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韡 陳浩 徐秀蓮 姜祎群 曾學思 孫建方
210042南京,中國醫(yī)學科學院 北京協和醫(yī)學院 皮膚病醫(yī)院病理科
致殘性全硬化性硬斑?。╠isabling pansclerotic morphea,DPM)是一種罕見的致殘性、兒童期發(fā)病的硬斑病變異型[1],常累及四肢,造成真皮、皮下脂肪組織、筋膜、肌肉甚至骨骼硬化、炎癥,嚴重者致殘?,F將我們近10年診治的6例患者的臨床、病理表現及隨訪情況總結如下。
1.一般資料:2007年9月至2017年9月中國醫(yī)學科學院皮膚病醫(yī)院病理科經臨床和(或)組織病理學確診的6例DPM患者,男4例,女2例,發(fā)病年齡3~10歲,平均6.5歲;發(fā)病至確診時間2~10年,平均6.2年。曾在外院反復以皮膚僵硬攣縮、皮膚萎縮、硬皮病等治療無效。臨床特征見表1。無雷諾現象及內臟器官受累證據。
2.皮損特征:6例患者初發(fā)皮損均為一側上肢或下肢的灰褐色斑片,緊繃,觸之韌,后逐漸蔓延至整個肢體,可累及臨近關節(jié)。病變部位皮膚均出現萎縮、變薄、緊繃,肢體變細變短,均合并肌肉萎縮,表面可見深部粗大靜脈顯露(圖1)。
圖1 致殘性全硬化性硬斑病臨床表現
3.實驗室檢查:6例患者抗核抗體及抗可提取性核抗原抗體譜檢查均未見異常。外周血檢查均未見嗜酸性粒細胞升高及高γ免疫球蛋白血癥。
4.影像學檢查:6例骨皮質光整,骨小梁清晰,未見骨質異常。1例出現左膝關節(jié)半月板損傷、關節(jié)炎,其余5例關節(jié)間隙均對稱無異常。骨質掃描6例均未見異常。
3例患者下肢皮膚攣縮處皮損組織病理:表皮萎縮變薄,基底層色素增加,真皮中下部膠原纖維明顯增生、粗大、硬化,部分均質化改變,并呈寬束狀延伸至皮下及深部組織,附屬器結構減少、被擠壓,血管及附屬器周圍見少量淋巴細胞及漿細胞浸潤。皮下脂肪及深部組織血管減少、被擠壓,管壁增厚(圖2)。
6例患者,均每日3次口服脈管復康片(4片/次)、復方丹參片(2片/次)、維生素E膠丸(0.2 g/次),外用醋酸氟輕松搽劑及維生素E二甲基亞砜搽劑,用藥3個月至半年后,患者皮損表皮輕度軟化,但整體病變均呈進行性發(fā)展,無明顯好轉。隨訪3~8年,患者均未出現雷諾現象及內臟受累,但受累肢體均明顯攣縮、變細,關節(jié)功能障礙。
表1 6例致殘性全硬化性硬斑病臨床特征
圖2 致殘性全硬化性硬斑病組織病理學表現(HE染色) 真皮中下部、皮下脂肪區(qū)域及深部組織膠原纖維明顯增生、粗大、硬化,部分呈均質化改變;汗腺組織被真皮內增生的膠原纖維擠壓及被孤立現象(紅色箭頭處)
Diaz?Perez等[2]于1980年最早報道14例DPM患兒,皮損均位于四肢,其后陸續(xù)出現個別非典型病例,如成年期發(fā)病的病例[3?4],均進展迅速,累及全身及內臟系統(tǒng),也有報道受累兒童的患處皮膚發(fā)生鱗狀細胞癌[5?6]。此病的發(fā)病機制尚不清楚。目前認為它的發(fā)病過程涉及多種因素,其中3個主要致病因素為血管損傷、T細胞激活與纖維母細胞合成變性的結締組織。利用小鼠模型微衛(wèi)星標記研究發(fā)現,在15q染色體上一段包含原纖維蛋白1基因的兩厘米區(qū)域內存在硬皮病的易感基因位點,然而,尚未報道與該病有關的基因突變位點[7]。
DPM的診斷主要依靠典型的臨床特點結合組織病理,通常無內臟受累及雷諾現象。與局限性硬皮病相比,DPM通常早發(fā),且病情逐漸進展,肢體萎縮,鄰近關節(jié)功能障礙。本組病例中患兒的臨床表現與文獻中的經典描述類似,但外周血檢查均未見嗜酸性粒細胞升高及高γ免疫球蛋白血癥。
結合本文6例患者的特點與既往文獻對于DPM的描述,本病主要特點包括:兒童期起病,發(fā)病年齡1 ~ 14歲[1,7];好發(fā)于四肢伸側,初發(fā)表現為皮膚灰褐色斑,緊繃,觸之韌,其后病變逐漸硬化、攣縮,蔓延至整個肢體,可累及臨近關節(jié);很少侵犯內臟或不顯著,無雷諾現象;病情逐漸進展,早期可呈線狀硬斑病或Parry?Romberg綜合征改變,最終可致肢體萎縮,鄰近關節(jié)功能障礙,但通常始終無內臟受累及雷諾現象[7];抗核抗體及抗可提取性核抗原抗體譜通常無異常,可伴隨有高γ免疫球蛋白血癥及外周血嗜酸性粒細胞增高[8];病理學上表現為真皮中下部、皮下脂肪區(qū)域,甚至深部組織的膠原纖維明顯增生,粗大硬化,伴有淋巴細胞、漿細胞,甚至嗜酸性粒細胞浸潤。治療方面,該病對常規(guī)治療抵抗,甲氨蝶呤[9?10]、嗎替麥考酚酯[11]及光療等已被成功用于治療部分硬斑病,然而目前尚缺乏對于此病大樣本的療效觀察[12?13]。本文6例患者口服及外用改善血液循環(huán)藥物后取得一定效果,但整體病變的進展無明顯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