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文解字》二徐本“禾”部字比較研究

王 聰

【語言學(xué)研究】

《說文解字》二徐本“禾”部字比較研究

王 聰

（遼寧師范大學(xué) 文學(xué)院，遼寧 大連 116081）

《說文解字》 自問世以來就對語言學(xué)和文字學(xué)產(chǎn)生很大的影響，目前對其解釋比較充分的有兩個版本。本文選取這兩個版本的“禾”部字，通過窮盡式的研究方法仔細(xì)觀察，發(fā)現(xiàn)兩個版本在收字?jǐn)?shù)量、編排體例以及解說體例方面十分相似。但在反切注音、部內(nèi)字排序、釋文用字以及釋文字?jǐn)?shù)等許多方面都存在差異。此外，與大徐本相比，小徐本的“臣鍇按”部分有許多獨特之處。

《說文解字》； 《系傳》；禾部字

前 言

《說文解字》 是我國第一部集音、形、義于一體的系統(tǒng)化字典，也是科學(xué)文字學(xué)與文獻(xiàn)語言學(xué)的奠基之作。今天我們所使用的《說文解字》 有兩個版本，其一是北宋徐鉉的《說文解字》 校定本，世稱“大徐本”；其二是南唐徐鍇的《說文解字系傳》，世稱“小徐本”。因二人為兄弟關(guān)系，故稱為“大小徐本”。相比較而言，大徐本的使用范圍要大于小徐本。兩個版本在《說文解字》 文本的整理上既有相同之處，也有不同之處。本文以“禾”部字為研究對象，著重對比并整理大小徐本中“禾”部字的差異。

一、大小徐本相同或相似之處

大小徐本皆以《說文解字》 作為藍(lán)本進(jìn)行編撰，并且大徐本成書于小徐本之后，釋文中多處引用小徐本的解釋，因此兩個版本之間存在著相同或相似之處，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

（一） 收字?jǐn)?shù)量相同

大小徐本在“禾”部均收字87個，其中重文13個，且收錄的都是相同的字。但大徐本增加兩個新附字“稕”和“穩(wěn)”，并對其進(jìn)行了注音和解釋，小徐本中未收錄。

（二）編排體例相同

大小徐本整體遵循許慎《說文解字》 中“以類相從”的編排原則，在同一部首中，將同類的字，即意義相近的字排列在一起。如“禾”部字中，把表農(nóng)作物名稱的字放在一起，如“稌”“稬”“稴”屬稻類，但“稴”略有不同，是不黏的稻類，此外還有表示度量單位的“稱”“科”“程”等，其他類別的字也以此原則為排列標(biāo)準(zhǔn)。

（三）解說體例相同

大小徐本對每一個字的解說體例都是先解釋字義，之后說明字形，最后標(biāo)注讀音。其中小徐本的注解更為系統(tǒng)和詳密，很多字的后面表達(dá)了個人的觀點，使用“臣鍇曰”或“臣鍇按”的字樣，引用文獻(xiàn)也比較豐富，大徐本有時也會引用小徐本的解釋。

二、大小徐本差異之處

雖然大小徐本都以許慎的《說文解字》為藍(lán)本，但是通過仔細(xì)對比每個字的字音、字形以及字義之后，發(fā)現(xiàn)略有不同，本文著重討論大小徐本的差異之處。

（一）反切注音不同

通過采取窮盡式方法對比大小徐本的“禾”部字，發(fā)現(xiàn)大徐本注音時使用的是“XX切”，而小徐本使用的是“XX反”。此外87個字中只有5個字的反切用字相同，其主要原因為大徐本的反切注音所依據(jù)的是孫愐的《唐韻》，而小徐本則是依據(jù)朝散大夫行秘書省校書郎朱翱的反切。二者的依據(jù)不同，導(dǎo)致反切用字差異很大，但以今音來看，對所注字音基本沒有影響。

（三） 部內(nèi)字序不同

雖然大小徐本的“禾”部字收字?jǐn)?shù)量相同，但在排列順序上卻略有差異。在“禾”部的87個字中，排列順序出現(xiàn)差異的字共有22個。本文根據(jù)這22個字在大小徐本中的排列順序列表如下，可以清晰的看出有3組字在大小徐本中的排列順序恰好相反，其位置差異不大，基本符合《說文解字》 的體例。差異最大的是“稃”字，也正因為該字導(dǎo)致其下啟字的排列順序也發(fā)生了變化，依次向后移位?！帮痹凇墩f文解字注》 排列順序與大徐本完全相同，段玉裁在該書中指出：“小徐本此篆與“秠”篆相屬，古本也”［1］。此外根據(jù)《說文解字》 在同部字中“以類相從”的排列原則，發(fā)現(xiàn)“稃”的本義是其在大徐本中的下啟字“”，故認(rèn)為大徐本的排列順序更好。

表1 “禾”部字在大小徐本排列順序表

（四）釋文字?jǐn)?shù)不同

大小徐本在對同一個字進(jìn)行釋義時會出現(xiàn)用字?jǐn)?shù)量不等的情況，有時字?jǐn)?shù)的差異僅是形式上的差別，對釋義無影響，主要表現(xiàn)為句末是否有“也”以及一些增刪不影響意義的詞，但有時字?jǐn)?shù)的差異也會對釋義產(chǎn)生影響。

1.不影響釋義

2.影響釋義

程（大徐本）品也，十發(fā)為程，十程為分，十分為寸，從禾呈聲。

（小徐本）程品也，十發(fā)為程，一程為分，十分為寸，從禾呈聲。

關(guān)于“程”字的解釋，大徐本無“程”字，而段注與小徐本觀點相同，認(rèn)為應(yīng)有“程”字。段注認(rèn)為“品者，眾庶也，因眾庶而立之法則，斯謂之程品?！保?］592由此可知“程品”可理解為“方式，規(guī)范”，是在“品”的基礎(chǔ)上形成的。該意義在《史記·張丞相列傳》 就有記載：“若百工，天下作程品?！保?］故“程”作為事物的標(biāo)準(zhǔn)解釋為“程品”更為合理。

（五）釋文用字不同

大小徐本在對同一個字進(jìn)行釋義時會采用不同的字進(jìn)行表述，有的對釋義無影響，有的則會影響釋義。

1.不影響釋義

稬（大徐本）沛國謂稻曰稬。從禾耎聲。

（小徐本）稷也。從禾，齊聲。

《現(xiàn)代漢語詞典》 中對“曰”的釋義有三種，分別是“說，叫作和姓”［3］。故大小徐本雖然用不同的字釋義，但表達(dá)的意義卻是相同的。“曰”即“為”，且“曰”與“云”均可理解為“說”。此外，在解釋“”字的聲符時大小徐本采用了不同的字來標(biāo)注，但“亝”的古文是“齊”，故不影響被釋字的讀音。

2.影響釋義

程（大徐本）品也，十發(fā)為程，十程為分，十分為寸，從禾呈聲。

（小徐本）程品也，十發(fā)為程，一程為分，十分為寸，從禾呈聲。

大小徐本有時用字的差異較大，故對文字意義的解釋及意義表達(dá)產(chǎn)生了一定的影響。小徐本比大徐本多“程”字，上文已作解釋，不再贅述。而大小徐本關(guān)于“幾程為分”的用字上存在很大爭議，段注認(rèn)為“十程為分”是誤寫，且以“百發(fā)為分，斷無是理”作為解釋［1］592。根據(jù)《說文解字》 中對律數(shù)規(guī)則的定義：“十二秒當(dāng)一分”［4］并結(jié)合段注的“十發(fā)當(dāng)禾秒十二”［1］592可知“十發(fā)為一分”，故“一程即為一分”，由此可知小徐本和段注的釋義正確。

（六） 六書歸類不同

大小徐本對同一個字的六書歸類也存在差異，主要出現(xiàn)在形聲字與會意字的歸類上，而段注與王筠的《說文句讀》 多數(shù)情況下是與大徐本的歸類相同，如：

秫（大徐本）稷之黏者，從禾，術(shù)象形。

（小徐本）稷之黏者，從禾、術(shù)聲。

（段注）稷之黏者，從禾，術(shù)象形。

稅（大徐本）租也。從禾，兌聲。

（小徐本）租也，從禾、兌。（段注）租也。從禾，兌聲。

（七）重文注釋不同

大小徐本“禾”部字均收重文13個。雖字形相同，但在解說形式以及釋文內(nèi)容上有一定的差異。

1.解說形式

大徐本在解釋重文時一般都先列篆文，再列楷體，小徐本恰恰相反，先列楷體，再列篆文。如：

2.釋文內(nèi)容

在釋文內(nèi)容上，大小徐本也存在差異。在重文的歸類上，大徐本將“穗”歸為“”的或體，而小徐本歸為俗字，段注則結(jié)合大小徐本解釋為“俗或從禾惠聲”［1］592。有的重文歸類相同，但在六書歸類上存在差異，大小徐本均將“”歸為“稃”的或體，但大徐本認(rèn)為是形聲字，小徐本則是會意字。此外，在13個重文中有一個特殊情況，大小徐本對“秋”釋文時，大徐本未列出籀文的楷體，且小徐本使用了按語“臣鍇曰”的字樣。

（八）篆文不同

禾部共有7個字的篆文在大小徐本中有差異，本文通過表格形式列舉出來。其中“秨”的差異比較明顯，大徐本寫成“”，小徐本寫成“”。而其他字的差異若不仔細(xì)觀察很難發(fā)現(xiàn)，主要表現(xiàn)在筆畫的長度、筆畫的圓潤度及筆畫的走向三方面。如“稼”大徐本“宀”的筆畫長度長于小徐本；“穧”在小徐本的筆畫圓潤度大于大徐本；“秭”在大小徐本中右部分的筆畫走向正好相反，段注關(guān)于這7個字的篆文寫法與小徐本相同。我們認(rèn)為大小徐本篆文的差異很有可能在抄寫過程中出現(xiàn)的訛誤，但這種差異不影響人們對漢字的整體認(rèn)知。

（九）引證文獻(xiàn)不同

大小徐本皆采用引證文獻(xiàn)的方式來論證釋義，在文獻(xiàn)的出處以及引用文獻(xiàn)的字?jǐn)?shù)上存在差異。

1.文獻(xiàn)出處不同

“秅”引證文獻(xiàn)的出處在大徐本中標(biāo)注的是《周禮》，小徐本則標(biāo)注的是《周書》，這里的《周書》 主要是指《尚書》 中的《周書》。二者雖然都是儒家經(jīng)典，并且屬于十三經(jīng)之一，但是內(nèi)容卻有些差異。 《周禮》 可被視為一部政書，蘊藏著戰(zhàn)國以前大量的政治、經(jīng)濟、軍事、文化的史料，而《尚書》 是對中國上古歷史文件與部分追述古代事跡文件的匯編。此外通過對引證文獻(xiàn)的檢索，其中的“四秉曰筥，十筥曰稯，十稯曰秅，四百秉為一秅” 引于 《儀禮·聘禮》［5］， 而 《周禮·秋官·掌客》 中關(guān)于“秅”的記載為：“公車禾眡死牢，牢十車， 車三秅”［6］。 《 儀禮》 和 《周禮》 所記載的內(nèi)容是不同的， 《儀禮》 是記述有關(guān)冠、婚、喪、祭、鄉(xiāng)、射、朝、聘等禮儀制度，而《周禮》 主要記述官制和政治制度，因此大小徐本對“秅”文獻(xiàn)出處的解釋都存在錯誤?！岸潯币C文獻(xiàn)的出處在大徐本中標(biāo)注的是《虞書》，小徐本則標(biāo)注的是《唐書》。實際上，“稘（ 期）三百有六旬” 這句話引自 《 堯典》［1］585， 故大小徐本對文獻(xiàn)出處的解釋不同實則是對《堯典》屬于《虞書》 還是《唐書》 存在爭議。段玉裁與小徐本的觀點相同，他認(rèn)為許君將《堯典》 歸于《唐書》 是以今文學(xué)家為依據(jù)，“《堯典》 紀(jì)唐事，紀(jì)舜皆紀(jì)堯也，則謂之《唐書》； 《皋陶謨》 紀(jì)虞事，則謂之《虞書》； 《禹貢》 紀(jì)禹之功，則謂之《夏書》。勝于古文家之概稱《虞夏書》 未得其實也?！保?］594最后也表明了自己的觀點：“凡今本《說文》 以 《堯典》 系 《虞書》 者二十五， 皆淺人所妄改，許不應(yīng)自相觤戾如是?！保?］594但是王筠則與大徐本觀點相同，在《說文句讀》 中認(rèn)為是《虞書》，并引用嚴(yán)氏：“許引尚書，無虞夏商周之別”解釋屬于《虞書》 的合理性［7］。今 《十三經(jīng)注疏》 本《堯典》 由西漢孔安國傳解，唐孔穎達(dá)正義，其《尚書》 正疏卷第二中的“堯典第一”就有對《虞書》 的解釋：“正義曰： 《堯典》 雖曰唐事，本以虞史所錄，未言舜登庸由堯，故追堯作典，非唐史所錄，故謂之《虞書》 也。”［8］正義認(rèn)為， 《堯典》 敘唐堯之事，本應(yīng)出自 《唐書》，但《唐書》或佚或無；今《堯典》 以敘虞舜事為主,是由《虞書》 中摘編的，故稱《虞書》。因此，我們認(rèn)為大小徐本的文獻(xiàn)出處的名稱雖有差異，但其根源都是《堯典》，只不過二者對《堯典》 的歸屬依據(jù)不同，皆有道理，但本人更向于《唐書》。

表2 “禾”部字在大小徐本的篆文差異表

秅（大徐本）二秭為秅，從禾乇聲。 《周禮》曰：“二百四十斤為秉。四秉曰筥，十筥曰稯，十稯曰秅，四百秉為一秅?！?/p>

（小徐本）秭也， 從禾乇聲。 《周書》 曰：“二百四十斤為秉。四秉為筥，十筥為稯，十稯曰秅，四百秉謂之一秅?！?/p>

稘（大徐本）復(fù)其時也。從禾其聲。 《虞書》曰：“稘三百有六旬?！?/p>

（小徐本）復(fù)其時也。從禾其聲。 《唐書》曰：“稘三百有六旬?！?/p>

2.文獻(xiàn)字?jǐn)?shù)不同

穟 （大徐本）禾末也。從禾，頃聲。 《詩》曰：“禾穎穟穟?！?/p>

（小徐本）禾末也。從禾，頃聲。 《詩》曰：“禾穎穟。”

?。ù笮毂荆┓r穊也。從禾真聲。《周禮》曰：“稹理而堅?！?/p>

（小徐本）穜穊也。從禾真聲。 《周禮》曰：“稹理而堅也?！?/p>

秏 （大徐本）稻屬。從禾毛生。伊尹曰：“飯之美者，玄山之禾，南海之秏?！?/p>

（小徐本）稻屬。從禾毛生。伊尹曰：“飯之美，玄山之禾，南海之秏?！?/p>

稔（大徐本）穀熟也。從禾念聲。 《春秋傳》曰：“鮮不五稔?！?/p>

（小徐本）穀熟也。從禾念聲。 《春秋傳》曰：“不五稔?！笔?。

文獻(xiàn)是對被釋字的進(jìn)一步的解釋和說明，從而使讀者對被釋字理解的更加透徹。大小徐本引證文獻(xiàn)時使用的字?jǐn)?shù)不同，但總體上并不影響對釋文的理解。通過對相關(guān)文獻(xiàn)的查閱，認(rèn)為大徐本的文獻(xiàn)引證是正確的，我們猜測小徐本在傳承過程中出現(xiàn)了傳抄的錯誤。如：“穟”引證于《詩經(jīng)·大雅·生民》： “ 禾役穟穟”［9］； “ 稹” 引證于 《周禮·冬官·考工記》 ： “ 稹理而堅”［6］93； “ 秏” 引證于《呂氏春秋·本味》：“飯之美者：玄山之禾，不周之粟，陽山之穄，南海之秬”［10］； “稔”引證于《 左傳·僖公二年》 ： “ 鮮不五稔”［11］。

三、小徐本的獨特之處

從整體上看，小徐本對每個字的解釋都要比大徐本用字要多。若仔細(xì)觀察不難發(fā)現(xiàn)，小徐本多數(shù)解釋后面都會有“臣鍇曰”或“臣鍇按”的字樣，可以說這是它的獨特之處。通過對“禾”部字的“臣鍇曰”或“臣鍇按”的分析，主要有以下幾個特點：

（一）引證廣泛

通過對小徐本“禾”部字“臣鍇曰”或“臣鍇按”后注釋的觀察，其中共引證古籍15篇，且不包括每篇古籍解釋不同字時重復(fù)出現(xiàn)的情況，其中以《詩經(jīng)》 《周禮》 《爾雅》 出現(xiàn)的頻率最高。以古書典籍來解釋字義，不僅對被釋字有更深刻的理解，同時還對后世關(guān)于辭書的編撰有借鑒意義?！昂獭辈孔值囊C舉例如下：

稍，出物有漸也，從禾肖生聲。臣鍇曰：“《周禮》 謂群臣之祿食為稍，稍稍給之也?！?/p>

（二）解釋重文的由來

小徐本不僅標(biāo)記出每個重文，還對某些重文的來歷進(jìn)行了解釋和說明。如：

稑，疾孰也。從禾，坴聲。 《詩》 曰：“黍稷穜稑?！背煎|曰：“古者，繆、穆與稑聲相亂，故秦繆公亦呼秦穆公，故稑或從翏聲。”穋，或從翏聲。

（三）以今語解釋古義

小徐本常使用當(dāng)時的人們所使用的語言來解釋被釋字的字義，主要使用的是“即今（云）～”或“今人言”的字樣。如：

稴，稻不黏者也。從禾，兼聲。臣鍇曰：“即今稻也?！?/p>

積，聚也。從禾，責(zé)聲。臣鍇曰：“今人言稻積是也?！?/p>

（四）解釋生僻的聲符讀音

許慎在對六書歸類時，常使用生僻的聲符，而小徐本通過標(biāo)注反切或“X音X”的形式解釋生僻聲符的讀音。如：

私，禾也，從禾，厶聲。臣鍇曰：“厶音私?！?/p>

秔，稻也。從禾，亢聲。臣鍇曰：“亢聲，根橫反?！?/p>

（五）解釋與被釋字相關(guān)的字

禾，嘉穀也。從二月始生，八月而熟，得時之中和，故謂之禾也。禾，木王而生，金王而死。從木，從省。象其木也。凡禾之屬，皆從禾。臣鍇曰：“禾垂穂，顧本也。故張衡《思玄賦》曰：‘發(fā)昔夢于木，禾既垂?jié)}而顧本?！?《淮南子》 曰：‘金勝木，故禾春生秋死。’高誘云：‘禾，木也。菽，火也，菽故夏生冬死，水王而死也。買，金也，故麥秋生夏死，火王而死也。薺，水也，故薺冬生夏死，土王而死也?！?/p>

（六）補充并說明許慎的解釋

在“禾”部字中，有一個特殊的字“秀”，許慎當(dāng)時只標(biāo)記為上諱，并沒有解釋，小徐本則對其進(jìn)行了補充。此外，許慎在解釋被釋字時，有時會使用生僻的漢字，小徐本對這些字也進(jìn)行了說明。如：

秀，上諱。臣鍇曰：“禾實也，有實之象下垂也。漢光武帝諱，故許慎闕而不書也。”

秨，禾繇兒。從禾，乍聲。讀若昨。臣鍇曰“繇，動揺也?！?/p>

（七）糾正許慎的錯誤

［1］［清］段玉裁，注.說文解字注 ［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587.

［2］ ［漢］司馬遷.史記 ［M］.北京：線裝書局，2006：409

［3］中國社會科學(xué)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現(xiàn)代漢語詞典（第7版）［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2016：1616.

［4］［漢］許慎，撰.說文解字 ［M］.徐鉉，校.北京：中華書局，2009：142.

［5］崔紀(jì)維，校點.儀禮 ［M］.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2000：70.

［6］崔紀(jì)維，校點.周禮 ［M］.沈陽：遼寧教育出版社，2000：90.

［7］［清］王筠，撰集.說文句讀（2）［M］.北京：中國書店，1983：403.

［8］十三經(jīng)注疏整理委員會，整理.李學(xué)勤，主編.十三經(jīng)注疏·尚書正義 ［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99：20.

［9］［春秋］孔子.詩經(jīng) ［M］.劉道英，譯注.西寧：青海人民出版社，2002：164.

［10］漢語大辭典編委會.漢語大詞典 ［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國際有限公司，2013：899.

［11］［春秋］左丘明，撰.左傳 ［M］.蔣冀騁，點校.長沙：岳麓書社，2006：44.

Words in“禾 (he)” Part of Shuo Wen Jie Zi(說文解字)in Xu Xuan’s andXu Kai’s Edition:A Comparison

WANG Cong
（ School of Literature， Liaoning Normal University， Dalian 116081， China）

Shuo Wen Jie Zi（ 說文解字）has a great impact on Chinese linguistics and philology.This reference book was well calibrated in two editions by Xu Xuan and Xu Kai,respectively.In this study,the words in“ 禾 (he)” part of Shuo Wen Jie Zi（說文解字）in the two editions are studied.It was found that the collected words,compilation style and explanation style of the words were quite similar,while the Fanqie phonetic transcription,the word order in the same part,the words used to annotate the pronunciation and meaning and the number of the annotation words were different.Besides,compared with the Xu Xuan’s edition,the parts of“ 臣 （chen）”“ 鍇 （kai）” and “按 （an） ” of the Xu Kai’ s edition has many unique features.

Shuo Wen Jie Zi（說文解字）；Xi Zhuan（系傳）； the words in“ 禾 （he）” part

H042

A

1672-8572（2017）06-0092-07

10.14168/j.issn.1672-8572.2017.06.13

2017-07-12

王聰（1993—），女，沈陽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漢語語法。

（責(zé)任編輯：王 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