斜街。人們通常把鐵樹斜街以南、西珠市口大街以北的這片地區(qū)統(tǒng)稱八大胡同。這“八”不過是個概數(shù)，泛指前門外大柵欄一帶，因為清代在這八條街巷之外的胡同里，還分布著近百家大小妓院。在八條胡同中，以陜西巷最為知名。

從鐵樹斜街往南步行不遠，就來到了陜西巷。陜西巷北側(cè)就是陜西巷22號的阿來客棧（陜西巷店），這里曾是名妓下榻的小館。這家承載著300多年風(fēng)雨滄桑的天井木制式二層樓四合院，現(xiàn)在已改為迎送南來北往旅客的青年旅館了。南邊的大門外書寫著“賽金花、小鳳仙文化館”的名號，讓人們花上10元門票也要一探究竟。

陜西巷里除了賽金花，另一名俠妓則是小鳳仙。她掛牌的云吉班在不遠處的52號院。52號院如今已成普通民居，院門開在一側(cè)。進得院門正對著的是二層小樓，和此巷中的其他上等妓院院落相比，它還是小了一些，但小鳳仙當(dāng)年一人在此搭班，可謂講究了很多。

琉璃廠東街。

沿著陜西巷往南，左首邊不遠處是條不長的小巷——榆樹巷。榆樹巷里1號院就是奇女子賽金花的住所，解放前則是大名鼎鼎的怡香院。沿著陜西巷往南右拐進入韓家胡同，韓家胡同西北方向是大外廊營胡同。從地圖上看，它與陜西巷是平行的，雖然這條胡同與其他胡同別無二致，但這條胡同里卻曾經(jīng)住著京劇泰斗——譚鑫培大師。往事如煙。經(jīng)過幾百年的風(fēng)云變幻，如今這里已成為～普通民居，能看到的只有門外掛著的一塊簡介牌子了。

琉璃廠西街。

線路四琉璃廠的書香文墨

琉璃廠東街-琉璃廠西街-宣武門外大街-廣安門外大街

在八大胡同游覽了一番，往北依次穿過鐵樹斜街、櫻桃斜街、楊梅竹斜街來到了琉璃廠東街。琉璃廠與大柵欄不同，這里沒有絡(luò)繹不絕、熙熙攘攘的人群。雖游客不多，卻都是有共同愛好的文人墨客，不禁讓人感到這里彌漫的墨玉之香意味深長。

漫步在方磚墁地的琉璃廠，環(huán)顧兩廂，清雅俊逸、鱗次櫛比的店鋪，令人頓覺回味無窮。徜徉其間，極目遠眺，文氣十足的老店牌匾映入眼簾，加之商店櫥窗中琳瑯滿目的古書善本、金石篆刻、文房四寶，不知不覺間便被這濃濃的書卷氣息所包圍，而這股書卷氣，已籠罩在琉璃廠足足300年了。

從延壽街進入琉璃廠東街，右首邊不遠處是一家名叫益德成聞藥的老字號。益德成西側(cè)是琉璃廠火神廟（現(xiàn)已成為西城區(qū)文化館）?；鹕駨R往西數(shù)米是一家老北京兔爺?shù)男〉?，店?nèi)正中掛著藍天野的題詞，店里滿滿地堆放著不同造型的大小兔爺。

沿著琉璃廠東街往西是著名的老字號一得閣。一得閣的對面是一家名叫賢燕堂的小店，深處小巷之中，顯得格外幽靜。巷子的兩側(cè)擺滿了精美的書法字畫和特制的畫扇，墻壁上相框里裝裱著人物簡歷，讓人頓覺時間仿佛凝固在了這一刻。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特色的店鋪：瑞成齋、孚蘊軒、文房四寶堂、天宮閣等風(fēng)格獨具的店鋪，墨香不絕，都是極好的去處。

賢燕堂的北面是一家名為“我家小院”的餐廳，雖然名字看似簡單，卻透著一股自在，遍地的古玩店讓這家四合院餐廳更顯普通，小巷口掛的招牌淹沒在熱鬧的街景中，但幽深的小巷里卻別有洞天。安靜的環(huán)境，精致的家具，濃濃的茶香，使得整座院子透著優(yōu)雅。從家具到布局都還原了清朝私宅似的風(fēng)格。整座小院加裝了玻璃頂，就算是雨天也不會擾了游客在院中品茶的雅興。院子沿著四周做了一圈小水渠，用木橋連接房間。雖橋?qū)捴挥幸徊骄嚯x，但卻可見店主對環(huán)境的用心之處。院腳栽上幾棵樹木，散養(yǎng)的鸚鵡在枝頭跳躍，仿佛是將整座園林濃縮在了這小院之中。

琉璃廠東街最西側(cè)是中國書店。店內(nèi)一排排與身同高的書架上，碑帖書畫，分門別類。靠墻的書柜上陳列著成套的古籍。踏著吱呀作響的木樓梯走上二樓，眼前簡直是座古書藏庫，能看到明版的《資治通鑒綱目》、清版的《列子》等。

過琉璃廠的過街天橋（俗稱廠橋），來到琉璃廠西街。西街出口處北側(cè)是宏寶堂，南側(cè)是華夏書畫社，再往里便是榮寶齋。榮寶齋距今已有300余年的歷史了。一層大廳寬敞明亮，專售文房四寶;二樓展廳怡然靜雅，陳列名家字畫。除榮寶齋外，琉璃廠每個店鋪都有它們的特別之處：有最大的古舊書店中國書店，有國家特許、全國獨家經(jīng)營超年代古舊文物的悅雅堂，還有經(jīng)營歷代尤其現(xiàn)代知名書畫作家作品及緙絲刺繡、團扇折扇的寶古齋、墨緣閣、虹光閣，更有經(jīng)營金石錦瓷、景泰藍制品及竹木牙雕等器物的韻古齋、萃珍齋，藏有歷代碑刻拓本、拓片、不同時期的紙墨筆硯和名人專科的各種印章的慶云堂、觀復(fù)齋等等。

榮寶齋的南面不遠是古籍書店和中國書店，而著名的老字號筆店戴月軒就位于中國書店西側(cè)。邁入戴月軒，看到的是圓桌上雕木筆架上吊著一排長短不一、粗細各異的毛筆，仿佛管弦樂器一般。據(jù)老店員說，不少國家領(lǐng)導(dǎo)人就專用戴月軒的健毫?，F(xiàn)在張鐵林、姜文等人也是戴月軒的?？?。店主告訴我們：“可別看小小一筆頭，師傅得從上萬根毛中一根一根挑選！”看來白居易詩言“宣城之人采為筆，千萬毛中選一毫”還是有現(xiàn)實依據(jù)的。

當(dāng)然，您若想在附近休息娛樂，建議從琉璃廠西街向西穿過宣武門外大街，再往西行，便可以來到宣南文化博物館，它的前身是長椿寺，后來在原有的基礎(chǔ)上改建成博物館。博物館以宣南文化為主題，設(shè)有“悠悠宣南”“宣南士鄉(xiāng)”“革命先驅(qū)”“梨園勝景”“城南樂園”“百年興商”“民族團結(jié)”“宣南文化保護開發(fā)成果”8個展廳，以宣南北京平民文化為主題，生動地展示了北京宣南地區(qū)悠久的歷史和豐厚的文化積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