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與畫之間似乎有一種說不盡道不明的關系,原始社會時的彩陶(瓷器的先祖)——人類早期一種高度發(fā)達的藝術形式,已經做到“器”與畫的高度結合。隨著工藝水平、藝術追求的推進誕生了瓷器,后來文人參與到制瓷工藝中來,瓷與畫又一次完美結合,但其“器”的屬性一直占主導地位,畫是附屬于“器”的,受其材質、制作工藝、三維結構等限制。
瓷板畫從瓷器中來,脫離了“器”的限制,具有架上藝術的特征,并吸收文人畫、西畫的精神特質以及技法要領,且保留了制瓷過程中高溫燒制帶來的釉色、形體變化的自然天成,這一藝術形式在清中期就具有相當規(guī)模,但現代意義的瓷板畫仍是一個值得探索的方向,其具有民族文化價值與廣闊空間。近幾年由于藝術市場低迷,很多職業(yè)藝術家參與到畫瓷之中,這給瓷畫帶來了很多新的元素,但他們也只是用自己成熟的個性圖式介入到“器”的繪制中,對瓷畫本身缺乏深入的探索與表達。
以瓷板畫為創(chuàng)作主要形式的職業(yè)藝術家并不多,在湖南就更少了,90后青年藝術家鄭清算一位,鄭清雖然很年輕,但致力于瓷板畫創(chuàng)作已多年,囤積了一批不錯的作品,在創(chuàng)作上也頗有心得。前不久鄭清在微信上發(fā)了一系列近作圖片給我,從圖片中可以感受到藝術家的專注,我便“按圖索驥”前往青山藝術小鎮(zhèn)一覽其原作,鄭清像往常一樣從他在角落上的工作室里開門出來熱心介紹,這一批新作有《再生系列》《蘆葦系列》《叢林系列》《太湖石系列》等,從這些青花瓷板作品中可以感受到一種細致、靜雅的氣息,同時又有一種西方寫實繪畫的理性表達,這與釉下青花和藝術家的個性分不開,青花為天色,素色,這是中國文人追求超然淡雅的一種體現,這一點存在于中華文化的骨血中,鄭清選用釉下青花這種形式表達其藝術情感與其個性是相契合的,他具有一種細致帶點自我的性情,常常自己停在一個小空間里,在瓷胚土片上一點點的描畫著細微的局部,直到完善盡美方歇。另外鄭清不管是畫蘆葦、叢林、抑或太湖石、動物都喜歡用一種局部的、逼近的、凝視的方式去表達,這加強了作品與觀者的一種親近之感,這種感受與對瓷器的把玩與欣賞類似,但其卻又是一種架上的形式,裝框上墻的形式展現,這是一種有趣的藝術體驗,藝術之所以是藝術也正是在于其傳達出一種不一樣的審美與精神體驗。
現在的年輕人背負著巨大的社會負擔與壓力,在藝術上要有所追求實屬不易,鄭清選擇瓷板畫這樣一種既保留瓷畫特性,又具有架上性質的藝術形式,并在這一領域埋頭探索多年,且取得不錯的成果,更是難能可貴,期待鄭清創(chuàng)作出更多更好的瓷板畫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