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校園貸法律問題研究
——以P2P借貸平臺為例

劉海怡，張鵬，謝先達，傅旭雯，錢辰陽

（上海立信會計金融學院，上海 200120）

1 校園貸立法背景簡述

“校園貸”即是各類借貸平臺針對大學生所開展的借貸業(yè)務。由于大學生信用卡出現了過多的壞賬情況，大學生信用卡已經退出了消費市場。與此同時，校園貸市場興起，包括互聯(lián)網消費金融公司、P2P網貸平臺等金融平臺。主要分為滿足學生消費需求的愛學貸、單純的借貸平臺借貸寶、阿里等提供的信貸服務，還有與私人進行的貸款服務。[1]其主要類型大致可分為：第一，信貸平臺，即“螞蟻花唄”“京東白條”等通過一系列信用評級使得大學生獲取相應款項，通過本次研究的問卷數據，傾向使用此類型的“校園貸”的大學生比例占50.28%，該方式平臺大，信用度高，同時出現的法律問題少，通常是大學生們網絡借貸的首選；第二，私人借貸，此類型網絡借貸風險較大，大學生選擇比例僅占調研結果的2.76%；第三，P2P借貸平臺，此類型放款快，審核門檻低，操作便捷等優(yōu)勢同樣受到部分大學生的青睞，通過對問卷數據反映出來的結果進行分析，27.52%的同學在現有生活費欠缺的情況下會選擇P2P借貸平臺進行補足。然而金融模式復雜，借貸資質混雜的P2P借貸平臺也是引發(fā)“校園貸”法律問題的主要區(qū)域。針對調研中所折射出的P2P借貸平臺“校園貸”對大學生的負面影響進行主要研究。

1.1 P2P借貸平臺的概況

相對于設立其他與金融有關的機構，P2P借貸平臺的設立流程并非十分復雜，也沒有注冊資本的門檻限制，而這也是得益于其本質被界定為是信息中介而非信用中介的緣故。早在2015年12月28日起草的《網絡借貸信息中介機構業(yè)務活動管理暫行辦法（征求意見稿）》中，就已經明確規(guī)定了成立P2P機構需要備案登記，新設機構的備案登記流程則在2016年11月28日出臺的《網絡借貸信息中介機構備案登記管理指引》中作出規(guī)定。該征求意見稿經改動后，于同年8月17日升級為《網絡借貸信息中介機構業(yè)務活動管理暫行辦法》。《辦法》規(guī)定所有網貸機構均應在領取工商營業(yè)執(zhí)照后向注冊地地方金融監(jiān)管部門備案登記，并且這種備案屬于事后備案，減少了煩瑣的行政審批手續(xù)，將重心放在事中事后監(jiān)管上。這樣做是因為其將眼光放在有利于行業(yè)的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的一方面。當然這也存在一定的問題，相比事前審批制度，這很容易造成一些不符合經營資質的機構在市場中渾水摸魚。

根據《P2P監(jiān)管辦法征求意見稿》有關問題的解答可以看出，銀保監(jiān)會對于事后備案制度的弊端其實也進行了充分的考量。銀保監(jiān)會明確指出，該備案并非意味著對P2P機構的經營能力、合規(guī)程度、資信狀況有實際的認可。為了盡量將事后備案制度的風險降到最低，銀保監(jiān)會還要求地方金融監(jiān)管部門對備案后的機構進行分類評估管理，并將分類結果在官方網站上公示，這在立法方面極大地規(guī)范了P2P機構的經營行為。而為了保證平臺的公平與透明，必須嚴格披露相關信息，包括財務信息、投資信息、利率與風險等。不僅如此，銀保監(jiān)會作為P2P監(jiān)管的主體，應該定期對所披露信息進行審核，以防止欺詐行為的產生[2]。

我國現階段大量存在的P2P模式的網貸機構，大致可分為下列兩種模式：一種是純中介型 (拍拍貸)、復合中介型(宜信)和非營利公益型 (齊放網)(奚尊夏、王紫薇等,2012;李博,2013),通過第三方平臺進行資金借貸雙方的匹配。另一種是以拍拍貸為代表的純平臺模式、以宜信為代表的債權轉讓模式、以擔保、資產證券化為代表的陸金所等(葉相榕,2014)[3]。

1.2 P2P網貸平臺校園貸與一般網貸的區(qū)別

①放貸主體不同。一般網貸的放貸主體多是商業(yè)銀行等金融機構；而校園貸的放貸主體則更多是不明來源的社會資金，其是否具有準入資格也存在著很大的疑問。

②放貸目的不同。一般網貸雖大多是以單純盈利為目的；而校園貸在通過貸款利息盈利的基礎上更多了一層以銷售產品來盈利的目的。多數信貸機構都有自己的銷售平臺，一般來說，在此種情況下，買賣合同關系與借貸合同關系相互捆綁，同時成立。

③借貸程序不同。一般網貸，需要簽訂書面協(xié)議，且金融機構在相關部門的監(jiān)管下，其審核程序也相對更加嚴格，需要對借款人的信息和資質進行一一審查；而校園貸則將借款門檻放得很低，其貸款手續(xù)也十分簡潔，常見的形式是錄制一小段視頻，交由放貸人審核。

④借款風險不同。一般網貸大多是通過商業(yè)銀行等具有市場準入資格的金融機構進行辦理貸款業(yè)務，其信用評級系統(tǒng)具有覆蓋性，若未按時清償債務，借款人的信用將在多個領域中受到影響；而校園貸大多通過無相關資質的私人平臺發(fā)布，在無法通過信用評級給未及時清償債務的借款人壓力時，這類平臺多采用一些不符合法律規(guī)范的方式來實現債權，使得借款人除信用風險外，還需承擔一定程度的人身損害風險。同時，校園貸借貸程序多通過未加密的普通網絡完成，借款人的個人信息也有一定的泄露風險。

⑤借款利率不同。正規(guī)貸款的利率依照銀行的基準利率確定;可是校園貸在這方面上就顯得參差不齊，根據調查顯示，大多數的校園貸，雖然招牌打的五花八門，但大多數利率均在不同幅度上高于同期銀行利率。

2 “校園貸”類P2 P平臺在現行法律法規(guī)框架下的權利義務及相關法律問題

權利和義務是一切法律規(guī)范、法律部門，甚至整個法律體系的核心內容。法的運行和操作的整個過程和機制，無論其具體形態(tài)多么復雜，但終究不過是圍繞權利和義務這兩個核心內容和要素而展開的，法律問題的本質即主體權利義務的不對等。根據《網絡借貸信息中介機構業(yè)務活動管理暫行辦法》，P2P網貸平臺在前文所述各種模式中所扮演的角色都是中介平臺，從法律角度來看，P2P網貸平臺屬于居間人。在居間人未按照規(guī)定履行其義務時，必將引發(fā)一系列法律問題，下面我們將著重探究三種由未履行法定義務而引發(fā)的“校園貸”法律問題：

2.1 “校園貸”平臺未盡到合理審查的義務從而使無獨立還款能力的大學生群體進入金融借貸市場

在實際情況中，審查環(huán)節(jié)一直是P2P網貸問題頻發(fā)的高峰地帶，在借貸主體為大學生的“校園貸”中，許多無固定收入來源及還款能力的大學生在不符合法律所規(guī)定的借貸主體資格的情況下，仍能在平臺進行貸款，增加大學生及其家庭的經濟負擔?！靶@貸”平臺作為居間人，同樣對放貸方負有審查義務。在放貸方進入平臺前，平臺應就其是否符合信貸行業(yè)準入資質等問題進行審查，排除一定的套路貸風險。在立法方面，《合同法》中沒有明確規(guī)定居間人的合理審查義務，但《合同法》和《民法總則》均有公平原則和誠實信用原則的規(guī)定，且《合同法》為民法之特別法，所以在此直接引用《合同法》第五條、第六條之規(guī)定判定居間人承擔合理審查義務。同時，“校園貸”平臺法律問題涉及的主體是大學生這一特殊主體，應當在一般合理審查義務的基礎上加大審查力度，保障大學生群體的合法權益。

2.2 未盡到保密義務從而導致大學生這一特殊群體的身份信息泄漏，導致大學生被非法催債

基于對中介平臺的信任，絕大多數的同學在需要借貸時都會選擇“校園貸”平臺，在我們的問卷調查中，也僅有2.76%的同學選擇了私人借貸機構。然而從被披露的“校園貸”案例中可以發(fā)現，貸款人利用平臺漏洞獲取大學生的各項私人信息，并以此來要挾未能及時償還債務的大學生，最后甚至采用非法手段。而導致這一結果發(fā)生的根源則是平臺未履行對借款人信息的保密義務。

3 “校園貸”P2 P平臺法律問題解決方案

3.1 明確P2P平臺自身的法律性質，建立完善的監(jiān)管體系

雖然P2P平臺在我國發(fā)展迅猛，但對與P2P平臺的法律性質卻一直沒有明確的定位。P2P網絡借貸平臺究竟是“準金融機構”還是“信貸服務中介”，理論界與實務界對此存在巨大的爭議。一般情況下，準金融機構是指與地方經濟發(fā)展有密切關系，但未納入國家金融監(jiān)管部門監(jiān)管范圍的，不具備國家金融監(jiān)管部門發(fā)放的“金融許可證”，而從事金融業(yè)務的機構。[4]而信貸服務機構是指僅在借貸關系中提供咨詢、場所、促成買賣的服務機構。在當前涉及P2P平臺法律性質存在爭議的情況下，最高人民法院于2015年8月6日公布了《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該司法解釋第22條是關于互聯(lián)網借貸平臺責任的規(guī)定。依據該規(guī)定P2P平臺仍然屬于民間借貸,其具有金融中介居間和擔保的性質。為使P2P網絡借貸平臺在合法、合規(guī)、合理的框架下正常發(fā)展，需要建立一套完善的監(jiān)管體系，積極引導、規(guī)范和促進其健康發(fā)展。

第一，提高P2P網絡借貸平臺的市場準入門檻，規(guī)范P2P平臺的準入條件。P2P平臺撬動市場資金量巨大，且不少平臺自身直接或間接參與到網絡借貸的業(yè)務運營中，要制定相關法律法規(guī)，對P2P平臺的準入條件做出明確規(guī)范，劃清合法與非法界限。

第二，明確監(jiān)管主體，落實相關的監(jiān)管責任。P2P網絡借貸平臺數量多，分布范圍廣，而且具有區(qū)域化的特征。因此地方政府應當根據具體的實際情況，制定相關的行業(yè)規(guī)范，落實自身的監(jiān)管責任。

3.2 加強控制平臺壞賬率，“校園貸”P2P平臺選擇合理壞賬承擔模式

根據調查，目前P2P平臺承擔壞賬風險的模式主要有三種,一是平臺自身設置風險準備金承擔壞賬風險；二是引入第三方擔保公司,由第三方擔保公司承擔壞賬風險;三是由投資人自行承擔壞賬違約風險[7]。但“校園貸”P2P平臺承擔壞賬風險的模式尚不明確，但從目前已知的非法催債等一系列問題中可以發(fā)現，“校園貸”平臺所產生的壞賬普遍是由債權人自己承擔。為此，平臺應積極尋找合適的壞賬承擔模式，平衡債權人與借款人大學生之間的關系，盡量避免債權人直接向借款人施壓，并監(jiān)督其合法維護自身權益。

3.3 發(fā)揮學校的積極作用，結合實務建立校園法律援助平臺

大學生作為特殊的社會群體，普遍對社會上的事物有著極強的好奇心，但其對于某些專業(yè)性問題的認知卻十分局限。學校除了要在思想教育上進行積極引導，幫助大學生樹立正確的消費觀念，同時也要更大程度上地利用自身所具備的資源，積極拓寬大學生維權渠道。學?？梢越M織本校法學專業(yè)師生建立法律援助平臺，運用他們的專業(yè)知識，幫助身陷不良“校園貸”的學生合法擺脫困境，減少悲劇的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