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花燈戲藝術(shù)風格特征

劉 蕓，藍天棉

平江花燈戲藝術(shù)風格特征

劉 蕓，藍天棉*

（麗水學院 民族學院，浙江麗水323000）

平江花燈戲在民間也被稱為平江燈戲，是流傳于湘北地區(qū)一帶的具有地方特色的傳統(tǒng)戲劇。它以平江方言和長沙官話加以結(jié)合，提煉為舞臺語言，除傳統(tǒng)劇本外，民間藝人采用詞綱套用方法進行即興創(chuàng)作。隨著歷史發(fā)展，平江花燈戲趨向大戲，唱腔有小調(diào)、正調(diào)、引進調(diào)、曲牌專用調(diào)，旋法中四度音程出現(xiàn)概率高，演唱時真假聲有機結(jié)合，其風格獨特，特色鮮明，體裁豐富多樣，具有濃郁的生活氣息。

平江花燈戲；藝術(shù)特征；音樂風格；演唱特點

一、平江花燈戲的歷史淵源

事物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與其所處的地理環(huán)境、文化背景是息息相關(guān)的。平江花燈戲亦是如此。喬建中先生曾在《土地與歌——傳統(tǒng)音樂文化及其地理歷史背景》一書中提到這樣的一種觀點：“人文地理學的基本觀念之一是，人文現(xiàn)象的分布變化擴散以及人類社會活動的空間結(jié)構(gòu)總要程度不等地受到相關(guān)地域地貌、山川河流海洋氣候等地理因素的影響。而文化地理學認為，文化發(fā)展進程中的方式和方向大都取決于自然因素，較為恒定的地理位置和自然資源往往決定了某一社區(qū)的生活風習和文化傳統(tǒng)。音樂地理學的研究更是明確提出，音樂生活的表現(xiàn)和地表的自然構(gòu)造關(guān)系密切?！盵1]不同的地理環(huán)境造就不同的文化音樂，中國是一個地貌特征豐富多樣的國家，音樂種類更是百花爭艷。

（一）平江的自然地理文化因素

平江地處湖南省的東北部，與湘、鄂、贛三省交界。東面與江西的修水和銅鼓縣相近，南面與瀏陽市接壤，西面毗鄰著汨羅市與長沙縣，北面一頭連接著湖北的通城縣一頭連著岳陽縣。地貌以山地丘陵為主，正所謂“怪石踞虎豹之形，石溜瀉瓊瑤之瀑”、“幕阜絕頂，石壁如削，水從石壁直下，飛流濺沫，人跡罕到”[2]。青山疊巒，汨羅江水環(huán)繞，一幅“江作青羅帶，山如碧玉簪”的美景，也被譽為“藍墨水的上游”，形成了獨特的地理文化。

“七山一水一分田,一分住宅和路基”[3]。山山水水占據(jù)了平江大部分土地，以至于古時平江農(nóng)耕面積少，人民生活貧困，交通的不便利則導致人們與外界交流受限，人們過著自給自足閉關(guān)自守的生活，但也正是因為這種特定的地理條件形成了天然的保護屏障，在一定程度上又維持了平江民間藝術(shù)的穩(wěn)定性，完整地保留了地方文化遺產(chǎn)。平江花燈戲也在這樣的一種地理文化中產(chǎn)生與發(fā)展。

歷史上的平江作為交通要塞兵家必爭之地，經(jīng)歷了頻繁的戰(zhàn)爭。戰(zhàn)爭導致生靈涂炭，引發(fā)大規(guī)模的人口遷徙，但同時也帶來文化的交融與碰撞。外來的文化及民間藝人，再碰上平江獨特的地理文化，相互交融，便形成了具有平江風味的民間藝術(shù)，如山歌、平江鑼鼓、宗教鑼鼓、地花鼓、提線木偶、絲弦小調(diào)、平江皮影戲等等。

（二）平江人文風俗歷史因素

平江地處我國南方，和我國大多數(shù)南方農(nóng)耕文化地區(qū)一樣，擁有著豐富多彩的風俗習慣。像婚嫁、喪事、誕辰、壽宴等都有很多禮儀風俗，在日常的生活勞動中，田間壩頭上，人們或?qū)Τ礁栊≌{(diào)、或表演地花鼓、或采蓮船耍龍舞獅，好不熱鬧。在歷史沉淀中，鼎盛時期的平江民間藝術(shù)多達20余種。平江的花燈戲正是在這種文化相互交融的歷史大背景下，綜合了民間說唱、歌舞、花燈、茶燈、地花鼓以及獨具特色的平江方言而形成的藝術(shù)形式。

平江花燈戲究竟形成于何時，至今仍無確切的說法定論和明確的歷史記載。導致這種現(xiàn)象的產(chǎn)生的原因有兩個：其一，在封建統(tǒng)治時期，統(tǒng)治者大多奉行“愚民政策”，在這種政策之下，在有的歷史時期，凡是表演或傳播勞動人民自己所創(chuàng)作的藝術(shù)活動，皆被稱之為“淫戲”，不單單要沒收行當，繳納罰金，嚴重者還要受牢獄之災(zāi)。因此在對平江花燈戲的研究上很難從舊官府書籍上找到可靠的文字記載。其二，因為民間藝人大多沒受過系統(tǒng)專業(yè)化的教育，文化水平較低。在對燈戲的傳授上依舊是口傳心授，口口相傳，沒有留下相關(guān)的文字記載，考證起來難度便更大了。

平江花燈戲早期時也被稱為燈戲，古時照明條件受限，平江花燈恰又因在表演時用灌了青油的楠竹為器皿，以棉布條為燈芯照明，又或是用燈籠照明演出，因而得此名。而在乾隆八年編纂的《平江縣志·民俗》中，平江燈戲也被稱為“歌戲”，“元正獻歲，鄰里燕飲相慶，十二日止，謂之云開節(jié)，或者輪接雕神，搬演歌戲”。此處提及的“歌戲”我們之所以認為是平江的燈戲，是因為中國自元以來所形成的各種戲曲，皆以念白、歌舞為主，具有明顯的歌劇特征，恰而平江方言中，戲與劇又是相通的，故如是說。在筆者查閱平江燈戲何時形成之時，在胡毅博《略論平江燈戲的形成和發(fā)展》一文中得到了相對認可的答案。他對平江燈戲的形成時期做了一個推斷：“根據(jù)清乾隆《平江縣志》中‘舊縣志’一詞，說明平江花燈戲形成并活躍于民間的時間有兩個，以清代自稱“本朝”或“新朝”，則‘舊縣志’應(yīng)指明代修的縣志。而明代平江修志最近一屆在崇禎十三年，即公元1640年，距今376年。既然中國早期歌劇形成于宋、元時期，由此推斷平江燈戲距今已有四百多年的歷史”[3]47。

平江燈戲為什么而形成，民間更是傳說紛紜，各執(zhí)一詞。傳說之一：北宋梁山泊的一百零八將命運引人唏噓，結(jié)局很是凄慘，導致其陰魂不散，于是人們?yōu)榱宋拷逋鲮`，便在野外搭臺張燈演戲。傳說之二：宋仁宗時期大建清蘸（道教儀式，用以祈福迎祥、祛病延年、求財求學祈求國泰民安，風調(diào)雨順），百姓張燈結(jié)彩，演戲祭拜神靈。而被眾多老藝人接受的傳說則源于唐朝，相傳唐太宗微服私訪至平江，逆汨羅江水而上，下榻在今平江的加義鎮(zhèn)，久離皇宮，加之又來此荒涼之地，不免倍感寂寞，遂演起了地花鼓，唐太宗飾演的丑角在平江當?shù)乇环Q為三花，嬪妃與各類隨從則反串旦角，君臣同樂，不亦樂乎。此傳聞在民間傳播開后，后世每到新年，百姓們便會以一丑一旦或二丑二旦等方式走街串巷地去表演地花鼓，為人們送去祝福，平江燈戲便是在這時逐步形成發(fā)展而來。

二、平江花燈戲風格特征

“時間的流逝產(chǎn)生了歷史，歷史的變化過程形成了時間更替，運動著的時代構(gòu)成了社會、文化的變更，也包括了音樂文化的變更。一切的變化都源于時間”[4]。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平江花燈戲歷經(jīng)無數(shù)民間藝人的傳承創(chuàng)新，與其他民間藝術(shù)有著共生關(guān)系，在地花鼓的基礎(chǔ)上，配以人物故事情節(jié)，由原先的唱、打發(fā)展為如今的唱、念、做、打，平江花燈戲形成了別具一格的風格特征。

（一）劇本

平江花燈戲的劇本也稱之為“橋本”，“橋”顧名思義是連接兩地的一種建筑物。把劇本稱為“橋本”形象生動地表達了燈戲表演時劇本的重要性?！皹虮尽笔沁B接藝人和人物故事情節(jié)之間的一架橋梁，并有一套固定的表演模式，角色的出場亮相，人物臺詞都可從中套用。有時幾頁的“橋本”便可演出三四十分鐘。劇目種類多樣，多以搞笑、滑稽逗趣為噱頭。取材來自日常生活和表演現(xiàn)場，因此具有很強的即興性。按照故事的內(nèi)容分類，大致可分為日常生活類（《張三賣肉》《愛女嫌媳》）、男女愛情類（《林三守花》《蘭橋挑水》）、神話傳說類（《麻姑姐姐過江》《呂洞賓點藥》）、其他類。

劇目的主要創(chuàng)作來源有3個：其一來自于民間燈戲藝人的集體創(chuàng)作，以勞動人民的生活為題材加以民間傳說故事糅合而成；其二源于藝人借鑒小說改編而成，傳記學習皮影戲而來；其三清朝以來，隨著巴蜀湘戲、漢戲、京劇等流入平江，平江燈戲結(jié)束野臺戲而開始登入廟宇祠堂表演，并嘗試積極創(chuàng)作新的劇目，平江花燈戲出現(xiàn)了空前繁榮。此類為廟堂而作的劇目就高達300個左右，20世紀50年代，平江燈戲先后涌現(xiàn)了一大批優(yōu)秀作品，如《觀燈》《兩個炊事員》《送香茶》等。

（二）角色

“傳統(tǒng)的平江花燈戲角色分工比較粗，原為生、旦、丑及‘點余相’，‘三個半柱頭’，燈戲始無凈行，‘點余相’介于丑凈之間，至引入大戲劇目后方有了凈行，故稱‘半個柱頭’”[5]12?！包c余相”又稱為“打加官”，即每場開場時出來作賀，向主人家或是賓客說祝福話，討個紅包。隨著劇目日漸豐富多樣，以及受岳陽巴陵戲及花鼓戲的影響，平江花燈戲的行當角色也在發(fā)生變化，逐漸開始細化分工，出現(xiàn)了老生、小生、奶生、凈角、閨門旦、正旦、花旦、搖旦、老婆旦、丑角。

（三）語言

平江方言屬于贛語的一種，周俊勛在其所著的《中古漢語詞匯研究綱要》一書中曾稱平江方言或許是我國最為古老的漢語言傳承者。它不僅僅只是一門語言，更是一種歷史、一種獨特的文化。平江話包含著聲母22個，韻母62個，單字調(diào)（陰平陽平、陰去陽去、陰上陽上、入聲）7個。語言親切而俏皮有趣。例如在《賀新年》之二中，歌詞親切樸實，并且采用方言來演唱，不僅能拉近與聽眾之間的距離，更別具一番鄉(xiāng)音鄉(xiāng)情。

（四）襯詞

襯詞在平江燈戲的表演中也屬一大特色看點。在常見的平江花燈中襯詞一般有哎、啊、咿呀、哪、呦、哩等詞。生活化的語氣襯詞的廣泛使用，使得平江花燈愈發(fā)深入民心。

（五）舞蹈

其舞蹈動作氣勢磅礴，豐富且大膽有趣，同時也汲取了大量的當?shù)孛耖g舞蹈元素，如舞獅、舞龍、彩龍船及巫舞等藝術(shù)形式。

三、平江花燈戲的音樂特點

音樂是通過有組織有規(guī)律的音，來反映現(xiàn)實生活和人的思想感情的一門學科，同時也是反映表達劇種特征的重要因素。

（一）腔調(diào)特點

傳統(tǒng)的燈戲曲調(diào)可分為歌舞性的小調(diào)、正調(diào)、引進調(diào)和專用曲牌調(diào)?！捌浇魬蛞魳穼俪魳罚粤_羅腔（或南羅腔）為基調(diào)，句式固定，旋律跳躍，節(jié)奏明朗，活潑詼諧，輕松風趣，柔和預約，唱腔以中音為主，很少高音。如今許多唱腔唱法似民歌，憑藝人從生活體驗中揣摩，發(fā)于口、出自心、情調(diào)合一，唱出韻味、風格”[3]47。

各個調(diào)在表演時的情緒表達和人物塑造方面有其各自的特點。小調(diào)是傳統(tǒng)花燈戲里較為隨意的一種調(diào)式，音樂旋律靈活多變，大多屬抒情音樂，相較于正調(diào)更富有地方特色，代表劇目有《酒調(diào)》《絲弦四季相思》和《白牡丹》等42個。正調(diào)在原有基礎(chǔ)上又吸收了川調(diào)川腔中的雙川調(diào)、陰川調(diào)、叫頭和哀子等，其腔調(diào)更加悲痛哀愁，或剛勁、或高亢、或輕柔。內(nèi)容上也變得穩(wěn)重，莊正起來。而平江花燈戲常見的正調(diào)就有33類之多。引進調(diào)是平江民間藝人為了紀念藝術(shù)交流中的外地師承，以地名命名，如“醴陵調(diào)”“岳陽巴陵調(diào)”“瀏陽調(diào)”。專用曲牌調(diào)是歷代平江藝人為某些特定的劇目唱段，將部分民歌曲調(diào)相結(jié)合而形成的一種獨特唱腔，曲牌一般以地名、人名命名，較為流傳的劇目有《呂洞賓點藥》《麻姑姐姐過江》。

（二）旋法特點

不同的節(jié)奏、調(diào)式、音程關(guān)系的運用會造就出不同地方不同民族的音樂特色，平江燈戲也是如此。燈戲采用平江俚語進行演唱，而平江方言在聲韻母、聲調(diào)特征上都和其他地區(qū)語言有著較為明顯的區(qū)別，平江話的各類詞匯音高關(guān)系便構(gòu)成了四度音程特征的基礎(chǔ)。而四度音程同時也是其旋律進行的基礎(chǔ)，平江燈戲音樂和我國大多民族音樂相近，多采用五聲調(diào)式為主，而在五聲音階中，所能構(gòu)成的四度音程就有4組之多，分別為徵宮（5 1）、商徵（2 5）、羽商（6 2）、角商（3 6）。這類音程組合在平江燈戲音樂中運用得很普遍。以構(gòu)成四度音程的音作為旋律的骨干音或是作為樂句的結(jié)束音，亦或是臨時性的四度移位，都是平江燈戲中常用的手法之一。見譜例1、譜例2。

譜例1 《販紅茶》（1=C 2/4）

譜例2 《十繡》（1=C 2/4）

以上兩首曲調(diào)中各自只有20小節(jié)，就有高達7次使用到四度音程，可見在平江燈戲中四度音程所占的位置非同一般。

（三）演唱特點

平江花燈戲作為地方戲曲的一種，“唱”在其中占據(jù)了舉足輕重的地位。在花燈戲表演時表演者通常需要邊唱邊跳，因而對于演唱者的氣息以及演唱技巧就有著很高的要求。且平江花燈戲本身具有濃郁的鄉(xiāng)土氣息，表演的內(nèi)容故事情節(jié)皆源自于日常生活，因此也要求演唱者的聲音自然質(zhì)樸，貼近親切。以下是筆者在前人基礎(chǔ)上總結(jié)出來的平江花燈戲的演唱特點。

1.氣息運用自如

演唱中的呼吸與氣息是一門抽象而深奧的學問。大多數(shù)學習音樂的人都會或多或少聽過這樣一句話，“誰懂得呼吸誰就懂得唱歌”，不單單是現(xiàn)在的音樂教育重視氣息的培養(yǎng)，在古代亦是如此。唐末的段安節(jié)就曾在《樂府雜錄》中指出：“善歌者必先調(diào)其氣。既得其術(shù)，即可致遏云響谷之妙也?！庇纱丝梢姎庀⑦\用的重要性。燈戲表演藝人對于用氣也是十分講究的，日常的練習中他們常練習開口音，如：啊、呀、嘛等詞。盡可能把字延長用來鍛煉氣息的延續(xù)性。演唱時要把氣息沉入丹田，讓氣息自由地在肚臍腹部內(nèi)流動起來。燈戲表演相比于單純的歌唱表演難度更大，那是因為燈戲表演中表演者不單要唱還要跳。例如旦角在表演中就要加入丟帕、轉(zhuǎn)帕等一系列帕子舞蹈動作，丑角要加入身法表演如翻跟斗、矮子步、兩步半等，而這一連串的表演都需要在臺上無縫接的完成。這就需要藝人對氣息把握的熟練度了。

2.真假聲銜接自然

真假之聲，何為真，何為假，其實都是需要人們運用自己的聽覺來分辨的?！罢媛暋币话闶怯米约旱纳ぷ友莩?，這種聲音音色很亮，具有自己的聲音特色，但在演唱音域上會受到極大的限制，導致在聲音的強弱控制力上出現(xiàn)局限性。喜愛唱歌的人應(yīng)該知道，一般音域高度不高時主要是以真聲演唱的，而當音高到達一定高度時就不得不混上一些假聲。“假聲”是運用小嗓子唱出來的聲音，即通過有意識地控制部分聲帶發(fā)生振動所產(chǎn)生的聲音，聲音的色彩雖然沒有真聲那么明亮，聲音聽上去很細、很飄沒有真實感，但卻能演唱高聲區(qū)的曲譜。

在平江花燈戲中，藝人把真聲稱之為本嗓，假聲稱之為小嗓子，通常一首曲中就要藝人在真假聲之間進行多次轉(zhuǎn)換。人物多為一丑一旦，或是幾丑幾旦，丑旦之間的表演一般可以自由發(fā)揮，載歌載舞，邊走邊演，或是登臺表演，或是田野壩頭就地演出，真正把民間藝術(shù)融入到了百姓的日常生活勞作中。

如《張三盤姐》一戲中的《倒板漿》選段，花旦唱腔里第一句的開始便要求演唱者進行真假聲的轉(zhuǎn)換，見譜例3。

譜例3《張三盤姐》中《倒板漿》選段

但我們此處所提及的真假聲并不是說完全的真聲或假聲，而是經(jīng)過合適的比例混合的，具體的多與少則是要根據(jù)演唱的曲目或是人物的特點來調(diào)整的。例如扮演正旦與旦角年紀稍稍大些的角色在演唱時真聲的比例就會多點，使聲音聽起來渾厚而低沉，扮演花旦的多為十五六歲的姑娘，演唱時假聲的比例便多些，聲音明亮、尖而細，聲音位置靠前。閨門旦一般為才貌雙全性格溫柔的大家閨秀，這就要求扮演者真假混合得當，沒有一定的經(jīng)驗很難把握好。

3.裝飾音潤腔特色

在平江花燈戲中用的較多的裝飾音就是倚音了，在表演中何時用到倚音則需要藝人依靠自身豐富的表演經(jīng)驗以及對劇本人物的揣摩。

平江花燈戲的潤腔手法主要有喉音與花舌音，通過這兩種演唱技巧來進行唱腔的美化。尤其是花舌音，在平江花燈戲表演中幾乎都會運用到。在每場演出開始時，丑角或生角通過一連串的花舌來調(diào)動觀眾的情緒，活躍現(xiàn)場的氣氛，從而營造出一種輕松活潑詼諧的氛圍，同時也反映了平江花燈戲詼諧、逗趣的特點。

4.伴奏樂器

云鑼與大鑼為主要打擊樂，兩者之間音差16度，從而形成強烈對比，風格迥異。且每場燈戲的開場鑼鼓異常講究，皆為“匡匡七|七七匡|匡匡七 匡 |七七 匡 ||”[5]12。

四、結(jié)語

平江花燈戲是湘北勞動人民生活生產(chǎn)的智慧結(jié)晶，也是中國地方民俗音樂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有著濃郁的地方性和地方特色，幾百年來一直活躍在平江的土地上，為這片土地的人們帶去歡樂。不管是從角色上還是劇本演唱上來說，平江花燈戲都有著鮮明的藝術(shù)風格，獨特的地方性語言，鮮明的地方標志，是平江人民的精神依托，是平江傳統(tǒng)文化的縮影。無數(shù)的燈戲藝人不求回報、默默地為平江花燈的傳承與發(fā)展奉獻自己的力量。

［1］喬建中.土地與歌：傳統(tǒng)音樂文化及其地理歷史背景［M］.青島:山東文藝出版社，1988：26.

［2］湖南省平江縣志編纂委員會辦公室.明清方志匯刊·平江縣志［M］.長沙：國防大學出版社，1994：576.

［3］胡毅博.略論平江花燈戲的產(chǎn)生與發(fā)展［J］.云夢學刊，1990（2）：47.

［4］洛秦.音樂中的文化與文化中的音樂［M］.上海：上海書畫出版社，2004：53.

［5］董妙林.平江縣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叢書［M］.平江：平江縣文化廣電新聞出版局，2011.

The Artistic Characteristics of Pingjiang Huadeng Opera of Hunan Province

LIUYun，LANTianmian
（Facultyfor Nationalities，LishuiUniversity，Lishui323000，Zhejiang）

Pingjiang Huadeng opera of Hunan Province is a kind of traditional opera with local characteristics that spread in north Hunan.Its theatrical speech develops from both Pingjiang dialect and Mandarin with Changsha accent.Apart fromthe traditional scripts，thefolk artistssometimesimprovise.With itshistorical development，the opera shows a tendency of developing towards full-scale drama.Its music for voices adopt four types of traditional operatunes，includingonestowhich classic Chinese Cipoemswere composed；its melodies frequently resort to the fourth interval；true voices and falsettos integrate in singing.With its unique style，distinctive characteristics and rich genre，theoperaisfull of life.

Pingjiang Huadengopera；artistic characteristic；styleof music；singingfeature

10.3969/j.issn.2095-3801.2017.04.014

J825

A

2095-3801（2017）04-0091-06

2017-04-10；

2017-05-22

劉蕓，女，湖南平江人。

*通訊作者：藍天棉，男，浙江平陽人，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