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片葉子》中的貝爾曼

聶玲鳳+陸曉芬

摘要：本文將通過解析貝爾曼的他者性——美國黑人和年過六旬，進而解讀他的他者身份以及其邊緣化的生存狀態(tài)。

關鍵詞：貝爾曼；他者；他者性

《最后一片葉子》是美國著名短篇小說家歐·亨利的代表作之一，研究者多關注其的戲劇性情節(jié)。還有學者從圣經(jīng)原型批評理論的角度進行解析，認為“老畫家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畫了一幅杰作，拯救了年輕女畫家的生命，表現(xiàn)了《圣經(jīng)》中拯救的主題”（李雪梅 96），將貝爾曼的“義舉”解讀成偉大的犧牲。

對以上貝爾曼的形象解讀，本文持有不同意見，認為貝爾曼并不是美國白人的救世主，而是被美國白人邊緣化的他者，處于被社會遺忘的狀態(tài)，是社會群體中的失語者。

一、他者與他者性

女性主義和后殖民理論同時用他者來指代那些“與眾不同”的，無足輕重的，被統(tǒng)治的群體，即女性和被殖民者。這些群體位于權利邊緣，是被壓迫、歧視的對象。

“他者身上這種有別于他人的特性或者狀態(tài)被稱為他者性”（Bressler 298），他者性是權利人物將他人邊緣化的工具以及手段，通過找出當權集體自身和他者的差異，從而將他們視為“劣等人”、“次等人”、“野蠻人”甚至是“邪惡之人”。

二、貝爾曼的他者性

在《最后一片葉子》中，歐·亨利并沒有直接講述貝爾曼的故事，整個短篇小說中描寫他的筆墨也少得可憐，幾乎沒留下什么線索讓我們可以還原貝爾曼的過去，他的生平，他是被歐·亨利邊緣化的故事。他的故事只是由對蘇和瓊西這對知己的描寫含糊地帶出來的，他的角色設定服務于整個短篇小說。

貝爾曼并沒有在文章伊始就出現(xiàn)，故事進行了一大半才首次提及到可憐的貝爾曼。文章對貝爾曼的描述總共出現(xiàn)三處，第一次是蘇請貝爾曼做畫像模特，對貝爾曼的外貌進行了直接描寫，另二處是從醫(yī)生和蘇以及蘇和瓊西的對話中間接提及了他的死因。除此之外，再無別的多余的筆墨，他的信息含量甚至比不上僅在文中出現(xiàn)兩次且姓名不詳?shù)尼t(yī)生。文本的信息比重足以說明貝爾曼被歐·亨利放置于一個語篇的邊緣者的位置，而他的他者身份，邊緣者的地位正是源于他的他者性：種族以及年齡。

（一）種族——美國黑人

雖然文中并沒有直接提及貝爾曼的出身，但通過分析貝爾曼兩次發(fā)聲時所使用的措辭，讀者對他的身份可知一二。從文中蘇與瓊西，瓊西與醫(yī)生，蘇與貝爾曼的對話可知，蘇、瓊西以及無名無姓的醫(yī)生用詞正式，句式規(guī)范，符合語法規(guī)定，使用的是標準的白人英語。然而從貝爾曼的兩次發(fā)聲中，可知貝爾曼使用了大量的黑人用語和句式。當瓊西告知他，蘇把自己的生命周期和墻上的藤葉聯(lián)系在一起時，貝爾覺得十分荒謬。這次對話中，貝爾曼口中的vass，dere，de，mit der，leafs，dey，haf，bose，vy，dot，little，Yohnsy等均屬于不規(guī)范英語，為黑人用語。主要體現(xiàn)在摩擦濁齒音變?yōu)楸茲猃X音，dere，de，dey，dot，分別對應的標準英語為there，the，they，that.其次，名詞復數(shù)使用的不規(guī)范也體現(xiàn)了貝爾曼黑人身份，leaf的復數(shù)的正確表達應為leaves，而不是leafs。

第二次對話，標準英語中濁輔音變化成清輔音，been，place，paint，pose在貝爾曼口中首字母均成了p，b，b，b，同樣體現(xiàn)了貝爾曼的黑人話語特征。

黑人的身份促使了貝爾曼的社會邊緣化狀態(tài)，構成了貝爾曼的他者性，導致了他在社會群體中的失語狀態(tài)。在整個短篇小說中，只有兩次發(fā)聲，且連最后的去世這等重要事件都是通過描寫他人談話而間接提及，充分說明了貝爾曼在鄰居中的無足輕重的地位，而他的他者性——黑人身份也正是造就他他者身份和地位的原因之一。

（二）年齡——花甲之年

貝爾曼年過六旬，仍然生活在年輕的藝術家的社區(qū)——格林威治村，該社區(qū)形成于美國1910年代，匯集了各色各樣的藝術人士。貝爾曼揮舞了40多年畫筆，卻終究沒能有所成就，一直在為商業(yè)報刊涂涂抹抹，始終沒能開始他的杰作創(chuàng)作，等待他的是角落里畫架上的油畫帆布。

雖然貝爾曼心地善良，一心想護蘇和瓊西周全，發(fā)誓等有一天完成了自己的大作，成名后，必將帶她們離開格林威治貧窮之地。但是這一對年輕的美國白人知己蘇和瓊西卻無視貝爾曼的善意，不斷地歧視、詆毀、侮辱他。

當貝爾曼因蘇荒唐的想法而感慨時，瓊西不耐煩地稱他為“唧唧歪歪多嘴的老頭兒”（84）。文中對貝爾曼的描寫用了幾個意象，形容他為“兇猛的小老頭”，擁有“好色之徒薩梯般的頭和小魔童般的身軀”，“獒一樣的看門犬”。這些對貝爾曼的刻畫極盡妖魔化，去人類化，剝離了人類的特征和尊嚴，將其放逐至邊緣化的邊緣，地位形同動物一般。足見年過花甲的貝爾曼在年輕的畫家心目中的地位。美國社會向來崇尚年輕朝氣活力，步入耳順之年的貝爾曼也免不了被歧視，落入被邊緣化的境地。

貝爾曼由于黑人身份和步入花甲之年這雙重他者性，飽受歧視，被社會，被格林威治村的年輕藝術群體所排擠，成為了社會中的邊緣人物，他者。

參考文獻：

[1]Bressler，Charles.Literary Criticism：an Introduction to Theory and Practice[M].5th ed.New York：Pearson Education Inc.New York，2011：P298.

[2]李雪梅.圣經(jīng)原型批評視角下的<最后一片葉子>》[J].山西高等學校社會科學學報，26（2014）：96-98.

[3]歐·亨利.The Last Leaf 《歐·亨利短篇小說集》[M].北京：中國對外翻譯出版公司，2009，P80-87.

（作者單位：江西師范高等?？茖W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