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媛媛
(南京航空航天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江蘇南京211106)
所謂“普世價值”,是指“一種為普天下所有的人共同接受、并貫穿人類社會發(fā)展過程始終,亦即普遍適用、永恒存在的價值”[1]。至于是否真的存在這種貫穿人類社會發(fā)展過程始終的價值觀念可能是難以論清的話題,但標榜存在這種價值觀念的“普世價值”及其思潮認為,在資本主義歷史發(fā)展中形成的“自由、民主、人權、博愛”等理念應被奉為全人類必然遵循的終極價值規(guī)范,以這些價值理念為核心構成的自由民主制度應是“人類意識形態(tài)發(fā)展的終點”和“人類最后一種統(tǒng)治形式”[2]1?!捌帐纼r值”致力于彌合價值多元、價值對立所形成的理論溝壑,借助于普世化的形而上思維方式在人類的精神領域造就了一個絕對的、神圣的和恒在的理念世界,試圖回應人類生存和發(fā)展的價值追問,以價值理想的圓融姿態(tài)來關注現(xiàn)實生活和價值體系的建構,并以此贏得世人的贊同和頂禮膜拜。在對西方社會制度的依附中,也不難發(fā)現(xiàn)“普世價值”所蘊含的西方話語烙印和霸權主義思維。社會轉型期的價值困頓使得“普世價值”思潮得以充分地傳播和擴散,依托于西方資本主義的話語主導權,逐漸演變成為一種對“價值”進行現(xiàn)代詮釋的話語霸權理論。
“普世價值”這一概念從20世紀90年代初在我國出現(xiàn)以來,從最初應用的倫理學領域逐漸擴展到政治學、經濟學、文化學、醫(yī)學等領域,尤其是在經濟全球化、政治多極化和文化多元化浪潮的推動下,已經演繹成為一種具備成熟理論形態(tài)、鮮明政治傾向和廣泛影響力的社會思潮。
從詞源上追溯,“普世”一詞原先并不帶有任何宗教或者倫理的含義,它源自于希臘文“oikoumene”,是“家務管理”的意思,而后擴展為“凡是人所居住的地方”,亦即“世界”。在希臘化時期,希臘文明克服地域、種族和語言的差異,實現(xiàn)了從愛琴海地區(qū)到印度河流域的傳播,建立了一個擁有共同文化主體的希臘化世界,也因此具有了“普世”的意蘊。在古希臘時期,無論是對世界本源的探索還是對知識形態(tài)的構建,哲學家們始終致力于尋求永恒不變的、同一的和必然的普遍知識,進而根據(jù)這些普遍知識來規(guī)范自己的意識活動和社會實踐。尤其是在自然法思想中,“邏各斯”所代表的理性知識是支配這個世界的主宰,人類的思想和行為都受到“邏各斯”的規(guī)范。而且這種理性知識是具有普遍適用性和普遍有效性的客觀存在,同樣具有“普世主義”的價值意蘊。至此,“普世主義”不僅具有文化普及和世界一體的訴求,同時也是一種倡導普遍理性支配一切的主張。
基督教的普世主義思想接納了古希臘的普世觀念,并且將“普世主義”作為基督教思想的基本原則,從不同的維度豐富和發(fā)展“普世主義”的內涵。從教會論的維度來看,基督教自詡為一種世界性的宗教在全球范圍內進行傳播和普及,并且打破文化、語言、種族以及社會階層的限制,在各地方建立教會,成為“第一個可行的世界宗教”[3]557。就拯救論的維度而言,基督教普世主義篤信人人都能獲得上帝的拯救,因為基督救恩是對全人類普遍適用的福音,這種“普遍拯救論”則成為一種具有普世性的信仰形態(tài)和價值追求。相較于其他宗教的“普世”情懷,基督教從組織結構到信仰追求都刻上了“普世”的烙印,成為宗教普世主義的代表。到了文藝復興時期,在思想和文化革新的狂瀾中,人的尊嚴與價值得到彰顯,“人性”取代“神性”,被塑造為人類普遍的、永恒的本性,個人自由與幸福則是人類普遍的、永恒的價值追求。如果說文藝復興是信仰與理性的相互妥協(xié),那么啟蒙運動則是不遺余力地伸張人的理性力量,使“自由、平等、博愛”等普遍價值掙脫宗教的桎梏成為人性的代名詞。當然,這種普遍價值仍然延續(xù)著“普遍化”的擴張性。
“全球倫理”的問世,使得“普世主義”獲得了精神與信仰的持久力量。這里的“全球倫理”,“指的是對一些有約束性的價值觀,一些不可取消的標準和人格態(tài)度的一種基本共識”[4]12。根據(jù)這一定義,全球倫理是為了應對人類生存的嚴峻危機,超越單一宗教的局限,經由民主與平等的對話,力求為全人類尋找一種超越民族與國家視野的普遍倫理共識。今天人們使用的“普世價值”概念就是從“全球倫理”“普適倫理”“普遍倫理”等概念演化而來的。最初“普世價值”這一名詞僅僅在宗教學、倫理學等學術領域討論,從表面上看,這是西方學者為了解決人類面對的共同問題,在文明對話基礎上尋求的一種共同價值。而現(xiàn)代意義上的“普世價值”已經經由宗教倫理的形式向政治、經濟、文化、生態(tài)、醫(yī)學、戰(zhàn)爭、和平等問題領域延伸,并以世俗化的表達方式開啟了話語擴張的理論疆域。
在國內學界,“普世價值”概念最早可能出現(xiàn)在1995年郭洪紀的《儒學傳統(tǒng)與中國文化建制的流變》一文,文中提出“每一種文明都含有普世價值和殊別價值兩種成分以及相應的制度”[5]。此后,這一概念逐漸被國內學者們采用,并對其進行專門的闡釋。直到2007年,關于“普遍倫理”“普世價值”等還只是在倫理學、哲學領域進行的小范圍學術性探討,2007年以后關于“普世價值”的爭論開始興起,成為“普世價值”思潮發(fā)展演變的重要分水嶺。是年《南方周末》發(fā)表一系列“普世價值”研究的文章,并形成擴散效應。2008年5月22日《南方周末》刊發(fā)《汶川震痛,痛出一個新中國》一文,更是點燃“普世價值”論戰(zhàn)的導火索。該文認為國家在抗震救災中的積極行動是在“向全世界兌現(xiàn)自己關于‘普世價值’的承諾”,我們正同“世界一起走向人權、法治、民主的康莊大道”[6]。與此同時,一些學者則借博客、論壇等網絡手段針對《南方周末》中的觀點發(fā)表了數(shù)百篇評論性文章,表達了對于“普世價值”的質疑,由此形成“普世價值”爭論態(tài)勢。
這場爭論聚焦于討論三個問題:“普世價值”是否真的存在?“普世價值”宣揚的內容和實質是什么?“普世價值”對當代中國意味著什么?對于這三個問題的回答代表人們對待“普世價值”所持有的立場和觀點,時至今日都尚未達成共識。但隨著這場爭論的深入,“普世價值”已經借助于對終極價值問題的討論,以學術探究與價值判斷的形式,滲透于人文社會科學的各個領域,形成了學術話語、大眾話語和政治話語相互交織的復雜局面。從學術話語層面來看,學者們主要從學術的角度對“普世價值”概念進行客觀解讀和分析,并不帶有政治意圖。從大眾話語層面來看,“普世價值”經學者們的引入和傳播,逐漸成為一部分知識分子、大眾媒體和普通民眾的話語。他們使用“普世價值”來表達奧運精神、抗震救災精神、“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等帶有共識性的情感、觀念或行為。從政治話語層面來看,“普世價值”鼓吹者用抽象的人性價值來表達現(xiàn)實的政治訴求,宣揚西方資產階級的思想文化和價值觀念。他們的真實目的就是顛覆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否定社會主義道路,取代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指導地位,因而帶有強烈的意識形態(tài)特性,并以其強大的傳播力對社會產生廣泛的影響,成為一種追求西方式自由民主人權法治的社會思潮,與新自由主義、“憲政民主”論、意識形態(tài)終結論等社會思潮形成“組團”之勢。對此,我們需要警惕和批判的正是這種宣揚西方“普世價值”的政治意識形態(tài)及其社會思潮。
在多元價值觀念碰撞和新舊思想體系交替的混亂中,“普世價值”已經尋找到了立足的理論場域,構建了一個類似于最高范式的具有必然性和普遍性的理論空間,并且以道德規(guī)范與社會倫理的形式占據(jù)了道義和倫理的制高點。
在倫理學領域,“普世價值”植根于“全球倫理”的普世化吁求,是在平等對話和友好協(xié)商的基礎上為全人類尋求一種超越文化差異的普遍道德原則、倫理共識和倫理底線?!捌帐纼r值”在全球倫理的制度化過程中,站在非宗教傳統(tǒng)的立場上,不僅克服了宗教信仰的保守與局限,更彰顯出極強的包容性、開放性和超越性。在哲學領域,“普世價值”躋身于“價值”范疇當中,從抽象人性的邏輯起點出發(fā),超越具體歷史條件和社會實踐的限制,作為符合全體人類社會恒久或終極需要的共同價值而存在。從哲學范疇的邏輯規(guī)定性來看,“這個價值范疇就是對于絕對性、唯一性、整體性、一元性的價值的概括表述”[7]。正是在哲學研究的學術框架中,“普世價值”奠定了其基礎性的理論形態(tài),逐漸向文化學和政治學領域拓展。經濟全球化賦予了“普世價值”在文化學領域擴張的動力。在意識形態(tài)對立、文明沖突、文化差異和價值矛盾的困境中,“普世價值”試圖制造出文化多樣性發(fā)展的共性結構和文化表達的終極形式。在政治學領域,“普世價值”在淡化意識形態(tài)的基礎上,將西方民主政治理念和社會制度模式理想化、抽象化為人類社會的終極歸宿,并提出“世界人權”“普適民主”“利益共同體”“政治自由”等具有“普世性”的政治原則和價值觀念??偠灾?“普世價值”一方面期望通過對現(xiàn)實問題的關切和回應來發(fā)揮排憂解難的功能,并且致力于塑造新的話語體系;另一方面,從“共同人性”的高度來回答人們所面臨的價值困惑和思想困境,以此賦予該理論體系存在的合理性和發(fā)展路向的邏輯自洽。
在當前國內,“普世價值”思潮與其他新自由主義思潮相融合,不斷轉換手法、變換形式,借解讀中央重大決策再度活躍,呈現(xiàn)出新的發(fā)展態(tài)勢。在思想文化上,“普世價值”思潮借解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契機,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和“普世價值”觀混為一談,認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將“普世價值”中的“民主、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等重要理念囊括其中,因而是中共突破傳統(tǒng)意識形態(tài)認知而“與時俱進”的產物,并不是中國特色。在政治上,“普世價值”思潮借解讀黨的十八屆四中全會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總目標和重大任務”的契機,鼓吹西方憲政制度是現(xiàn)代政治制度的基本框架,因而西方憲政民主模式是社會主義應當遵循和發(fā)展的政治法律價值,中國的政治體制改革必然要依循西方憲政發(fā)展的道路才能真正實現(xiàn)現(xiàn)代化的目標。不難看出,這種主張其實質就是用西方的“憲政民主”來否定、取代人民民主專政。
由此可見,“普世價值”開始沿著語言解釋學的話語范式與西方憲政模式的發(fā)展路徑對自身進行理論改造,致力于在實踐語境中獲得話語壟斷的新形式,并借助于價值幻象的臆造,逐漸構筑起隱蔽的意識形態(tài)堡壘,已然成為中西方話語權爭奪和意識形態(tài)暗戰(zhàn)的理論陣地。
話語是人們進行思想交流和溝通的工具。馬克思認為“話語中充滿神秘的力量”[8]894,它背后體現(xiàn)著一種權力關系,而這種神秘的力量就是話語權。話語權是利益主體的“聲音”,是利益主體對話語內容、話語形式、話語方向的主導權和實際影響力。話語權力并不能自我生成,“普世價值”的話語霸權依賴于對自身理論的建構、闡釋和語言學的包裝?!捌帐纼r值”以關切人類生存與發(fā)展的價值命題形式存在,由于在“抽象人性”的邏輯起點上預先設定了“恒定不變”的價值主體先驗地位,壟斷了價值標準的制定權、解釋權和評判權,在價值觀話語體系的厘定中逐漸占據(jù)了霸權地位。
“人性”圍繞著揭示“人的本質”而展開,貫穿于自由、平等、理性等范疇當中,是構成西方思想體系和價值觀念的核心要素。在西方的思想體系中,自然法則規(guī)定整個世界的秩序,人可以憑借理性認知自然法則,并且受到自然法則的支配。“天賦人權”和“自由、平等、博愛”都體現(xiàn)著自然法和人性的內在原則,因而是神圣的、普遍的和永恒的。在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取代封建主義生產關系的過程中,資產階級不斷將自己的利益普遍化為社會全體成員的共同利益,將自己的價值觀描繪成唯一合乎人性、有普遍意義的價值形態(tài)。然而,抽象人性論超越具體的社會實踐和歷史條件去解釋“人的本質”,在此意義上的人是喪失社會性、實踐性的抽象人。馬克思認為:“人在其現(xiàn)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9]135換言之,人的本質存在于生產實踐活動所創(chuàng)造的社會關系當中,是隨著社會實踐的改變而變化的,脫離了社會實踐,喪失了社會性和階級性的人是不存在的。然而,在資產階級眼中,“人類的使命就是遵循理性和自然法則,或者說就是在‘自由、平等、博愛’等價值原則基礎上,建立符合人性的社會制度”[10]。
“普世價值”論者認為,“作為普遍存在或類的存在比個體存在、特殊存在要更真實,更具有意義”,“人是一種類存在物,具有類的本質或普遍性。這是普世價值存在和發(fā)生作用的最深厚的根基”[11]。因此,“普世價值”在資本主義的抽象人性論中扎下根基,將立足于抽象人性基礎上的自由、平等、人權、正義、博愛等承載著西方意識形態(tài)的價值觀念以普遍知識的結構呈現(xiàn),提煉出人類價值追求的普遍意義,從而制造出超越物質基礎和社會歷史的永恒價值標準。從方法論層面上來看,“普世價值”把從這些脫離了現(xiàn)實生活的個體中抽象出來的共性和一般性,當作現(xiàn)實中的普遍人性,再從這些抽象的普遍人性出發(fā)建構理想的價值標準和制度模型,以此來衡量現(xiàn)實的社會發(fā)展。顯然,這種將事物的共性與個性、普遍性與特殊性相割裂開來的做法是典型的形而上學方法。
可見,“普世價值”主張抽象人性是構成社會歷史基本原則的絕對理論,一方面將“抽象人性”上升到衡量社會歷史進程的最高尺度,以期獲得關于人類生存與發(fā)展的解釋權和評判權;另一方面認為西方自由民主的社會制度已經到達了人類理想的終極狀態(tài),企圖淡化由抽象人性所衍生的資本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內在矛盾和現(xiàn)實問題,從而在思維演進過程中推演出意識形態(tài)終結和歷史終結的假象。
“價值所描述的是客體依賴主體的需要、欲望、目的的關系屬性”[12],這也就意味著“普世價值”作為一種價值形態(tài)也表現(xiàn)為主客體之間相互作用關系的動態(tài)運動過程。因此,“普世價值”要想存在就必須首先找到一個主體依托。
“普世價值”自稱是“以人類為主體的價值”[13],它的自命不凡之處正在于極力宣揚普世情懷,主張以滿足全人類的共同利益和普遍需要為己任。這種意圖背后反映出“普世價值”對個人、民族和國家等具體利益的漠視,在抽象人性論的基礎上虛構了一個“利益共同體”,并在認識論意義上進行利益普遍性的塑造?!捌帐纼r值”進行了這樣的邏輯設定,“即當價值主體的地位與作用恒定不變的時候,對價值客體的認識以及價值實踐的路徑,就完全有可能按照預先設定的方向與模式發(fā)展”[14]136。換言之,人類這個價值主體只有始終處于“恒久不變”的狀態(tài),普世價值才能存在并且滿足全人類的共同需要。然而,人類的存在始終處于歷時性與地域性的運動變化過程中,并且在此過程中憑借對自身的確證和認識構建人與人、人與自然和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因此,“普世價值”虛構的“利益共同體”突破社會歷史條件的限制,借由普遍化、絕對化和神圣化的價值追求來表達現(xiàn)實的利益需求,看似是主張全人類的共同需要,實際上是以資產階級的特殊利益來否定和取代多數(shù)人的根本利益。簡言之,“普世價值”恒久不變的主體是資產階級本身,并逐漸強化資產階級作為價值主體的先驗地位和作用。
由此,“普世價值”根據(jù)資產階級作為價值主體的普遍邏輯,不僅證明了資本主義價值觀念的合理性,而且強調價值主體對于價值客體的絕對支配作用,也就是資產階級根據(jù)自己的利益需要和價值訴求享有對價值客體進行審視和評判的絕對控制權。而這種“先驗論”的邏輯預設盡顯“普世價值”對其先天理論缺陷和霸權式話語色彩的欲蓋彌彰。
依托于倫理學、宗教學、哲學、文化學和政治學等社會科學的學理支撐,“普世價值”思潮具備了強大的生產能力、傳播能力和滲透能力,迅速搶占了價值觀話語體系的理論高地。在當前國際話語體系當中流行的諸如民主、人權、法治等概念、理論以及實踐形式絕大多數(shù)都被“普世價值”囊括其中并由資本主義的話語方式主導。它們依循自身的理論基礎和思維邏輯包裝和建構了一套完整的價值體系,這套價值體系依托于西方意識形態(tài)成為價值定義與制度評判的唯一標準,從而實現(xiàn)了“普世價值”的話語霸權。
“普世價值”論者的核心詞及其展開的核心話語是以“民主”為核心建構的一套話語體系,認為西方的“民主”已經成為世界政治文明發(fā)展的重要價值,所以對民主這一價值的定義權以及對民主制度的評判權應當被西方國家所主導。因此,按照“普世價值”的話語邏輯,西方世界憑借著對民主的首創(chuàng)和實踐,極力宣揚西方的民主觀念是最進步和最人道的,西方的自由民主制度是唯一擁有合法性的政治制度,也是迄今為止人類社會最優(yōu)良的政治實踐形態(tài)。在這種語境中,西方的民主與自由、人權、平等、公平等一切美好的價值聯(lián)系在一起,它們代表著全人類共同的價值追求,并成為制度評判的唯一標準。正如“普世價值”宣揚者所聲稱的那樣“當今世界,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凡是經濟發(fā)達、國力強盛、人民生活富裕幸福的國家,幾乎都是民主國家。這足可證明:自由、民主、人權、平等、博愛、法治等價值,是全球人類普遍適用的價值”[6]。經過“普世價值”的精心包裝,“民主”由一些特定國家在特定歷史時期所累積的政治實踐經驗上升為全人類的經驗,并且還代表著人類未來政治發(fā)展的價值取向。自此,“民主”演變成為一種超階級的、絕對的、永恒的價值,而民主制度是可以在全世界推廣的最優(yōu)良和最有效的政治制度模式。在關于“人權”的問題上,中西方的思想對立尤為明顯。在“普世價值”話語霸權的推波助瀾下,西方不僅掌握了人權評判標準和規(guī)則制定的主動權,更擠壓了非西方國家“人權”話語的生存空間,尤其是廣大發(fā)展中國家不得不接受西方世界的惡意貶低和強勢干預。
“普世價值”所構造的價值原則雖然指向“全人類共同價值”,但是只考慮到它們對實踐活動的指導和支配,而有意回避這些價值原則產生及作用的條件與范圍,看似固守了社會實踐活動的規(guī)律,實質上以“決定論”的思維方式將價值原則和規(guī)范凌駕于客觀規(guī)律之上,并且強化了價值標準的絕對化與教條化傾向??梢?如果用“普世價值”來指導和規(guī)制我們的現(xiàn)實生活和社會實踐,就必然會消除客觀規(guī)律和自由意志的作用,使鮮活的生命活動蛻變成死板僵化的價值范式。
“普世價值”立足于抽象人性論的理論根基,預設資產階級的價值主體先驗地位,將西方政治制度和思想文化精心構造為具有普遍意義的價值形態(tài)。作為西方自由民主制度的代名詞,“普世價值”將“自由、民主、平等、博愛、法治、人權”包裝成話語標識,以“趨同論”推導出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殊途同歸的結論,既掩蓋了話語霸權的強勢與凌厲,又淡化了意識形態(tài)的階級屬性,其背后是將世界潮流引向西方社會制度與價值崇拜,巧妙地實施著顛覆馬克思主義并削弱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功能的政治目的。
“普世價值作為全球人類共同遵循的價值觀念體系,包括了一些基本的價值理念和共同的價值原則?!盵15]“自由、民主、平等、法治、人權”正是“普世價值”論者所宣揚的基本價值理念,已經“在我們今天的各種制度安排、政策制定和行動決策中都在發(fā)揮著越來越重要的指導作用”[16]。
從“普世價值”產生和發(fā)展的現(xiàn)狀來看,這是在蘇聯(lián)解體、東歐劇變以及“顏色革命”后社會主義運動陷入低潮,西方資本主義在意識形態(tài)對抗中獲取了一時之利,體驗到了價值觀念輸出和意識形態(tài)擴張的成效?!白杂?、民主、平等、法治、人權”等價值觀念就是“普世價值”用來掩人耳目的話語標識。首先,融合在“人權高于主權”“全人類的利益高于一切”“普適民主”“人人生而平等”等西方國家大肆鼓吹的口號中,這些價值觀念早已成為人們耳熟能詳?shù)膬r值標識,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人們的思想和行為。其次,有些學者從文化的角度出發(fā),主張將中國傳統(tǒng)價值納入“普世價值”的范疇,諸如認為中國儒家文化中的“仁愛”精神與西方文化中的“博愛”思想一樣都具有“普世性”。這樣,“普世價值”既取得了存在的合法性,又將自己包裝成一種“普遍真理”占據(jù)了道義的制高點。最后,在資本主義私有制土壤中生長出來的價值原則被渲染為代表著世界各國社會發(fā)展的趨勢。譬如,明確提出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的方向是自由市場經濟,大肆宣揚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的前景是“憲政民主”制等。
因而,“普世價值”借助“價值共同體”的形式,采用“去意識形態(tài)化”的手法,將意識形態(tài)元素從人們的物質需求與精神需求及其滿足方式當中剝離出來,將限定在資本主義制度框架中的自由、民主、人權、平等以一般價值追求的形式呈現(xiàn)。而“普世價值”也正是借助于“自由、民主、平等、博愛”“天賦人權”“主權在民”等“無公害”標識迎合了西方意識形態(tài)擴張的需求,隱遁在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的身后,竭力推銷“全盤西化”道路的政治主張,并把攻擊的矛頭對準社會主義制度,奢望篡改和取代社會主義的思想根基和價值取向。
“趨同論”是20世紀30年代西方學者提出的一種社會發(fā)展理論。它的基本觀點是否定社會主義取代資本主義的科學論斷,而主張在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相互學習和相互借鑒中“趨同”于一種既非資本主義亦非社會主義的“新制度”。20世紀80年代“趨同論”在我國開始傳播,并在20世紀90年代與“普世價值”論結合?!捌帐纼r值”以“全人類的共同價值”形式出現(xiàn),消弭了資本主義與社會主義在發(fā)展道路和價值觀塑造方面的差異性,主張價值觀念和價值原則的共性與共享,這其中同樣蘊含著將社會主義引向資本主義的“趨同論”思想。
“普世價值”論者堅持認為,人類的不同群體在社會實踐和價值觀念上有著相似性和共通性。尤其是在經濟全球化和科技進步的推動下,人類面臨的共同問題越來越多,尋求解決的路徑必然會越來越相似,這也就意味著社會改革的方向和政治發(fā)展的模式會越來越“趨同”。經過“普世價值”的理論包裝,西方民主制度不僅具有普遍適用性、普遍永恒性和普遍必然性,更是人類在生活實踐中所創(chuàng)造的優(yōu)秀文明成果,被冠以“人類意識形態(tài)發(fā)展的終點”,理所當然的成為人們都要接受和遵循的制度模式。自由民主制度成為解決一切重大問題的“良藥”,以最完美的方式終結了人類社會歷史發(fā)展和意識形態(tài)發(fā)展的進程。因此,在極力美化西方社會制度的同時,“普世價值”論者將中國的改革開放標榜為是對“普世價值”的實踐印證,是中國走向普世民主的必然過程,社會主義最終都會在歷史進程中通過市場化和民主化的改革而倒向資本主義自由民主制度的懷抱。“普世價值”以“社會發(fā)展趨同論”的方式宣揚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文明發(fā)展的殊途同歸,也一并反駁了馬克思主義關于社會主義必然取代資本主義的科學論斷。
“趨同論”抓住了經濟全球化和現(xiàn)代科技革命中社會主義改革對資本主義長處的學習與借鑒等現(xiàn)象,將其夸大為是社會主義制度向世界的“接軌”,從而淡化了意識形態(tài)的階級屬性,抹殺了兩種社會制度的本質區(qū)別和根本對立。這種看似“中庸”的思想帶有極強的隱蔽性和欺騙性。而“普世價值”正是利用這種隱蔽性,為西方民主制度輸出營造了廣闊的話語空間,用“去意識形態(tài)化”的手法將經濟全球化趨勢演變成為民主全球化,其本質目的是促使世界社會制度趨同于資本主義的自由民主制度。然而,無論是多么“溫和”的口吻和方式,都難以掩蓋“普世價值”入侵非資本主義社會制度的凌厲攻勢。
中國的“普世價值”論兼收并蓄了新自由主義、人本主義、普遍主義、新儒學等社會思潮的核心內容,并借助于學術論域逐漸形成了一定的話語范式和思想體系,經過大肆的傳播和渲染,已經擁有了一些追隨者。“普世價值”論與當下資產階級進行意識形態(tài)全球擴張的利益需求相契合,既體現(xiàn)了壟斷資本主義的階段性特征,又迎合了西方資產階級推行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的意圖,成為西方資本主義攻擊社會主義的話語武器。
在中國,“普世價值”的推崇者們將帶有資本主義性質的自由、平等、人權、法治等作為標準來衡量和指導社會主義實踐。他們推崇西方的個人主義,利用資產階級永恒的、絕對的、普遍的“天賦人權”思想來反對馬克思主義的非永恒、非天賦并且建立在社會歷史條件基礎上的人權觀;他們認為私有制是最符合人性的經濟制度,因而是合理的、普世的,所以中國應該摒棄公有制而實現(xiàn)產權全面私有的自由化市場經濟制度;他們利用西方資本主義的三權分立制、多黨制、議會制來歪曲和攻擊無產階級專政,將社會主義制度與民主相對立,提倡在政治領域進行“憲政改革”;他們將西方的自由、民主、人權、博愛等理念吹捧為全人類共同的核心價值,以此來弱化和取代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以上種種無不表明“普世價值”思潮企圖將馬克思主義驅逐出當代中國,并顛覆社會主義制度的政治目的。在社會主義國家里推行“普世價值”會引發(fā)的后果我們已經有了前車之鑒。戈爾巴喬夫按照資產階級自由、民主、平等等“普世價值”來改造蘇聯(lián)共產黨和社會主義制度的結果是引發(fā)了社會的動亂和國家的分裂,最終釀成蘇聯(lián)解體和東歐劇變的歷史悲劇。
“普世價值”思潮與新自由主義、憲政民主論、意識形態(tài)終結論等反對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逆流交匯在一起,實質上是資產階級“和平演變”戰(zhàn)略的當代語式。它的使命就是消解國家獨立的主權意識和民族意識,從而破壞社會主義國家的意識形態(tài)認同、文化認同、制度認同和國家認同?!捌帐纼r值”傳播的實質“是西方意識形態(tài)針對特定對象展開的思想滲透,是新的歷史條件下我國意識形態(tài)斗爭的突出表現(xiàn)”[17],如果任由人們陶醉于這種“烏托邦”式的價值幻想當中而自得其樂,無疑會喪失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話語權陣地。
在“普世價值”思潮對意識形態(tài)領域的入侵中,不同社會制度之間的矛盾對立愈加分明,一旦主流意識形態(tài)失去主導地位,那么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必然面臨成為“支流”甚至淪落為“末流”的風險。由此可見,在意識形態(tài)營壘的對立中衍生出主流意識形態(tài)復興的現(xiàn)實訴求,只有遵循十九大報告中提出的“建設具有強大凝聚力和引領力的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才能消解“普世價值”思潮的話語霸權。
作為西方資產階級價值觀,“普世價值”代表的是西方壟斷資本的利益,即便借助于人類價值理想的光鮮外表,也難以掩蓋它維護資本主義核心利益和話語主導權的理論內核。自由、民主、平等、法治從來不是抽象的概念或符號,雖然它們被資產階級用來描繪“普世價值”,但是作為人類社會普遍的價值追求,它們并不被資產階級所專有,在不同的社會制度下,在不同的歷史情境中,這些價值理念具有不同的內涵外延和實現(xiàn)形式。如果奉某種特定內涵與外延的價值觀念為唯一的判斷標準,則成為一種獨斷的話語霸權。
消解“普世價值”的話語霸權,需要堅守馬克思主義的話語陣地,“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斷增強意識形態(tài)領域主導權和話語權”[18]。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建設既要堅守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主導地位,直面價值觀念多元化和包容性的問題,又要將實踐的創(chuàng)新性和策略的靈活性相結合,最終回歸到對社會歷史和現(xiàn)實生活的關切與回答當中。當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本質內涵集中體現(xiàn)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當中,因此核心價值觀建設必然要積極融入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歷史進程,并從中獲得理論支撐、制度保障和實踐動力。
首先,從理論根基的層面來看,用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洞悉西方“普世價值”的意識形態(tài)陷阱,增強對錯誤思潮的辨別能力和抵御能力。從社會思潮泛濫的現(xiàn)狀中厘清馬克思主義指導地位被弱化的具體原因,反思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和核心價值觀之所以遭受質疑和挑戰(zhàn)的真正根源,揭示西方資本主義國家顛覆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的險惡用心。其次,從制度保障的層面來看,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為每個人的全面發(fā)展創(chuàng)造物質條件;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滿足了人民當家作主的愿望和要求;社會主義法制保障了每個公民的權利和義務。最后,從實踐創(chuàng)新的角度來看,打破陳舊的理論教條和思維模式的禁錮,在更為開放的空間中增強核心價值觀的實效性與時代性。以加大核心價值觀的宣傳教育為突破口,鞏固價值觀自信的文化根基、樹立價值觀自信的主體認知、建立核心價值觀的認同機制,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匯聚為精神力量并且轉化為物質力量從而被人民群眾自覺認同和踐行。
更為重要的是,在形形色色的價值觀念和社會思潮的濁流中,澄清主流價值觀的話語誤區(qū)和盲區(qū),克服多元話語的現(xiàn)實困境,不斷創(chuàng)新和豐富核心價值觀的話語內容,強化核心價值觀的話語傳播,使其成為闡釋“中國特色”“中國價值”和“中國擔當”的“中國話語”??偠灾?只有在深刻把握新時代我國理論和實踐主題的前提下,構建起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方向一致、價值相通、理論呼應的思想體系,才能夠彰顯價值觀話語的規(guī)律性和科學性,才能夠發(fā)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價值引領功能,使之成為維護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的思想堤壩。
在由西方發(fā)達資本主義國家主導的話語體系當中,中國的和平崛起一度遭受極大歪曲和惡意攻擊,在諸多問題上不可避免地與西方國家產生激烈的話語對抗。在這種背景下,只有擁有國際話語權才能參與制定公平的運行機制和評判規(guī)則,才能更好地維護國家利益,塑造良好的國際形象。“共同價值”思想集中體現(xiàn)了中國的價值自信、文化自信和制度自信,是中國積極構建對外話語體系,提升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國際話語權的重要舉措。
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基本要求是實現(xiàn)經濟利益的共贏共享、政治制度的包容共存與合理借鑒,而最關鍵的是建立能夠維系人類生存與發(fā)展的共同精神和價值共識。共同體內成員的“共同精神”越牢固,共同體就越可靠。一旦“價值共識”斷裂,“共同精神”也就隨之消散,共同體必然解體。由此可見,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必然蘊含著關乎全人類福祉的“共同價值”的出場?!肮餐瑑r值”區(qū)別于“普世價值”基于抽象人性論的前提假設,以歷史的、現(xiàn)實的人的本質為邏輯起點,在尊重不同國家和地區(qū)發(fā)展水平與模式的特殊性基礎上主張求同存異,站在人類面臨的共同問題和共同利益的高度,從命運共同體的視角出發(fā)提出具有歷史性和現(xiàn)實性的科學價值論斷。它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合作共贏、和平安全和繁榮發(fā)展為現(xiàn)實目標,主張通過協(xié)商對話、協(xié)作共建的實踐方式來解決人類面臨的共同難題。面對多元文化的價值沖突,“普世價值”企圖抹殺其他民族文明特殊性以達到“整齊劃一的同一狀態(tài)”顯然是不切實際的,唯有在承認和尊重文明多樣性的基礎上,站在人類整體利益的高度尋求各個文明的“共同價值”,才能在價值視域中產生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共通價值追求。
“共同價值”所蘊含的內容對人類共同體中的所有主體都具有共同的話語效用,他們在共同交往、共同體驗和共同分享的基礎上,尋求價值訴求與話語導向相統(tǒng)一,形成具有“共識性”的表述?!肮餐瑑r值”話語在社會歷史發(fā)展現(xiàn)實的基礎上來注解自由、民主、人權、正義等基本價值,同時兼顧人類社會的整體概念和個體意蘊,并將整體和個體的價值要求置于同一語境當中,體現(xiàn)出強大的話語融合能力和對多元話語主體的兼容能力。因此,形成共識的方式并不是要求所有主體都按照某一特定的模式去實現(xiàn)自由、民主、人權,而是全世界人民都享有并恪守平等的話語表達權利和清晰的話語表達邊界,在自主維護自由、民主和公平等價值的過程中相互理解并相互支持。這也就意味著放棄“普世價值”的排他性、唯一性和狹隘性,轉而通過寬容、理解、協(xié)商與合作的方式在話語主體共同參與的過程中形成“共識性”的表達,以此來促進不同價值訴求的兼容共生。當然,“共識性”的話語表述只是“共同價值”話語表達的基礎,更為關鍵的是從價值自信和文化自信的高度,借助于自身的傳統(tǒng)文化資源來夯實話語基礎,通過宜于表達、易于理解的方式詮釋中國故事背后的價值真諦,從而充分體現(xiàn)“共同價值”的中國話語特色。
“普世價值”論早已背離了人們對于價值理想的美好追求,借助于西方資本主義的話語主導權,逐漸演變?yōu)橐环N以西方民主制度為核心的話語霸權理論,從而成為意識形態(tài)對抗的話語工具。因此,抵御“普世價值”的惡意滲透,就必須借助具有自身特色的價值體系和話語體系對社會主義意識形態(tài)進行有效闡釋,并從中提煉出真正的“中國價值”和“中國話語”,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共同價值”向國際社會傳達具有中國特色的價值觀話語,從而打破“普世價值”話語霸權格局,進而改善中國的國際形象,促進全球文明發(fā)展的公平正義。只有如此,才能拂去“普世價值”思潮營造的思想迷霧,向世界表明中國是維護人類共同利益和共同價值的重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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