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華勝
在辦公室里整理好年底考核的材料,我松了一口氣。抬起頭來,西斜的晚陽透過窗戶送進暖暖的光芒,這正是母親平時做晚飯的時候,因為太陽落山了,父親就要回來了,該吃晚飯了。
心,猛地疼起來:父親離開我們已經(jīng)兩年了。正想著,手機的鈴聲驟然響起,是堂弟打來的:“大哥,三娘喝酒醉了,躺在院子里不醒?!蔽一琶ν霞亿s去。
晚上十點,母親才醒過來。我端了一碗紅糖水給母親,要她喝下,她聽話地喝了??吹侥赣H似乎很自責的神情,我沒有說話,但心里有些生氣。
母親睡了,我走進隔壁堂弟家。
“大哥,不要擔心,有我們在啊。三娘喝酒的事,我以為你們知道,已有些日子了,她幾乎都是吃晚飯的時候喝,醉過幾次了?!蔽已劾镆凰?,臉頰滾著肆意的淚水,眼里閃現(xiàn)出令人揪心的畫面:殘陽下,母親羸弱的身影,顯得孤單。她喝酒了,望著安葬父親的方向,一口又一口,是想父親了,就這樣喝著,不知不覺地醉了。難道,醉了的母親見得到父親?
我多待了幾天,陪母親到地里扯豆角,拔白菜。更多的時候,與母親嘮嗑,做她的工作,要接她去城里與我們在一起。母親搖搖頭,說城里離你父親太遠了。
臨走時,她提了一個白色塑料桶交給我,說:“把這個拿去吧,或丟進垃圾場,我不會再喝了。”母親這一舉動,出乎我的意料,這幾日,我曾悄悄尋找母親喝的酒,但沒有找到。看來,母親是下決心不喝酒了。
我望著母親,打心眼里笑了起來。母親也望著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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