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言
我和老公都沒什么大本事,老公在一家小企業(yè)打工,我在家里開了一個小賣部。我們收入不多,每天精打細算過日子。好在老公是個好男人,不亂花錢,也沒有不良嗜好。日子雖然清苦,但我挺知足,咱小老百姓的日子不都這樣嗎?
老公不愛交際,我嫁給他這么多年,知道他有倆好哥們兒,一個是光屁股玩到大的王二,長得五大三粗,說話云山霧罩,混得還不錯,在縣城開了一家飯店,王二一看就知道跟我老公不是一個類型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成哥們兒的。老公說:“別看王二五大三粗,其實人很善良,經常給貧困兒童捐款。”另一個是工廠的同事劉哥,倆人共事許多年了。劉哥的孩子讀大學去了,劉哥和我老公一樣不嗜煙酒不賭錢,也是個老實巴交的好男人,兩人處得親如兄弟。
在我眼里,劉哥這樣的男人,疾病肯定不會找上門來。可世事難料,劉哥突然得了腦溢血,送到醫(yī)院沒搶救過來,幾天后就去世了。
這件事對我老公打擊很大,他要么蔫蔫地一句話不說,要么喋喋不休地跟我嘮叨劉哥:“他說等我倆都退休了,一起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風景。他說等兒子娶了媳婦他就不用攢錢了,請我去泡桑拿,吃海鮮,我們哥倆好好享受享受?!?/p>
老公上班也無精打采,接連出了幾次小差錯,好在影響不太大。我琢磨讓老公出去散散心興許對他有幫助,便想到了在縣城開飯店的王二,于是我對老公說:“你去王二那兒散散心吧,別掛念家里。”老公很聽話,乖乖地去了。
三天后,老公回來了,形象大變:頭發(fā)理了,板寸,穿一件花襯衫。我說:“你咋打扮成這樣啊?”他嘿嘿一笑:“王二說我在他店里必須打扮,要不影響他形象?!笨此臉幼樱駹顟B(tài)明顯好多了,我很高興,絲毫沒有意識到,老公改變的不只是外貌。
第二天下了班,老公沒按點兒回家,我有些納悶,問他,他說加班。我信了。以后每天下班后,老公都晚幾個小時才回家。我問他加班做什么,他就不說話了。我覺得蹊蹺,就多了一個心眼兒,有天老公下班后我往廠里打電話找他,人家說他早走了。
老公再回家的時候,我審他,他含糊其詞:“心里悶,跟他們出去玩了玩?!蔽矣X得老公還沒從劉哥去世這件事上緩過來,也沒再追究。
過了幾天,老公發(fā)了工資,交給我的錢少了好幾百。我問怎么回事,他說扣了這錢那錢,好幾項,我信以為真,也沒有深究。直到后來我發(fā)現小賣店流動的錢也少了,才覺得有問題。
那天我記得很清楚賣了多少錢,可晚上盤點時卻發(fā)現少了100元。我對老公說:“記得張家那個不成器的小子來過店里,我得去他家問問。”老公急忙勸阻我:“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又沒抓住人家現行,不能去?!蔽覉?zhí)意要去,老公急了,喊道:“我拿的?!?/p>
老公說:“我以前也拿過幾次,數目小,你沒看出來,今天我看著賣得錢多,就拿了100?!蔽覇枺骸澳隳缅X干什么?”老公說:“你每個月給我那么點錢,不夠用。我自己家的錢難道不能花?”我說:“以前夠用,現在怎么不夠了?你干什么去了?”老公說:“打牌,和他們幾個人打牌玩玩?!蔽覇枺骸百€錢?”老公說:“不賭錢誰和你玩?。 蔽覇枺骸拜斄硕嗌??”老公說:“不到1000塊錢?!蔽液苌鷼猓骸澳闶裁磿r候學會這個了?”老公說:“上次去王二那兒學的。他們都玩大的?!蔽壹绷耍骸澳隳芨醵葐??人家開著飯店呢!”老公卻說:“我想開了,人就活一輩子,不舍得吃喝不舍得玩,像劉哥那樣,死了不值。”我很吃驚,說:“活著一天也得好好過日子,你這么作,咱日子怎么過?”老公振振有詞:“輸幾個錢就不能過日子了?”
我氣得真想踹他一腳??上雭硐肴?,這日子還得往下過,我不能任由他這么敗家。
第二天老公回家時,我收拾好一包衣服放在門口,對他說:“從此以后,咱倆橋歸橋路歸路,你過你的逍遙日子,愛怎么玩怎么玩,輸多少錢我也管不著,但是這個家你別想踏進來半步。倆孩子還沒成年,你每月得付撫養(yǎng)費?!崩瞎宦牐背喟啄樀卣f:“你這是干什么?”我說:“你知道我什么脾氣,沒男人我照樣活。要么你從此以后不打牌,要么你不要這個家。你自己選吧!”說著,我把他推到了門外。老公急了,站在門外賭咒發(fā)誓:“以后我再也不去了!”
我盯了老公好一陣子,他下了班我就去廠門口堵他。老公打牌沒上癮,過了一段時間,漸漸就恢復了正常。
聽人家說,有的男人,人到中年會突然性情大變,有的甚至走上邪路。我可不能讓老公毀了自己,毀了這個家。管他什么叛逆不叛逆,對付這種事就得敲重錘,下猛藥。
男人中年叛逆不可怕,但若因此涉及黃賭毒,弄不好就會違法犯罪,絕不可輕視,必須以雷霆手段予以矯正。付女士“敲重錘,下猛藥”的做法,值得點贊。
〔編輯:馮士軍〕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