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著一切事物深處可能的巨大無邊,我至少可以高舉起自己覺醒的光榮,就像它是一個偉大的夢想;我至少可以高舉起懷疑的燦爛,如同它是一面戰(zhàn)敗者的旗幟……一面旗幟被虛弱的雙手高舉,一面旗幟在弱者的鮮血和泥濘里艱難前行……但是,當我們把自己投向流沙迷陣之時它仍然高高升起,沒有人知道我們這是在抗爭,是在挑戰(zhàn),還是絕望之舉……沒有人知道,因為沒有人知道這一切,而流沙正準備著一口吞沒旗幟及其所有一切……
流沙覆蓋了一切,我的生活,我的文字,我的永恒。
我把自己舉起來,把自己戰(zhàn)敗者的知識舉起來,像舉起一面勝利的旗幟。
(選自《惶然錄》,(葡)費爾南多·佩索阿著,韓少功譯,上海文藝出版社201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