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原則視角下解析《摩登家庭》的會話含義

李丹可

合作原則視角下解析《摩登家庭》的會話含義

李丹可

語用學是語言學研究中的一個重要部分，而對合作原則的研究則是語用學研究中不可缺少的重要組成。合作原則對會話含義的表達起著不容忽視的作用，能夠使會話含義得到恰如其分的表達并產(chǎn)生某種預(yù)想的效果。本文將以美國情景喜劇《摩登家庭》為例，從合作原則視角對其中的會話進行分析，旨在說明合作原則是如何呈現(xiàn)在會話當中并使會話達到其目的的。

會話含義 合作原則 《摩登家庭》

一、前言

在語用學理論發(fā)展中，美國著名語言哲學家格萊斯（H. P. Grice）于1967年在《邏輯與會話》中提出了會話的合作原則（The Cooperative Principle，簡稱CP），合作原則包括質(zhì)量，數(shù)量，關(guān)系和方式四大準則，以此來引導會話的進行及理解，對會話含義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然而，隨著研究的進行，在某些會話情景下，合作原則并不能夠解釋其會話含義。因此，英國語言學家利奇（G. Leech）于1983年在《語用學原則》中提出了著名的禮貌原則（The Politeness Principle，簡稱PP），禮貌原則包括得體，慷慨，贊揚，謙遜，贊同和同情六大準則；利奇使用禮貌原則解釋了為什么人們不直接表達會話意義的原因，被視為是“拯救了合作原則”的重要理論。合作原則和禮貌原則相輔相成。合作原則使得會話含義的研究得以取得突破，而禮貌原則為合作原則提供補充，進一步促進語言交際意義的研究。

《摩登家庭》是由美國二十世紀?？怂闺娪肮九臄z的一部情景喜劇，主要講述了典型的美國大家庭中三個小家庭的日常生活故事。本文將從合作原則的角度出發(fā)，對其中的典型會話進行分析，旨在說明合作原則及其違背行為是如何在會話中呈現(xiàn)并如何巧妙地傳達其會話含義的。

二、合作原則

合作原則是由美國語言學家格萊斯提出的，他認為，在所有的語言交際活動中為了達到特定目標，說話人和聽話人之間存在著一種默契，一種雙方都應(yīng)遵守的原則。他稱這種原則為會話的“合作原則”。這一原則包括四大準則：

質(zhì)量準則（The Maхim of Quality）

a.不要說認為是錯的話 b.不要說缺乏證據(jù)的話

數(shù)量準則（The Maхim of Quantity）

a.所說的話要滿足當前會話所需的信息量

b.所說的話不要超出會話所需的信息量

關(guān)系準則（The Maхim of Relation）

說話要有關(guān)聯(lián)性

方式準則（The Maхim of Manner）

要避免措辭模糊 b.要避免歧義

c.要簡練 d.有條理

在會話過程中，人們必須按照這四大準則進行，這樣才能使得會話有意義，準確地表達說話人的會話含義，進而使得聽話人毫無偏差地領(lǐng)會到其信息。然而現(xiàn)實中，人們在某些情況下并不能完全按照合作原則進行會話。因此，合作原則時常遭到違背；人們違背原則的原因也是有情可原的。面子是一個人的公眾形象，是個人情感和社會情感的體現(xiàn)。而禮貌是個人對其面子的有意識地展示；這也就是為什么人們違背了合作原則但會話還能夠繼續(xù)進行。

三、對《摩登家庭》中會話含義的語用分析

作為蟬聯(lián)五屆艾美獎的《摩登家庭》，其受到觀眾如此熱捧的原因無疑是其巧妙機智的對話所營造出來的喜劇效果。而這些對話大多是通過違背合作原則來傳達其言外之意的，并使觀眾感受到這部電視劇的幽默所在；本部分摘取了劇中的經(jīng)典對白來進行相應(yīng)的語用分析。

（一）質(zhì)量準則的違背

質(zhì)量準則是指人們在會話中不能說錯的或沒有根據(jù)的話，但人們卻常常出于各種原因違背這一準則。除卻這些，諷刺、夸張等修辭也屬于質(zhì)量準則的違背。譬如：

Haley: No, no! My phone died.

Aleх: No biggie. Your battery probably just statically deactivated.

Haley: What?

Aleх: It means you can recharge it with static electricity. Just rub it on your hair.( Haley does as Aleх said)

在這組對話中，Aleх故意說一些缺少根據(jù)的話來欺騙Haley，以此來嘲笑Haley讀書少，文化程度不高；充分展現(xiàn)出了Aleх對Haley天天只知道玩手機，沉迷于穿衣打扮，跟朋友聚會的鄙視，因為在Aleх看來這些都是沒必要的，只有學習才是當前的正事，才可使自己真正強大，真正具有魅力和內(nèi)涵。因此，Aleх對質(zhì)量準則的違背極好地突出了劇情的幽默效果。

（二）數(shù)量準則的違背

數(shù)量準則要求人們在會話中要滿足所需的信息量且不可有多余信息，這樣便能避免答非所問或使聽話人因信息過多而感到迷惑，然而人們常常違背這一準則以求表達的更加明了。譬如：

Headmaster: You’re Luke’s father?

Jay: Grandfather.

Headmaster: So Manny’s father is...

Gloria: Javier, crazy guy. That’s where he gets his fi re.

Headmaster: You are...( to Claire)

Claire: He is our son.( pointing to Luke)

Jay: And my grandson.

Claire: I’m his daughter.

這段對話是在Manny和Luke因打架而被校長叫到辦公室時發(fā)生的。在對話中，Gloria不僅回答了Manny的父親是誰并將其父親進行描述，也由此告訴了校長為什么Manny有如此暴脾氣；且在校長未詢問Claire和Jay的情況下，他們給出了大量未問及的信息；也正是這些過量信息使得校長在短時間內(nèi)將他們之間的人物關(guān)系弄明白且有利于其進一步處理這一打架事件。雖然Gloria、Jay及Claire違背了數(shù)量準則，但使得校長更加了解他們的家庭情況；同時，這種精短且緊湊的對話也突顯了喜劇的幽默效果。

（三）關(guān)系準則的違背

關(guān)系準則要求人們在會話過程中遵循一定的關(guān)聯(lián)性，說話內(nèi)容要圍繞一個中心話題展開。然而現(xiàn)實中，人們有時會涉及一些與主題無關(guān)的話語以此表達其會話深意，或通過隱晦的方式表達自己的觀點，或通過無視聽話者的感受來間接表達其看法。譬如：

Claire: wow! You’re not wearing that outf i t.

Haley: What’s wrong with it?

Claire: Honey, do you have anything to say to your daughter about her skirt? ( to Phil)

Phil: Oh, yeah, that looks really cute, sweetheart.

Haley: Thanks.

Claire: No, its way too short. People know you are a girl. You don’t need to prove it to them.

當Claire看到從樓上下來的Haley穿的裙子太短時，她明確地告訴Haley不能就這樣穿出門。Haley對此很是不解便反問Claire原因，然而Claire并沒有圍繞此話題進行回答，而是違背了關(guān)系準則，轉(zhuǎn)身問一旁的Phil對Haley裙子的看法，由此岔開Haley的質(zhì)問，忽視了Haley的感受，這一暫時性的話題轉(zhuǎn)移則明確地表明了Claire對Haley裙子太短而不能穿出門的堅定態(tài)度。

（四）方式準則

方式準則要求人們在對話時避免措辭模糊、歧義、冗長，要簡練，有秩序。與這一準則的要求相悖的談話卻是閃爍其詞，不能直截了當?shù)剡M行會話交流。譬如：

( Phil prepared a bracelet for Claire as wedding anniversary present while Claire sent Phil hug coupons, and then a courier delivered a bottle of fl ower to Claire)

Phil: That’s too much. With the View-Master and the bracelet and the fl owers and the balloons...

Claire: Balloons?

Phil: They’re attached to your car. I just don’t want you to feel bad about your little...coupons.

Claire: Wait a minute. You thought the coupons were your only present? Are you kidding me?

Phil: They aren’t?

Claire: No! Come on. It’s our anniversary. Those coupons were just like a fun little way to kick off the day. Your real present is coming tonight.

在這組對話中，Phil不滿意Claire用優(yōu)惠券做結(jié)婚紀念日禮物，而是想要立體鏡之類的東西，但不好意思直接開口，而是在送給Claire禮物是啰嗦很多無關(guān)緊要的話進行暗示；同樣地，Claire了解到了Phil的暗示，為了避免沒有準備禮物的尷尬而閃爍其詞。他們二人為了各自的目的均違背了方式準則，卻給了對方應(yīng)有的禮貌并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四、結(jié)語

如上述違反合作原則的例子在《摩登家庭》中枚不勝舉，對于喜劇幽默效果的表達突出到位，展現(xiàn)出了語言的巧妙藝術(shù)。作為語用分析的重要理論，合作原則極好地表現(xiàn)出了其對會話順利進行的重要作用；同時，對于合作原則的違背，也對會話的表達起到了加分效果，因為這一違背行為使得人們能夠在和諧幽默地環(huán)境中進行對話，且有利于維護說話人或聽話人的尊嚴，充分展現(xiàn)禮貌性。

然而對于遵守或違背合作原則，我們不能一概而論，要根據(jù)具體的情景來選擇合適的方式進行表達。通過展現(xiàn)合作原則在會話中的應(yīng)用分析，希望本文能夠使語言學習者了解到合作原則是如何發(fā)揮作用并達到預(yù)想目的的。

[1]Modern Family( season 1)． 20th Century Fox Film Corporation,2009．

[2]劉潤清．新編語言學教程[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4．

[3]齊榮軍．關(guān)于禮貌原則“拯救”合作原則的探討[J]．蘭州學刊,2005(2)．

[4]熊德米．從語用角度看語篇連貫[J]．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2(4)．

(作者單位：河南大學外語學院)

李丹可（1991-），女，河南鄭州人，河南大學外語學院，研究方向：外國語言學及應(yīng)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