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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危機:清乾隆時期的整體性腐敗

    2018-02-11 11:39:28
    江西社會科學 2018年12期
    關鍵詞:乾隆腐敗

    清乾隆時期腐敗極為嚴重。在司法領域,從案件受理、審訊、量刑到監(jiān)押執(zhí)行,每一環(huán)節(jié)都存在著腐敗。在行政管理領域,官員的腐敗主要表現為克扣錢糧??婆e考試領域的腐敗較之其他領域程度雖淺,但試子作弊、學官賄賣勒索極為普遍。經濟財政領域的腐敗尤為酷烈,侵吞國帑幾使帝國財政陷入絕境。軍隊領域的腐敗除士兵經商走私外,軍官侵扣兵餉、敲詐勒索幾乎無處不在。乾隆時期的腐敗已具備了整體腐敗的特點。這種整體性的腐敗既有經濟、政治方面的原因,也受制度設計執(zhí)行及意識形態(tài)和社會風氣的影響。清代的腐敗是官僚體系自身運轉的產物,是官僚體系無法克服的頑疾。

    清乾隆時期中國已達專制社會的鼎盛,經濟發(fā)展,人口增加,對外貿易加強,社會流動加劇。與此并行的則是專制控制更趨嚴密(盡管實際控制效果與理想設計存在很大差距),社會問題激增,官場貪污腐敗層出不窮,尤其是乾隆中后期,腐敗幾乎成了那個時代的主要特征。乾隆五十五年(1790)內閣學士尹壯圖曾一針見血地指出:“各督撫聲名狼藉,吏治廢弛,經過各省地方,體察官吏賢否,商民半皆蹙額興嘆,各省風氣,大抵皆然?!雹俦M管清廷視貪腐為大害,一方面倡廉,“人臣奉公潔己,首重廉隅”[1](P911),一方面懲貪,“貪官贓至十兩,流徙席北地方”[2](P966),然而事實卻是“閭閻之膏液有盡,而猾吏之貪囊無底。愚蒙之皮骨僅存,而有司之欲壑無厭”[3](P169)。在“人不畏法,貪風日熾”[1](P912)的情勢下,貪腐已經席卷蔓延到帝國的所有領域,呈現出整體腐敗的態(tài)勢。

    一、乾隆時期官吏腐敗涉及的主要領域

    吏治腐敗問題清初即已顯現,諸凡衙役犯贓、多收少報、侵占田產、攬贓枉法、行賄囑托、浮算帑銀、侵奪下屬、監(jiān)守自盜等問題均有發(fā)生。但由于順康時期戰(zhàn)事較多,且順治、康熙(康熙四十年以前)對貪腐問題高度重視,打擊嚴厲,因此腐敗并未蔓延。雍正在主政期間采取清查虧空、嚴懲貪官、耗羨歸公、養(yǎng)廉等多項措施,使康熙后期的腐敗問題得到矯正,吏治一度好轉。清代的腐敗,尤其是貪污、賄賂問題,是在乾隆時代,尤其是乾隆中期以后才迅速惡化的。較之清初,乾隆時期的腐敗已經滲透到司法、行政、教育、經濟及軍事等各個領域。

    在清代,辦理案件,朝廷并無專項經費,辦案費用只是行政經費的一部分。在地方財政吃緊,行政經費少之又少的情形下,很多州縣便把受理訴訟作為擴大行政經費的來源,甚至作為中飽私囊的機會。因此從案件受理、審訊、量刑到最后的監(jiān)押執(zhí)行,幾乎每一環(huán)節(jié)都存在著嚴重的腐敗行為。小到衙役、書吏,大到州縣長官,輕則吃拿卡要、舞文弄墨、借案生事;重則索賄受賄、貪贓枉法、挾私妄審,結果自然是冤獄叢生。衙役奉命傳喚當事人,會向被告索要“鞋錢”;原被告雙方尚未過堂,要交“差帳”;雙方自愿和解,要交“和息費”;知縣向差役收取“買票錢”,向書吏收取“承辦錢”,等等。上述例費,各縣皆有,已是見怪不怪。在利益的驅使下,州縣官與吏役沆瀣一氣,“州縣有千金之通融,則胥役得乘而牟萬金之利;督撫有萬金之通融,州縣則乘而牟十萬之利”[4](P327)。在牟利心態(tài)的驅使下,基層司法出現了“濫詞、濫拘、濫禁、濫刑、濫擬、濫罰”等嚴重的腐敗現象。在《刑案匯覽》刊載的刑案中,我們可看到乾隆時期形形色色的基層司法腐敗。既有官員本人受賄枉法、侵漁百姓,又有蠹役書吏索賄、詐贓。對于吏役犯贓,按照清律,輕則受杖,重則充軍、絞、斬。律例規(guī)定雖嚴,但從案件透視出的情形看,因蠹役索詐導致當事人賣兒鬻女、致斃人命、嚇逼自盡、拷打致死的悲劇相當普遍。基層司法腐敗造成的影響已經突破了社會所能承受的底線,汪輝祖講“堂上一點朱,民間千點血”[5](P493),真實地反映了基層的司法狀態(tài)。

    清帝國是皇權專治下以行政權力為主導的國家,乾隆時期凡行政權所及之處,都不同程度地存在著腐敗。在行政管理領域,官員的腐敗主要表現在克扣錢糧上。涉案官員以總督、巡撫、布政使、道府、知縣等官員為主。在政治上沒有上升空間的胥吏、家人更是狐假虎威、作奸枉法。官員克扣錢糧的行為在《清實錄》中多有記載。乾隆六年,山西布政使薩哈諒在收兌錢糧時,加平入己,在領取飯食銀兩時,恣意克扣。[6](P988)乾隆十二年,浙江巡撫常安收受海鹽縣知縣金300兩,收受候補分司銀2000兩,克扣心紅紙札及書吏飯銀2000兩,同時還克扣兌鹽及秋審跟役飯錢,扣存凈慈寺工銀。[1](P915)乾隆二十二年,湖南布政使楊灝在任內克扣銀多達3000余兩。[7](P946)乾隆三十二年呈貢縣(現云南昆明呈貢區(qū),“呈貢”為彝語,意為“盛產稻谷的海灣壩子”)知縣楊家駒在采辦軍需牛馬及承運軍糧時,伙同教諭沈锠“克扣侵漁,盈千累萬”,在督撫徇蔽下,乾隆三十四年此案才經“縣民李德俺赴經略大學士傅恒呈控交查”,乾隆盛怒之下,大罵楊家駒“喪盡天良”,并諭令嚴查。[8](P224-225)云南布政使錢度在兩任藩司內,克扣銀29000余兩,在其書房地窖內,兩江總督高晉又“起出銀27000兩,并寄頓金2000兩”[9](P135-137)。官員克扣自有其特殊條件,他們位高權重,或是經管錢糧,或是負責要務。無權的胥吏為飽其私囊,則只能借直接與百姓打交道的機會,在民事、錢谷、文件、書啟、征比等具體事務中,出其贓手,甚至借經辦水旱賑災、處理民變盜寇等情發(fā)“災難財”。乾隆七年,江西水災,流民饑寒,朝廷發(fā)帑賑濟,賑災中,無良役胥乘機侵蝕散米,用小斗量出,或攙和糠秕;賑粥則夾入硬灰,偽作稠秾。[10](P248-249)乾隆五十三年七月,湖北荊州大雨,護城堤潰決至二十余處,大水漫入城內,造成多人死亡。大堤潰決,原因是不肖官吏在修堤時將工費“藉端加倍灑派,入其囊橐;而且草率從事,偷減侵漁……從中克扣”[11](P653)。官吏通同腐敗至此,實屬人性泯滅。帝制中國的行政管理其實是由 “官僚體系內的基層人員所操縱,這些基層僚屬一方面慣于使用欺騙、蒙蔽、行詐、勾結等技巧,選擇性地執(zhí)行分派給他們的任務,一方面又精熟行政細節(jié)和運作程序,他們遂能夠蒙蔽、妨礙、誤導,甚至脅迫比他們更具聲望的上司”[12](P147)。對胥吏和僚屬而言,貪污“不但是他們增加個人財富的方法,也是他們日常運作模式的重要特征。由于貪污如此普遍而且自成系統,最后它儼然變成處理事情的常規(guī),而不是一種例外”[12](P157)。

    于國而言,科舉為掄才大典[13](卷108,P3147);于個人而言,則是改變命運和進身之階??婆e本應為凈土一塊,但清初即有“中試舉人陸其賢用銀3000兩,同科臣陸貽吉,送考官李振鄴、張我樸,賄買得中北闈”的大案。[14](P880)當河南學政俞鴻圖案發(fā)后,雍正對科場是否清廉亦不報多大希望:“學政科場乃國家興賢育才之要政,關系重大,十余年來,各省試官,不聞有婪贓敗檢之劣跡,朕心頗喜,以為試事漸次肅清。今觀俞鴻圖贓私累萬,則各省學政之果否澄清,朕皆不敢深信。”[15](P780)雖科場作弊律所不赦,但作弊甚至是腐敗一直與考試相始終。人有南北,俗分西東,但士子作弊的方式卻大體一致,無外夾帶、頂冒、換卷。夾帶考試資料入場考試,是最普遍、最廉價、最便捷的作弊方式。對于考場中這種小伎倆,乾隆認為:“夾帶文字入闈,乃士子最不堪之劣習,若不嚴行查禁,則荒疏不學之人,多得僥幸入彀,而真才轉致遺棄,于掄才之典,大有關系?!庇谑乔≈I令監(jiān)試御史先行出示曉諭,臨點名時再加告誡[16](P342),夾帶情節(jié)嚴重的,要當場帶枷,以示羞辱,并取消考試資格,甚至被處以刑罰。盡管如此,整個清代,考試夾帶一直是嚴重的問題。頂冒,即花錢雇人代替考試,俗稱槍手。為防止代考,乾隆二年,朝廷規(guī)定各省鄉(xiāng)試時“每號分坐十人”(原來是80~90人);會試時“每號三人”,并令監(jiān)試提調官,在進號之時予以嚴查。[17](P814)其后又有將“鄰號院墻,增高數尺,并照外圍墻一體加之荊棘”的舉措。同時在院里“角樓設員瞭望,每樓派委佐貳首領官一員,帶役數名”[18](P313)進行稽查。盡管防范越來越嚴,但收效甚微,甚至有些地方一場考試,槍替者竟多達數人或牽連多人。乾隆四十五年順天鄉(xiāng)試槍代一案,謄錄陳七就雇傭了8名槍手。乾隆四十八年廣西鄉(xiāng)試一案土知州岑宜楝之子岑照以銀1000兩做定金,賄商永安州知州葉道和,葉派家人以及在闈之幕友湖北舉人曹文藻等勾結交通,代倩傳遞;外簾、提調、監(jiān)試及監(jiān)臨等多人參與舞弊,遂把無賴子弟岑照送上“解元”寶座。換卷就是在考試期間,當場交換試卷,進行抄襲。乾隆初期,為選拔全才,曾有文武互試之制,一些“不肖士子,恃有互試之例,文場則夾帶傳遞代做,武場則換卷”。因此,乾隆接受御史建議于七年將“文武鄉(xiāng)會互試停止”。[19](P69)乾隆二十四年,云南鄉(xiāng)試中,學政葉觀國查出昭通府童生李芃、李璋兩人暗地換卷。[20](P520)乾隆二十年后,朝廷開始加意整頓,雖考場風氣有所好轉,但在三十年的一道諭旨中,乾隆又嚴厲指出:應試士子竟有因搜撿嚴密,復遁而雇覓槍手代構者;或私聯坐號,或頂名入場,或臨時換卷,種種難以枚舉。[21](P150)作弊與腐敗尚不可同日而語,但朝廷一旦管束不力,導致作弊成風,試以賄成,則腐敗便不可避免。官員利用公權力,為一己之私侵蝕科場的腐敗行為主要體現為賄賣生員,涉案者基本為學政和考官。乾隆六年,山西學政喀爾欽因賄賣文武生員[6](P988)被判斬立決。乾隆十四年,四川學政朱荃得知其母在原籍浙江桐鄉(xiāng)病故,本應交印回籍丁憂。但朱荃卻隱匿喪情,在短期內“歷考嘉定等三郡一州,賄賣生童九名”[22](P1066)。科場貪腐,學政和考官得天獨厚??茍鍪鞘孔訝幮壑?,學校是他們前程所寄,由于科舉牽涉國家用人選材,事關國體,因此官員及士子們畢竟有所顧忌,再加上清代腥風血雨的科場案頻頻出現,因此科場、學校與其他領域的貪腐相比,程度尚輕。

    經濟財政是帝國命脈,離開經濟基礎,龐大的帝國便無法運轉。在經濟財政領域,官吏們主要采取侵吞(或浪費或虧損)國帑、冒領庫銀、濫用鹽茶引、攤派賦稅錢糧、派購認購、挪用工程款項、販賣物資、勒派口岸、吞蝕漕糧、勒派漕銀、官商勾結等手段進行牟利營私等貪腐活動。上述腐敗行徑中,以侵吞國帑最為普遍,且危害最大。在整個乾隆時期,官吏侵吞國帑的案件基本年有發(fā)生,小到衙門胥吏,大到各級職官,只要有機會,都把貪婪的目光投向國帑。乾隆五年蘇州織造海保案發(fā)。在多年織造任內,海保侵吞國帑22萬兩。海保身犯重罪,本應抄沒家產,按律治罪;但由于海保的母親是雍正帝的乳母,乾隆在報恩與不忍之心的雙重作用下,將海保開釋。[23](P773)乾隆六年兩江總督那蘇圖參劾荊宜施道姜邵湘。姜在管理荊關稅務期間,橫征重耗,侵蝕昌銷。荊關稅課,每年能征三萬余兩,而實際約可征五六萬兩,除去應用公費,每年被侵蝕將近一半。“該關凡遇繳銀之日,系四六扣存,如征銀一千,止將六百繳官,其四百兩俱為管關員役侵肥?!保?4](P1169)乾隆十年阿炳安在辦理寧夏城工(該年寧夏發(fā)生地震導致城墻損壞)時先后扣減侵蝕國撥銀五六萬兩。[25](P250)乾隆三十二年,湖南巡撫李因培指使布政使赫升額代為彌補武陵縣虧空銀20000兩。李因培只以8000兩題參武陵縣知縣馮其柘。事發(fā)敗露,刑部擬斬,后乾隆賜令李因培自盡。乾隆三十九年,云貴總督彰寶案發(fā),在任內,因用度奢華,用去保山縣庫項白銀40000兩。乾隆四十七年六七月間,大學士九卿等核議國泰、于易簡一案。國泰、于易簡在山東撫、藩任內,朋比營私,國泰婪贓數萬,于易簡通同舞弊,造成山東虧空銀2000000兩。乾隆五十八年,浙江巡撫福崧侵用掣規(guī)月費60000余兩。以上所列僅為乾隆時期官員侵蝕庫項之冰山一角,透過冰山一角,我們可以看出,侵吞國帑犯罪在乾隆時代已極為猖獗。以“侵蝕”作為關鍵詞,對《清實錄》進行檢索,除去不相關的結果外,實錄至少有400次以上提到大小官吏侵蝕庫項。

    清朝軍隊主要由八旗和綠營組成,八旗駐京約10萬,駐防約10萬;綠營主要是漢族士兵,駐扎各地,約有60萬。八旗士兵由于受八旗制度約束,不準另謀職業(yè),全家都靠餉銀維持生計,在兵餉有限、人口增加、物價不穩(wěn)定等情形下,官兵為維持生活,很多便開始從事經商、租借甚至走私活動。與八旗兵相比,綠營兵軍餉②更少,為維持生計,平時不得不兼營他業(yè)。軍隊領域的腐敗除上述提到的士兵不得已自己或伙同他人為之的經商(有些經商活動是朝廷允許的)、走私外,更為嚴重的腐敗行為主要是八旗和綠營的各級軍官以及有軍事職責的總督、巡撫或朝廷派出的大臣等官員侵扣兵餉、勒索官兵、縱兵經商、額兵冒領及走私販賣。乾隆二十五年,松阿哩在西安將軍任內,坐扣兵糧,挾勢勒索,被判絞監(jiān)候。[26](P1039)馬龍圖于浙江提督任內,任意挪用公款1500余兩,又派人赴廣東買辦呢緞,用銀300余兩,乾隆二十六年馬龍圖被斬。領侍衛(wèi)內大臣、理藩院尚書富德于乾隆二十七年,索取蒙古王公馬匹、牲畜,被判斬監(jiān)候,后于乾隆二十八年釋放,乾隆四十一年,在參贊大臣任內又扣罰士兵銀兩、受賄、濫賞,被判斬立決。乾隆五十三年,柴大紀在臺灣總兵任內,縱容兵丁在外貿易,同時又婪索夫價及海口船只陋規(guī)、生日節(jié)禮,贓私甚巨。乾隆諭令將柴大紀處斬。③上述所列僅軍隊高官的部分腐敗案件,中下級官員和普通士兵的腐敗行為由于史料記載有限,已無法系統描述。實際上,早在順治年間,軍隊貪腐案件就頻頻發(fā)生,發(fā)展至清末,已經達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僅乾隆時期,軍事領域的腐敗大案,被查處的就有10余起。將軍、都統等不但在軍事用兵領域貪腐成風,其對經濟領域的覬覦也大量存在。如果說克扣勒索兵餉主要發(fā)生在軍事領域,那么經商與走私則是軍隊腐敗向社會其他領域的輻射與延伸。軍隊腐敗破壞了正常的經濟秩序,不但降低了軍隊的威信,而且影響到軍隊的戰(zhàn)斗力,當年躍馬中原、無往不勝的八旗鐵騎,已經是“射箭箭虛發(fā),馳馬人墮地”的無能之師。綠營內部更是貪污腐化,徇私舞弊,戰(zhàn)斗力日益萎縮。

    二、乾隆時期官吏腐敗的原因

    從上面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出,乾隆時期的腐敗幾乎遍及了帝國管理的所有領域,造成官吏腐敗的原因極為復雜,實際上,官吏們的貪腐行為已經遠遠超出了個人效用函數的自我考量,建立在經濟、政治、意識形態(tài)、社會風氣以及基于上述因素共同作用生成的官場生態(tài)及整體氛圍基礎之上,腐敗已成為當時全部現存的社會環(huán)境所產生的有機結果。

    乾隆時期國家經濟在總體上得到長足發(fā)展,但乾隆中期以后農業(yè)上的人地矛盾便逐漸凸顯。洪亮吉(1746—1809)曾言“一人一歲之食,約得四畝”[27](P16),也就是每人平均4畝地才能在當時的社會生產力水平下維持生活,但有研究指出乾隆三十一年人均占有耕地僅有3.53畝,到乾隆四十九年銳減到2.45畝,而且仍有減少的趨勢[28](P393-400)。另有研究認為,“清中葉的人均耕地面積僅為2畝左右”,并且 “中國歷代城鄉(xiāng)男女大小平均每人每年占有糧食590市斤才能維持正常生活”[29](P195),可見,乾隆盛世之下,至少有許多人是處于貧困或饑餓狀態(tài)。由此我們可以判斷,乾隆中后期糧食緊缺應該是社會現實。糧食緊缺就會引起物價上漲④,物價上漲,那么在糧食領域進行倒買倒賣、囤積居奇,或是盜賣官倉就會有利可圖。乾隆時期,全國糧價從行政區(qū)劃的角度看,有高價區(qū)、中價區(qū)、低價區(qū)和不穩(wěn)定區(qū)。高價區(qū)稻米均價為每石銀2.87兩,中價區(qū)為1.8兩,低價區(qū)為1.13兩,不穩(wěn)定區(qū),如貴州稻米價格最低只有0.828兩。[30]乾隆四十一年四川龍安府平武縣知縣伙同其親屬一次盜賣軍糧330多石,得贓銀竟達10000余兩。[31](P662)倒賣價格竟然比高價區(qū)的平均價格還要高出十余倍?!肚鍖嶄洝防镉涊d的類似案件很多,大量地方官員或是自己或是伙同他人參與盜賣漕糧、盜賣屯糧、盜賣倉谷等案件。乾隆時期國家財政保持增長勢頭。順治時,入不敷出,根本無積蓄??滴鯐r,前中期呈增長態(tài)勢,至晚年,由于錢糧虧空,存銀僅有800萬兩。雍正時大力整頓,雍正五年(1727)已增至5000萬兩,而乾隆時,常年保持在8000萬兩上下。[32]此外,在乾隆以前的兩個半世紀里,中國從歐洲獲得了32000噸或48000噸白銀;從日本獲得9000到10000噸白銀;可能還由美洲直接運來后通過馬尼拉獲得10000噸白銀,甚至更多。[33]財政的好轉與白銀的輸入為乾隆時期市場經濟的繁榮提供了條件,但地方財政緊張的局面并未被打破,中央和地方在財政領域的矛盾始終存在。清代的財政收入有田賦、漕糧、鹽課、關稅、耗羨和雜賦等項,在中央和地方上的分配按比例進行。起解到中央作為國家經費的屬于中央財政,叫起運;按一定比例存留本地,作為地方經費的屬于地方財政,叫存留。起運和存留比例在清初各占50%,后來地方存留比例因中央財政急需而大幅削減。到乾隆時期,從全國平均水平看,存留銀占比不到24%,存留少的省份還不到10%(如浙江7.30%)。⑤因此乾隆時期的地方財政雖有好轉,但財政緊張的局面并沒有被打破,據史景遷估計,清代“地方官用于當地支出的只有全部財政中不到六分之一的份額”[34](P98)。在清代的財政管理體制下,中央財政占有絕對優(yōu)勢,地方沒有獨立的財政自主權,而地方的支出除辦公經費外,還有災賑、河工、差務、軍事等二三十項之多;官員們還要維持本衙署開銷及家庭生計,同時官場迎來送往亦需大筆支出。地方存留本來就已經少之又少,加之各種開支,地方財政便顯得左支右絀。地方經費不足,必須由地方自行解決,制度內的財政收入已經征納,地方官只能在制度外想辦法,因此搜刮民財、挪移貪腐的現象便不可避免,這正是“賊來如梳,兵來如篦,官來如剃”的真正原因。

    乾隆時期中央集權高度強化。高度專制的典型特征就是等級森嚴?;实凼堑蹏淖罡呓y治者,擁有行政、軍事、財政、立法、刑罰、用人等所有權力,所謂“朕即國家”。官僚機構從屬于皇帝,從中央的部、院、寺、監(jiān)到地方的省、道、府、縣,各級官員層層對上負責,權力逐級遞減,下級不能超越上級,百姓不得超過官吏。皇帝通過授予官員特權及管理權,達到利用其控制和管理整個社會的目的。官僚在特權的嗾使和縱容下,通過與皇權之間的博弈,控制了大量的政治和經濟資源,而握有大量政治和經濟資源的官僚只要做到唯帝王命是從,便可以高官厚祿,延及數代。為此,這些官僚無論是“達則兼善天下地把持朝政,抑是窮則獨善其身地武斷鄉(xiāng)曲”[35](P101),始終都把能夠控制政治經濟資源作為做官的唯一目的,而這種思維傾向,便是直通貪污腐敗的康莊大道。

    同其他朝代一樣,儒家倫理在清代亦是主流意識形態(tài)。儒家思想,于國家安寧、社會穩(wěn)定、家庭和睦、人際友助等有諸多可取之處,但儒家思想的負面影響也極為明顯。儒家強調道德自律和人倫關系。強調道德就會限制或反對外在的控制,通過道德使社會有序運行,而不需制度和法律。基于此,政治與道德就密不可分,進而個體內部反求諸己的道德實踐就非常重要。但道德修養(yǎng)又很難選取合適的標準進行量化,無法量化就很難對道德本身做出合乎理性的評價。在制度不健全和規(guī)范不統一的前提下,難保官員中存在“滿嘴仁義道德,實則男盜女娼”的小人和偽君子。事實上,出于一種政治上的功利追求和現實主義考慮,很多官員會以道貌岸然的姿態(tài)出現在眾人面前。基于儒家倫理建構的官僚制度是一種私家化的政府體制,國家是皇帝的國家,官僚為皇帝的私臣。因此在儒家思想教化下的官僚,以及由科舉選才建構的專制政府只能“代表某個集團的利益,它不能代表、也不可能代表整個社會的利益”[36](P24),由此造成的惡果便是官僚們觀念意識與行為模式的背離。整體意義上的官員道德水準永遠達不到先哲期望的高度,放棄或隨時準備放棄道德才是官員在利益面前更現實的選擇。如此,儒家主張的“以德去刑”,“即指以道德教化為主要手段,預防犯罪、改造罪犯,最終達到消滅犯罪的目的”[37],也就成了一紙空談。

    清代中央集權體制下的制度設計是國家治理的重要工具,在預防和懲治腐敗領域,清代建立了嚴密的制度,但這些法律與制度卻并未起到預防和懲治腐敗的實際效果,尤其是反貪法律和監(jiān)察制度在執(zhí)行中的人治傾向和流于形式,更為腐敗打開了方便之門。清代制定了以受贓律例為主,以則例、事例、成案、事例為輔的反貪法律體系。反貪法律體系雖為官吏貪腐犯罪提供了立法上的界限,但由于設計的過于煩細,導致內容矛盾,前后抵牾,加之虧空連帶攤賠、對陋規(guī)的容忍以及多年無變化的薪俸等錯誤的制度安排,更由于法律執(zhí)行中“以諭旨為準繩”,最終導致法律的實踐結果遠遠背離了其文本設計。在政治利益與官場利害關系存在的前提下,嚴格按照法律執(zhí)行盡管能做到合法而公正,但卻于帝國的穩(wěn)定無補,于是在一定情況下,法律會被棄置不用。清代皇帝在懲貪與縱貪的過程中,瞻前顧后,因人而異,本著小官貪而大官廉的態(tài)度,嚴懲朝中無人、手中無權的官員,卻容忍巨貪、大貪橫行于世。清代設計了嚴密的監(jiān)察制度,對官員的言行進行監(jiān)督。但自“臺諫合一”后,監(jiān)察官員對帝王的言諫和封駁就基本停留在紙面上,隨著乾隆“乾綱獨斷”局面的形成,科道官最終成為其御用工具。清代都察院僅具明代軀殼,并未得其制度精髓??频拦賳T有科抄無封駁,僅奉旨行事而已。[38](P135-136)乾隆時期,言官言事要么揣摩圣意、以圖迎合,要么曲從權要、莫敢參劾。負責監(jiān)察工作的大臣的職權范圍里有諸如監(jiān)察各級政府、皇家成員,甚至皇帝本人的工作內容。但這絕不意味著皇帝就應該向監(jiān)察部門負責,定期接受他們的調查與詢問。如果監(jiān)察官們膽敢對皇帝的言行有所疑慮或者出言不遜的話,那么他們就會遭到風險:或被革職,或被流放。[39](P27)在清代,帝王已把“控制效率提高到窒息官僚階層內部發(fā)揮主動性和創(chuàng)造性的地步”[40](P274),在這種局面下,貪腐禁而不絕也就不難理解了。

    乾隆時期貪污腐敗已經趨于整體化和常態(tài)化,這與長期形成的不良社會風氣也有著極大的關聯。乾隆時代巴結逢迎之風、生活奢靡之風、拉關系和送禮之風盛行,群僚巴結帝王、下級逢迎上級已成官場常態(tài)。康、雍、乾時期,社會財富急劇增長,但在“封建體制的束縛下,社會資金很難流向傳統的農業(yè)、手工業(yè)、商業(yè)及新興的礦業(yè),很難用于擴大再生產”[41],大量財富潮水般涌向消費領域,奢靡之風日興。上到帝王、官僚,下到商人、百姓,其價值觀念和生活態(tài)度均發(fā)生了或發(fā)生著質的變化,18世紀的中國社會,“金錢不僅成了交換的衡量尺度,也同樣成為成就的衡量尺度”[42](P62)。中國官場歷來奉行關系和送禮,關系既有血緣的、姻緣的,也可以是地緣的、交誼的,關系全靠人情維持,人情最終都會落實到利益,利益一般則以互贈金錢和禮物作催化劑和潤滑劑。不但官員要向乾隆本人以“進貢”的形式送禮,官員之間,無論大小,都要送禮,下級送上司,上司再送給上司,而禮物與受賄之間的差別沒有客觀固定的評判標準,實際上人們很難做出或是根本就不愿做出是禮儀往來還是真正受賄的準確判斷。在送禮盛行的情況下,國家的行政功能便日益“商品化”,官場也就越來越世俗化,在這樣的官場內部,官吏們的精神世界大抵“廉恥都喪,貨利是趨”[43](P4810)。長此以往,不論是不良的社會風氣還是不良的官場作風必將助長腐敗之風的肆虐。

    三、對乾隆時代整體腐敗的認識及評價

    乾隆時期的官吏腐敗已經滲透到帝國統治的一切領域,腐敗已趨整體化。無論是司法、行政,還是經濟、軍事,甚至是國家選人用人的科舉考試,都充斥著腐敗的“氣味”,用以支撐帝國政治大廈的主要“柱石”都已腐爛變質。所謂整體是指整個集體或整個事物的全部,它是由有內在關聯的各部分所組成的一個體系。整體的各組成部分之間或功能互補,或利益共同,或協調行動。在一般情況下,“整體”有一定的組成原則、組織規(guī)則、組織機構、運轉規(guī)則和運行秩序。清代的整個政治權力在縱橫兩個維度展開,縱橫維度的權力貫穿了整個帝國,并形成了一張“條塊”交織的、彼此聯系和影響的、巨大的權力關系網。從橫向的行政、司法、財政、軍事到縱向的省、道、府、州縣,基于共同的組織利益、經濟動因和政治體制,在上述權力體系中的各地、各級、各類官吏都在不同程度上從事著腐敗活動。直隸、云貴、兩廣、江浙、陜甘、兩湖、東北,貪腐犯罪幾乎無處不在;吏戶禮兵刑工、直省督撫布按學政、道府州縣,幾乎是無官不貪。一個人,一旦當官,便攀就高門,扶植親信,聯絡裙帶,結成廣泛而又牢固的有權有勢的社會關系網,然后便開始放膽地侵吞社會財富。[44](P71)

    清代著名的學者章學誠指出,乾隆時代,尤其是18世紀四五十年代以后制度性腐敗已經使各機構、各地區(qū)的正常政治和行政功能漸趨衰減,幾乎達到了社會所能容忍的底線?!案`聞所設之法,聚斂于民十之七八;侵盜于國,亦十之二三也。國家重民瘼,水旱災蝗,不惜千萬帑金,以拯民難。官吏借端浮冒,上司通同徇隱,以為設法不得不然。往往有倍蓰實賑之數者矣。國家重民事,水利堤閘,守衛(wèi)城垣,祈保祠宇,一切工程,不惜千萬帑金,以利民生。官吏往往先為設法起見,度其可以侵漁若干,然后奏請興舉,不特上司通謀,亦且賄屬部議,亦云設法不得不然。是何異竊內府之藏實外府哉?假使明白奏請,移內府之金,抵外虧空,固萬無之理。然試為國計,與其設法為之轉,不如明奏之為愈矣。蓋明奏不過如數挪移,設法而為浮冒。則冒支十萬,彌補所虧之數,斷不能滿五萬,緣上下相蒙不可。為此而旁分中飽,所去固已多矣?!逼浣Y果便是“設法之弊,至于斯極,民生固萬不可堪此”。[4](P328)在框架上,國家確立政治結構、經濟結構以及文化結構一體的官僚體系,并且通過設官分職,對整個社會進行管理,維持統治者希望達到的江山永固和良性循環(huán)。但“中國封建社會利用宗法一體化結構,建立了控制整個社會的管理系統,有效地控制了小農經濟分散性所帶來的貴族化趨勢,造就了封建大帝國的繁榮,但它也帶來了特有的社會問題,這就是官僚機構自身的膨脹和腐化”[44](P63)。

    在清代,每一個官吏,上到中央部院,下到州縣,都有著或大或小的社會管理權,在一個權力本位的社會里,權力,哪怕是一點點微小的權力,都很容易成為掌權者或管理者的腐蝕劑,此為其一。其二,為了對龐大的帝國進行管理,統治者構建了龐大的官僚網;為了不使官僚網對國家造成巨大的經濟負擔,朝廷按照官僚的等級給予他們不同的特權,同時又把吏這一等級排除在國家行政體系之外,不給予特權和薪俸,而官僚也普遍實行低薪制。在農業(yè)社會,官俸的確定與發(fā)放是異常棘手的理論和實踐問題,很多大國都曾被這一問題困擾而無法在制度內得到解決?!霸谇肮I(yè)社會,建立大規(guī)模官僚機構的努力不久就會陷入困境,因為要想從居民中榨取足夠的資金來發(fā)薪餉幾乎是辦不到的,因而這就使得官員會完全依賴他的上級。而統治者力圖要解決這個難題的話,那將嚴重地撼動整個社會的結構。法國解決這個問題的出路是官職可以買賣;而在俄國,由于地域遼闊,所以就建立起農奴制莊園使沙俄手下的官員受益;而在中國,則靠允許官員或多或少地公開受賄來解決問題。官員非正常收入的總數,大約是他正常薪俸的4倍?,F代的一位調查者提供的數字顯示,受賄數多達正常收入的16-19倍?!保?5](P135)為解決薪俸,雍正推出了養(yǎng)廉銀制度,但乾隆于中期以后,反其道而行之,推行罰扣養(yǎng)廉銀,大量官員的養(yǎng)廉銀因故被罰,導致相應的行政處分制度遭到破壞,官員們于是愈加恣睢自肆,無所顧忌。此外乾隆中后期秘密運作的議罪銀制度更為地方官員大肆斂財提供了借口。罰議罪銀為乾隆帶來了滾滾財源,也給督撫等大員造成了巨大的經濟壓力。被乾隆于五十八年以勒索、派售判處斬立決的浙江巡撫福崧供認,自做道員以來被罰扣養(yǎng)廉銀、交議罪銀及攤賠虧空共計用銀278 000兩。為應對上述支出,福崧“所有應支養(yǎng)廉歷年未敢支領,俱全數扣繳”,此外還自行湊交前后共計完銀140 000兩,尚未完銀138 000余兩[46]。罰賠如此多銀兩,導致福崧左支右絀,便開始勒索屬員。福崧利用主管鹽業(yè)之機,向鹽道柴楨“婪索金銀、派辦物件、不發(fā)價銀”,導致柴楨虧空銀22萬余兩,其中11.5萬左右被福崧挪作他用;此外福崧又侵用掣規(guī)月費6萬余兩。[47](P28-29)罰扣養(yǎng)廉銀和罰議罪銀是用官員經濟利益的損失來挽回官員政治權力喪失的一種手段,對官員本人而言,不但毫發(fā)無損,反而會促使他們在實際行政中變本加厲。因為政治權力可以作為獲得經濟利益的手段,這點對于任何一個官員都不言自明。只要政治權力仍然存在,那么獲得經濟利益只是時間和手段的問題。在罰扣養(yǎng)廉銀和議罪銀制度下,“只要腰纏萬貫便可為所欲為,只要為所欲為便可腰纏萬貫”就成為兩個互為表里的合理邏輯。

    正是上述特點,使得“利用權力謀私,貪贓枉法,假公濟私,賄賂逢迎,拉關系,說假話,兩種人格等等成為中國封建官僚的通病”[44](P67-68)。這種整體性的腐敗具有不可逆性,即整個官僚體系自身無法克服這一體系內生的腐敗,盡管這一體系中有預防和懲治腐敗的機制。到乾隆晚期及嘉慶初期,腐敗已經向底層全面擴散,所有的基層管理者都成為權力尋租者,一些普通衙門胥役甚至成為腐敗案的主角,“帝制中國到處充斥的腐化情形,雖然是肇因于各階層官員的共謀,不過其主要禍首卻是基層的胥吏。他們比別人更有機會,而且更能夠大規(guī)模地為私人目的而改變、扭曲和破壞行政程序”[12](P147)?!皾撘?guī)則變成了明規(guī)則,社會上所有大事小事都需要用錢開路,否則寸步難行”[48](P399),乾隆時代“腐敗已經成為官僚體系的常態(tài)”[48](P402)。當腐敗常態(tài)化以后,腐敗的因子就會猶如細菌一樣迅速繁殖,造成國與民俱貧而官獨富的利益失衡壞局,最危險的結果便是每一個管理領域都無法運行,導致整個政治體系的崩潰。

    注釋:

    ①尹壯圖(1738—1808),乾隆三十一年(1766)進士,歷官刑部安徽司主事,吏部文選司員外郎,考功司郎中,禮部交際司郎中,江南道、京畿道監(jiān)察御史,光祿寺少卿,太仆寺少卿,內閣學士兼禮部侍郎。乾隆五十五年丁憂服滿后返京候補,向朝廷具文上奏罷黜“罰銀”制度時講到此話,遭到乾隆帝的申飭,尹壯圖被迫自承措辭過當,乾隆帝命他與戶部侍郎慶成查考山西、直隸、山東、江南諸省府庫,皆無虧,覆奏:“目見商民樂業(yè),絕無蹙額興嘆情事?!币驗椴荒苤赋龊稳素澪郏弧跋滦滩恐巫?,比挾詐欺公妄生異議律,坐斬決”。乾隆帝下詔減刑,改授禮部主事以觀后效,得準回籍養(yǎng)母。參見趙爾巽、柯劭忞《清史稿》卷322《尹壯圖傳》(中華書局1977年版,第10800頁)。

    ②關于清代軍隊官兵俸餉的具體規(guī)定,可參閱白鋼《中國政治制度通史》第10卷《清代》(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411-419頁)。

    ③案件詳情可見《高宗純皇帝實錄》卷1309,乾隆五十三年七月辛巳(《清實錄》第25冊,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641頁)?!秶[亭雜錄》記載此案為冤案:“城(指嘉義)中官民出迎,饑羸無人色,見福至,無不欷歔啜泣,喜其來而悲其晚也。惟大紀以功高,與??蛋部剐匈e主禮,康安銜之,遂密奏其人奸詐難信。會侍郎德成自海上監(jiān)修城垣歸,復媒孽大紀之短。上信其言,遂以前貪縱事,逮大紀及永福入,先后正法?!保ㄒ姟豆P記小說大觀》第35冊,江蘇廣陵古籍刻印社1984年版,第252頁。)

    ④當然18世紀物價上漲的原因很多,如海外白銀內流、國內制錢劇增等都會導致物價上漲。可參閱郭成康《18世紀中國物價問題和政府對策》(《清史研究》1996年第1期)。

    ⑤陳鋒以乾隆年間直隸東安縣為例,認為,當時東安縣存留銀占應征田賦錢糧的17%,這個比例與全國的情況相比大致相當。根據陳鋒在《清代中央財政與地方財政的調整》一文中提供的全國各省起、存數額及比例,可以算出全國各省平均留存比例為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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