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長垣黃河古與今

李建新　鄭喜蓮

“九曲黃河，千秋功過”。這是人們對母親河的歷史評說。而“一條大河好風光”則是當代長垣人對古老黃河生態(tài)治理的贊許與謳歌。

地處豫魯交界處的河南省長垣縣，夏朝時被稱作“鳴條”古地。早在公元前16世紀，古老的黃河就流經(jīng)此處。伴隨著滾滾的黃河波濤，我國歷史上第一次改朝換代的奴隸制戰(zhàn)爭——夏商“鳴條”之戰(zhàn)就發(fā)生在這里。從此，這片古老而神奇的土地，到處都充滿了黃河的故事……

黃河的故事

很久以前，這里就有黃河女神的傳說。在上古時期，黃河岸邊住著一位名叫簡狄的姑娘。她心靈手巧、美麗活潑，后來成了帝嚳的妃子。在跟隨帝嚳教化先民種桑養(yǎng)蠶、農(nóng)耕漁獵的同時，還親自勸化婦女們紡麻織帛。傳說簡狄婚后很長時間一直沒有孩子，曾多次到郊外祭祀媒神，希望上天能賜給她一個兒子。初夏的一天，簡狄正與幾名宮女在黃河灘上嬉戲玩耍。忽然從天上飛來一只類似大雁的“玄鳥”，落在了簡狄身旁，抖了抖翅膀產(chǎn)下了一枚晶瑩圓潤的鳥蛋，而后沖著簡狄叫了兩聲就振翅飛走了。簡狄感到很驚奇，就趕忙跑過去把鳥蛋撿起來捧在手中。這時幾個同來的宮女也都圍攏上來，爭著要看鳥蛋，簡狄唯恐鳥蛋被爭來搶去而掉在地上，就順手將鳥蛋放在口中。誰知道這鳥蛋剛一入口就順勢滾落簡狄腹內(nèi)。眾姐妹見狀都十分驚訝且感無趣，于是只得簇擁著簡狄返回家中。

簡狄是位奇女子，她不但知農(nóng)桑、懂醫(yī)理，而且通曉天文。待眾人離去后她便認真推算了一番，知是天意，心中暗喜。不久，簡狄便發(fā)現(xiàn)自己懷了身孕，后來生下一個男孩，取名為契。契天性聰慧，相貌英武。在母親的悉心培養(yǎng)教育下，很快成長為一個有膽有識、賢名遠播的大英雄。他曾經(jīng)幫助大禹治理洪水，后來被大禹封在商地，成為商部落的首領，亦為殷商民族的始祖，這就是“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的上古傳說。相傳，契的母親簡狄活了100多歲，死時上百只燕雀圍在身邊尸首百日不腐，面目如生。死后被天帝封為黃河與丘水的神母，于是就有了黃河女神的傳說。

簡狄心地善良，被封為黃河神母后，對兩岸百姓更是蔭護有加。百姓感念其功德，便在臨黃地區(qū)遍修河神娘娘廟，不少地方還由此源起了規(guī)模不等的娘娘廟會。千百年來，伴隨著廟會上空的縷縷青煙和激越深沉的黃河號子，黃河女神的動人故事也在黃河兩岸傳唱不息。

龍與鳳的交融。眾所周知，幾乎與中華文明同時誕生的龍鳳文化，其實是黃河文化的衍生物。而龍與鳳則分別是夏、商兩大古老民族的圖騰崇拜物。龍的原型應是鱷魚或曰“蛟”，夏民族的先民們因?qū)ζ湮窇洲D(zhuǎn)而對其崇拜有加，使之成為民族圖騰；鳳的原型則是青鳥或曰“玄鳥”，起于“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的古老傳說，因此玄鳥與商部落的發(fā)端以及殷商民族的生產(chǎn)生活關系十分密切。在那渴求人丁興旺的氏族部落時代，生機盎然和生殖力強盛是人們的企盼，青鳥或曰“玄鳥”便自然而然地成了殷商民族人類繁衍的崇拜物，鳳就是由“玄鳥”演化而來的民族部落圖騰。

夏朝時的長垣處于夏民族領地的東部邊緣，“鳴條”之戰(zhàn)結(jié)束后，隨著夏王朝的覆滅和商湯安陽定都，大批殷商民族西遷中原，長垣成了夏商兩大氏族部落的最早交融地，自然也成了象征華夏文明的龍鳳文化的早期發(fā)祥地之一，衍生了具有龍鳳文化特質(zhì)的長垣先民?？梢韵胂螅涸诠爬系狞S河之濱與中原大地，顯赫的夏、商兩大民族圖騰中龍是眾獸之君，鳳是百鳥之王。一個變化飛騰而呈靈異；一個高貴雍容而顯祥瑞。古老的民族生殖崇拜與神性的互補對應，使龍與鳳和諧交融地走到了一起，伴隨著古老黃河的滾滾波濤，衍生出神圣的龍鳳文化。

奔騰的巨龍

千百年來，長垣人民在激越深沉的黃河號子中，捕魚狩獵，辛勤耕耘，尋覓愛情，繁衍生息。春秋時，首任蒲邑宰的子路，曾帶領鄉(xiāng)民開挖文明渠，開了長垣引黃灌溉的先河。然而，滾滾黃河畢竟是自然天體的一部分，在哺育人類繁衍生息的同時，也有其桀驁不馴的狂放野性。這種野性所形成的洪災曾給兩岸人民帶來一次又一次的沉重災難。有關資料顯示：黃河流經(jīng)長垣曾先后3次改道，自宋以來，大小決堤124次。每次洪災經(jīng)過，都會造成田園村莊被毀，大片良田遭淹，老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shù)，幾次特大洪水曾給沿黃人民帶來滅頂之災。原本富庶的長垣大地出現(xiàn)了“老死荒丘少啼饑，遍地新墳人煙稀”的悲涼景象。金章宗明昌五年（1194年）黃河改道，上游自陽武經(jīng)延津、封丘穿過長垣南部直抵東明。當時，長垣謂之匡城治所在今司坡一帶。洪峰所至，直撲縣城，全城百姓苦不堪言。此后10年間，城池被洪水圍困6次，無奈之下，只得于金泰和四年（1204年）遷縣治于東北柳冢。繼之，黃河于長垣境內(nèi)又折頭東北，并多次順堤行洪，使西岸之柳冢縣城屢遭水灌無法存在。勢不得已，又于明洪武二年（1369年）之農(nóng)歷二月十九復遷縣治于蒲城舊治即今長垣老城，并由此源起了一年一度的二月十九例古會。

英雄的史詩

面對黃河的無情肆虐和泛濫，勤勞智慧的長垣人民從未停止過抗災自救和對黃河的治理，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又一個治黃工程的偉大壯舉，涌現(xiàn)出了無數(shù)個可歌可泣、勇于獻身的治黃英雄。位于黃河長垣段周營控導工程處的“楊耿壩”，就是鮮活的歷史見證。時間上溯到1933年8月，黃河暴漲，至1934年，出現(xiàn)連續(xù)潰堤，長垣大堤全面漫溢。臨黃堤決口33處，太行堤決口7處，長垣境內(nèi)水深丈余。大水過后，為盡快恢復堤防和有效防止再度出現(xiàn)洪峰沖刷，當時的黃河水利委員會決定在馮樓附近修建圍堤，對洪水進行截堵。在施工中，20多名河兵和大壩員工奮不顧身，跳入激流，轉(zhuǎn)運柳石捆箱和絲網(wǎng)磚石，苦苦奮戰(zhàn)8個月。在最后合龍時，優(yōu)秀河兵楊慶坤與耿高升因水急力竭而沉水身亡，以身殉職。為紀念楊、耿二位河兵，經(jīng)數(shù)萬人聯(lián)名倡議，當時的河務總局將該圍堤命名為“楊耿壩”。該壩現(xiàn)為長垣黃河河務局周營控導工程1號壩。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黨和政府更加重視黃河治理工作。1951年4月，在黃河水利委員會的大力支持和具體指導下，長垣縣人民政府組織4.5萬名民工，歷時4個月筑起了黃河干流上第一座滯洪工程——石頭莊溢洪堰；1958年7月，時任國家水電部部長的傅作義，在黃河汛情緊急之時親自飛臨長垣大堤，關注和指導抗洪防汛工作，極大地鼓舞了長垣軍民抗洪搶險的革命斗志。

截至目前，黃河長垣段共建有各種防護控導工程20余處，基本上保證了長垣黃河段治理的歲歲平安和黃河水資源的科學利用。

黃河的微笑

千百年來，桀驁不馴的黃河給長垣人民帶來了無數(shù)次沉重災難，長時期的與河為鄰和與水為伴，造就了長垣人不屈不撓、頑強拼搏的抗洪精神與生活品格。背井離鄉(xiāng)的逃難歷程也為長垣人走出家門、跨出鄉(xiāng)關搭建了勤勞謀生的歷史平臺，同時也催生了長垣仕宦階層的形成。從春秋先賢蘧伯玉到三國名士毛玠；從以韓弘、劉玄佐為代表的中唐六節(jié)度，到晚明時期的“小小長垣七尚書”都是長垣一度名宦薈萃的歷史見證。他們每個人的身上也都帶有明顯的黃河印記。而這一切也都為今天幾大支柱產(chǎn)業(yè)的形成和長垣整體經(jīng)濟的迅猛發(fā)展打下了良好的社會基礎。

按照生態(tài)水系，科學治理，綜合開發(fā)，統(tǒng)籌推進的規(guī)劃設計，經(jīng)報請國務院批準并在黃河水利部門的積極支持下，長垣縣人民政府組織和帶領全縣人民開始了“國家級黃河自然風景區(qū)的建設”。不久的將來，長垣黃河灘區(qū)將成為水系縱橫，候鳥飛鳴，處處綠洲，稻禾飄香的生態(tài)走廊?？?！古老的黃河正綻放出溫馨的笑意，并迎來生態(tài)開發(fā)、科學發(fā)展的美好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