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記憶·新四軍軍歌

編者按：本刊2017年第11期刊登了徐君華同志寫的《陳毅的〈十年〉是〈新四軍軍歌〉的初稿》一文，同時刊登了《袁國平之子講述〈新四軍軍歌〉產(chǎn)生真相》一文。2017年10月23日，央視四頻道播放國家記憶·新四軍軍歌?，F(xiàn)把央視的解說詞整理刊登，以供讀者鑒賞。

1937年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之后，南方8省14個地區(qū)的紅色游擊隊，改編成為了新四軍，由葉挺、項英領(lǐng)導。但是令大家非常遺憾的是新四軍自成立以來，始終都沒有一首自己的軍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的出現(xiàn)為《新四軍軍歌》的誕生帶來了希望。

1939年2月23日，周恩來受中共中央委托以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政治部副部長的身份前往皖南云嶺新四軍軍部視察。就在周恩來抵達的第二天，皖南云嶺的新四軍在陳家祠堂的軍部大禮堂為周恩來舉辦了一場歡迎晚會。晚會氣氛活躍，熱鬧非凡，嘹亮的歌聲此起彼伏。從江南前線回來的陳毅也被拉上臺唱歌，陳毅從容不迫地用法語高唱一曲《馬賽曲》，迎接周恩來這位與他一起留法勤工儉學的老同學、老戰(zhàn)友。激昂慷慨的歌聲以及戰(zhàn)士們的掌聲把晚會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陳毅嘹亮的歌聲讓在場的許多新四軍戰(zhàn)士都非常感慨，要是我們也有一支自己的《馬賽曲》該多好，新四軍真的需要一支自己的軍歌。戰(zhàn)士們的呼聲很快就得到了新四軍首長們的關(guān)注，在軍部首長的討論會上，大家提出應該創(chuàng)作一首軍歌來鼓舞士氣，振奮全軍。這一提議當即就被采納?？墒?，把這項重任交給誰，大家卻犯了難。此時，在場的周恩來微笑著說：“我們這里就有詩人嘛！”隨即他把目光投向了一個人。

周恩來說的這個人，正是時任新四軍第一支隊司令員的陳毅。毛澤東曾經(jīng)說過：“陳毅的詩豪放奔騰，有的地方像我。陳毅有俠氣、爽直?！币虼水斨芏鱽硖嶙h讓陳毅為《新四軍軍歌》作詞的時候，大家都覺得他是最合適的人選，紛紛請求陳毅來作詞。陳毅也是當仁不讓，立刻就答應了下來。在之后的一個多月的時間里，盡管戰(zhàn)務繁忙，陳毅仍利用作戰(zhàn)間隙，抓緊對歌詞進行構(gòu)思。在歌詞中，他寫了新四軍繼承北伐戰(zhàn)爭時國民革命軍第四軍、中國工農(nóng)紅軍第四軍和堅持南方三年游擊戰(zhàn)爭的紅軍游擊隊前后10余年的光榮傳統(tǒng)、優(yōu)良作風，寫了新四軍的政治信仰、作戰(zhàn)方針、軍民關(guān)系等等，歌詞共有3段35行，名為《十年》。陳毅在歌詞中寫道，光榮的北伐行列中，曾記著我們的威名，我們繼承著革命者受難的精神，在南國的羅霄山，鍛煉成為鋼鐵的孤軍，這里有革命的反帝的歌聲爛漫，飄揚海外，散播農(nóng)村，我們送出了抗日先遣的萬里長征，我們留下來堅持斗爭，招引那民族再團結(jié)，雄雞破曉，偉大的抗日之聲。

陳毅寫下的這段詞并不是我們后來傳唱的《新四軍軍歌》歌詞，而在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新四軍軍歌》詞作者的表述都存在著爭議。一種說是“陳毅詞”，而另一種說法是“集體改詞陳毅執(zhí)筆”，那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當時，陳毅創(chuàng)作好的歌詞被送到軍部之后，在項英的主持之下，很快同軍政治部的幾個人開始討論研究和修改。他們根據(jù)歌詞要簡潔、好記、好唱等特點，對歌詞的初稿進行了認真研究和修改，于是形成了我們今天廣為傳唱的《新四軍軍歌》。集體改詞后同原詞相比有兩個很大的不同，一是內(nèi)容更為精練，二是突出了向敵后進軍的思想，增加了“揚子江頭淮河之濱，任我們縱橫的馳騁”，“東進，東進，我們是鐵的新四軍！”“前進，前進，我們是鐵的新四軍！”

為了集思廣益，他們還將原詞《十年》和集體改的詞一起在《抗敵》雜志上刊出，以聽取各方意見。之后陳毅從蘇南來到云嶺，對集體改詞也表示同意。《新四軍軍歌》的歌詞才確定下來。

今年87歲的作曲家呂其明，10歲的時候參加新四軍，提及《新四軍軍歌》誕生的過程，至今記憶猶新。他說，我們的陳毅軍長，他在1939年的時候，組織了一些同志來寫新四軍的歌詞，開始的時候就是大家集體討論，七嘴八舌的，覺得這個歌詞應該是什么樣的內(nèi)容，就寫出了一些初稿，一些初步的設(shè)想，而最后由他來修改定稿，請作曲家何士德同志來譜曲。在1939年的5月份，就完成了這樣一個歷史性的作品。

對原詞和集體改詞的情況，陳毅夫人張茜1973年在主持整理出版《陳毅詩詞選集》的時候，將《新四軍軍歌》歌詞附在了《十年》后面，并且注明“這是陳毅同志為《新四軍軍歌》所擬的初稿，軍歌后經(jīng)集體改詞，與初稿一起在《抗敵》雜志上發(fā)表”。這段說明限于當時的歷史條件，未能提及創(chuàng)作者的名字，但是提到了集體改詞這個非常重要的史實。因此“陳毅原詞，集體改詞”應該是《新四軍軍歌》詞作者的最佳表述方式。

《新四軍軍歌》歌詞定稿后，新四軍軍部決定由剛到云嶺軍部不久的作曲家何士德譜曲。何士德冥思苦想，挑燈夜戰(zhàn)，激情滿懷地伏案創(chuàng)作。同時，軍政治部還向何士德轉(zhuǎn)達了一條既具體又重要的意見，歌詞第一段的最后一句“東進，東進，我們是鐵的新四軍”一定要重復兩次。原來，早在1939年2月，新四軍就根據(jù)中共六屆六中全會所制定的“鞏固華北，發(fā)展華中和華南”的戰(zhàn)略任務，確定了“向北發(fā)展，向東作戰(zhàn)，鞏固現(xiàn)在陣地”的作戰(zhàn)方針，因此“東進”正是眼下新四軍的使命。經(jīng)過三次改曲，最終利用了適合行軍作戰(zhàn)的進行曲調(diào)，形成了《新四軍軍歌》的曲子，曲調(diào)雄壯有力，鼓舞人心，充滿藝術(shù)感染力和號召力。曲與詞的結(jié)合也相當完美，使詞的意境得以充分展現(xiàn)，那鏗鏘有力的節(jié)奏，簡潔明朗的旋律，把威武之師所向披靡的氣勢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政治部主任袁國平聽完后，連連點頭，即由軍部發(fā)出通知，定為正式的《新四軍軍歌》，并在《抗敵報》發(fā)表，接著組織了一些同志到機關(guān)連隊教唱。

這支《新四軍軍歌》雄壯激昂的歌聲匯成強大的聲浪，響徹華北、華中戰(zhàn)場，一直陪伴著這支鐵軍，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

央視解說詞整理 姚云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