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強
阮志凱是越南難民,他在墨爾本生活了11年,一直以來,他都以做一些簡單的電工來維持生計,微薄的收入使得阮志凱的生活過得相當拮據(jù),有時一天連一頓飽飯都不一定能吃上, 可他卻極有興致地養(yǎng)了一只寵物與他相依為命。也許,你們誰也想不到,這只被阮志凱親切地稱作“阿巴”的寵物居然是一只綿羊, 而阮志凱整整養(yǎng)了它11年,并視它為“好朋友”和親密無間的“伙伴”。
阮志凱和阿巴的緣分始于他剛來到澳大利亞的時候,當時他窮困潦倒,一個好心的農(nóng)場主收留了他,在農(nóng)場里照顧牲畜。有一天,農(nóng)場里一只綿羊難產(chǎn),連獸醫(yī)都無計可施,但阮志凱卻始終沒有放棄,他走到母綿羊身旁,蹲在地上輕輕地撫摸它的肚子,耐心地安慰它,給它鼓勵。最后,綿羊媽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小綿羊生了下來,親眼看到它站起來后, 自己卻永遠的閉上了眼睛,那只母綿羊就是阿巴的母親。
自從阿巴出生以后, 阮志凱對它特別照顧,小綿羊也漸漸茁壯成長。后來,農(nóng)場主因為經(jīng)營不善把農(nóng)場賣了,拖欠多月的工資發(fā)不出,他便把阿巴當作酬勞送給了阮志凱。從那以后, 一個流浪漢和一只綿羊就這樣在一起生活了11年。
而前不久, 出人意料的事發(fā)生了, 阮志凱的寵物綿羊給他惹了麻煩。原來,澳大利亞對動物保護格外重視,相關的法律極為細致,這些法律在動物飼養(yǎng)、 動物展示、動物運輸、使用動物工作、制造動物產(chǎn)品、動物研究的過程中,幾乎將動物可能遇到的所有情況全都納入考慮之中。例如,在羊進入農(nóng)場前,必須確保牧草和水源干凈、喂養(yǎng)和灌溉系統(tǒng)安裝完畢,還有諸如奶??梢浴皫郊倨凇?,暫停擠奶,確保奶牛心情快樂之類的細則。
而阮志凱因為在不足半公頃的土地上飼養(yǎng)牲畜,違背了澳大利亞對動物養(yǎng)殖的相關法律,被澳洲政府要求罰款220澳幣,并且勒令他交出飼養(yǎng)了11年的寵物綿羊。
這對阮志凱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阿巴與他生活11年,感情深厚,一直陪伴,不離不棄,視若家人,他愿意繳納罰款,但拒絕交出他的“好伙伴”阿巴。
政府工作人員幾次來到阮志凱的家,要求帶走阿巴,并通告限期執(zhí)行的決定,阮志凱無奈之下,只好找鄰居和朋友借錢,準備請律師打官司,好在鄰居和朋友都理解他的心情,慷慨解囊相助,社區(qū)也組織起“保衛(wèi)阿巴”的捐款活動。
幾天之后, 阮志凱又去銀行借了一些錢,找到墨爾本著名的律師辛普森,一紙訴訟,把政府告上了法庭,要求政府取消交出阿巴的決定。
為一只綿羊狀告政府,并要求更改法律的事情在澳大利亞引起巨大的爭議,支持者認為阿巴雖然是綿羊,但于阮志凱是一只寵物,不應該用牲畜養(yǎng)殖法則來管束;反對者則認為綿羊就是綿羊,不能因為人的情感而影響動物的福利。一時之間沸沸揚揚,各種媒體也組織辯論,是非難定。
律師辛普森在維州高等法院上稱,政府的動物法表述不明晰、互相矛盾而且與當局的規(guī)劃方案不一致。 雖然市議會稱其法律將綿羊歸類為牲畜,但是按照規(guī)劃方案卻可以被劃分為寵物。而本案件中,阮志凱雖然沒有給予綿羊應有的住宅福利,卻把阿巴當成了朋友和家人,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綿羊快樂,辛普森在法庭上慷慨陳辭,不能剝奪窮人飼養(yǎng)寵物的權利。
阮志凱和市議會的法律團隊加起來的費用已經(jīng)達到13萬,但他卻稱這是值得的,因為他無法想象失去阿巴會怎樣。對他來說,那是一個天大的問題,就像家人一樣,無法接受掠奪的現(xiàn)實,他竭盡一切所能去保護阿巴?!耙驗槲腋F, 我無法將我的綿羊安置到其他地方。我沒有農(nóng)場,什么都沒有,只有一間房子和我的工作場?!彼麩o奈地對法官說。他只是希望能夠爭取讓地方市議會允許他將深愛的寵物綿羊留在自己郊區(qū)的房子里。
經(jīng)過幾次申訴,高等法院最終判決,政府不能帶走綿羊, 阿巴依然可以繼續(xù)和阮志凱生活在一起。一個月后,議會修改了動物養(yǎng)殖法案中的一個細節(jié), 當人們把一種普通牲畜當作寵物養(yǎng)殖的時候,不再適用于牲畜養(yǎng)殖的相關規(guī)定。
為一只綿羊,不惜舉債打一場官司,表明了阮志凱心底對阿巴的熱愛。而政府為一只綿羊大費周章修改法律,體現(xiàn)出對人的尊重。在人們的心目中,雙方的行為,都是值得肯定的勝利。
名師點評
人與人之間,尊重是相互的,誰也不是圣人,當有些人對你嘗試的付出和努力視而不見,甚至沒有任何回饋的時候,要懂得適可而止,因為對于不懂尊重別人的人,也不必將之太放在心上。與人相處,貴在真誠,將心比心,要懂得換位思考,社會就是相互幫襯著一起發(fā)展。這篇文章就很好地體現(xiàn)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