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看似簡短的14個字,巧妙地將金庸一生所著串聯(lián)。這些作品,為讀者模擬出一個快意恩仇、行俠仗義的世界,也承載了無數(shù)讀者青衫磊落、仗劍走天涯的江湖夢想。
出生于離蘇州很近的浙江海寧的金庸老先生對蘇州頗為了解,姑蘇美食常見于其作品。蘇州地處長江中下游平原地帶,水產(chǎn)食材極為豐盛,加之當(dāng)?shù)貜N娘多受小家庭熏陶,能夠習(xí)得一手絕妙的廚藝。
在金庸的經(jīng)典小說《天龍八部》的關(guān)鍵章節(jié)中,將蘇州美食描寫得惟妙惟肖,也融入了姑蘇的飲食文化:段譽初到江南之時,有幸初識姑蘇燕塢,品嘗了慕容復(fù)兩位侍女(阿朱與阿碧)精心烹制的菜肴;盡管對于蘇州人來說,阿朱、阿碧調(diào)制的不過是幾味家常小食而已。
在小說《天龍八部》里,江南美食的聚集地“松鶴樓”曾被多次提及:“段譽信步而行,突然聞到一股香氣,乃是焦糖、醬油混著熟肉的氣味。大半天沒吃東西,劃了幾個時辰的船,早已甚是饑餓,當(dāng)下循著香氣尋去,轉(zhuǎn)了一個彎,只見老大一座酒樓當(dāng)街而立,金字招牌上寫著‘松鶴樓’三個大字。招牌年深月久,被煙熏成一團漆黑,三個金字卻閃爍發(fā)光,陣陣酒香肉氣從酒樓中噴出來,廚子刀勺聲和跑堂吆喝聲響成一片?!?/p>
金庸筆下,論做菜女主角黃蓉首屈一指,在《射雕英雄傳》第六回中:“黃姑娘初試身手:用峨嵋鋼刺剖了公雞肚子,將內(nèi)臟洗剝干凈,卻不拔毛,用水和了一團泥裹住雞外,生火烤了起來??镜靡粫?,泥中透出甜香,待得濕泥干透,剝?nèi)ジ赡啵u毛隨泥而落,雞肉白嫩,濃香撲鼻”,這就是蘇州名菜叫花雞。
洪七公晚年成功躋身于一流美食家兼烹飪家行列;黃蓉多用江浙菜賄賂洪七公,味道講求清淡鮮美,用料以各類河鮮和各種菇、筍、肉、蔬及豆制品為主。
“玉笛誰家聽落梅”、“好逑湯”、“二十四橋明月夜”,這幾道菜之所以給讀者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方面是其制作工藝的精細與材料取舍令人頗為贊嘆,另一方面是菜名及其具備藝術(shù)化的表現(xiàn)形式。
對于吃,金庸向來認真講究,什么場合吃什么、怎么吃,從塞北荒原到煙雨江南,將美食穿越千年時光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令人嘆為觀止,金庸先生筆下的云南美食絲毫不遜于姑蘇美食。
《鹿鼎記》中的韋小寶為了討小郡主沐劍屏的歡心,讓御廚房做出了幾樣地道的云南菜,書中這樣寫道:“韋小寶用筷子挾了一片鮮紅噴香的宣威火腿,湊到小郡主口邊,笑道,‘張開嘴來!’小郡主牙齒咬實,緊緊閉嘴。韋小寶將火腿在她嘴唇上擦來擦去,擦得滿嘴是油......”
宣威火腿因產(chǎn)于宣威縣而得名,主要特點是:形似琵琶,只大骨小,皮薄肉厚肥瘦適中;切開斷面,香氣濃郁,色澤鮮艷,瘦肉呈鮮紅色或玫瑰色,肥肉呈乳白色,骨頭略顯桃紅,似血氣尚在滋潤。其品質(zhì)優(yōu)良,足以代表云南火腿,故常稱“云腿”。
除此之外,云南一些地方有美味的昆蟲宴,將昆蟲作為做菜的原材料,最大特點就是鮮香,炸蜈蚣就是其中頗具代表性的美食,將蜈蚣多次水煮去除毒素,脫殼后熱油煎炸,蘸佐料食用。
在《神雕俠侶》中,楊過在華山之巔偶遇洪七公,洪七公做了一鍋炸蜈蚣請他吃,書中這樣寫道:“洪七公又煮了兩鍋雪水,將蜈蚣肉洗滌乾凈,再不馀半點毒液,然后,從背囊中取出大大小小七八個鐵盒來,盒中盛的是油鹽醬醋之類。他起了油鍋,將蜈蚣肉倒下去一炸,立時一股香氣撲向鼻端,待蜈蚣炸得微黃,加上作料拌勻,伸手往鍋中提了一條上來放入口中,輕輕嚼了幾嚼,兩眼微閉,嘆了一口氣,天下之至樂,無逾於此矣?!?/p>
好的故事,自然少不了美酒相伴,江湖中的快意恩仇為金庸筆下的美酒增添了一份特殊的韻味。酒量最豪的幾位大俠非令狐沖、楊過、喬峰、胡一刀莫屬。江湖上美酒眾多,金庸江湖的酒中之最更是可圈可點。
最烈:大家默認《天龍八部》里的喬峰是金庸筆下酒量最好的大俠,在整個故事中,跟人拼酒的橋段不少。既有“無錫城跟段譽一氣喝四十斤酒,酒后結(jié)義”;又有“聚賢莊連干兩大壇五十余碗酒罷,大戰(zhàn)群英的英雄傳說”。
少林寺大戰(zhàn)時,喬峰喝的是從遼國帶來的皮袋裝的白酒,性烈如火,非漢人所釀的口感綿和的發(fā)酵酒所能媲美。毋庸置疑,這樣的烈酒,才配得上喬峰頂天立地真男兒的英雄氣魄。
最貴:在金庸的整個武俠世界里,最貴的酒非梅莊四友中的丹青生珍藏的那桶120年歷經(jīng)四蒸四釀的“西域葡萄酒”莫屬。
《笑傲江湖》的故事發(fā)生在明朝,丹青生所藏的這桶來自西域吐魯番的葡萄酒,本是經(jīng)過了三蒸三釀,珍藏一百年之后,千里迢迢從吐魯番運來杭州,又經(jīng)一蒸一釀,將十桶美酒釀作一桶,再窖藏二十年。到令狐沖喝到它的時候,絕對是舉世無雙的珍品!怎一個“貴”字了得!
最老:在金庸最短的武俠小說中,《越女劍》中提到最古老的酒乃是吳國劍士與越國劍士比劍勝出后,越王勾踐賞賜的飲宴用酒,具有近三千年歷史。
金庸筆下這樣一群人,因吃結(jié)緣。若非周芷若在漢水對張無忌有喂飯之恩,周芷若不會生出念舊之意,張無忌也不會“永不敢忘”,也不會讓這個善良的女孩走了一段不歸路,而張無忌與趙敏的感情又何嘗不是在飯桌上升溫?
從最開始趙敏在飯鋪中擺好酒菜,邀張無忌供食,到后來的不期而遇。很難說,如果最后他們不曾在一起,張無忌對著小院中的酒桌,一定會想起那個敢愛敢恨的少女。
任盈盈覺得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令狐沖吃蛙肉:“任盈盈和令狐沖在懸崖邊烤著剛捉來的青蛙,蛙肉上的油脂滴在柴火上滋滋的響著,令狐沖打趣地夸贊著任盈盈是天上下凡的星宿,是人間難得的仙女。任盈盈害羞卻又甜蜜的笑著,偎依在令狐沖的懷抱里。蛙肉被他們烤的有點焦糊了,但是任盈盈卻一點也不介意,吃著心愛的人燒烤的食物,還有什么比這更美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