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的犯罪學分析

夏 娜

（中南財經(jīng)政法大學，湖北 武漢 430070）

民用航空器是一種國際化、大眾化的交通運輸工具?！鞍踩笔潜ＷC交通運輸正常進行的核心目標，民用航空器作為一類飛行高空的特殊工具，安全問題顯得尤為突出。隨著航空科技的成熟發(fā)展緩解了內(nèi)在的民航運輸安全問題外，各種外在的威脅卻也層出不窮。散布“航空詐彈”行為是對民航運輸安全造成威脅的行為之一。本文立足于犯罪學的視角，對散布“航空詐彈”違法犯罪行為的現(xiàn)狀、成因進行分析，并提出相應的防控對策。

一、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的現(xiàn)狀

近年來，我國“航空詐彈”事件頻發(fā)。如2013年5月，國內(nèi)連續(xù)兩起航班“詐彈”，導致10多個航班及5家航空公司受到“詐彈”信息威脅。該事件被列為我國史上影響規(guī)模最大的“航空詐彈案”。2014年3月，昆明航空一位乘機旅客因與乘務員言語不和發(fā)生沖突，聲稱“炸機”，航空公司為此二次安檢搜查進行排爆工作，導致航班延誤，更換調(diào)用飛機?？梢哉f，“航空詐彈”干擾事件舉不勝舉。經(jīng)過比較分析，散布“航空詐彈”違法犯罪行為主要呈現(xiàn)以下特點：

（一）民航部門的“絕對化”處理

針對如此類似的“航空詐彈”干擾事件，目前各國民航對待“航空詐彈”威脅類消息的態(tài)度是一律需要“絕對化”處理，即一律按“無當有”來處理——進行二次安檢、迫降或返航。非法干擾航班正常飛行的虛假威脅信息，雖然最后經(jīng)過排查證明都是子虛烏有，但是進行二次安檢、迫降或返航的處理會造成諸多的負面效應。第一，造成社會管理秩序的混亂。航空公司一旦遭遇“航空詐彈”，按“無當有”的處理方式，會導致航班延誤。航班延誤不僅造成航空公司的航班管理或航班調(diào)度秩序的混亂，而且也給廣大乘客的出行安排帶來諸多不便。這在一定程度上破壞和妨害了公共管理秩序。第二，帶來巨額的經(jīng)濟損失。航空公司對散布“航空詐彈”恐怖威脅信息的處理，存在燃油費、起降費、安檢費等多項成本費用問題，損耗極大。就目前各國處理威脅信息方式而言，散布“航空詐彈”行為所造成危害后果一般情況下沒有任何“質(zhì)”的區(qū)別，只是存在“量”的差異。第三，增加了廣大乘客的安全恐懼。飛機返航或迫降，增加了飛行安全事故的發(fā)生系數(shù)，給廣大旅客的生命安全帶來一定的威脅，進而影響他們的精神狀態(tài)，造成安全恐懼癥，有時候甚至談“航”色變?！昂娇瞻踩婕氨Ｃ?，有時機組人員不能完整地向旅客解釋原因，還會使旅客情緒更加激動并感到恐慌?！盵1]由此可見，散布 “航空詐彈”行為是民用航空安全問題的一大禁忌，對民航運輸安全會造成極大的威脅。

（二）公安機關的“相對化”處理

散布“航空詐彈”行為，是指詐稱飛機上有爆炸的行為。[2]從國際法層面來講，散布“航空詐彈”行為不僅是國際公約規(guī)定的非法干擾行為，而且也是國際公約界定的犯罪行為。從國內(nèi)法層面來講，散布“航空詐彈”行為或以《中華人民共和國治安管理處罰法》第25條規(guī)定的行政違法行為處理，或以刑法修正案（三）中增設的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犯罪刑事違法行為處理。然而，總體而言，法院處理的民航虛假威脅信息刑事案件遠遠少于公安機關處理的民航虛假威脅信息行政案件。換言之，司法實踐針對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的處理，公安機關大多也是按照行政案件處理，對散布“航空詐彈”行為人處以行政拘留或罰款，也即所謂公安機關的“相對化”的行政處理。然而，正是由于公安機關的“相對化”的行政處理，導致一些人有恃無恐，散布“航空詐彈”行為屢禁不止、頻繁發(fā)生，且散布“航空詐彈”行為呈現(xiàn)出數(shù)量不斷提高，影響規(guī)模不斷擴大的趨勢。針對這一現(xiàn)象，業(yè)內(nèi)不少人堅持提出，為了加大懲治散布“詐彈”行為的打擊力度，我國應該提高“詐彈”犯罪成本、降低入罪標準、加重刑罰處罰。[3]

二、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的成因分析

（一）日?；顒永碚?/h3>

日?；顒永碚撌抢硇赃x擇理論的一種發(fā)展形式，其基本觀點認為，犯罪行為的發(fā)生與日常生活中的某些因素密切相關，人們的一些日常生活方式往往有利于犯罪行為的發(fā)生。[4]96日?；顒永碚撋婕暗饺粘Ｉ罘绞街械囊蛩刂饕腥棧阂皇沁m宜目標的可得性（被犯罪人容易侵害的目標）；二是保衛(wèi)力量的缺乏；三是有動機的犯罪人。[4]97這三項日常生活方式與犯罪行為的發(fā)生之間具有密切的關系。散布“航空詐彈”行為之所以頻繁發(fā)生就是如此。第一，民用航空器很容易成為犯罪侵害的目標。隨著航空業(yè)的發(fā)展，民航運輸系統(tǒng)規(guī)模不斷擴大，旅客吞吐量逐年增長。民航運輸有效縮短了人們旅途的時間，方便快捷，其必然成為一項重要的出行交通工具，民用航空器、機場等民航領域就成為一類公共場所?；诖耍娇掌?、機場等民航領域容易成為犯罪行為發(fā)生的空間場所。第二，民航需要先進的技術作支撐，技術更新快，技術漏洞就相對突出，因此，保衛(wèi)力量就顯得相對薄弱。行為人大多通過一個電話就可以戲說、謊稱有“詐彈”，鑒于飛行事故的危害后果和真假信息甄別不易，民航部門為了保證安全，只要收到關于炸彈的任何信息，都不得不啟動應急處置措施。第三，行為人各種各樣的犯罪動機。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的犯罪動機多樣。例如4月27日，男子蒲某撥打上海浦東國際機場熱線，自稱是“基地”恐怖分子，在國航CA406上裝了定時炸彈，要求向其銀行賬戶匯入100萬元人民幣，否則將引爆炸彈。警方經(jīng)過5小時的排查，確認飛機上并無異常。蒲某后以編造虛假恐怖信息罪被判處有期徒刑1年2個月①韶關網(wǎng)：《“詐彈”威脅深航航班只為阻止債主飛來討債》，http://www.shaocn.com/n/201209036490.htm.。以日常活動理論的三要素為主要參數(shù)，對我國關于編造、故意傳播虛假恐怖信息罪中涉及散布“航空詐彈”行為進行定量分析，如下表所示：

案件 犯罪動機 犯罪目標 犯罪手段 刑罰適用（2013）包刑初字第00322號因瑣事和女友發(fā)生爭吵，為挽留女友手機2次撥打詐彈電話有期徒刑3年，沒收作案手機合肥駱崗機場（2013）歷城刑初字515號女友準備乘機離開，要求機場幫忙找未果謊稱飛機上放了炸彈手機2次撥打詐彈電話（2014）西刑初字第83號 無用事先購買的不記名手機電話卡撥打昌北國際機場客服電話和110報警電話有期徒刑2年緩刑2年（2014）東陵刑初字第54號為不讓其妻子飛往長沙沈陽桃仙國際機場 手機1次撥打詐彈電話有期徒刑1年手機撥打1次詐彈電話有期徒刑2年（2014）東刑初字第30號出于好奇、好玩的心理；智力殘疾人，智力殘疾四級佳木斯航空公司手機通話過程中（2014）益法刑一終字第142號手機撥打長沙黃花機場、福州長樂機場、深圳寶安機場呼叫中心電話共計4次手機4次撥打詐彈電話有輕至中度智能受損，作案時有限定刑事責任能力因不滿低保待遇，希望引起社會關注2014）甘刑初字第619號有期徒刑1年6個月有期徒刑2年有期徒刑6個月手機通話過程中交涉電話中聲稱將在補班航班登機時告知攜帶炸彈（2014）浦刑初字第3335號拘役5個月，沒收作案手機因航班取消對住宿安排產(chǎn)生不滿為發(fā)泄個人生活壓力手機1次發(fā)送詐彈短信（2015）長刑初字第168號手機撥打大連機場客服電話”96600”拘役5個月15日手機發(fā)送短信至上海市公安局12110短信平臺與男友發(fā)生爭執(zhí)，為了已登機的男友留下。（2015）拉刑一初字第3號有期徒刑1年 6個月，沒收作案手機。拉薩貢嘎機場（2016）粵 0111刑初2819號南京市祿口國際機場，撥打110報警有期徒刑1年6個月有期徒刑6個月，沒收作案手機（2016）蘇 01刑終270號阻止女友乘機離港致電機場公安局航站區(qū)派出所手機1次撥打詐彈電話因感情糾紛等問題而心生不滿，為發(fā)泄情緒。手機致電人格障礙手機2次撥打詐彈電話（2016）蘇0104刑初1024號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呼倫貝爾市海拉爾機場、廣東省深圳市寶安國際機場、江蘇省南京市祿口國際機場等多家機場手機1次撥打詐彈電話手機4次撥打詐彈電話有期徒刑2年，罰金1000元，沒收作案手機(2016)蘇0111刑初238號 無 撥打110報警手機1次撥打詐彈電話有期徒刑1年6個月

分析上表，可以發(fā)現(xiàn)，行為人之所以實施散布“航空詐彈”行為，與其日常生活方式具有密切的關系。隨著社會的發(fā)展，人們的生活模式或生活習慣發(fā)生了極大的改變，人們的出行方式有了更多的選擇，通訊技術的發(fā)展推動了信息流通的速度。詳言之，飛機成為了大眾的交通工具，手機成為了大眾的通訊工具。但是，行為人犯罪的動機一旦產(chǎn)生，飛機和手機變成了犯罪的手段和犯罪的目標。于是，該特定情境組合成為滋生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的溫床。行為人為了某目的，或挽留乘坐飛機即將離開的男友、女友、妻子，或航班延誤的個體訴求沒有滿足等等，利用手機撥打電話，謊稱某某航班上有炸彈，引起航空公司、公安機關等部門的排查關注，最終導致犯罪行為的發(fā)生。

（二）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的類型化分析

1.人格障礙類行為

人格障礙（personality disorder）是指明顯偏離正常且根深蒂固的行為方式，具有適應不良的性質(zhì)①https://baike.baidu.com/item/人格障礙/3169525?fr=aladdin.。人格障礙是精神疾病產(chǎn)生的一種介質(zhì)，其本身也會給社會或個人帶來不良影響。人格障礙類行為是指具有人格障礙行為人散布“航空詐彈”行為。如上表所示，具有人格障礙者也會成為散布“航空詐彈”的行為人。

2.沖動類行為

沖動類行為是指遭遇某種特定的事件或有某種特定的心理經(jīng)歷，導致出現(xiàn)偏執(zhí)的心理狀態(tài)，由此出現(xiàn)令人意料不到的危害行為。諸如因交通堵塞為趕飛機編造“詐彈”，為愛無底線謊稱飛機有炸彈以挽留女友等等。此外，還有航班延誤的個體訴求得不到滿足、出于好奇心理、發(fā)泄個人壓力等各種心理歷程造成的沖動行為。該類行為人一旦受到刺激，就作出令人不可思議的“舉動”，帶有一定的偶然性和沖動性。該類散布“航空詐彈”的行為人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大多都是偶犯、初犯，且為青少年，文化知識水平較低。

3.預謀類行為

預謀類行為是指行為人明顯地出于故意，有計劃、有目的的謀劃實施的一類行為。例如王某為散布“航空詐彈”，查詢六地機場服務號碼且有預謀的購買手機作為犯罪工具，還精心策劃躲避追捕并逃往異地；以及美國馬薩諸塞州一位23歲的婦女與表親生嫌隙設計“航空詐彈”意圖嫁禍等等。預謀類行為的行為人通常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精心策劃，從而實施一系列危害行為。該類犯罪人重新犯罪的概率極高，也即重復犯罪或持續(xù)犯罪的社會危害性，再犯的可能性極大，往往都具有累犯情節(jié)（比如王某在此之前就曾多次違法犯罪），而且犯罪的手段、性質(zhì)以及后果會更惡劣，甚至還有一些行為人具有反社會的動機。它雖占犯罪總?cè)藬?shù)中的少部分，但所犯案件的數(shù)量卻占同類案件中的大多數(shù)。

三、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的治理對策

（一）應對散布“航空詐彈”行為對策之觀點評析

“提高犯罪成本、降低入罪門檻、加重刑罰處罰”是人們認為有效應對散布“航空詐彈”行為之對策。但是降低入罪標準，擴張犯罪圈，在量刑時加重刑罰處罰，整體上提高“航空詐彈”的犯罪成本，一定會有效治理散布“航空詐彈”行為嗎？本文認為，該種觀點并不能有效治理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理由如下：

第一，該觀點從刑事立法角度追求遏制“詐彈”犯罪，需要相關刑法條文的重新整合，大幅度地提高了該罪的犯罪成本，必會耗費大量的刑法資源。它不符合現(xiàn)代刑法所追求地成本資源最小化、效益最大化的刑事法治理念。

既然要求提高犯罪成本，那么我們有必要分析一下何為犯罪成本。因為明晰犯罪成本理論會使我們更好地去認識犯罪、懲罰犯罪和預防犯罪，慎重地立法、司法和執(zhí)法，形成科學刑事政策體系和犯罪控制機制，對謀求社會福利的最大化也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現(xiàn)實意義。[5]犯罪成本概念是源于經(jīng)濟學中術語的“成本”。起初是犯罪學研究借用“成本”概念，提出“犯罪成本”的概念。[6]犯罪學研究之所以借鑒經(jīng)濟學領域的這一概念，是因為其“成本效益理論”，即由于社會資源（可供選擇的成本，即“機會成本”）的有限性，一旦選擇某一種機會成本，就意味著必須放棄其他的機會成本，它就要求作為一個理性的經(jīng)濟人，其所選擇的機會在他看來對自己或者他人的利益來說，必須獲得最大限度的效益。正是由于這一理論的兩個前提性假設“理性經(jīng)濟人”和“效益的最大化”，對于犯罪刑罰處罰制度的設計有著巨大的吸引力，其最終作為一種方法論引入刑罰制度研究中。把刑罰作為處罰犯罪活動的一種成本，“使犯罪活動的成本即社會對罪行的要價大于這種活動的價值”，[7]才有可能實現(xiàn)刑罰效益的最大化。在司法實踐中，刑罰的犯罪成本受諸多因素影響，如刑法對刑種和量刑幅度的規(guī)定、刑事案件破案率的高低、刑罰的執(zhí)行力度、犯罪收益與成本的差額以及人民群眾的法制觀念及其同違法犯罪行為做斗爭的積極性，且這些因素又是動態(tài)變化的。[8]由于它只是一種假設性理論，有其自身的局限性，與實際的犯罪活動相差甚遠，但它具有預測力，可使犯罪人對即將實施的犯罪行為進行一種宏觀上的把握，對最終是否實施犯罪進行內(nèi)心評估。當一個“理性經(jīng)濟人”在實施犯罪之前，就會自發(fā)地在犯罪成本和獲得的效益之間進行多次的比較，從而得出所謂個人效益。“理性經(jīng)濟人”這一假設排斥了道德意義上的“自私”，[9]這一點是為刑罰處罰機制的社會效益所不能容忍的。同時，刑法理論認為刑法對危害行為進行干預要價，必須予以一定程度上的限制，使個人自由和社會保障之間保持均衡。社會實踐表明，犯罪成本的提高與犯罪量的減少不是一種簡單的反比關系。提高犯罪成本，犯罪數(shù)量并不會必然減少；犯罪成本過高，可能會適得其反，導致犯罪人更加趨向犯罪的心理。刑法是其他一切部門法的保障法，是所有法律的最后一道防線。不能濫用刑罰，否則勢必會引起刑罰的危機。

第二，加重刑罰并不一定可以震懾犯罪，實現(xiàn)刑罰的一般預防功能。[2]

首先，“刑法不能僅靠威懾使人遵從，而是要通過對規(guī)范有效性的確認，使人學會忠誠，刑罰有效性應當建立在人們的信仰之上”。[10]雖厲但疏的刑事法網(wǎng)，會使人們對犯罪存有僥幸心理，以身試法不受追究，那么，法律就形同虛設，不會被信仰，因此，應當嚴密法網(wǎng)，方能體現(xiàn)刑罰的一般預防功能。

其次，這與我國“重刑主義”和“刑法萬能主義”的法律文化傳統(tǒng)是分不開的。我國有 “治亂世用重典”的法治傳統(tǒng)，根深蒂固，使民眾形成了重刑的法文化傳統(tǒng)?！爸匦讨髁x”認為刑罰的威懾效果與刑罰的輕重成正比，刑罰越重，則其威懾力越強。[11]但是，我國長期的歷史與社會實踐證明，隨意加重刑罰處罰有違現(xiàn)代刑事理論，也會使我國刑事法治陷入重刑主義的邏輯怪圈中，加重刑罰并不具有人們所想象的那樣的巨大的威懾效應。同時，“刑法萬能主義”的傳統(tǒng)刑法文化政策思想也滲透到了我國現(xiàn)代的刑事理論之中，它把刑法當作一種打擊犯罪的有效工具，忽略了導致犯罪發(fā)生的多種因素。提高犯罪成本這一選擇性的刑罰處罰機制只是為刑罰理論問題提供一種描述性的建議，并不能真正地解決實際問題，而且即使假設它能夠解決現(xiàn)有的實際問題，充其量只是短期內(nèi)遏制散布“航空詐彈”犯罪，這與現(xiàn)代社會選擇刑罰進行犯罪控制所追求的一般預防的根本目的是不符的?，F(xiàn)代刑罰理論中，刑罰的正當化根據(jù)之一就是功利刑論，功利刑論的刑罰目的在于預防犯罪，這種預防的效益從整體上來講，應當是長遠的而非短暫的。

（二）應對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的有效對策

基于散布“航空詐彈”行為之風險性、危害性、頻發(fā)性，本文認為，應當從多個角度考慮其治理對策：

1.刑事治理的角度

要堅守我國“詐彈”犯罪的刑事定罪量刑標準，要做到有罪必罰，才可能降低犯罪黑數(shù)。換句話說，就是行為人一旦實施散布“航空詐彈”犯罪，必然造成客觀危害，基于其達到了刑法所規(guī)定地定罪標準，就必須對其入罪處理，絕不懈怠。不能因為行為人僅沒有不良的動機，而進行簡單地治安處罰。

考慮運用附加刑中的罰金刑處罰散布 “航空詐彈”行為。犯罪行為人在散布“航空詐彈”之前，是否也應該考慮一下自身的經(jīng)濟條件?？v觀國外對于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的處罰莫不是如此，俄羅斯刑法對于散布“航空詐彈”類虛假恐怖信息行為的罰金處罰高達20萬盧布，去年俄又擬提高對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的罰金，且還設置了有期徒刑、與罰金處罰是選擇性關系；韓國的航空安全及保安法規(guī)定對于散布“航空詐彈”行為有期徒刑與罰金并處，其中罰金高達3000萬韓元；美國的密西西比州和德克薩斯州對散布“航空詐彈”行為予以嚴厲的處罰，監(jiān)禁和罰金并處，其中罰金也高達25萬美元；美國的馬薩諸塞州判處監(jiān)禁和最高達50000美元罰金，并賠付相關損失等等。

2.社會治理的角度

社會治理是從社會角度出發(fā)，主張運用一切力量預防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的發(fā)生。針對不同類型的散布“航空詐彈”行為，可以通過不同方式進行治理。對于人格障礙類行為，行為人的親屬應當承擔起相關的義務，營造良好的家庭氛圍，及時發(fā)現(xiàn)引發(fā)行為人犯罪的不良心理因素，及時進行疏導、緩解這些消極因素；對于沖動類行為，這類行為的行為主體一般法律意識淡薄，社會傳媒組織應當理性地報道散布“航空詐彈”行為，加強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的危害性，強化人們的守法意識，規(guī)范自身的行為；對于蓄意類行為，加強機場安全保衛(wèi)工作力量，精細民航的風險評估和風險管理。

3.被害治理的角度

被遺忘的被害人是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的重要當事人，保護被害人的權利是健全司法體制的重要一環(huán)。散布“航空詐彈”行為的被害主體包括廣大乘客、航空公司等。在一起“詐彈”事件中，航空公司由于二次安檢、返航或備降可能會造成上萬甚至上百萬的經(jīng)濟損失。而在現(xiàn)代社會中，行為人更容易被當做弱勢群體看待，作為被害一方的航空公司因擁有航空資源往往只能自認倒霉。航空公司應當改變這一畸形現(xiàn)狀，積極要求行為人賠償損失。如此，更能警示人們勿要因“小”失“大”，“詐彈”不要任性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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