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顯清
柳條嫩綠,陽光明媚的初夏,下了夜班回到家,當(dāng)再次目睹懸掛在客廳中的那幅字畫時,我又想起了他。是的,好久沒和他聯(lián)絡(luò)了……期間,但凡與書畫界的某些朋友們相聚一起時,我總會想起他,并不由自主地往往會當(dāng)眾提及,由衷地贊揚一番他德藝雙馨的崇高品行與平易近人的處世風(fēng)格。
他便是林錫純老先生,筆名“惜醇”,系我省著名書法家,曾任中國書法家協(xié)會理事、青海省書法家協(xié)會主席、西寧市作家協(xié)會名譽主席、《西寧晚報》總編輯等職務(wù),系高級編輯,享受國務(wù)院特殊津貼。我一直尊稱他為“林老師”。
在未結(jié)識林老師前,早就聞及了他的大名,因為他以絕妙的書法藝術(shù)與高深的文學(xué)涵養(yǎng)蜚聲我省文化界。我清楚記得,初次與林老師的相見是在2004年夏季。那日,西寧市作協(xié)在位于火車站前建國路上的豪龍賓館舉行第四次作家代表大會。下午會議結(jié)束后,大伙相聚該賓館一樓的餐廳內(nèi)會餐。
期間,有人提及了林老先生,說他亦到場了。于是,我問他在哪?他悄悄朝不遠(yuǎn)處指了指。我循指望去,就見不遠(yuǎn)處的一桌旁,居中位置上坐著一頭發(fā)花白、滿面慈祥的老人,看年齡也就70多歲,精神矍鑠,體形適中,背項挺拔,身著略顯青紫色對襟骨頭紐的老式上衣,正和《西寧晚報》編輯趙秋玲女士親切交談著。
見高人不可失之交臂!緣在天定,分在人為,既然能有緣和他相處一堂了,結(jié)識的良機(jī)千萬不可錯過。于是,我心中默默拿定了一個主意。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酣耳熱后,大伙開始三三兩兩自由活動交談。我瞅準(zhǔn)林老師略顯閑暇的當(dāng)兒,徑直湊上前去親切打招呼。林老師欠了欠身,和藹地回應(yīng)。我坐在了他的身旁,先做了一番自我介紹,并由衷表達(dá)了對他的久仰崇敬之情。林老師謙遜地笑笑,親切地和我聊了些日?,嵤隆1居蛩幢?,可他謝絕了,考慮到他老的健康,我也沒堅持。聊了片刻后,我婉轉(zhuǎn)地透露了自己想討副他墨寶的意向。不料,林老師竟爽快應(yīng)允了,并對我留了自家的座機(jī)電話號碼和住址,讓我事后再聯(lián)系。
其實,像林老師這樣書法界大腕的墨寶,其含金量是極高的。雖說他承諾了會贈送,但自己是一無名小卒,與他無非是萍水相逢一次,過后他能否還會記住我呢?我心里很矛盾。過了段時間后,我還是以忐忑不安的心情給林老師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懇求擇日至貴府拜訪尊顏,賞賜副墨寶。信寄出去后,我心里沒譜,打算再耐心等段時間后電話聯(lián)系,總覺得他若接到那封信后會記起我,這樣屆時通電話,人家也好知道我是誰了。
還沒等打電話,我就接到了林老師寄來的一大號信封的掛號信,內(nèi)裝了兩幅作品。一副寫在縱形淡黃色的沙金宣紙上,是鄭板橋《燕京雜詩》之一:不燒鉛汞不逃禪,不愛烏沙不要錢,但愿清秋長夏日,江湖常放米家船,而另一幅則寫在橫行白色宣紙上,是宋代女詞人李清照的一首詞——《漁家傲·天接云濤連曉霧》。兩幅上均附了我的名。欣賞著林老師的大作,我心里無比喜悅和自豪!更重要的是一種深深的心靈觸動和由衷的感激!
豈料,兩幅大作被我當(dāng)時的恩師無意中瞧見了。他展開仔細(xì)端詳,饒有興趣地欣賞后,就要求讓我去向林老師為他討副墨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恩師的意愿不好違悖,可實在不好意思再向林老師張口了,畢竟彼此不熟悉呀,無非僅是一面之交,在這種境況下人家能為我賞賜副墨寶,已是給足了面子,我再怎好不識趣地得寸進(jìn)尺呢?
但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思想斗爭后,我還是打算硬著頭皮再懇求他老人家一回。于是,在一個周末,我撥通了林老師家的電話,懇請他接受我的拜訪。起先,林老師不同意,我深諳他是不肯接受我的“感謝”,可經(jīng)我一再“軟磨硬泡”、苦口婆心的誠心堅持下,他還是妥協(xié)了。
于是,我專程去了他位于西寧晚報社后面的家。當(dāng)時家中只有林老師及其愛人。他們夫婦熱情接待了我。相互品茗閑聊了一會,當(dāng)?shù)弥疑形催M(jìn)晚餐后,剛撤下碗筷的鄭老師又特地做了一大碗西紅柿雞蛋面。
在交談中我獲悉,林老師1935年出生于河北唐山,1958年畢業(yè)于北京師范大學(xué)。他長期在青海工作,先后任西寧一中教師,《雪蓮》文藝季刊編輯、《西寧晚報》總編輯,1997年退休。林老師是著名書法家、雜文作家,從事教育事業(yè)22年,桃李滿天下,從事文藝工作3年,一直勤奮求實,從事新聞工作3年。曾獲“西寧市模范教師”“青海省專業(yè)優(yōu)秀人才,中國書協(xié)“德藝雙馨”會員等榮譽稱號。諸多作品被全國人大常委會辦公廳、毛主席紀(jì)念堂、中國現(xiàn)代文學(xué)館、齊白石紀(jì)念館等單位收藏。
告辭前,我再次狠下心來,向林老師委婉表達(dá)了恩師的想法??上驳氖牵掷蠋熢俅嗡鞈?yīng)允了,表示擇日一定完成。一時,我被感動的不知如何是好……沒過幾天,林老師再次將一副特為恩師寫的“高山仰止,德厚流長”的作品打掛號信寄來了。林老師不僅毛筆字出眾,鋼筆字一樣灑脫遒勁,那兩信封我一直珍藏著。將林老師的墨寶裝裱后掛在廳堂中。
之后,多次逢年過節(jié)之際,我就打電話問候下林老師,或?qū)懶疟硎揪匆狻:髞?,他們又喬遷至五四大街北京華聯(lián)超市那幢高層住宅樓上。一日傍晚,提前相約征得同意后,我和愛人又專程前往看望了林老師夫婦。他們依舊是那樣客氣熱情,平易近人。此次我注意到,他家客廳里掛著一副鑲了黑邊的鏡框,里面是一副啟功大師的真跡。閑聊中,林老師向我透露了自己曾去北京有緣拜會啟功大師的部分片段,并簡介了大師的部分情況及趣聞軼事,高度贊頌了他諸多的優(yōu)秀品質(zhì)。
接下來,林老師夫婦還饒有興趣地介紹了下當(dāng)年他們富有傳奇色彩的師生戀愛與純真情感……在輕松愉快中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那晚告別之際,林老師又主動拿出了兩幅自己的作品,相送于我,這令我再度感動不已。因為他是出于真心的饋贈,我也沒過多客氣,就愉快接受了。
這樣一個文藝書法界的大腕,這樣一個德高望重的重量級人物,能對我一個普通的無名小輩,竟是那樣的熱情、客氣和尊重,可見他的人格魅力非同一般,亦怎不令人深感無比榮耀和光彩呢?其實,林老師不僅對我這樣,但凡與他接觸過的人,無不贊譽他的崇高品德,他真正是名副其實的德藝雙馨……
自那之后,偶爾我還是會給林老師夫婦打個電話。其實,我深諳,林老師雖說離開了工作崗位,可他退而不休,是我省文化界的名流,一天的社會活動及其它事情自然不少,再者,據(jù)說他老仍然惜時如金,筆耕不輟,一天并無多少閑暇無聊之時。故此我既不忍心,亦深感不宜常打擾。好人必有福報,我只能誠摯祝福他夫婦晚年幸福,健康長壽!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