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張旭東(2000.2-),男,漢族,江蘇徐州睢寧縣人,睢寧高級中學(xué)南校高三20班學(xué)生。
清風(fēng)微掠 絮柳潺潺 落日睡在我的夢里
離開了很遠(yuǎn),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你。
——題記
一、我想握住你的手 我的老屋
我想握住你的手,再次從你的沉默中回憶我的童年時光。我還記得你斑駁陸離的墻面長滿了青苔,每到下雨雨水就如傾盤而下的天井,還有輾轉(zhuǎn)難眠的深夜里仰躺看著的你那輪廓分明的瓦房頂。還記得那天晚上嗎?爸媽出門了,我們兩兄弟不聽話,沒有好好學(xué)習(xí)、寫作業(yè),在客廳里玩起了滑滑梯的游戲,我們倆用長板凳搭在沙發(fā)椅上,一個天然的滑梯就大功告成了。我們跳上竄上的,玩得不亦樂乎,你不大的空間里,蕩漾著我們兩人的清脆笑聲??上О謰寷]一會兒就回來了,貪玩的我們聽到開鎖的聲音就尖叫著往房間里跑。我跑在哥哥的后面,被爸爸逮了個正著,爸爸的巴掌落在我屁股上的那會兒,我仰著頭委屈的大哭,而你屋頂上破損的瓦片似乎也在嘲笑著我的傻氣。
我想握住你的手,再次體會你幫我排除所有孤單還有失落的那些日子,你還會記得嗎?每次媽媽數(shù)落我或者當(dāng)我遇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時,我都會在夜深時起來,一個人坐在天井邊上看星星,困的不行了才回房間睡覺,那時會有不知從哪跑出來的小蝸牛慢吞吞的在墻上爬行,第二天早上起來,就會看到長滿青苔的墻面留有一條白色的痕跡,像小屁孩臉上滑稽的鼻涕痕。夏天的時候會有螢火蟲在半空中飛來飛去,還有夜空里一閃一閃的星星,透過你那不寬敞的天井卻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你總是默默地陪伴著我,我都可以清晰地聽見客廳的掛鐘嘀嗒嘀嗒走動的聲音,于是那些不快似乎都可以煙消云散了。
我想握住你的手,感謝你一直默默的付出,我依然記得每年臺風(fēng)季節(jié)都會為你提心吊膽的心情,臺風(fēng)雨夜那些晚上你房頂上的瓦片嘩啦作響,全家人的心都是楸著的。你破舊不堪的軀體似乎承受不起臺風(fēng)的強大,可是你每次都熬下來了,為我們遮擋住了風(fēng)風(fēng)雨雨,也為我們撐起了一個叫家的地方,給我們帶來了溫暖。
我想握住你的手,親愛的老屋,我還記得搬家的那天,你不大的空間都變得空蕩了,在里面說話都會有回音。你一定舍不得我們,畢竟朝夕相處了差不多20年的時光??墒悄阋琅f只能沉默,我扶著房間里的墻壁,像平常一樣靠在上面,手指輕輕地劃過墻壁,土泥墻的泥沙紛紛掉落,像極了你的眼淚。我想握住你的手,我也舍不得這段時光。親愛的老屋,你一定孤獨了,我們不能再擁有你的陪伴,對不起了,我們要搬走了,我們會有另外一個家,一個同你一樣溫暖可愛的地方。
我想握住你的手,親愛的老屋,再見了,謝謝你。
二、那夜,老屋入了我的夢
那夜,老屋入了我的夢!時光倒流,夢里那破碎的磚瓦像被施了魔法般,重新煥發(fā)生氣,老屋又重新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沒有昔日那缺失的磚瓦,沒有那斑駁陸離的墻面,沒有印象中那大大的“拆”字,我的老屋又回來了。我想再次握住你的手,聽你訴說那些年充滿我喜怒哀樂的故事,感受那些年你替我保存的濃濃親情,還有我那些許的懵懂。
那夜,老屋入了我的夢!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孤獨就像等在屋里很久似的,迎面向我撲來。我打開那泛黃的燈,想讓光線盡量充滿屋子;我打開電視,想讓聲音充滿屋子;我甚至想打開爐灶,生火隨便煮點什么,讓氣味充滿這屋子;可我清楚,這些都無法替代內(nèi)心深處的渴望,也無法驅(qū)散深潛入骨的孤獨。我們已經(jīng)搬家啦,我們的家不再是這座老屋,所以我是那么的孤獨,孤獨得和老屋一樣。我想再次握住你的手,和你靜靜的待上一整天,不要高樓,不要喧囂,不要勾心斗角。
那夜,老屋入了我的夢!夢里,我竟悄然落淚了。我的屋子搬到了高樓,習(xí)慣性地說成“屋子”而非“家”,因為這里離地面太遠(yuǎn),不接地氣。看不見窗外樹影森森,也聽不見窗外夜雨瀟瀟。這里也沒了以往住在老屋里的那份溫暖與溫情。家人都在為了生活而忙碌,有時候忙得甚至顧不上好好的坐下來吃上一頓簡單的晚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yuǎn)了,鄰里之間幾乎就像陌生人,雖每天碰見,但卻遺憾不能深交,更沒有那些年與小伙伴那種心與心的碰撞。那些年我曾很喜歡高樓,也期望某一天能住進(jìn)高樓。如今,人在高樓,心里卻是別有一番滋味。我想再次握住你的手,再次感受你的溫暖與柔情。
那夜,老屋入了我的夢!夢里,老屋在訴說:雖時光流逝,年華不再,老屋破敗,她不后悔,不惋惜,她只希望能多在夢里看我們幾眼,看到我們平安快樂,看到我們成長、成才、成功。她和我們從來都不是在守著老屋,而是想守住老屋里的人和十多年來沉淀的家的味道。此時此刻,我才明白,老屋不知何時已經(jīng)融進(jìn)了我的心里,從沒離開過。我想再次握住你的手,不再與你分開。
那夜,老屋入了我的夢!夢醒,手里似乎還殘留著老屋那冰涼的觸感。眼角的淚痕仍在,鼻子堵得有些發(fā)酸,喉嚨也有些生疼。望著對面新蓋的大樓,折射過來的太陽光,照在臉上竟是無比刺眼,原來,我是如此的不舍!
我想握住你的手,讓你再次走進(jìn)我的夢!有你在,根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