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我搬了工位,從門口到玻璃窗前,幾步就能跨過去,但還是開心得不得了。每天盯著電腦8個小時,不看電腦就看稿子,眼睛幾乎要廢掉,偶爾閑下來,就趴在窗戶上往外看,對面依然是很高的樓,但左手邊是一個小園子,樹木茂盛,地面是裸露的泥土,有時候腦子一熱,想立刻沖下樓,脫掉鞋襪,踩一踩涼涼的土地。
“日子只能往前走,一個方向順時鐘……”這是很老的一首歌,我高三時常聽,現(xiàn)在又翻出來聽,播放到第七遍的時候,偶然發(fā)現(xiàn),小園子的地上已經(jīng)鋪滿了落葉。
要和夏天徹底地說再見,編輯部里沉悶了許多,西瓜汽水不合時宜,大家忙著趕流程,忙著做“哲思微刊”、做直播,我守著一疊稿子,顯得有點呆。
但是我呆并快樂著??吹胶玫奈恼?,特別想和作者大人來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是一個淚點特別奇怪的人,比如上周終于從繁雜中抽身,下班沖到電影院看《敦刻爾克》,電影剛開場,驚恐的英國士兵躲避子彈逃跑的那一刻我就開始哭了;看到“暖愛”欄目的一篇文章,可愛的小茉莉,用最樸實的碎碎念描繪出了一個平凡的父親,“你是我唯一的爸爸”,我又開始哭了;“玫瑰”文女主角田雨在心碎了100次之后擦掉眼淚,靠著如深秋的熱咖啡一樣溫暖堅定的男主角,重新拿出堅毅的決心時,我又躲在角落里哭哭啼啼,然后在稿簽上寫了一大堆話,表達(dá)我對作者的愛慕之情。
齊格格說:“蘇夢得的簽審意見就已經(jīng)是一出大戲了?!彼盐业母搴炁南聛恚l(fā)了朋友圈,說因為這些碎碎念,要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是的,其實我是編輯部的第一廢話師。
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啊,即便是做了編輯,要拿出專業(yè)素養(yǎng)的時候,也學(xué)不會干脆利落。和讀者見面的時候,更會為自己的優(yōu)柔寡斷感到自責(zé)。很多很多讀者,年紀(jì)輕輕,非常果決,我要考上某一所學(xué)校,我要和一個可愛的人兒說我很喜歡你,我要坐一整天的火車來編輯部看你們……諸如此類堅定明晰的目標(biāo),落到紙上,也干脆利落。
我常常自我安慰,和年輕的朋友們在一起,自己也會變得開朗起來。
我從絲瓜們身上,偷到了很多很多的勇氣。
年長幾歲,反而更容易傷春悲秋,為很多我不曾擁有過的美好而心生絕望,為遇到的小小的困局而自暴自棄,甚至為下班路上絞在一起的耳機線而情緒失控。
我遇到的不美好,其實算不得什么,很多時候我自以為處在漩渦中心,但不知道的是,每個人都有他的龍卷風(fēng)。
昨天和齊格格說話,她說,這個月好快啊,一不留神竟月末了。那會兒,我正在焦頭爛額地做欄目,起身趴在欄桿上往外看,行人都撐起花花綠綠的傘。
又下雨了,那一刻我想,新疆已經(jīng)下了2017年的第一場雪,南方依然艷陽高照,如果你有一些時間,來和我聊聊天吧,哪怕只說一說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