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
經(jīng)歷過風沙肆虐的春,熬過烈日炎炎的夏,陜北的秋天就到來了。
這時的陜北高原,會一掃那種蒼黃凄涼的景象,出落得大紅大紫,嬌艷襲人。天是極高極高的,是明凈而深邃的藍。藍天映襯下的山山峁峁間,莊稼們正喜氣洋洋地隨風起舞。糜谷金黃金黃,高粱火紅火紅,蕎麥粉白粉白,豆類黝黑黝黑,菜蔬嫩綠嫩綠,將座座山川點綴成五彩繽紛的海洋,在微風中泛起一層層醉人的波浪。山雀子一群群嘰嘰喳喳著飛起,又嘰嘰喳喳著落入這五彩的海洋中。呱呱呱呱!山雞們歡快的叫聲在靜靜的山谷中四處飄蕩。
作為農業(yè)中國的發(fā)祥地,陜北高原至今養(yǎng)育著品種繁多的五谷雜糧。麥、稻、糜、谷、黍、玉米、高粱、蕎麥、豆、薯、瓜、果、棗等等。
陜北高原在靠天吃飯,十種九不收的惡劣環(huán)境下,居然以她的頑強和毅力,為人們獻出如此豐盛的作物,這不能不令人敬佩。
大地慷慨地給予陜北這豐厚的饋贈。因為陜北人對于這份厚禮從來都是滿懷深情,精心侍弄。他們會將白面捏成各種各樣的人或動物,會將蕎面做成剁面、饸饹、饦,會將軟米做成棗糕、涼糕、油糕、蘸糕,會將綠豆做成粉皮,紅棗做成棗牌……
陜北的秋天,豐盛而熱情,雙扇扇門來單扇扇開,正笑盈盈地等著人們的到來呢。
秋分糜子寒露谷
憨婆姨生的俊女子,圪里圪嶗長的好糜子。
——陜北諺語
“秋風糜子寒露谷,霜降黑豆沒生熟。”秋風一過,就該是收糜割谷的時候了。
經(jīng)過春耕夏鋤,如果遇上天年好,雨水充足,糜谷們就會長得主干強壯,顆粒飽滿。糜黍一穗穗像馬尾般在秋風中沉沉地搖來擺去,谷穗穗則如一條條狼尾,粗粗地直垂于地面。
上了場,脫了粒,糜谷們就成了一粒粒黃燦燦的小米。
這其實只是一種寬泛的稱呼。
由糜子碾成的米叫黃米,它的特點是顆粒大,色澤艷,可以做撈飯、燜干飯,吃在嘴里有一種酥酥甜甜的味道。舊時陜北沒有大米,黃米就是米中上品。天空中只要有雁陣經(jīng)過,娃子們就會歡呼雀躍:
“雁咕嚕雁咕嚕擺溜溜,黃米撈飯炒肉肉?!?/p>
即使現(xiàn)在有了大米,照樣有不少人還是愛吃黃米,因為大米雖然吃起來比黃米口感光滑,卻沒有它的那份酥,那份香,那份甜。
由黍子、軟糜子、酒谷碾成的米叫軟米、酒米,將它在水里浸泡一段時間,而后碾成面,一層一層地撒進鍋里蒸熟,再將其卷成圓卷,切成片,用油一炸,就成了黃燦燦、軟溜溜、甜絲絲、香噴噴的油糕,配以用綠豆做成的細細長長的粉湯,來招待尊貴的客人。
而陜北人通常說的小米,其實是由谷子碾成的谷米。
谷米真小。它單個的顆粒只有黃米的一半大,拈一顆甚至一撮放在手中,根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
但就這小得無法提起的一顆顆米粒,卻成為馳名華夏的“神米”,幾乎與人的歷史一樣久遠。
谷子和糜子都是北方種植最早的農作物。西安半坡遺址就發(fā)現(xiàn)了碳化的谷子和糜子的顆粒。谷子古稱“稷”、“粟”,屬五谷之首,在陜北高原已有七千多年的歷史,滋養(yǎng)了大河上下的先民。因此,五谷之神被尊為“稷神”,與土地之神“社神”共同組成一個詞——“社稷”,成為“國家”的代名詞。
由谷米熬成的稀飯,被人們稱作“神仙湯”,餓時可以充饑,渴時可以解渴,冬天可以暖胃,夏天可以去火。生了病,即便其它飯食不能食用,小米湯卻百無禁忌;女人們坐月子,吃雞蛋怕胃酸,吃油肉怕腸膩,就這黃黃亮亮、細嫩光滑、回味綿長的小米湯,喝著格外舒坦。一月下來,產(chǎn)婦還原如初,青春風韻未減,反倒增添了新的嫵媚。
據(jù)說陜北小米從清乾隆年間起,就被定為朝廷貢米。
從1936年到1948年的13年間,陜北大地就是以這金燦燦的小米為主糧,養(yǎng)育了無數(shù)英雄兒女,養(yǎng)育了中國革命。小米加步槍,成為現(xiàn)代革命史上的一個經(jīng)典組合。
白面饃饃掇點點
白面饃饃掇點點,墻頭上瞭見個俊臉臉。
——陜北民歌
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能吃上一頓白面竟是陜北人的一種奢望。干旱少雨的陜北大地雖然也種一些麥子,但那只能是川道地區(qū),而且產(chǎn)量極小。
那時節(jié),白面就只會在過年等重大節(jié)日或者請客時才偶爾露一次臉,留那種絕妙的口感和香味,讓人們做漫長的苦苦的相思。
生性聰慧靈巧的陜北女人們,將她們對生活、對自然的無限熱愛,對理想的憧憬,同樣激情充沛地融進了這種珍貴的面食中。她們將饅頭弄成一朵朵蓮花,命名為“大獻”;將小面片捏成一只只蝴蝶,命名為“頭腦”;將蒸餃捏得像一只只小麻雀,將水餃捏成一個個小元寶。這樣捏來捏去,陜北面花藝術便隨之誕生了。
這些面花不但小孩們喜歡,就是連大人們也同樣愛不釋手。沒有人舍得當即就吃掉,因此,這些面花就會在太陽下曬得干嘣嘣的,而后掛在窯內的墻壁上,或者插在酸棗枝上立在墻角,或者被小娃子們收藏在自己的玩具箱里,欣賞好長一段時間。
幾乎在每一個吃白面的日子里,陜北女人都會做這樣的面花,而且名堂和說法絕不雷同,即可知陜北人對這一食物的喜愛程度。
春節(jié)時,人們將面花叫“花饃饃”、“禮饃饃”,作為禮品與親友相互交換。
到了清明節(jié),面花又改名為“寒食燕燕”,據(jù)說是為了紀念晉文公時期的忠丞介子推。
到古歷七月,神府兩縣就又開始“捏面人”。
今天,大量的大米白面早已進入了陜北的千家萬戶,但由歷史沿革下來的陜北面花,卻已流成了一條奔騰不息的藝術之河,進入了非物質文化遺產(chǎn)名錄。
三十三顆蕎麥九十九道棱
蕎麥開花滿梁梁白,越交越熱離不開。
——陜北民歌
蕎麥花兒漫山遍野地開了。
你到過陜北嗎?你打量過這黃黃蒼蒼的高原嗎?當這些蕎麥花在微風中搖曳,無邊的粉浪翻成無數(shù)翩飛的彩蝶,你是否有一種激動的心情?
這荒涼的陜北,這無邊無垠的黃蒼,它使人倦怠,常常經(jīng)人一種老氣橫秋的感覺。
蕎麥葉子不大,稈兒是一通的紅,花卻是粉白粉白的圣潔。那看上去是一朵朵的蕎麥花,你走近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它們其實是一個群體,是由一朵朵小米粒大小的花兒構成的迷人組合。
蕎麥真是一種神奇的植物,夏日,一場雷雨過后,種子下地,不挑土肥地瘦,不需費心料理,自莖稈離地巴掌高時,就開始自下而上,一朵挨一朵地綻放花朵。它一邊開花,一邊成熟,花朵由粉紅而漸漸變成純白,到凋謝的時候,蕎麥也就可以收割了。
從播種到收割,也不過就兩個月左右。
蕎麥開花一穗穗,
大路上走來小妹妹。
蕎麥開花滿梁梁白,
越交越熱離不開。
蕎麥皮皮架墻墻飛
想你想成黃臉臉鬼。
蕎面羊腥湯,
死死活活相跟上。
……
從這些信手拈來的民歌中,我們完全可以體會到蕎麥與陜北人的這種水乳交融的親密關系。
在陜北,饸饹是最出名也是最古老的蕎面食品之一。據(jù)元朝《王禎農書》記載:
“蕎麥:北方山后諸郡多種,治去皮殼,磨而為面,攤作煎餅,配蒜而食?;蜃鳒?,謂之河漏?!?/p>
饸饹的做法在清朝《爾雅谷名考》中已有詳細介紹:
“系以水和面為團,用木機榨壓而成。其木機則牝牡各一,聯(lián)以活軸,可隨手起落,外施以床,用時置機釜上,實面團于牝機內,其牝機之底,則嵌以鐵片,密鑿細孔,面入牝機內,乃下牡機壓之,則面隨孔出作細條落釜水中,煮熟食之,甚滑美也。其木機俗呼漏床?!?/p>
做好的饸饹撈在碗里,再澆上精做的羊肉臊子,那種特別的光滑和清香,令人難以忘懷。
另一種蕎麥面食名吃叫饦,類似關中的麻食,江浙的貓耳朵。其做法是:把一小塊面團搓成細條,而后,揪一小塊放在左手托處,用右手拇指一捻,小面團就成了刨花般的小卷。煮好后澆上羊肉臊子,有些小丁點的羊肉就會進入饦卷內,吃起來自然又是一種風味。
在三邊、吳起、志丹一帶,蕎剁面是女人們必須掌握的一門廚藝。民謠云:
“媳婦強不強,先看剁面長不長;媳婦利不利,先看剁面細不細?!?/p>
蕎剁面貴在一個“剁”字上。把蕎面和成面團后,在案板上稍搟幾下,俊俏的陜北婆姨便拿過一把二尺長短、寸把寬窄、兩邊帶柄的剁面刀來,只見她兩眼緊盯刀刃,雙手優(yōu)美地上下舞動,噔噔噔噔噔噔,節(jié)奏迅疾而有序,細細薄薄的面條便展現(xiàn)在人們面前。蕎剁面整個做和吃的過程,都是一種美的享受。
蕎麥還可以做煎餅。這是一種涼食,以子長、清澗兩縣最為著名。將蕎麥糝子加水拌成糊狀,以手搓揉成面筋,再兌水稀釋,經(jīng)紗網(wǎng)過濾后,在鐵鏊上攤煎而成。餅呈橢圓形,薄如紙,白如雪,韌如絲。吃時依照各人的口味,卷以熟肉條、洋芋絲、豆芽、豆腐干等,蘸上以蒜泥、香醋、芝麻等調配而成的清湯,食來生津解暑,回味悠長。
蕎麥還可制成碗饦。這一食品以府谷、神木兩縣最為著名。它是用蕎麥糝子加水滲透碾壓,過濾去渣,將面糊盛入碗中,入籠以旺火蒸熟,晾涼,而后以刀劃成菱形,澆入由蒜泥、香醋等制成的調湯,用小竹棍扎著食用??诟泄饣毮?,清涼消渴,妙不可言。
那脫粒之后的蕎麥皮,洗凈曬干,作枕頭芯,是最好的材料了。它可以清腦明目,預防毛細血管脆弱引發(fā)的出血癥,尤其對預防和治療偏頭疼、頸椎病、失眠癥有很好的效果。
長長的豆面
長長的豆面清清的湯,死死活活相跟上。
——陜北民歌
心靈手巧的陜北女人們,幾乎可以將高原上所有的五谷雜糧都做成可口的食物。
長豆面是用以豌豆為主的各種豆類磨成面粉,加入適量的沙蒿籽和起,而后搟切制成。搟長豆面時,面團很大,人們會將一面石板炕清洗干凈,而后置大案板于其上,邊搟邊推,面便順案板不停向外擴展。到太大的時候,就折疊起來。因此,為了省勁兒,有人干脆就在洗干凈了的石板炕上來搟。最后,一大塊面團被搟成了一整張像紙一樣薄的極大面片,將其反復折疊,切成細細的面條就行了。整個過程技術性極高,而且十分花力氣。
食用時,將豆面條在開水鍋里煮熟,澆上用細碎的土豆丁、豆腐丁、豆角丁等菜蔬做成的臊子,佐以醋、香菜、韭黃、辣醬等。豆面以素食最好,陜北有俗語為“油蕎面,醋豆面”。
另一種豆面食品叫“抿節(jié)兒”。如今,它已成為陜北各地待客的重要面食之一。它的做法是將和好的豆面放在密布篩孔的抿節(jié)床上,以手掌抿壓而下,直接進入滾沸的水鍋中。抿節(jié)形似小魚,有寸把長短,吃來清淡、光滑,有一股特別的豆香味兒,加上營養(yǎng)豐富,易于消化吸收,因此很受人們喜愛。
還有一種豆制食品——炸豆奶。這一名吃只能在陜北的榆林城才能嘗到。
炸豆奶,是用豆奶漿加少許雞蛋、芡面、白糖等入沸水鍋中攪成糊狀,冷卻后置案上,切成指頭般粗細的長條,而后再入油鍋炸制而成。
炸豆奶看上去金黃燦燦,像一條條小小的油糕,用筷子輕輕舉起,卻軟軟地在顫,入口后脆軟細嫩,香甜可口,油汪而不膩。與其說在吃,不如說在化。它只在你口中稍作逗留,便化作一股細流順喉而下,只留一種特別的回味給你。
油糕·米酒
熱騰騰的油糕擺上桌,滾滾的米酒捧給親人喝。
——陜北民歌《山丹丹開花紅艷艷》
“手提上羊肉懷揣上糕,冒上性命往哥哥家里跑?!边@是多么大膽,多么率真,多么恣情的歌。
由軟糜子或酒谷做成的糕,是陜北人最喜歡、最看重的食品。逢年過節(jié),生兒滿月,婚禮賀壽,總少不了它。
糕的做法比較復雜:取軟米浸入溫水泡半日,用笊籬撈出濾干,碾壓或以臼搗成粉,細籮成面,拌溫水一層一層撒入熱氣騰騰的蒸籠。蒸熟后,即可蘸著豬肉或羊肉做成的臊子吃,這叫“肉臊子蘸糕”;也可將其揉搓成團,略冷卻后切成片,在沸油里炸至焦黃,這就是脆而綿軟的油糕了;還可包上菜或棗餡,入鍋油炸,這叫“糕角”。
糕是一種禮儀食物。糕與高同音,寓有步步高升、興旺發(fā)達之意。
糕在今天的陜北,依然是最珍貴的食物。到陜北不吃糕,等于沒到陜北。
燉上羊肉打平伙
前三天聽見你后四天來,一碗碗羊肉直放壞。
——陜北民歌
以往的陜北,奇窮。山山梁梁上的五谷雜糧尚且填不飽肚子,有時還要以野菜樹皮充饑,那種清湯寡水的滋味,可想而知。于是,到了羊子們膘滿肉肥時,就會有人發(fā)出倡議:打平伙!就會有人立即舉手響應。不一會兒,便有人拉了一只羊來,三下五除二地殺剝利索,剁成拳頭大的肉塊置入大鐵鍋,澆上一瓢涼水,再放些花椒、大蔥、辣椒、鹽等調料,蓋上鍋蓋,生起文火。過不了多久,鍋內便響起吱吱的水聲,一股奇香順鍋蓋縫兒變成一縷縷白氣,裊裊地彌漫開來。
也不過幾十分鐘的時間,鍋蓋揭開了,有人掌起勺,按照各人事先報出的份數(shù)一一分配妥當,立時,滿窯內只聽到一張張嘴巴嘖嘖的拍打聲。
打平伙又叫湊份子,簡單點說就是共同吃肉,各自掏錢。這是陜北高原所特有的一種打牙祭的方式。那時,羊肉的價錢并不貴,除過賣皮子所得,每斤羊肉平均不過三四角錢,就這,還是有人吃不起,或者舍不得。
羊肉要數(shù)陜北的香,這大概已是不爭的事實。因為在陜北的溝溝岔岔里,長了一種叫“地椒”的植物。它貼地而生,只扯蔓,不長個頭。初夏,它會開出一種粉色的小花,用手指將其葉片捻破,就會散發(fā)出一股奇香,因此又叫“百里香”。還有一種植物叫“澤木兒”,一簇簇地生長,極細的桿,開小小的粉白花。這些東西都是極好的調味品。羊們偏偏就特別愛吃這兩種草兒。吃了這許多的調和,陜北的羊自然就去掉了腥膻,香味襲人了。
但在陜北吃燉羊肉,還是數(shù)打平伙的肉香,據(jù)說那是一整只羊毫無取舍地一鍋燉去,各種香味便都沒有失掉,相互補益,相得益彰的緣故。因此,如今的陜北雖然已不再為吃一頓羊肉而大費心思,但打平伙的習俗卻依然存在。
羊肉撈盡后,人們就在鍋里加幾瓢水,舀兩勺小米進去。等羊肉吃完了,小米飯也熟了。盛一碗出來,放上鹽、蔥等配料,又是滿窯“忽溜忽溜”一片聲響。人們個個吃得滿頭大汗,直喊“過癮”。
于是,這種羊肉腥湯稀飯就被命名為“忽溜飯”,成了陜北的一道名吃。
羊肉吃了,“忽溜飯”喝了,人們便心滿意足地作鳥獸散了。剩下的羊雜碎(羊頭、羊蹄、腸肚肝臟等)就作為酬勞,送給了做飯的人家。翌日,這家人便將這羊雜碎洗燙干凈,煮熟,再加些土豆條、豆腐條等,配上辣椒面和各種調料,同樣吃得滿村飄香。
一來二去,羊雜碎經(jīng)過不斷的調配和改進,如今也成為一道著名的小吃,在陜北風靡開來。
羊肉中還有一道極品,那就是定邊的羊羔肉。
定邊是陜北的主要牧區(qū),“三邊三件寶,皮毛咸鹽甜甘草”,就說明這里養(yǎng)殖業(yè)的興盛。因此,在每年的三四月間,如果有貴客臨門,人們就會以羊羔肉來待客。
人們挑選一只出生差不多40天,體重10斤左右的小羊,宰殺后洗剝干凈,不剔不削,將羊羔肉帶骨頭剁成一寸見方的小塊,在清油鍋內投入花椒面、姜絲、蒜片、蔥絲等,爆出香味后,放入肉塊,用旺火炒約10分鐘,待肉塊呈白色后加入面醬,再炒二三分鐘,肉塊本身的水分炒干后,將肉置于盆內,入籠蒸熟,撒上味精、香菜即告完成。這羊羔肉細爛肥嫩,鮮美無比。吃過定邊羊羔肉的人,大多口留余香,贊不絕口。
“香不過羊肉,親不過娘舅?!逼鋵嵾@一道理幾千年前的古人就曉得。不信你看他們發(fā)明那字:大羊為“美”,羊加魚為“鮮”……因此,那時的人們在秋收場凈后,便“朋酒斯饗,日殺羔羊,躋彼公堂,稱彼兕觥,萬壽無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