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行30年才能修復梵高的畫！—吳雪翎與她的油畫修復之路

記者_杜亞娜 編輯_李不二 供圖_吳雪翎 設計_杜亞娜

我入行30年才能修復梵高的畫！—吳雪翎與她的油畫修復之路

記者_杜亞娜 編輯_李不二 供圖_吳雪翎 設計_杜亞娜

藝術品修復是一個復雜且漫長的過程，這就像一場毫厘之間的孤獨戰(zhàn)爭。

《至愛梵高》：時長95分鐘，制作周期7年，125位畫家，深入調查了梵高生前的800封書信，一共畫了65000張油畫，最終以12幅/秒的速度疊加成這部油畫電影作品。

油畫修復：一個人的戰(zhàn)爭

這部影片引起了留學君與其他同事的熱議，與此同時我們也不禁感慨博物館里油畫保存良好，以至于在今天我們還可以看到1888年梵高繪畫的 《星夜》。如果沒有把這些修復師的存在，憑借他們精湛的工藝完整地修復破損，我們很難能欣賞到這樣的影 片。

藝術品修復是一個漫長且復雜的過程，就像一場毫厘之間的孤獨戰(zhàn)爭。一件藝術品經(jīng)過歲月侵蝕、世事變遷總會有不同程度的損壞，然而被修復的好壞則要取決于修復師對于材質的把控和對原作者的理解研究、自身的工藝技術、審美水平以及背景知識的儲備。

和大師的精神對話

在法國學習油畫修復的華人不足10個，吳雪翎就是其中一個。

大學畢業(yè)于西安美院油畫系的她目前就讀于L'école de condé學校，學習油畫修復專業(yè) （Restaurationde la peinture）。在她看來，修復古畫是和大師的精神對話。每一次修復都是一次穿越時空的對話，與畫這幅畫的人，不論他有名沒名氣，在時空中都會產(chǎn)生聯(lián)系。

在法國，大學里的修復遺跡（Restauration du patimoine）專業(yè) 主要分成三個方向：古油畫、古書本紙張和陶瓷。在歐洲，古畫修復目前人手緊缺，需要修的畫多，會修的人卻很少，此項工作現(xiàn)由法國遺產(chǎn)協(xié)會統(tǒng)一管理。如今，在法國，純藝術其實更偏向于當代藝術，比如巴黎美院現(xiàn)開設的專業(yè)除了雕塑以外已經(jīng)沒有偏向古典的純藝術類了，他們的藝術現(xiàn)在主要集中于裝置和實驗藝術。

法國目前只有三所學校有油畫修復這個專業(yè)：INP ，l'ecole de condé (restauration du patrimoine)和 l'écoledu Louvre。這三所學?？梢越淌谟彤嬓迯?，但是畢業(yè)后沒有文憑，回國無法認證。所以最后只能稱呼它為技術證而非學位證。

外國人的身份使我很尷尬

吳雪翎修復作品中。

“中國人”這個詞是吳雪翎走在哪里都會存在的標簽，這個對于她在法國做古畫修復是一件非常尷尬的事情。

“國家級別的東西他們不太愿意交給外國人來修復，這就好比國內秦始皇陵不愿意給日本人來開發(fā)一樣，但是我們的技術不輸給法國人。那些私人藏家和一些團隊合作的國家項目也許就是我們的客戶群 了。”

大多數(shù)法國人對于中國人在法國從事修復行業(yè)表示不能理解。在他們看來，中國人應該學習陶瓷，然后回中國陶瓷修復，在他們看來，古油畫基本跟中國沒關系?！拔夷芾斫獾⒉毁澩?，個人理想和國家有關系，但關系不大。我可以決定自己的個人價值體現(xiàn)在哪，這我自己決定，我可以有選擇權?！?/p>

油畫修復居然還要會化學知識！

剛接觸油畫修復的時候，不僅需要掌握語言 （包括大量專業(yè)名詞和修復名詞），而且要求精通藝術史。

當吳雪翎在為考過了法語、西方美術史這兩個大關松了一大口氣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學習油畫修復居然還要會化學知識！眾所周知，國內的藝術生（除建筑外）都是學習的文科，這修復起來是件很吃力的事情，這對于她來說簡直是噩夢。

其實，在畫作的保護和修復中，化學知識是最為重要的。在這個專業(yè)里，你不僅僅要熟悉修復的技術，也要清楚顏料 （chercher，即顏料分析）、顏料成分推倒以及畫布的化學制作方法，這樣可以幫助修復師們有效的清潔和修復畫作。當你修復的時候要知道17世紀的框子是什么樣、18世紀用的什么顏料手法。

迷茫之后的堅定

“你要全部復原原作者的作品太難了，因為這個行業(yè)完全泯滅你的創(chuàng)新和發(fā)散思維。其實我就糾結過，因為這是一個完全抹去你創(chuàng)新的行業(yè)，你就是匠人！活在原畫家的思維里會很痛苦、很迷茫。不知道是不是該轉行，也許去學裝置，裝置又有前途又輕松 ，那種糾結就是逃避不想看見現(xiàn)實又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但是，我選擇做這個，我必須要比法國人更努力，然后在巴黎尋找更多的實習機會，靠實力說話。這些目前都是能安慰我心里的狀況，也都是我需要去做的！”

當留學君問到吳雪翎就業(yè)問題的時候，她說道：“最一開始是一腔熱血學這個，因為看到現(xiàn)實情況很嚴峻。目前，還是跟著夢想走吧，能活就行！我只是單純的追求自己的夢，讓這些在塵埃中的畫作得到保護，可以更長久地留存下去，讓后人得以看見它接近原貌的樣子。”這也是她選擇學習油畫修復的初心。

采訪摘錄

Q=《留學》記者

A=吳雪翎

Q:報考這個專業(yè)必須是油畫或者雕塑專業(yè)的嗎？

A:最好是，但也不一定。起碼對中國人是這么要求的，你得有作品集去面試才可以。法國油畫修復這個專業(yè)不分本科研究生，就是叫職業(yè)藝術，是技校。

Q:從準備資料到考試、錄取、開始學習一共用了多長時間？

A:我還去考了其他的學校，但沒有考上，我本來就有作品集，所以沒花多久時間，真的困難是進來學校后跟不上。

Q:入學前會有什么考試嗎?

A:進校要考試要做法語試卷，還要面試，美術史考試。

Q:油畫修復時開始是否會很難？需要先學習理論知識？學到什么程度可以上手實?踐？

A:這個行業(yè)是快速培訓快速上崗。 因為都是油畫專業(yè)或者雕塑專業(yè)的畢業(yè)生，所以理論技法和基礎訓練一段時間就可以，上手不 難。

Q:多長時間才能修復梵高、提香的畫?呢？

A:那種大師的都是起碼工作超過30年的團隊或者老師才可以參加修復的。

Q:和意大利的美術院校有交流活動嗎？

A:沒有，他們很閉塞，就是自己搞自己國家的?？赡芤驗檫@個行業(yè)太邊緣了。而且我作為一個外國人，也沒有辦法完全深層了解法國這個行業(yè)。當然我也在努力，但各種差異和隔閡還是無法避免的。

Q:在校期間是否有實習的機會？畢業(yè)會安排就業(yè)嗎？

A:因為職業(yè)特殊性，學校提供地點，但是面試還得靠自己，外國人相對是不好找的。

參觀美術館禮儀及注意事項

工作日的上午是最佳看展時間

參觀者較少，可以自由而安靜地欣賞整個展覽。如果選擇在周末觀展，那么努力將時間規(guī)劃在中午前，避開高峰時段。周一是公立博物館統(tǒng)一的休息日，這一天更適合拜訪畫廊和私人美術館。圣誕節(jié)期間，博物館也會減少開放時間或閉館；一些規(guī)模較小的私人美術館會在換展期間閉館。

晴天和下雨

絕大多數(shù)博物館都采用燈光照明，天氣并不會影響到你在展館內的體驗。不過對于一些新建立的當代藝術館來說，自然采光也會成為表達藝術的一部分。

游覽時間

盡量控制在2個小時內，在博物館里逗留太久是常犯的錯誤，這會讓你感到超負荷，精疲力竭。永遠不要在饑腸轆轆的時候逛博物館，饑餓會讓你無法集中注意力。長時間駐足欣賞藝術品會導致你雙腿酸痛，穿一雙你最舒服的鞋子非常重要。超過2個小時的觀展要間隔休息一下，最好每1個小時休息1次。

夏天博物館會有很強的冷氣，女生可以多攜帶一件披肩或大圍巾。

同伴交流時，低聲耳語，不要用手指指向展品，使用眼神或鼻子來指向。

手機靜音，關閉閃光燈，關閉拍照聲音。不要在展廳內打電話。

不要攜帶食品和飲料進入展廳，參觀前先喝點水。

假裝自己是“隱形人”，追求你的內心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