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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讀〈淅川下王崗〉》推定之“土倉”與“高倉”續(xù)論*
    ——漢水中游史前地面式糧倉類建筑的進一步確認

    2018-07-09 09:17:04王小溪張弛
    考古與文物 2018年2期
    關鍵詞:形器淅川基槽

    王小溪 張弛

    (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

    1990年嚴文明發(fā)表《喜讀〈淅川下王崗〉》一文[1],文中指出下王崗遺址發(fā)掘清理的仰韶文化房屋中有些是居住用的住房,有些是制作石器的工棚,有些則不很明確。但仰韶文化二期的F29是面積為4平方米圓形建筑,無門且面積小不適于住人;仰韶文化三期F11殘留一圈柱洞,圓圈直徑4.36米,位置緊鄰同時期長排房屋的西端。前者最大的可能是地面式的“土倉”,后者則可能是一種“高倉”。這是漢水中游地區(qū)史前房屋建筑研究中第一次辨認出的地面式糧倉類建筑遺存,在現(xiàn)代糧倉分類中屬于筒形房式倉一類。但《喜讀〈淅川下王崗〉》對這兩種建筑性質的推定都還帶有推測的口氣而并未指實。時至今日,本地區(qū)這類建筑遺跡以及相關的其他一些遺存發(fā)現(xiàn)日多,加以匯總和辨析,可以進一步明確這類建筑的特征并為上述推斷提供更多證據(jù)。

    一、下王崗F29一類倉儲建筑

    《喜讀〈淅川下王崗〉》指認為“土倉”的下王崗仰韶文化二期F29附近10米以遠還發(fā)掘了同時期的房址F27、F26和F7[2],但很難看出這些建筑之間的關系。F27、F26和F7都是圓形建筑,面積分別為5、7、9平方米,這三座房屋或者有門或者有灶,或者居住面上有器物,應當都是日常起居的居住房屋。而F29不同,雖然也是圓形建筑,但保留了厚0.25~0.36米、殘高0.5米的墻體,墻上沒有門,室內直徑只有2.34米,面積4平方米多一點,顯然不是住人的,因此嚴文明推測它是一種“土倉”(圖一,報告圖版一五)。F29被完全清理,發(fā)現(xiàn)墻體下挖有基槽,基槽內有一圈30個柱洞,深0.34~0.75米,基槽大致與最淺的柱洞深度一樣,室內居住面平坦,靠近墻壁還有一圈6個淺柱洞。類似下王崗仰韶文化二期F29這樣的結構且保存又如此完好的建筑在本地區(qū)僅此一座,但結構相近殘留基槽和柱洞的則還有很多。

    其中鄖縣青龍泉遺址這樣的圓形建筑在I區(qū)發(fā)現(xiàn)3座,II區(qū)2座[3],報告指為仰韶文化時期,實際上應當都是屈家?guī)X文化時期的。I區(qū)3座相距很近,最小的F7室內直徑還不足2米,F(xiàn)4室內直徑2米,II區(qū)F5稍大,室內直徑約3.5米。但5座建筑的建筑方式是一樣的。I區(qū)3座中F4與F7相距3.2米,處于同一平面上,之間有“紅燒土硬面相連接”,F(xiàn)4和F7上都覆蓋有兩座建筑的倒塌堆積——有木骨印痕的大塊燒土,可見這兩座建筑是同時焚毀的同時期建筑。F4雖未見墻體,但保留了光平并“經(jīng)火烘烤”的“居住面”——也就是房屋的地面。房屋基槽寬0.42~0.73米,深0.3~0.44米,槽內填有49塊大石塊,有一圈21個柱洞,柱洞最深達0.53米,室內中部還有兩個淺柱洞(圖二)。發(fā)掘報告稱此建筑有“門”,但證據(jù)只是“門”外有寬1米的灰渣路土,沒有其他依據(jù)。F4面積小,且地面不平,向南傾斜20度,顯然不是住房。F7面積更小,基槽寬卻有0.52~0.76米,深0.4~0.53米,槽內有柱洞19個,柱洞以圓形為主,也有方的和半圓的,最深0.6米(圖三)。旁邊的F8沒有完全清理,未見倒塌燒土堆積,只殘留基槽,可能與F4、F7不是同時的。II區(qū)的2座F5和F9處于同一平面上,相距3.5米。F9只殘存一段圓形基槽,F(xiàn)5殘留圓形基槽寬0.5、深0.3米左右,內有柱洞22個,柱洞最深0.5米,室內還有兩個較大的柱洞(圖四)。同時期居住房屋在II區(qū)發(fā)掘了F10、F11兩座,都是長方形有灶的房屋。

    圖一 下王崗F29平、剖面圖

    圖二 青龍泉F4平、剖面圖

    鄧州八里崗遺址所見這類建筑物大都是屈家?guī)X文化時期的,多達40余座,不少都是二、三或四、五座成群分布,有的有打破關系,可見是在同一位置反復修建此類建筑。這些建筑都只殘留基槽,基槽寬0.3~0.8厘米,圍住的圓形直徑2-4米左右,基槽中大都有一圈柱洞,大的圓圈中心還有一個柱洞,但也有不少沒有發(fā)現(xiàn)柱洞[4]。發(fā)表的實例中,1992年發(fā)掘的F17直徑2.2米,簡報稱時代為仰韶文化,但應當是屈家?guī)X文化時期的[5]。1998年發(fā)掘的4座集中分布在當年發(fā)掘區(qū)北部,間距0.5~1.5米不等,其中最小一座Q1直徑2.6米(圖五),最大的直徑有4.4米,均未發(fā)現(xiàn)柱洞[6]。八里崗也還發(fā)現(xiàn)有屈家?guī)X時期比較明確的居住用房,都是方形或長方形單間或雙間房屋,這些房屋有圍成院落的跡象。這里的圓圈形建筑雖然都分布在住房附近,但顯然不是住房。

    圖三 青龍泉F7平、剖面圖

    圖四 青龍泉F5平、剖面圖

    圖五 八里崗Q1平、剖面圖

    圖六 龍山崗F34平、剖面圖

    淅川黃楝樹,又名龍山崗遺址,在1965~1966年發(fā)掘區(qū)內清理了仰韶文化時期2座圓形建筑F34、F35,前者直徑2.2~2.4米(圖六),后者3米,殘留圓圈基槽,基槽內及旁邊有零星柱洞[7]。2008~2009年發(fā)掘也發(fā)現(xiàn)有仰韶文化晚期的圓形房屋[8],應當也是這類建筑。

    圖七 溝灣F77平、剖面圖

    淅川溝灣遺址發(fā)掘了一處比較完整的仰韶文化時期環(huán)壕聚落[9],發(fā)掘者將遺存分為四期[10],分別相當于仰韶文化早期早段和晚段、仰韶中期和仰韶晚期。發(fā)掘清理的房屋有圓形89座、方形20座。發(fā)表的第三期圓形房屋F77殘留圓形基槽,室內直徑僅2.2米,基槽寬0.32~0.45、深達0.65米,槽內有一圈18個柱洞(圖七)。上述89座圓形建筑應當不會都是這種類型。

    鄖縣郭家道子主要為屈家?guī)X文化時期遺存,但層位最靠下的圓形房基F3有可能是仰韶晚期的房址[11],這座房屋面積約為6平方米,殘留基槽深0.39~0.48米,內有20個柱洞,直徑0.08~0.18米,深0.07~0.56米(圖八)。

    此外,近年發(fā)掘的淅川馬山根[12]、馬嶺[13]、宜城顧家坡[14]等遺址也發(fā)現(xiàn)有這類圓形建筑的基槽,年代為仰韶晚期至屈家?guī)X文化時期。

    這幾處遺址發(fā)現(xiàn)的類似下王崗F29的圓形建筑通常面積都比較小,最小室內直徑還不到2米,最常見的2-3米,最大的也不過4米。這類建筑室內無灶,墻上無門。下王崗F29保留有墻體,青龍泉F4、F7保留有地面,可以知道室內直徑在2米甚至2米以下的也都有比較深的基槽,基槽內柱洞更深達半米以上。面積比較大的一般在室內有柱洞。下王崗、八里崗、青龍泉等遺址都能明確看到這類建筑與居住房屋不同。其中年代最早的是下王崗F29,為仰韶文化早期后段,其次的溝灣F77應當是仰韶中期的,再次為黃楝樹、馬山根和郭家道子,年代在仰韶晚期偏早階段,最晚的青龍泉、八里崗和顧家坡為屈家?guī)X文化時期。

    圖八 郭家道子F3平、剖面圖

    二、下王崗F11一類附屬倉儲建筑

    《喜讀〈淅川下王崗〉》辨析出來的兩種地面式糧倉類建筑,除了依據(jù)建筑的樣式與其他功能明確的房屋之間的差別來判定之外,對于仰韶文化三期的“高倉”F11,更有這種建筑與同時居住房屋之間的空間關系可為佐證,因此證據(jù)尤為充分。

    下王崗F11本身發(fā)表信息很少,依報告該建筑“平面呈圓形,墻壁及居住面均遭破壞,僅存柱洞19個。柱洞口徑一般為0.14~0.22米,最小口徑為0.12、最大口徑為0.44、深0.14米(應僅指這個最大柱洞的深度)。房子直徑4.36米,門向不詳”(報告183頁)。報告沒有發(fā)表這個建筑的平面圖,只在“仰韶文化三期遺跡分布圖”(圖九,報告圖一七七)上有很小的位置圖,并配發(fā)了印刷模糊的圖片(報告圖版五〇,2)??梢源笾驴闯鍪且蛔墒畮讉€柱洞圍住的圓形建筑,圓形中心位置有個大柱洞,可能是上面數(shù)據(jù)中那個口徑最大的,中心柱洞和圓圈柱洞間還有至少4個小柱洞。嚴文明以其“既無居住面又沒有發(fā)現(xiàn)墻壁痕跡”而推測它可能是一種高倉。不過原報告稱“墻壁及居住面均遭破壞”(報告183頁),并沒有說明被何種堆積物所破壞以及被破壞后殘留的任何情況。緊鄰F11東面的F38西墻就還保留有殘墻體,因此F11是否墻體后來被破壞掉了還是原本就沒有墻體確實令人起疑。

    圖九 下王崗仰韶文化三期F11和排房分布圖

    F11的位置正好在一座長達百米的排房的西端,在分布圖上看與其東面長屋的西山墻間距也就1米,如果兩邊房子都有出檐的話就顯得過于緊窄了。這座排房面闊29間,進深一大一小兩間,大間一般都有灶,有的還殘留有器物,顯然是居住的房屋。排房最西頭一套房屋F38與其東面房屋F51沒有共用一堵墻,而是雙層墻,與其他相鄰房間不一樣,所以報告推測是后來加蓋的,這很有道理。在排房東端兩套房屋(F40、41)的前面還有三間房屋(F39、42、43),由于堵住了排房F40、41的門,之間僅剩一條狹窄的過道,所以也應該是后來增蓋的。說明排房兩端實際上都有后來增蓋的房間,而最初F11與排房的間距大致在4-5米之間。這個距離更像是最初的設計,可以說明F11原本就是長屋的附屬建筑,并不獨立存在,是倉的可能性很大,不過是否就一定是架空的高倉則沒有堅實的證據(jù)。

    類似下王崗F11這種附屬建筑的考古資料還見于八里崗和西峽老墳崗遺址。其中八里崗仰韶時期房屋構成的聚落大致從仰韶中期一直延續(xù)到仰韶晚期偏早階段,是一個以東西走向中間間隔20米南北兩排房屋為主體的結構,南北兩排房屋的南北兩邊也還有同時期房屋。單套房屋的樣式大致與下王崗仰韶三期單套房屋類似,但不是長房,而是雙間、三間、五間等多開間的房屋。發(fā)掘清理的類似下王崗F11的建筑有2座,分別為F102和F107,年代在仰韶晚期偏早階段,與下王崗三期屬同一時代。這兩座建筑并排位于南邊一排房屋的西頭,都是由一圈柱洞圍住的圓形,直徑一樣,大致都是2.6米左右,其中F107發(fā)現(xiàn)有中心柱洞[15]。

    老墳崗遺址仰韶文化遺存雖然被發(fā)掘報告分為一、二兩期,但均為仰韶中期也就是廟底溝時期[16]。發(fā)掘清理的居住房屋與下王崗、八里崗是一樣的,在發(fā)掘區(qū)中分布在南北兩片地方。其中南片房屋有多座,但相互間有疊壓打破,房屋整體布局看不清楚,在這片房屋的西北角有3座圓形建筑基址(圖一〇),其中F2和F3南北并列,都是殘留一圈柱洞圍住的圓形建筑,直徑分別約2米和3.4米,前者有柱洞12個,柱洞最深0.47米;后者一圈柱洞也是12個,柱洞最深0.4米,但室內靠近中心部位還有一個單獨的柱洞。兩座房子都有個別柱洞下有礎石。F1被F2打破,基址為寬0.2米左右的淺基槽圍成的圓形,直徑2.5米左右,基槽內殘留柱洞5個,柱洞最深0.3米(圖一一)。

    此外,棗陽雕龍碑遺址第二和第三期也發(fā)掘到多座與上述遺址一樣的居住用房[17],但其中第三期有一座圓形建筑基址F4,建筑面積約12.54平方米,殘留0.5米左右的淺基槽,基槽圍成的圓圈室內面積7.5平方米,發(fā)掘報告稱未發(fā)現(xiàn)柱洞(圖一二)。這個建筑以西以北2米范圍內都有平整的燒土地面,西南2~3米以遠處有“大型紅燒土地面上鋪沙基址”(報告164頁),應當是同時的居住房屋。因此這個圓形建筑也應當是一座居住用房的附屬建筑。雕龍碑第三期的年代大致與下王崗仰韶文化三期同時。

    圖一〇 老墳崗F1、F2、F3及院落分布圖

    圖一一 老墳崗F1平、剖面圖

    下王崗F11、八里崗F102、107、老墳崗F1、F2、F3和雕龍碑F4這些圓形建筑都是同時期居住排房或院落的附屬建筑,面積大多不到10平方米,最大的是下王崗F11,大約有十幾平方米,最小的老墳崗F2還不足5平方米。下王崗F11和八里崗F102、F103的形制是一樣的,都有中心柱洞,但因為沒有做破壞性發(fā)掘或解剖,不知道是否有基槽。老墳崗F2、F3發(fā)掘中雖未發(fā)現(xiàn)基槽,但形制也很像下王崗和八里崗的圓形建筑,這兩座建筑柱洞有的深近半米,如無基槽,很難解釋柱子是怎么栽進地下的。有中心柱洞意味著這樣的建筑的頂部應當是攢尖式的。而老墳崗F1有明確的淺基槽,但面積很小,沒有中心柱洞。雕龍碑F4則有基槽無柱洞,是否與其他三個地點的圓形房址功能一樣一時難以斷言。

    實際上前一節(jié)青龍泉發(fā)掘II區(qū)發(fā)現(xiàn)的2座圓形建筑也位于同時期居住房屋F10和F11的北邊,F(xiàn)10是南北向房屋,門應朝南,F(xiàn)11是東西向房屋,二者成直角布局,顯然是一處院落的遺存,兩座圓形建筑應當在這處院落的后邊(圖一三)。可以知道上節(jié)那種類似下王崗F29一類“土倉”其實也都是居住房屋和院落的附屬建筑。只是有些遺址發(fā)掘面積不夠大或者居住房屋房基槽比較淺已經(jīng)被破壞,而這種圓形建筑因基槽深而得以保留。因此,《喜讀〈淅川下王崗〉》區(qū)分的“土倉”和“高倉”很可能是形制一樣的建筑物。至少從作為居住房屋的附屬建筑這一性質來看,在功能上并無不同。只是是否就一定是糧倉,還需要更進一步的證據(jù)。

    圖一二 雕龍碑F4平、剖面圖

    三、八里崗墓葬隨葬的倉形器

    八里崗遺址發(fā)掘清理了200多座仰韶文化早期到中期的墓葬,其中在早期晚段的一批墓葬中隨葬有一種陶“倉形器”。這批墓葬至少有8座,出倉形器38件[18]。這種器物有的是夾砂陶有的是泥質陶,個體不大,通高一般不到10厘米,最高者才14厘米。桶“腹”圓頂,頂與“腹”之間有的出檐有的無檐,整體形態(tài)像是一種圓形房屋。倉形器“腹”部偏上部或中部大多有或圓或方的鏤孔,少的有兩個,多的則有3層,每層9個,也有個別小型的沒有鏤孔。發(fā)表有圖的2件均出自M100,一件稍小,有兩個圓形鏤孔,有出檐(圖一四,2);另一件稍大,無檐,三層長方形鏤孔(圖一四,1)[19]。這批墓葬在八里崗發(fā)掘簡報中被分入仰韶文化第二段,發(fā)表的器物如M100中有花瓣紋彩陶缽和瓶口平底瓶(簡報稱為壺),是仰韶文化早期晚段也就是所謂仰韶文化史家期的特征,與下王崗仰韶文化二期同時。而同時期下王崗F29雖然只保存了下部墻體,不知道上部是否開窗,但圓形無門的特征卻是與這種倉形器一樣的。因此八里崗墓葬隨葬的倉形器很可能就是下王崗F29和F11這類倉儲建筑的模型明器。

    上述出倉形器的墓葬都還有其他隨葬品,以發(fā)表的M100和M41為例來看,前者是一座5人合葬墓(圖一六),隨葬器物包括陶鼎7、罐5、壺1、缽2、碗12、器座1、倉形器9件,以及骨錐、笄11枚(應當是鏃)(圖一五),其中5件小號倉形器放置在人骨頭部,4件大號的與其他多數(shù)陶器放在腳下,其他陶器中除放在人骨頭部左上方2件個體比較大的鼎應為實用器外,其他都放置在腳下且個體均很小,應該都是明器;后者為單人墓(圖一七),隨葬陶鼎10、罐1、器座3、缽4、倉形器6、筒形罐狀漏器1,骨器有矛兩束共12只(可能為鏃)等,其中所謂筒形罐狀漏器1件在頭骨左側,倉形器6件成排放在右側頭至右臂一線,其余陶器均放在下半身,個體都不大,也都應該是明器,左手以下身體左側延至腳下見有不少的獸骨,從發(fā)表照片上看在下葬時應當是帶骨的豬肉,或者至少是肉食的象征。

    圖一三 青龍泉II區(qū)房址分布圖

    圖一四 八里崗M100隨葬陶“倉形器”

    多數(shù)情況下,出多件倉形器的墓葬中,倉形器的樣式都是一樣,而幾乎沒有兩座墓葬的倉形器樣式完全一樣,M100雖然例外,但倉形器分兩種,一種放在頭上,另一種在腳下。這說明此類器物應當是在埋葬死者的時候臨時燒制的,M100兩種樣式的倉形器則可能有不同的來源。而隨葬的其他陶器也大都是明器,充分說明隨葬品完全是象征性的。上舉隨葬陶器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鼎罐缽碗,顯然象征的是大量的炊食器具,也就是說,隨葬品種除了墓主的弓矢這類隨身用具以外,其他陶器都是以“食”為中心的。與這些器物一起隨葬的倉形器也應該有同樣的象征意義,以象征擁有大量糧食的糧倉的可能性為最大。M100墓主頭部放置了實用器鼎和倉形器,說明這兩種器物之間應當有聯(lián)系。此外,M41人體左側至腳下放置了肉食,也可以作為隨葬象征性食物的又一證據(jù),可以佐證八里崗隨葬的倉形器就應該是當時糧倉的模型明器。

    圖一五 八里崗M100部分隨葬器物

    四、討論與結語

    糧食儲藏技術是新石器時代的一項重大發(fā)明?!断沧x〈淅川下王崗〉》根據(jù)種種跡象推定下王崗仰韶文化二期F29和仰韶文化三期F11分別為“土倉”和“高倉”,首次在漢水中游地區(qū)辨認出了地面式糧倉類建筑——房式倉。由于近年來類似的發(fā)現(xiàn)越來越多,幾乎在所有漢水中游地區(qū)發(fā)掘的新石器時代遺址都有這類建筑的蹤影(圖一八),通過比較可以確認,這兩種糧倉類建筑實際上應該是同一種,建筑的程式都是挖圓形基槽,栽埋一圈木柱為骨做成木骨泥墻,面積稍大的在建筑中心有一兩根木柱以支撐頂部,房頂為攢尖式圓頂。復原起來的樣子一如八里崗墓葬隨葬的陶倉形器模型,有的有出檐,有的也可以沒有。這類建筑體量不大,一般室內直徑在2~4米之間,無論大小均不設門,但小型的可能兩面開窗,大型的可能開兩三層多個窗。

    圖一六 八里崗M100平面圖

    這類建筑保存完好的不多,只在下王崗和青龍泉發(fā)現(xiàn)了失火焚毀的兩三座,保留有殘墻或者“居住面”。其余多數(shù)都只有基槽部分,但正因為這類建筑基槽挖得比較深,因此得以保留下來的數(shù)量還是比較多的。本地區(qū)仰韶文化早期多數(shù)的居住用房也是圓形,如果保存不夠好的話就與這類倉房難以區(qū)分,而在仰韶文化中期也就是廟底溝時期以后至屈家?guī)X文化時期,本地區(qū)聚落中居住房屋基本上都是長方形的多間、多套房屋,最小居住單元則為由長方形房屋組成的排房或院落,與圓形倉房很容易區(qū)分。在排房這樣的居住單元中,倉房有一、兩座位于長排房的西頭,如下王崗和八里崗;而院落一般都應當是“凹”字形的,兩、三座倉房則在院落西部的房后,如黃楝樹、青龍泉和老墳崗。青龍泉I區(qū)F4、F7兩座保留了之間相連的地面,就是一處院落同時至少有兩座倉房的確切證據(jù)。這樣看來,倉房顯然是漢水中游地區(qū)新石器時代聚落中一個基本居住單元的附屬建筑,是這樣一個最小居住單元的“標配”,辨認這種建筑類型不但可以使我們認識這個時期的聚落布局,同時也還將為我們研究本地區(qū)新石器時代聚落的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組織和分配機制等問題帶來契機。

    目前所見漢水中游地區(qū)地面式糧倉類建筑最早的是下王崗仰韶二期F29,年代為仰韶文化早期后段也就是所謂史家期[20],八里崗墓葬隨葬的倉形器也是這個時期的。老墳崗F1、F2、F3和溝灣F77則是仰韶文化中期也就是廟底溝期的。下王崗F11、八里崗F102、107、黃楝樹F34、F35、馬山根、郭家道子、雕龍碑等年代在仰韶文化晚期偏早階段,有研究者稱為朱家臺文化的一段時期[21]。其余大量的都屬于屈家?guī)X時期。由于本地區(qū)仰韶文化早期早段[22]聚落發(fā)掘不多,有些如溝灣的材料還沒有發(fā)表,只有下王崗仰韶文化一期發(fā)表了比較多這個時期的房屋資料,并沒有見到倉房一類建筑物,因此不能確定這類建筑物出現(xiàn)的年代是否可能更早。而本地區(qū)屈家?guī)X文化之后的石家河—龍山文化時期也還沒有這類建筑的發(fā)現(xiàn)。不過本地區(qū)屈家?guī)X文化及其之前的仰韶文化時期地下倉儲類建筑——袋形窖穴的發(fā)現(xiàn)很少(并非沒有,如溝灣H113),而石家河文化及其以后則開始大量出現(xiàn),每個遺址都有大量袋形窖穴遺跡,因此也可能糧食儲藏的方式在屈家?guī)X文化以后發(fā)生了轉變也未可知。

    圖一七 八里崗M41平面圖

    圖一八 漢水中游地區(qū)地面式糧倉建筑分布圖

    上述這種新石器時代地面式糧倉類建筑應該不僅僅存在于漢水中游地區(qū),在房址發(fā)現(xiàn)比較多的姜寨遺址第二期的房屋中有一座F25就是這樣的結構[23],而姜寨第二期正是仰韶文化早期后段,據(jù)報告發(fā)表房屋的資料來看,姜寨一期也就是仰韶文化早期早段大量的房屋中沒有這樣的建筑。黃淮地區(qū)連云港藤花落遺址龍山文化時期聚落中,居住房屋是長排房或院落,旁邊也有成群的圓形倉房式建筑[24],樣式與漢水中游是一樣的??磥?,《喜讀〈淅川下王崗〉》推定的仰韶文化時期的房式倉應當是中國新石器時代一種比較常見建筑類型。

    [1]嚴文明.喜讀〈淅川下王崗〉[J].華夏考古,1990(4).

    [2]河南省文物研究所,長江流域規(guī)劃辦公室考古隊河南分隊.淅川下王崗[M].文物出版社,1989.

    [3]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著.青龍泉與大寺[M].科學出版社,1991.

    [4]據(jù)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南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發(fā)掘資料,未刊.

    [5]北京大學考古系,南陽地區(qū)文物研究所.河南鄧州八里崗遺址1992年的發(fā)掘與收獲[J].考古,1997(12).

    [6]北京大學考古實習隊,河南省南陽市文物研究所.鄧州八里崗遺址1998年度發(fā)掘簡報[J].文物,2000(11).

    [7]長江流域規(guī)劃辦公室考古隊河南分隊.河南淅川黃楝樹遺址發(fā)掘報告[J].華夏考古,1990(3).

    [8]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河南省文物局南水北調文物保護辦公室.河南淅川縣龍山崗遺址2008-2009年發(fā)掘簡報[J].華夏考古,2014(4).

    [9]鄭州大學歷史學院考古系,河南省文物管理局南水北調文物保護辦公室.河南淅川縣溝灣遺址仰韶文化遺存發(fā)掘簡報[J].考古,2010(6).

    [10]靳松安.略論淅川溝灣遺址的仰韶文化遺存[J].華夏考古,2010(3).

    [11]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湖北省鄖縣郭家道子遺址2006~2007年發(fā)掘簡報//[M].湖北南水北調工程考古報告集(第1卷).科學出版社,2013.

    [12]河南省南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河南淅川馬山根仰韶文化遺址發(fā)掘成果[N].中國文物報,2013-12-28(8).

    [13]余西云,趙新平.河南淅川馬嶺遺址聚落考古的收獲[J].華夏考古,2010(3).

    [14]魏渝.宜城市顧家坡新石器時代遺址[M].中國考古學會編,中國考古學年鑒(2002).文物出版社,2003∶273.

    [15]八里崗2010年度實習報告,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資料室.

    [16]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南陽市文物考古研究所.河南西峽老墳崗仰韶文化遺址發(fā)掘報告[J].考古學報,2012(2).

    [17]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棗陽雕龍碑[M].科學出版社,2006.

    [18]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南陽市文物研究所八里崗發(fā)掘資料,未刊.

    [19]北京大學考古實習隊.河南鄧州八里崗遺址發(fā)掘簡報[J].文物,1998(9).

    [20]鄖縣劉灣遺址F1面積很小,很可能也是倉房,年代為仰韶文化早期的早段,但由于保存狀況不佳,無法確認.見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鄖縣劉灣遺址發(fā)掘簡報//[M].湖北南水北調工程考古報告集(第4卷).科學出版社,2013.

    [21]沈強華.試論朱家臺文化[J].江漢考古,1992(2).

    [22]也就是半坡期,也有研究者稱本地區(qū)這個時期為后崗一期文化,見喬梁.漢水中游的后崗一期文化//[C].吉林大學邊疆考古研究中心編,慶祝張忠培先生八十歲論文集.科學出版社,2014.

    [23]半坡博物館,陜西省考古研究所,臨潼縣博物館.姜寨——新石器時代遺址發(fā)掘報告(上)[M].文物出版社,1988:153-154.

    [24]南京博物院,連云港市博物館編著.藤花落——連云港市新石器時代考古發(fā)掘報告[M].科學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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