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傳亮
最早認識《作文周刊》是在1982年,那時,我還是一個剛到城里上學,拘謹青澀、勤奮好學的窮學生。一天,語文老師拿著一張報紙,興沖沖地走進教室:“想寫好作文,想考上好大學,想吃上商品糧嗎?山西省的《作文周刊》,專門輔導寫作的,一年才幾塊錢,誰要訂???”不少城里的同學站起來,爭先恐后地擠向老師,你半年,我一年,爭著訂購,忙得語文老師團團轉(zhuǎn)。我猶豫了半天,拿出身上僅有的三塊錢,也訂了一套。要知道,我當時一個月的生活費才五塊錢??!
那是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作文周刊》的出現(xiàn),好比雪中送炭。每一期報紙來了,大家都如饑似渴,一睹為快,然后,再逐字逐句地品味、消化。
那年,我考上了師范類學校,畢業(yè)后,我進入了家鄉(xiāng)的重點中學,教了語文。我也像當年的恩師一樣,拿著一張《作文周刊》,笑瞇瞇地向同學們介紹:“《作文周刊》,專門輔導寫作的,誰要訂???”然后,我的學生們早讀時拿著《作文周刊》,吃飯時拿著《作文周刊》,晚自習寫作文時,也拿著《作文周刊》……
這一切,那么熟悉,那么親切,讓人感慨萬分。
我很喜歡寫作,工作之余,總愛寫點心得體會。20世紀90年代,電腦還是奢侈品,投稿要先在稿紙上一筆一畫地寫 出來,再跑到郵局,鄭重其事地裝進信封,寄往《作文周刊》編輯部。雖然常常是石沉大海,杳無音信,但是,我還是不斷地歪著頭爬格子,一如既往地寄出去,樂此不疲。等有了電腦,更喜歡舞文弄墨了,在電腦上碼好文字,只需用鼠標輕輕一點,文章便發(fā)送給遠在山西的《作文周刊》編輯部,實乃便捷!
大概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吧,在27年的教學生涯中,《作文周刊》刊發(fā)了不少我的作品。有一次,我點開百度,輸入我的名字,看到我在《作文周刊》發(fā)表的文章,居然被很多網(wǎng)站收藏,被很多同行點贊,看著看著,我的雙眼有點濕潤,非常感激《作文周刊》給我這樣一個平臺,讓我在教書育人的同時,有機會將自己關(guān)于寫作的心得發(fā)表,廣泛地傳播。這真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2013年,因工作變動,我與《作文周刊》失去了聯(lián)系。一晃三年過去了,我從初一教到初三,再回到初一,居然一篇作文指導類的文章都沒寫,我的筆生銹了!
轉(zhuǎn)機再次到來!2016年9月,教完了《濟南的冬天》,一名學生居然模仿課文寫了一篇日記《海南的冬天》。我讀了,贊嘆之余,也為這樣優(yōu)秀的作文沒有展示的機會而悵然若失。茫然中,我坐在電腦前,胡亂搜索著,突然,一條《作文周刊》初中版的信息閃現(xiàn)出來,真是既驚又喜,我連忙復制初中版的電子郵箱,將學生的作文發(fā)了出去。
鼠標輕輕一點,讓我重新找到了組織,回到《作文周刊》的溫暖懷抱。很快,編輯老師給我回信,并向我約稿,重新喚醒了我的寫稿熱情。短短半年間,《難忘的經(jīng)歷》《童年“雞”事》《師愛如?!返纫慌寮挥〕闪算U字……
在新的學校,我每周上十八節(jié)課,還要兼做??骶?,很忙,寫稿只能利用周末休息時間,可是,我一點也不覺得累,因為《作文周刊》給予我信任,也給予我證明自己價值的機會!每當鄰居們相約江邊喝茶、海邊垂釣時,我都會躲進小樓,敲著鍵盤,敲著過去的記憶,敲著現(xiàn)在的熱忱,敲著未來的暢想,此樂何極!
值得一提的插曲是,就在我應(yīng)編輯之約,撰寫本文時,副校長打來電話,問我可有時間替他撰寫一篇文藝匯演講話,我?guī)缀趺摽诙觯骸皼]時間,我正在完成一個重要刊物的約稿,很急……”
就在此時,外邊操場上傳來匯演悠揚的歌舞聲,可怎么美得過我的心情?我的心已經(jīng)許給了《作文周刊》,我正用自己的拙筆,書寫著我對她的款款深情!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薄蹲魑闹芸钒?,叫我如何不愛你?!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