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玲麗, 周亞虹, 徐琳玲, 吳曉婷
(1. 上海大學 經(jīng)濟學院,上海 200444; 2. 上海財經(jīng)大學 經(jīng)濟學院,上海 200433; 3. 興業(yè)銀行上海分行,上海 200041; 4. 中國民生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寧波分行,浙江 寧波 315800)
休閑方式你選對了嗎?
——基于主觀幸福感的研究
許玲麗1, 周亞虹2, 徐琳玲3, 吳曉婷4
(1. 上海大學 經(jīng)濟學院,上海 200444; 2. 上海財經(jīng)大學 經(jīng)濟學院,上海 200433; 3. 興業(yè)銀行上海分行,上海 200041; 4. 中國民生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寧波分行,浙江 寧波 315800)
文章研究了休閑方式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將休閑方式分為三類: 社交型休閑、純耗時型休閑和成就型休閑。理論上,將效用函數(shù)作為休閑時間消費與幸福函數(shù)之間的橋梁,構造包含休閑方式的幸福函數(shù)。文章的主要貢獻是在實證分析中,考慮被解釋變量幸福感的主觀性,可能存在匯報誤差,通過引入誤分類概率因子的誤分類概率模型對可能存在的匯報誤差進行檢驗和校正。實證分析結(jié)果顯示,通過與有序Probit模型的比較,誤差校正是十分必要的,六個誤分類概率因子有五個影響顯著。在控制其他變量的情況下,通過對誤分類概率模型進行最大似然估計,我們發(fā)現(xiàn)各類休閑方式對主觀幸福感都具有顯著影響,其中純耗時型休閑和成就型休閑對主觀幸福感都存在著正向的顯著影響,而社交型休閑對主觀幸福感存在負向的影響,維護和拓展“朋友圈”可能累人又累心。因此,實現(xiàn)居民幸福,并非盲目地安排閑暇,而應注重休閑方式的理性選擇,合理休閑。在有限的閑暇中讓各種有效的休閑方式服務于我們的生活,有助于實現(xiàn)每個人心中的幸福夢、中國夢。
主觀幸福感;成就型休閑;純耗時型休閑;社交型休閑;誤分類概率模型
1995年我國實行5天工作制,從1999年實施“三個長假日”起,人們一年擁有了115天的節(jié)假日,在2016年初結(jié)束的全國旅游工作會議上,國家旅游局局長李金早提出,探索夏季“2.5天休假模式”,或許不久的將來,周五下午不上班將開始流行,人們的休假時間將再次得到延長。閑暇時間及其配置是個人效用函數(shù)的重要部分。當前流行的休閑方式多為隨性休閑、短暫娛樂,比如看電視、玩游戲、逛街購物、旅游等。最近流行的健身熱,微信朋友圈中互相比走路總步數(shù),休閑時間里人們在不懈地走路;《常回家看看》的歌曲告訴人們休息的時候多回家陪陪父母,陪父母成為一種休閑選擇;2015年中國電影票房總收入同比增長48.7%,增速為2011年以來最快,電影市場的火爆也反映了人們在閑暇時也會選擇看電影。個人效用函數(shù)中,閑暇時間是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且與效用正相關,因此,理論上,休閑時間的增加可以提高個人效用,讓人們的生活更加幸福,無論是健身、陪父母、看電影或是旅行。但是休閑方式實際種類繁多,如何在眾多的休閑方式中進行理性選擇?何種休閑方式能夠最大化個人的效用,能夠在休閑活動之后使人更加幸福?在經(jīng)濟學中進行幸福感研究的文章越來越多,但較少有文獻關注幸福感的主觀性,也較少有文獻關注休閑時間的分配,特別是中國居民休閑時間的分配,進而研究兩者的關系。因此目前大多數(shù)居民都是隨意休閑,卻沒有過多關注休閑的質(zhì)量,人們對休閑時間的合理有效分配缺乏相關理論指導,有必要從幸福經(jīng)濟的角度對休閑方式的選擇進行研究,研究結(jié)果有利于為人們的閑暇選擇提供參照。
休閑方式種類多樣,根據(jù)Passmore和French(2001)的觀點,文章將休閑活動分為三類:成就型休閑活動、社交型休閑活動和純耗時型休閑活動。成就型休閑活動的特點是通常具有競爭性,尤其是在休閑過程中能夠使人感覺到一定的挑戰(zhàn)性。其本質(zhì)是學習活動,人們可以通過在閑暇時間“健腦”或者“健身”來使得自己學有所成,最終有利于提高個人身心健康水平,更好地融入周圍的環(huán)境,成就型休閑活動需要個人投入一定精力。①例如運動、跳舞、學習樂器、習慣養(yǎng)成、藝術創(chuàng)作、考取職業(yè)證書等均屬于成就型休閑活動。社交型休閑活動的特點是以進入他人的朋友圈為目的,尤其是同事或同輩的朋友圈,從而擁有自己的朋友圈,其本質(zhì)是社交,與朋友和家人的社交,進行社交型休閑活動可以促進人與人之間的情感。②例如與朋友聚會,陪親人吃飯,以及目前的朋友圈點贊等活動都屬于社交型休閑活動。純耗時型休閑活動的特點是放松,是為了打發(fā)時間,本質(zhì)是純粹的時間消費,與上述兩類休閑活動不同,純耗時型休閑活動對自我提高或朋友親情等影響較小。③例如聽音樂、看電視電影、曬日光浴等屬于純耗時型休閑活動。其中,社交型休閑活動尤其值得關注,目前社交型休閑可分為線上線下兩種形式,高度發(fā)展的手機app使大部分人更善于進行線上社交活動,例如社交溝通軟件微信。據(jù)企鵝智酷公布的最新研究報告顯示④《2017微信用戶amp;生態(tài)研究報告》,企鵝智酷隸屬于微信旗下。,截至2016年12月,微信在全球的月活動用戶共計8.89億(2014年年末全國人口為13.68億人)。微信用戶好友規(guī)模方面,2016年比往年也有較大的增長,其中,接近45%的用戶好友規(guī)模在200人以上,另有13.5%的用戶好友規(guī)模在500人以上,且有六成用戶新增好友來自職場。報告顯示,微信朋友圈的社交形式顯示出“泛社交”(泛工作關系,即“好友”中更多的是同事與同行)的新特征,如此龐大且廣泛的“朋友圈”,社交的效率也值得關注。
合理有效地選擇休閑方式對于緩解工作生活壓力、維持身心健康具有重要的作用,是人們提升幸福感的一條重要途徑。文章將從基本工作—休閑理論模型出發(fā),設定休閑活動選擇與效用的關系,進一步地將理論上的效用函數(shù)轉(zhuǎn)化為實證上的幸福函數(shù),得到休閑方式選擇對幸福感的影響。實證研究中我們主要關心的問題是,幸福感是主觀變量,問卷受訪者受社會期望、自衛(wèi)心理、環(huán)境等因素的影響,匯報的幸福感水平可能與實際水平存在偏差,這是一般幸福經(jīng)濟學研究在估計過程中所沒有關注的問題。如果不能排除偏差的存在并進行有效處理,無法得到一致的估計結(jié)果,而誤分類概率模型則為處理這一問題提供了思路和方法,可以對匯報偏差問題進行檢驗與校正。在偏差校正的基礎上,研究個人休閑方式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可以較為準確地了解相關現(xiàn)狀,并深入了解各種不同休閑活動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研究結(jié)果將為居民對閑暇時間的有效選擇和合理安排提供一些有益的參考,從而更為有效地提高個人幸福感,最終為實現(xiàn)每個人心中的幸福夢添磚加瓦。
文章其他部分的結(jié)構安排如下:第二部分是文獻綜述,第三部分是研究模型,第四部分是實證結(jié)果,第五部分是本文的結(jié)論。
古希臘時期人們便開始研究幸福的影響因素,他們認為,幸福應該具備三大要素:智慧、美德與休閑。因此自古希臘以來,休閑和幸福感之間的關系便開始被人們關注和研究。從對幸福的決定作用來看,休閑的作用排在智慧與美德之前,其對人的幸福生存具有根本性決定作用。值得注意的是,并不是所有類型的休閑方式都對居民幸福感或者生活滿意度具有正向促進作用,因此,為了有效提升居民幸福感,如何在種類繁多的休閑活動中進行理性選擇也變得尤為重要(Murphy,2003)。一些研究發(fā)現(xiàn),滿足個人心理需求是根本,個人生活幸福以及滿意度提升都基于此,否則,個人自我價值的實現(xiàn)根本無從談起。而眾多休閑活動中,能夠最大程度滿足個人心理需求的通常都是具有高度挑戰(zhàn)性的活動,參與這類活動在滿足個人心理需求的同時,也將促進個人幸福感、生活滿意度的提升,并最終有利于自我價值的實現(xiàn)(Tinsley和Tinsley,1986)。而休閑活動的挑戰(zhàn)性與吸引力通常取決于休閑活動的內(nèi)容是否具有廣度和深度以及實際意義,否則,由于獲得的積極反饋相對較少,人們?nèi)菀桩a(chǎn)生無聊情緒,因此不利于提高閑暇的滿意度和幸福感(Lu和Argyle,1994)。另有一些研究表明,休閑活動中如果涉及連續(xù)的技能培養(yǎng),并且休閑形式中注意加強參與者互動,則對于提升個人生活滿意度具有積極的正向作用(Kelly和Steinkamp,1987)。
Wang和Wong(2010)利用美國國際社會調(diào)查項目(ISSP)的數(shù)據(jù),采用有序Logit回歸分析方法,研究閑暇對幸福感的影響,分別關注了休閑活動的四個方面:休閑活動的時間、休閑活動的種類、休閑活動的滿意度、休閑活動的效果。研究發(fā)現(xiàn),休閑活動對幸福感有重要的影響,特別是休閑活動的滿意度和效果。Andreja等(2011)利用克羅地亞的數(shù)據(jù),分析了不同的閑暇活動對幸福感的影響。他們發(fā)現(xiàn),走親訪友、去教堂等家庭類閑暇活動,對不同類別家庭的幸福感都具有非常顯著的正向作用,而其他活動例如文化性活動、社會性活動等對家庭幸福感則影響不顯著。蔣獎等(2011)通過利用中國的相關調(diào)查問卷,發(fā)現(xiàn)休閑活動對主觀幸福感中的負性情緒沒有預測作用,但對幸福感中的生活滿意度和正性情緒具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相關文獻多集中在心理學角度,從經(jīng)濟學角度研究閑暇時間分配對幸福感影響的文獻較少。而經(jīng)濟學的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客觀因素對幸福感的影響,聚焦于三大因素:經(jīng)濟因素,如收入、消費、失業(yè)和通貨膨脹等(Easterlin,1995,2005;Krause,2013;李樹和陳剛,2015;許玲麗等,2016);人口社會學特征,如年齡、性別、健康、婚姻和學歷等(Sabatini,2014;Ljunge,2016;Covan,2017);社會制度,例如自治權、救濟制度等(陳剛和李樹,2012;魯元平和王韜,2010)。因此,現(xiàn)有經(jīng)濟學文獻對閑暇的關注較少。此外,從研究方法的角度來看,很少有文獻關注到幸福感變量的主觀性,也沒有對可能存在的匯報誤差進行檢驗和校正。本文則嘗試從這個角度進行改進。
現(xiàn)有文獻對閑暇活動的分類尚沒有統(tǒng)一標準。一些研究將閑暇活動分為五類:室內(nèi)靜態(tài)類、體能類、戶外非體能類、社交類、技藝及其他類(劉洋和陳洪巖,2013);一些研究將閑暇活動分為四類:積極被動型、消極被動型、積極能動型和消極能動型(吳凌菲,2013);同樣是分成四類,Scott和Willits(1998)卻采用了完全不同的分類,將閑暇活動分成社會型、創(chuàng)新型、智力型和體育型;另有文獻將閑暇活動分成三類:成就型、社交型、純耗時型(Passmore和French,2001)。不同文獻由于研究主題的不同,對閑暇活動的分類也各有差異,雖然閑暇活動的分類方法目前尚未統(tǒng)一,但是不可否認閑暇活動對主觀幸福感影響的重要性和復雜性。綜合目前比較流行的分類以及本文的研究目的,我們參照Passmore和French(2001),將休閑方式(閑暇活動)分為三類:成就型、社交型、純耗時型。
(一)效用函數(shù)
經(jīng)濟學家們對閑暇概念進行關注和研究始于19世紀末期,從那時起,Pigou(1920)、Becker(1965)等經(jīng)濟學家先后對效用函數(shù)中的工作和閑暇選擇進行了研究。從一開始的時間二分法(把時間分成工作與閑暇兩個部分,即經(jīng)典工作—閑暇二分模型)到后來的時間多維劃分(例如把時間分成工作、消費、家務勞動),經(jīng)濟學家們從理論角度進行了不斷的探索研究。郭魯芳(2004)提出可將休閑作為一種類型的消費,并構建了一個休閑消費的理論模型。本文在傳統(tǒng)工作—閑暇模型的基礎上,將休閑時間L進一步細分為L1、L2、L3,其中L1是分配給成就型閑暇活動的時間,L2是分配給社交型閑暇活動的時間,L3是分配給純耗時型閑暇活動的時間。經(jīng)典工作—休閑模型如下:
其中,U*表示個人效用,Y表示收入,L表示閑暇時間。根據(jù)本文的研究目的,我們將模型擴展成如下形式:
其中,如上所述,L1是參加成就型閑暇活動花費的時間,L2是參加社交型閑暇活動花費的時間,L3是參加純耗時型閑暇活動花費的時間。Z是除收入和閑暇之外影響效用的其他因素。效用函數(shù)受約束于式(3)–式(5):
效用函數(shù)U(·)滿足效用函數(shù)的一般特征。假設個人可以自由支配的總時間為T,根據(jù)約束方程(3),T可以分成兩個部分,其中N是工作時間,L是除工作時間以外的閑暇。根據(jù)約束方程(4),閑暇L分成三個部分,分別為L1成就型休閑、L2社交型休閑、L3純耗時型休閑。根據(jù)約束方程(5),Y是個人總收入,由勞動收入和非勞動收入加總得到。W是工資率,V是個人工資收入之外的其他收入。上述效用函數(shù)中,閑暇L1、L2、L3對個人效用的影響是本文主要感興趣的問題。
效用函數(shù)能夠直接反映個人的偏好,但是其缺點是通常不能直接觀測度量,幸運的是目前一些微觀調(diào)研數(shù)據(jù)中含有的主觀幸福感變量可以作為效用比較完美的替代變量。通常認為,相對于決策效用,主觀幸福感內(nèi)涵更廣,它不但包含了經(jīng)驗效用的概念,還包含了人們想要的許多事物。經(jīng)濟學家可以利用主觀幸福感直接測度相關福利或效用,這既豐富了對效用函數(shù)的理解,也為驗證經(jīng)濟理論中與之相關的基本假設與結(jié)論奠定了基礎(陸銘,2008;許玲麗等,2016)。因此,不失一般性地,本文在實證部分將用主觀幸福感作為效用的替代變量,將理論上的效用函數(shù)轉(zhuǎn)化成可以進行實證研究的幸福函數(shù)(許玲麗等,2016),進而研究不同閑暇方式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盡管如此,主觀幸福感因為其主觀性,可能存在匯報誤差,如果忽視這一問題,將使估計結(jié)果存在偏誤,本文在實證研究中將進一步考慮并處理這一問題。
(二)實證模型
1. 有序選擇模型
假設效用函數(shù)中的各變量對效用的影響是線性的,因此,將效用函數(shù)(2)簡化為下面的線性函數(shù):
式中,X=(I,Y,L1,L2,L3,Z)′,為系數(shù)向量,其中α為常數(shù)項,不同休閑方式的系數(shù)分別為β1、β2、β3是我們關注的焦點。假設ε服從標準正態(tài)分布。利用主觀幸福感作為效用的替代變量,可以對感興趣的問題進行估計檢驗。因此,令y表示個人主觀幸福感,幸福程度的類別是t,t有三個分類,分別用0、1、2表示,其中0表示“不幸?!?,1表示“一般”,2表示“幸?!?。①“不幸?!敝邪ā昂懿恍腋!焙汀氨容^不幸?!?,“幸?!敝邪ā氨容^幸福”和“完全幸?!?。為了將主觀幸福感(離散變量)和效用(連續(xù)變量)進行有效關聯(lián),我們將這一問題設定成有序Probit模型進行估計,因此:
其中,m1<m2,因此,可以得到如下概率估計值:
通過將效用函數(shù)轉(zhuǎn)化為幸福函數(shù),可以對感興趣的參數(shù)β1、β2、β3進行估計檢驗。然而利用問卷中得到的主觀變量進行實證研究存在一個缺陷,即主觀變量可能存在匯報誤差,從而估計得到的相關參數(shù)也可能存在偏誤。在調(diào)研過程中很難對主觀變量的匯報誤差進行有效控制,因此可以在實證分析過程中對這一問題進行處理。我們將在模型中引入誤分類概率因子對匯報誤差進行控制,由此設定的誤分類概率模型將幫助我們檢驗并校正匯報誤差。
2. 誤分類概率因子
實證研究中,將問卷調(diào)查的有序離散數(shù)據(jù)作為被解釋變量進行研究分析非常廣泛,尤其是主觀評價變量,如幸福感水平(許玲麗等,2016)、工作滿意程度(Clark和Oswald ,1996)、未來期望收入(Das和Van Soest,1997),移民英語的流利程度(Chiswick和Miller,1995)等。這些問題的特點是答案選項一般被客觀分成若干種水平,如幸福水平通常在問卷中被分為五個水平:不幸福、比較不幸福、一般、比較幸福和幸福。這類數(shù)據(jù)的共同特點是受訪者的選擇往往受個人主觀意志支配,主觀性極強。在問卷數(shù)據(jù)搜集中,受訪者根據(jù)自己對問題的理解進行選擇。以“是否幸福”的問題為例,每相鄰兩個答案選項的界限通常都因人而異,如“比較不幸福”與“一般”之間的界限、“一般”與“比較幸?!敝g的界限等,受訪者的回答可能出現(xiàn)“一念之差”。因此,在實證模型中選擇主觀有序離散數(shù)據(jù)作為因變量,不能排除此變量可能存在匯報誤差,稱為誤分類誤差(misclassification error),其估計結(jié)果可能會因數(shù)據(jù)內(nèi)部界限的差異而產(chǎn)生誤差。假設有兩個受訪者,他們實際的幸福感水平是完全相同的,屬于“比較幸?!钡念悇e。其中一個受訪者正確理解了答案選項中不同級別分類的界限差異,選擇了真實的幸福水平“比較幸?!?,那么此人不存在分類誤差;而另一個受訪者,其對“比較幸福”與“幸?!敝g的邊界理解比較模糊,在回答問卷時選擇了“幸?!边@個水平,也就是這個人實際報告的“幸?!苯Y(jié)果并非真實的“比較幸?!苯Y(jié)果,即此人對問題的理解偏差造成了誤分類誤差。誤分類誤差產(chǎn)生的原因是多種多樣的,例如人們匯報幸福感水平時會受到當時的社會期望、自衛(wèi)心理以及環(huán)境情況等因素的影響產(chǎn)生匯報分類失誤(婁伶俐,2009)。因此不能排除調(diào)研數(shù)據(jù)中可能存在主觀變量的誤分類誤差。
將有序離散數(shù)據(jù)作為被解釋變量進行研究,通常選擇有序Probit或者Logit模型進行分析。當被解釋變量存在誤分類誤差,一些研究采用參數(shù)或半?yún)?shù)方法對其進行檢驗和校正,例如Lee和Porter(1984)、Hausman等(1998)、Christian和Arthur(2004),他們分別用外生開關模型(Exogenous Switching Regression Model)研究了糧食市場價格,二元選擇模型(Binary Choice Models)研究了工作變化以及有序選擇模型(Ordered Choice Models)分析移民英語流利性。大部分研究都發(fā)現(xiàn)當有序離散變量為主觀變量時,存在顯著誤分類概率。因此,在實證研究過程中,考慮誤分類誤差,將提高估計的準確性。本文使用的數(shù)據(jù)同樣源于問卷調(diào)查,被解釋變量“幸福感”是典型主觀離散有序變量,因此不能排除此變量可能存在誤分類誤差,在研究過程中對誤分類誤差進行處理是必要的。參照Hausman等(1998),我們在有序選擇模型中引入誤分類概率因子對誤分類誤差進行檢驗與校正。根據(jù)上面的有序Probit模型,誤分類概率因子為:
在式(7)中,yi表示個體i匯報的主觀幸福感的值,zi表示個體i不受干擾的真實主觀幸福感的值,yi和zi均有三個取值0、1、2,xi代表個體i的個體特征。因此,表示個體幸福感水平真實值為k時卻匯報了j的概率,因此,可能存在六個誤分類概率p0,1、p0,2、p1,0、p1,2、p2,0、p2,1。例如,p2,0表示受訪者的真實主觀幸福感水平應該為“幸福(2)”,但在受訪時卻匯報成為“不幸福(0)”的概率。如果對于任意的k和j(j≠k),都通過統(tǒng)計檢驗,即真實值和匯報值不匹配的概率為0,意味著不存在誤分類誤差。
3. 誤分類概率模型
將誤分類概率因子引入有序Probit模型將得到誤分類概率模型。誤分類概率模型中被解釋變量的真實值用zi表示,不失一般性,假設與xi獨立(Hauseman等,1998),因此,考慮誤分類概率因子后,受訪者匯報“不幸福”的概率為:①下面各主觀幸福感水平的條件分布均通過全概率公式展開得到。
同理,匯報“一般”的概率為:
匯報“幸?!钡母怕蕿椋?/p>
因此,由式(8)–式(10),可以得到幸福水平的條件期望:
根據(jù)式(11),模型受約束于:
式(13)和式(14)兩個約束條件的設定是為了使誤分類概率的值較小。第四部分的實證分析,我們將通過極大似然估計(MLE)得到上述六個誤分類概率值以及參數(shù)β。②我們采用Bootstrap方法得到相關變量標準差及其顯著性水平。
實證分析的數(shù)據(jù)來自于中國人民大學提供的中國綜合社會調(diào)查(CGSS),這個數(shù)據(jù)庫的特點是抽樣隨機性、范圍全國性、調(diào)研連續(xù)性。我們選擇2010年的樣本進行研究。①作者感謝中國人民大學社會學系提供的中國綜合社會調(diào)查數(shù)據(jù)。去除沒有工作的樣本以及一些變量值缺失的樣本,最終可用樣本5 725個。沒有工作的樣本每天有24小時的閑暇,其對閑暇的度量與有工作樣本對閑暇的度量存在本質(zhì)區(qū)別,因此,本研究只關注比較有工作的樣本,將沒有工作的樣本刪除,文中主要變量的選擇說明如下(見表1):
表1 變量說明
(一)變量統(tǒng)計特征分析
表2給出了主要變量的統(tǒng)計特征,樣本的平均幸福度接近1.7,介于“一般”與“幸?!敝g,這一特點與我國近年來經(jīng)濟蓬勃發(fā)展,政治穩(wěn)定成熟,國際地位不斷提升不無關系,良好的宏觀環(huán)境有利于居民幸福。樣本中農(nóng)業(yè)戶口人數(shù)略多于非農(nóng)人數(shù),絕大多數(shù)樣本都有配偶,且樣本中男性數(shù)量略多于女性。從平均受教育年限來看,樣本平均學歷為初中,平均年齡為43歲。從家庭社會經(jīng)濟水平變量均值來看,基本與中位數(shù)一致。根據(jù)統(tǒng)計分析,樣本中個體每周工作時間的平均數(shù)和中位數(shù)分別為50小時和49小時,如果按照每周五個工作日計算,這就說明在樣本中有一半以上的人平均每天工作時間超過8小時。工作時間長則說明閑暇時間少,閑暇越少,休閑時光對個人而言就變得越寶貴,因此,合理安排利用閑暇時間是十分必要的。
樣本中個體閑暇時間安排可參見表2與圖1。根據(jù)表2,可以看到人們進行純耗時型休閑的頻率最高,其次是社交型,而很少進行成就型休閑活動。圖1橫軸分別顯示三種休閑方式,縱軸表示樣本數(shù)量。首先,關于成就型休閑方式,49.7%的人幾乎從來不在閑暇時間學習充電,樣本中只有10%的人“經(jīng)?!被颉翱偸恰睂W習,因此,如果有其他更優(yōu)選擇的話,大部分人都不會把自己的閑暇用于學習提升。成就型休閑方式既包括健腦也包括健身,健身需要消耗體力,健腦則需要消耗精力,無論如何選擇,都會導致一定的疲勞產(chǎn)生。而大部分人認為閑暇的主要作用是休息和放松身心,因此,在閑暇時間極少選擇成就型休閑也就可以理解。其次,關于純耗時型休閑方式,多于八成的樣本偏好純耗時型休閑,約有接近50%的樣本會選擇比較頻繁地進行純耗時型休閑活動,純耗時型休閑活動確實能夠帶來絕佳的放松身心體驗,使人暫時遠離工作、家庭以及生活的壓力。最后,關于社交型休閑方式,人們對社交型休閑方式的使用頻率多于成就型休閑方式,但少于純耗時型休閑方式,“總是”和“從不”進行社交活動的人都比較少,“有時”與“經(jīng)?!边M行社交活動的樣本占比約為54%。
表2 主要變量統(tǒng)計特征
圖2是不同休閑方式選擇后的幸福感均值,雖然幸福感的變動幅度相對較小,但從圖中還是可以看到差異性。對于社交型休閑方式的選擇,總是進行社交休閑的人幸福感最高,約為1.79;對于成就型休閑方式的選擇,總是進行成就型休閑的人幸福感也最高,約為1.84,接近幸福;對于純耗時型休閑方式的選擇,與前兩者存在差異,經(jīng)常進行純耗時休閑的人幸福感最高,約為1.68。
圖1社交型、純耗時型、成就型休閑方式分布
從上面樣本的描述性統(tǒng)計分析我們可以看出,現(xiàn)在人們在閑暇時間選擇的休閑方式具有明顯的區(qū)別,大部分人在閑暇時間進行了純耗時型和社交型休閑,較少的人會選擇成就型休閑。同時,樣本平均的幸福感水平高于“一般”幸福水平。三類休閑方式對幸福感的貢獻程度究竟是否存在差別?下面將通過計量經(jīng)濟回歸分析進行具體研究。
(二)休閑方式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
基于潛變量模型(6),對簡化后的幸福函數(shù)進行有序Probit估計,回歸系數(shù)和標準差分別為表3中的第2列和第3列。從回歸結(jié)果可以看到,三類休閑方式,有兩類對幸福感的影響是顯著的,其中成就型休閑方式的頻次增加,最有利于提升主觀幸福感,其次是純耗時型休閑。而社交型休閑的頻次變化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不顯著。由于有序Probit估計沒有考慮主觀幸福感可能存在的匯報誤差,可能導致三類休閑活動的估計系數(shù)存在偏差,因此,需要進一步檢驗是否存在匯報誤差,如果存在誤差,則需要對估計結(jié)果進行校正。
表3 估計結(jié)果
通過對考慮了誤分類概率因子的誤分類概率模型的估計,我們得到了新的估計參數(shù)。給定約束條件式(13)和式(14),對式(12)進行了最大似然估計,表3中的第4列和第5列分別給出了誤分類概率模型的最大似然估計參數(shù)值和標準差。其中,六個誤分類概率p0,1、p0,2、p1,0、p1,2、p2,0、p2,1的估計值和標準差在表3中的第二部分給出。
首先觀察表格第二部分關于誤分類概率的匯報結(jié)果,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p0,1、p0,2、p1,0、p1,2、p2,1五個誤分類概率統(tǒng)計顯著,僅p2,0不顯著。這說明只有在個人真實幸福感水平為“幸?!钡那闆r下,不會存在將幸福感水平匯報為“不幸?!钡那闆r,而其他五類情況下都可能存在匯報誤差。p0,1為15.12%,p0,2為17.03%,也就是說當個人實際感覺“不幸?!睍r,他們有15.12%的概率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qū)⒆约旱男腋8兴絽R報為“一般”,有17.03%的可能性將主觀幸福感匯報為“幸?!?;p1,2為19.45%,p1,2為23.7%,即個人真實的幸福感水平為“一般”時,有19.45%的概率匯報為“不幸?!?,有23.7%的概率匯報為“幸?!?,說明個人感覺“一般”時,由于這個主觀幸福感水平處于中間,因為一些原因容易使得匯報者將其匯報結(jié)果出現(xiàn)相對較大偏離。p2,1為19.1%,p2,0不顯著,即當個人實際感覺“幸福”時,其匯報為不幸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然而卻會有19.1%的可能性將其幸福感水平匯報成“一般”。通過觀察六個誤分類概率因子的估計結(jié)果,可以發(fā)現(xiàn),主觀幸福感確實存在匯報誤差,那么通過誤分類概率模型對誤差校正就顯得十分必要。因此,誤分類概率模型估計得到的參數(shù)估計值是本文關注的重點,可以認為,誤分類概率模型的參數(shù)估計值比有序Probit估計結(jié)果更為有效。
控制其他變量后,誤分類概率模型得到的三種休閑方式的參數(shù)估計值均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統(tǒng)計顯著,也就是說社交型休閑、純耗時型休閑和成就型休閑對主觀幸福感都具有顯著的作用。需要注意的是,三類休閑方式中,兩類休閑方式即純耗時型休閑活動和成就型休閑活動對主觀幸福感都會有正向的影響,即提高純耗時型休閑活動和成就型休閑活動的頻次可以促進提升幸福感,然而社交型休閑活動卻對主觀幸福感影響為負,即提高社交型休閑活動的頻次反而不利于提升幸福感。社交型休閑對主觀幸福感的消極作用可能與現(xiàn)代社會社交的有效性相關?,F(xiàn)在,我們越來越崇尚多社交、多溝通、多交朋友,但是,在社交形式上更多的體現(xiàn)為泛社交,個人“朋友圈”越來越龐大,真正交心的卻屈指可數(shù)。個人社交時重量不重質(zhì)可能導致不利于提升個人幸福感水平。因此,社交休閑時間的安排不宜占據(jù)個人閑暇的大部分時間,否則可能對個人幸福感產(chǎn)生負向作用。在閑暇數(shù)量給定的情況下,更多的社交休閑活動,也意味著會壓縮成就型休閑或者純耗時型休閑的時間,進一步導致個人幸福感下降。因此,適度安排社交休閑時間、注重社交的質(zhì)量會有利于提高我們的幸福感。另一個選擇社交型休閑導致幸福感下降的原因可能是社交方式的轉(zhuǎn)變,從線下轉(zhuǎn)到線上,目前人們的社交方式漸漸轉(zhuǎn)變到手機或電腦等電子屏幕上進行,例如微信、Skype等社交軟件為大家進行社交提供了便利,有些人在應用軟件中的“好友”動輒成百上千,更帶來了量多質(zhì)差的問題,同時隔著電子屏幕的社交方式實際不如面對面的交流更為親切和有效,這也可能為社交取得的幸福感打上折扣。同時,良好有效的社交需要本人付出更多的時間、耐心和精力,這也將為幸福感打上折扣。而純耗時型休閑和成就型休閑的頻次提升則非常有利于幸福感的提升,尤其是成就型休閑活動的選擇,成就型休閑活動最終將使人獲得一定的成就感,而成就感是促進個人幸福的重要因素之一。
其他控制變量,例如非農(nóng)戶口、黨員身份、高學歷、有配偶的人普遍都具有更高的幸福感。值得注意的是收入及其平方項對幸福感的影響。根據(jù)Easterlin悖論,收入對幸福感的影響為倒U形,即隨著收入的提高,個人幸福感先升后降,而一般情況下,這個收入的拐點一般家庭很難企及。因此,一般情況下,收入越高,幸福感越高。根據(jù)表3中的結(jié)果,可以發(fā)現(xiàn),目前中國居民的收入與幸福感基本呈現(xiàn)正相關關系。
與有序選擇模型得到的結(jié)果相比較,可以看到,兩種模型中,純耗時型休閑和成就型休閑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情況是一致的,區(qū)別在于社交型休閑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有序選擇模型得到的結(jié)果顯示,在控制個人特征變量、經(jīng)濟社會變量以及區(qū)域差異等因素后,社交型休閑對主觀幸福感的影響不顯著,而誤分類概率模型在控制六個概率因子、個人特征變量、經(jīng)濟社會變量和區(qū)域差異因素后,得到的結(jié)果顯示,社交型休閑對主觀幸福感存在負向的顯著影響。誤差校正模型通過誤分類概率因子對原有的估計偏誤進行了有效的校正。
理論上,在傳統(tǒng)工作閑暇決定的效用模型中,本文將閑暇進一步細分為三類休閑方式:社交型休閑、純耗時型休閑和成就型休閑,從理論上分析了休閑方式選擇對效用的影響。為了進一步研究不同休閑方式對效用產(chǎn)生的不同影響,為了能夠為居民休閑方式選擇提供有益參考,文章將主觀幸福感作為效用的替代變量,將理論上的效用函數(shù)轉(zhuǎn)換為實證上的幸福函數(shù),從而有利于我們利用計量經(jīng)濟相關分析方法進行進一步研究。
本文的主要貢獻是:在實證分析中,考慮到被解釋變量“主觀幸福感”的主觀性不能排除可能存在匯報誤差,因此,設定包含誤分類概率因子的誤分類概率模型對可能存在的匯報誤差進行檢驗與校正。估計結(jié)果顯示,文中對匯報誤差地控制是十分必要的。誤分類概率模型的估計結(jié)果顯示,三種休閑方式的參數(shù)估計值都為統(tǒng)計顯著,即社交型休閑、純耗時型休閑和成就型休閑對主觀幸福感都具有顯著的影響。需要注意的是,三類休閑方式中,兩類休閑方式即純耗時型休閑活動和成就型休閑活動對主觀幸福感都有正向的影響,即提高純耗時型休閑活動和成就型休閑活動的頻次可以促進幸福感的提升,而社交型休閑活動卻對主觀幸福感影響為負,即單純提高社交型休閑活動的頻次反而不利于提升幸福感。
純耗時型休閑如聽音樂、看電影等,可以讓人們在忙碌的工作之余放松身心,暫時忘卻工作中的煩惱,做一些工作之外輕松愉快的事情,高效舒緩壓力,迅速充滿積極的情緒,為個人提供完全放松的休閑體驗。成就型休閑雖然不能如純耗時型休閑一樣是工作壓力和煩惱的“速效救心丸”,但是通過長期堅持成就型休閑如健身、習慣培養(yǎng)等,對個人的工作技能提高、自身身體素質(zhì)和文化素質(zhì)提高都有非常重要的作用,進而對職業(yè)發(fā)展以及生活改善有直接明顯的作用。因此在閑暇時間選擇純耗時型休閑和成就型休閑均可提升幸福感水平。社交型休閑對主觀幸福感的消極作用可能與現(xiàn)代社會社交的有效性相關,社交型休閑的方式和效率則有待進一步改善與提高。無論出于什么目的,與人打交道總是需要付出時間與精力,因此,維護并拓展“朋友圈”可能不僅累人而且累心。一些人盲目地參加各式各樣的、熟悉的不熟悉的聚會,以圖擴展人脈,但是僅僅通過提高社交的頻率、增加社交的時間并不會給生活帶來很多益處;相反,無效的社交并不會提高我們朋友圈的品質(zhì),在浪費時間的同時消磨自己的精力,個人在休閑時間得不到良好的休息恢復或者自身提高,因此,盲目增加社交型休閑不利于提升主觀幸福感。目前,在閑暇時間采用社交休閑的人數(shù)眾多,以對社交溝通軟件微信的使用為例,2016年共計8.89億月活用戶,數(shù)量龐大,這些用戶中,45%的用戶有200個以上的好友,從線下到線上的社交方式,也促使社交形式從熟人社交向“泛社交”轉(zhuǎn)變,個人“朋友圈”越來越龐大,真正交心的卻沒有幾個,這將極大地影響個人社交的滿意度。實際上,任何形式的高質(zhì)量社交必定是勞心勞力的。因此,社交休閑時間的安排不宜占據(jù)個人閑暇的大部分時間,否則可能對個人幸福感帶來負向作用,同時,注重轉(zhuǎn)變社交活動的方式,提升社交活動的質(zhì)量,比如說花比較少的時間發(fā)朋友圈,為人點贊,花比較多的時間陪伴親人或好友,會有利于提高個人幸福感。
在閑暇時間一定的情況下,不同休閑方式的選擇對個人幸福感的影響是存在差異的,一些不合理的閑暇安排甚至為個人福利帶來負效應,必須合理安排休閑活動,提升有限的閑暇時間效率。如何合理配置閑暇時間,如何提高休閑效率,尤其是如何提高社交型休閑活動的效率是一項重要且具有挑戰(zhàn)性的課題,也是我們下一步的研究方向。目前,我們應注重成就型休閑和純耗時型休閑,合理安排社交型休閑,讓各種休閑方式有效地服務于我們的幸福,實現(xiàn)我們每個人心中的幸福夢、中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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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This paper mainly studi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ubjective well-being(SWB) and three types of leisure consumption (achievement activities, social activities, time-out activiti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achievement activities, are usually competitive, especially in the process of leisure, which can make people feel certain challenge. Its essence is a learning activity.The characteristics of social activities are to have a “circle of friends”. The purpose is making friends, especially making friends with the colleagues or peers. Its essence is social. Time-out activities take the characteristic of relaxing. Its essence is pure time consumption.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topic from both theoretical and empirical perspectives. Usually, SWB is a good proxy for utility. The difference between them is that utility cannot be measured directly, but SWB is a direct measure. So utility function and SWB function have close relationship. In the theoretical part, we establish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eisure time consumption and SWB(happiness) function based on the utility function. We further construct a happiness function which includes leisure activities. The defined leisure activities are divided into achievement activities, social activities, time-out activities to simplify later analysis. In the empirical part, we se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eisure activities and utility to be linear. It is a latent variable model. At first, we estimate the model by ordered probit estimation. The data is used based on 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 (CGSS, 2010). This is a nationally representative data. The meaning of leisure for individuals who do not have a job is totally different from the meaning of leisure for individuals who have a job because the unemployed have 24 hours of leisure. So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sample who are employed. We drop the observations with missing value and also who do not have a job. The remained sample is 5725.
One of main contributions in this paper is that we consider possible report error for the dependent variable SWB because it is reported by him/herself. The problem is the fact that the estimators are usually biased when dependent variable has report errors. So we develop the misclassification probability model by adding the misclassification errors to draw the influence of errors from discrete data acquisition. The estimation results are obtained through the method of maximum likelihood estimation (MLE). While comparing to the traditional ordered Probit estimates, our empirical results show that it is necessary and cannot be ignorable to adjust the errors in misclassification errors. Five of six misclassification factors a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at five percent significance level. Our conclusions are that (1) all the leisure activities have significant effects on SWB; (2) achievement activities and time-out activities have the positive impacts on SWB, whereas social activities have the negative impact.
This interesting finding implies that the change degrees of happiness which is brought by different choice of leisure activities are quite different. The influences of some unreasonable leisure arrangement even bring negative effect for personal welfare. So we must promote the efficiency of limited leisure consumption by arranging it reasonably. In modern society, it is worth paying close attention to the effectiveness of the social activities. Social activities like that maintaining and expanding a “circle of friends” may be tiring and exhausting and usually be not a good way to increase personal happiness. Current rapid social change may reduce the utility of social activities.Therefore, individual’s happiness does not simply depend on more leisure, but depends on appropriate choices of leisure activities and reasonable distribution of the leisure time. Make all kinds of leisure activities serve our happiness effectively. Then we can realize the happy dream,and finally the Chinese dream can be realized.
Have You Picked the Right Way to Relax? A Study Based on Subjective Well-being
Xu Lingli1, Zhou Yahong2, Xu Linling3, Wu Xiaoting4
( 1. School of Economics,Shanghai University,Shanghai 200444,China; 2. School of Economics,Shanghai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Shanghai 200433,China; 3. Shanghai Branch,Industrial Bank,Shanghai 200041,China; 4. Ningbo Branch, China Minsheng Bank,Zhejiang Ningbo 315800,China )
subjective well-being;achievement leisure;time-out leisure;social leisure;misclassification probability model
F222
A
1009-0150(2017)06-0046-14
10.16538/j.cnki.jsufe.2017.06.004
2017-09-12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幸福與收入異質(zhì)性關系研究——對多元處理變量處理效應的半?yún)?shù)估計”(71301098)。
許玲麗(1982-),女,江蘇昆山人,上海大學經(jīng)濟學院副教授;
周亞虹(1965-),男,上海人,上海財經(jīng)大學經(jīng)濟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徐琳玲(1983-),女,浙江嘉善人,興業(yè)銀行上海分行;
吳曉婷(1989-),女,山西晉中人,中國民生銀行股份有限公司寧波分行。
(責任編輯:海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