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田+芝春燕
摘 要: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是適應新形勢,準確及時懲罰犯罪、維護社會穩(wěn)定的重要舉措,是充分體現(xiàn)現(xiàn)代司法寬容精神、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強化人權司法保障的重要路徑,是推動刑事案件繁簡分流、優(yōu)化司法資源配置、提升訴訟效率的重要探索。因此,有必要從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實踐中遇到的問題出發(fā),探討該制度的司法適用。本文結合實例,總結實踐中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存在的問題,并從事刑事一體化的視角提出恰當解決之策。
關鍵詞:刑事一體化 認罪認罰從寬 適用
刑事一體化思維之要核在于統(tǒng)籌考慮刑法和刑事訴訟法的內(nèi)部關系,兼顧刑事法律與社會、政治、經(jīng)濟、文化等外部關系,實現(xiàn)刑事立法與刑事司法、刑罰目的與社會治理之協(xié)調(diào)統(tǒng)一。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是基于推進案件繁簡分流,優(yōu)化司法資源配置,落實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出發(fā),探索實施的一項訴訟制度。能否對犯罪嫌疑人、刑事被告人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首先在于運用刑法對認罪認罰從寬的準確評判,其次是從程序上謀求效率。刑事一體化思維在這一過程中得以具體實現(xiàn)。然而,在該項制度實施中遇到了法律法規(guī)和程序設計的模糊點,因此要檢視和完善該制度,有必要從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實踐中遇到的問題出發(fā),探討該制度遇到的難題及相應的解決路徑。
一、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基本要素實例解析
2016年6月5日9時許,被告人梅某某之夫向某某因村社道路修復問題與被害人羅某某在重慶市涪陵區(qū)馬武鎮(zhèn)文某某3組泡桐寺山坪塘工地發(fā)生抓扯,梅某某遂持木板將被害人羅某某頭部砸傷。經(jīng)鑒定,羅某某損傷程度為輕傷二級。
梅某某在歸案后,能夠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重慶市涪陵區(qū)人民法院判決被告人梅某某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有期徒刑10個月。被告人梅某某不服判決,通過上訴啟動二審程序。在庭審,上訴人梅某某當庭認罪、自愿認罰,賠償了被害人羅某某經(jīng)濟損失45000元,取得了諒解,并簽署具結書。2017年5月26日,重慶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維持一審判決主文的定罪部分,撤銷一審判決量刑部分,以梅某某犯故意傷害罪,判處拘役6個月,緩刑6個月。
(一)何為認罪
認罪是指案件嫌疑人、被告人在刑事訴訟過程中,對于自己所犯的案件事實、情節(jié)、過程、手段和結果等要素全部、部分或重點地作出客觀的供述。其核心在于自愿且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一方面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是在排除非法取證的情況下自愿作出的對自己不利的供述,另一方面既要如實供述,又要坦白自己的犯罪行為和犯罪事實。在謝某某故意傷害案中,謝某一審中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一審法院已對其作出從輕的量刑考慮,二審中,其再次自愿認罪認罰且當庭認罪,簽署具結書,二審最終對其作出從輕的考量。
(二)何為認罰
認罰是指案件嫌疑人、被告人在刑事訴訟過程中,在客觀承認自己所犯犯罪事實的前提下自愿接受刑事處罰。其核心在于認,即對自己所犯罪行的主觀承認且自愿接受刑事處罰。謝某某故意傷害中,認罰體現(xiàn)在:(1)謝某某一審判決前愿意賠償被害人經(jīng)濟損失,但被害人要求賠償數(shù)額較高,已經(jīng)可以看出被告人謝某某認罰的主觀態(tài)度;(2)二審中梅某某賠償了被害人經(jīng)濟損失45000元并獲得諒解,二審法院亦對謝某某的認罰悔過表現(xiàn)予以認可,并最終作出以此從輕處罰。
(三)何為從寬
從寬是寬嚴相濟刑事政策里的重要要素。其核心在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具有法律所規(guī)定的法定從輕、減輕或免除處罰情節(jié)和具有必要的酌定從輕、減輕甚至免除處罰情節(jié)時應當或可以從寬處罰。在謝某某故意傷害案中,謝某某由一審的如實供述自己所犯罪行到二審的認罪認罰,當庭認罪,積極賠償并獲得諒解,簽署具結書,最終作出從輕處罰,從一審的10個月有期徒刑到二審的拘役緩刑。
二、刑事一體化下的認罪認罰從寬制度適用問題把握
筆者以“認罪認罰”為關鍵詞,在北大法寶的司法案例上搜索到共計659篇案例,時間從2014年9月至2017年3月,包括浙江、廣東、山東、江蘇、上海、四川、江西、甘肅、廣西、黑龍江、北京、福建等省市。從這659篇案例中發(fā)現(xiàn)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在具體適用中主要存在三大方面問題。
(一)認罪認罰的認定標準從嚴把握問題
認罪認罰的認定難點問題在部分認罪、選擇性認罪或認罪不認事實等情形上。司法實踐中存在行為人對自己所犯罪行部分認罪,或避重就輕選擇處罰較輕或量刑幅度較低的罪名認罪認罰,抑或為了獲得審判機關的輕刑、緩刑甚至是免刑,在否認指控事實的前提下認罪認罰等。為此,要善于運用刑事一體化思維加以準確判斷。
1.充分認識認罪、認罰、從寬之間的邏輯關系。認罪與認罰彼此之間并列且緊密聯(lián)系,認罪認罰是從寬的前提,但從寬不是認罪認罰的必然結果;作為從寬前提的認罪與認罰,必須并列存在,而非選擇關系,只認罪不認罰或者只認罰不認罪都不能適用從寬。
2.處理好認罪認罰與強制措施異議、被告人上訴權的關系。下面分別展開論述:
(1)行為人對強制措施的異議如何評價?在訴訟過程中,行為人提出變更強制措施申請,要求對其強制措施從逮捕變更為監(jiān)視居住或者從逮捕、監(jiān)視居住變更為取保候?qū)?,對于行為人提出的強制措施異議是否可以評價為不“認罪、認罰”呢?筆者認為不應包括。首先,采取某種強制措施的目的是為了保證訴訟的順利進行,訴訟中的強制措施不具有一定的終局性,重點在于保障性;其次,強制措施的采取具有一定的變動性、轉(zhuǎn)化性和靈活性,不是始終如一的,而這里的“罰”一般具有穩(wěn)定性和唯一性;最后,提出強制措施異議是行為人在訴訟階段的一項合法訴訟權利,在保障自身訴訟利益的同時也起到監(jiān)督司法機關的作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適用不能以剝奪行為人的訴訟權利為代價。故不宜以行為人提出強制措施異議認定其不認罪認罰。
(2)被告人的上訴權如何評價?被告人在收到一審判決以前,以各種形式表現(xiàn)出其認罪,但是卻對一審判決提出上訴,能否認定為其不認罰。筆者認為,上訴權并不否認被告人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適用。首先,認罪認罰從寬制度試點以提升公信力為根本,[1]適用速裁程序?qū)徖戆讣昂喅绦虿粶p權利”。[2]被告人上訴權是符合實質(zhì)真實和程序正義的司法規(guī)律,也是符合普通民眾的期待,不能以追求訴訟效率為代價犧牲司法正義。其次,認罪認罰從寬處罰制度是控辯雙方對量刑問題進行的協(xié)商,對事實、罪名、程序等問題并不存在協(xié)商,僅以量刑協(xié)商就否定被告人對其他問題的上訴是不合理的,同時在未對檢察機關的抗訴權和其他當事人的二審啟動權進行限制的情況下,僅以被告人啟動二審程序否定其認罪認罰是變相剝奪了被告人的訴訟權利。最后,根據(jù)《試點辦法》第1條的規(guī)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對指控的犯罪事實沒有異議,同意量刑建議,簽署具結書的,可以依法從寬處理”。這也就是說評價被告人是否認罪認罰的最遲節(jié)點為一審判決以前,只要符合條件,就具備了認罪認罰的從寬處罰的條件,并未否認被告人的上訴權。endprint
3.要準確考量認罪。首先,要對“認罪”的真實性進行考量,綜合考量行為人的主觀惡性、人身危險性及犯罪的社會危險性,同時結合其在不同訴訟階段的悔罪表現(xiàn)加以判斷,只有在事實、構罪、刑罰三者統(tǒng)一的范圍內(nèi)適用認罪認罰從寬處罰制度,才能真正起到刑罰的教育、挽救和感化的積極作用。其次,要對認罪的徹底性加以考量。此時,可以參考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若干具體問題的意見》中關于“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的具體認定標準來認定行為人是否認罪。行為人只對部分事實認罪,但對部分事實不認罪,這樣會增加司法成本,阻礙訴訟程序順利進行。所以我們應區(qū)別對待行為人對事實認可的態(tài)度。如果其不認罪的事實部分并不影響量刑,就應當認為其認罪,相反,不應該認定其認罪。最后,根據(jù)不同案件認罪的認定。在有受害人的案件中,主要從化解矛盾出發(fā),如果行為人為化解矛盾起到了積極地作用,我們就應該認定其認罪;在涉及贓款的案件中,從行為人積極、全額退贓等方面進行考慮;其他案件,結合刑罰正義和訴訟效率綜合考量,給予正確的判斷。另外,有人認為“罰金”的繳納也認為是認罪的表現(xiàn)形式,這一觀點值得商榷。因為“認罪”的最后節(jié)點應為一審判決前,而“罰金”是一審判決內(nèi)容,所以罰金不應認定為認罪的表現(xiàn)形式,在是否從寬時不能作為一個考量因素,特別是不能作為不能從寬處罰的考量因素。
(二)認罪認罰與自首、坦白并存時的處理標準問題
司法實踐中,自首、坦白、認罪認罰作為三種不同的法定或者酌定量刑情節(jié),不同程度上反映了行為人的悔罪和愿意承擔法律后果的態(tài)度,具有節(jié)約司法資源的效果。作為一種司法獎勵措施,對具備自首、坦白、認罪情節(jié)的行為人予以從寬處罰,法定從輕的量刑情節(jié)。自首、坦白、認罪情節(jié)單獨存在時,適用上一般不存在問題,爭議在于個案中,當自首、坦白分別和認罪認罰并存并存時或者三者并存時如何處理。
1.自首和認罪認罰都屬于從寬處罰的情節(jié)。由于自首成立只有兩個要件,自動投案和如實交代自己的罪行,自覺接受司法機關的裁判并不是自首成立的必備要件,所以可能出現(xiàn)自首但不認罪認罰和自首且認罪認罰同時并存的情形,后者情形成為刑法認定和量刑處理上的新問題。筆者認為,在同時具有自首和認罪認罰情節(jié)時,不能同時對兩個情節(jié)都給予從寬處罰,否則就是重復評價。首先,給予自首的行為人從寬處罰,是因為行為人有如實供述自己的主要罪行、真誠悔罪、愿意承擔法律后果的態(tài)度,認罪認罰是這種態(tài)度的延續(xù)。其次,自首成立條件的法律規(guī)定從三要件演變?yōu)槎?,只是認定形式上的改變,在對行為人人身危險性的判斷上,認罪認罰作為對指控犯罪事實的認可,應當看成是二要件的補充,不應獨立與自首之外獨立評價。最后,自首情節(jié)中的如實供述自己主要犯罪事實的行為,主要具有實體上的價值;認罪認罰情節(jié)中對指控犯罪事實的認可和不持異議,主要是一種程序上的價值,前者的意義在于減少司法偵查的成本,后者的意義在于簡化庭審程序并節(jié)約訴訟程序成本,程序的價值已經(jīng)蘊涵在實體的價值中。形式上,對自首與認罪認罰同時給予從寬處罰,不屬于法律上的重復評價,但實質(zhì)上,因程序價值是實體價值的派生和延續(xù),對自首與認罪認罰同時給予從寬處罰,屬于重復評價。因此,在自首與認罪認罰情節(jié)共存時,不應當分別給予行為人從寬的處罰,而應當作一體的評價。量刑的處理上,對同時具有自首和認罪認罰情節(jié)的行為人的從寬處罰幅度,應當大于自首但不認罪認罰的行為人。
2.坦白是如實交待被指控的罪行,即司法機關掌握的罪行或者雖然司法機關未掌握,但與被指控罪行屬于同一性質(zhì)的罪行。認罪認罰是對被指控犯罪事實及量刑的無異議。從法律評價角度看,坦白和認罪認罰雖具有不同階段程序上的獨立價值,但在實體上并無分別獨立評價之必要,且兩者都在一定程度上體現(xiàn)了行為人悔罪態(tài)度,綜合反映了行為人的人身危險性。因此,在評價上應予一體對待,不得分別單獨評價,否則構成對禁止重復評價原則的違反。在量刑處理上,對同時具有坦白和認罪情節(jié),在幅度上與只具備其中一種情節(jié)的應當有所區(qū)別,適當加大從寬的幅度。
3.在自首、坦白、認罪認罰共存的情況下,認罪認罰僅具有形式和程序上的價值和意義,無單獨評價之必要。在量刑情節(jié)上則要以自首、坦白為主,適當加大其從寬幅度,將量刑情節(jié)的價值和意義予以體現(xiàn)??傊?,在認罪認罰與自首、坦白并存時,在裁判文書中應當分別表達出行為人具有的情節(jié),量刑時不得重復評價。
(三)認罪認罰與其他制度并存的處理問題
1.認罪認罰從寬制度與累犯。在有累犯從重處罰情節(jié),又有認罪認罰情節(jié)時,如何體現(xiàn)認罪認罰從寬,是否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原本認罪認罰就是一個建立在客觀行為的基礎上的主觀判斷,所以需要通過行為人的各種表現(xiàn)去評判其是否認罪認罰。對于累犯,就是因為考慮其主觀惡性大,所以從重處罰,且不能判處緩刑、假釋。在一份判決內(nèi),一旦認定行為人系累犯,就表明其人身危險性大,但同時又認定其認罪認罰,又表明行為人主觀惡性小,從邏輯上至少行不通。
2.認罪認罰從寬制度與緩刑。認罪認罰成為適用緩刑充足說辭。從上述判決中,除涉及的罪名較重、有累犯等從重處罰情節(jié)外,基本都判處緩刑。雖然緩刑適用的條件之一是有悔罪表現(xiàn),但是認罪認罰是否就絕對等同于行為人有悔罪表現(xiàn),答案是否定的。因此不同案件應有不同的把握尺度,而不是一概而定。同時,在以認罪認罰為前提的基礎上,對行為人從實刑減為緩刑,已經(jīng)體現(xiàn)了認罪認罰從寬,能否對行為人在從寬處罰的基礎上繼續(xù)從寬,如果繼續(xù)從寬,是否存在一行為重復評價的情形。
3.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從寬自由裁量權。行為人認罪節(jié)點有三:偵查、審查起訴及審判階段,不同階段,其節(jié)約司法資源的效果不同,認罪越早效果越好;在行為人認罰的前提下,認罪情況有三,一是全部認罪、部分認罪;二是在對事實無異議的情況下,只認此行為構成輕罪名而非重罪名;三是只認偵查機關移送的事實,不認檢察機關追加的事實(但法院對該部分事實予以認定)。對上述情況能否認定行為人具有認罪認罰從寬情節(jié),以及如果認定行為人具有認罪認罰從寬情節(jié),也應有不同從寬幅度,而非一個標準。endprint
(1)認罪認罰累犯不能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之所以對累犯不能使用緩刑、假釋,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其主觀惡性大,而認罪認罰如前文所述,一般要求主觀惡性小。所以,為了避免邏輯上矛盾,進一步打擊累犯,不應對其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以此彰顯刑罰正義。
(2)對因認罪認罰判處緩刑的案件,應區(qū)分案件性質(zhì),準確認定能否在適用緩刑的基礎上再次對行為人從寬處罰。如果某個案件本身就具備判處緩刑的條件,那么就應該在對行為人判處緩刑的基礎上再次體現(xiàn)從寬處罰,這時的“悔罪”既可以作為判處緩刑的條件,又可以體現(xiàn)認罪認罰的從寬條件;如果某個案件判處緩刑就能夠充分體現(xiàn)“悔罪”,那么在此情形下,只能對行為人判處緩刑,而不能再次從刑罰幅度上從寬。
(3)從嚴把握從寬處罰幅度,避免濫用自由裁量權。在偵查、審查起訴及審判階段,行為人分別才開始認罪認罰的,減輕幅度有二:一是減輕幅度應低于自首減輕幅度,二是減輕幅度分別為在三階段分別為30%、20%、10%。在行為人認罰的前提下,對全部事實予以認罪的,減輕幅度為30%,對大部分事實予以認罪的,減輕幅度為20%。在對事實無異議的情況下,只承認此行為構成輕罪名而非重罪名(前提是此辯解錯誤),此情形下不應認為行為人有認罪認罰情形,也不應從寬。同時只承認偵查機關移送的事實,不承認檢察機關追加的事實(但法院對該部分事實予以認定),應根據(jù)追加事實的量刑、其認罪悔罪態(tài)度對案件訴訟程序的影響加以區(qū)分,不可一概而論。
三、結語
認罪認罰從寬不應是一項獨立的制度,也不應是一項意欲創(chuàng)建的新制度,它實際上是一個集合性的法律制度,體現(xiàn)了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一個側面—寬緩的一面。[3]要檢視和完善認罪認罰從寬制度,雖然需要從刑事政策、刑法和刑事訴訟法三個維度展開,才能準確把握該制度在我國刑事法制體系中的定位。從而真正實現(xiàn)了提高司法效率的目的性,優(yōu)化司法資源的配置。
在本文梅某某故意傷害案中,二審程序很好地適用了認罪認罰從寬制度。二審法院的這一做法,是刑事一體化思維在具體審判實踐中的體現(xiàn),對司法機關如何適用認罪認罰從寬制度有所啟發(fā)。
注釋:
[1]參見劉方權:《認罪認罰從寬制度的建設路徑——基于刑事速裁程序試點經(jīng)驗的研究》,載《中國刑事法雜志》2017年第3期。
[2]參見劉廣三、李艷霞:《我國刑事速裁程序試點的反思與重構》,載《法學》2016年第2期。
[3]參見熊秋紅:《認罪認罰從寬的理論審視與制度完善》,載《法學》2016年第10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