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紀以來中國共產黨領導民主政治建設研究述評

陳光輝　劉世華

摘要：自新世紀以來，學界對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不僅數量龐大、觀點紛雜，而且呈現出逐年遞增、熱點頻現的趨勢。如何準確地把握其研究現狀、分析其研究變化和規(guī)律、追蹤前沿熱點和動態(tài)，就成為當前進行民主研究重要的前提性工作。借助中國知網CSSCI核心期刊數據庫，檢索2000年以來以“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為主題的相關文章，通過梳理分類并展開綜述，以期對當前的民主政治理論研究和實踐發(fā)展有所裨益。

關鍵詞：新世紀以來；中國共產黨領導；民主政治建設

DOI：10.15938/j.cnki.iper.2016.04.007

中圖分類號：D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9749（2016）04-0027-06

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呈現出新常態(tài)，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也成為學界和理論界密切關注的焦點。其實，從更長的時間視角上看，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自2000年以來開始進入到一個高產穩(wěn)產、創(chuàng)新出新的新階段。眾多的專家學者和研究機構長期以來圍繞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展開研究，取得了特別豐富的研究成果。因而有必要對新世紀以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展開回顧與展望?；诖耍疚脑趯χ袊WCSSCI核心期刊的檢索分析基礎上，試圖對2000年以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展開綜述，以期助益于當前和以后的研究。

一、新世紀以來中國共產黨領導民主政治建設研究的概況

我們將基于2000年以來的15年時間長度作為縱向坐標，以中國知網CSSCI核心期刊的內容范圍為橫向坐標，繪制出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的坐標系。通過觀察其宏觀的增長速率、模塊劃分和動態(tài)變量，分析其微觀的研究焦點和輻射點，總結歸納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規(guī)律，描繪出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的研究地圖，從而建立起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的總體概況。

1.研究數量統(tǒng)計及分析

為了更清晰地展現出2000年以來的15年時間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數量及其變化，我們通過控制時間段變量的方法，對檢索數據作進一步地對比、統(tǒng)計和分析。

從宏觀上的數據來看。設定以2000年1月1日到2014年12月31日為時間節(jié)點，以“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為主題，在中國知網上進行高級檢索，共得到1984條結果。而設定1985年1月1日到1999年12月31日的時間節(jié)點，共得到669條結果。也就是說，2000年以來的15年間比2000年之前的15年間的研究成果量增長了約296%，在保持著高速的上升慣性的同時，也保持著較為穩(wěn)定的較高產量。近十五年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有了巨大的提升，是名副其實的學術研究熱點和焦點。

以“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為主題關鍵詞，以每五年為時間節(jié)點，進行高級檢索。我們可以明顯看出：一方面，各數據庫的文章和論文數量也是逐年攀升。其中，中國學術期刊網絡出版總庫和中國優(yōu)秀碩士學位論文全文數據庫的增長最為明顯；另一方面，各數據庫占總量的比例不同。學術期刊類文章數量占相對多數，占總量的53.7%。然后依次是碩士學位論文、博士學位論文、國內會議論文。各類來源數據庫雖然比例大小不同，但是它們的文章數量也是逐年遞增的，甚至是每隔五年呈現翻倍式增長的趨勢。

2.研究方法概況

從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方法層面來看，規(guī)范化的定性研究依然是主流。但是，近年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方法呈現出更加多樣化和更加新態(tài)化的特點。

（1）規(guī)范研究與經驗研究傳統(tǒng)的規(guī)范研究方法依然占據主流位置，尤其是在學位論文當中最為常見，不勝枚舉。但是近年來，注重實證經驗、注重問題發(fā)現、見微知著的經驗研究逐漸流行起來。經驗研究跳出傳統(tǒng)規(guī)范研究的藩籬，選取一個典型的地區(qū)或者案例為研究對象，通過問卷、訪談、調查、現場觀摩等形式，收集和分析原始材料，描述和整理問題現象，以個性探討共性、以個案透視整體、以微觀投影宏觀，重視問題的發(fā)現，進而對民主問題的解決產生啟發(fā)，對民主政治的發(fā)展做出預測，為頂層設計和決策提供實證經驗。經驗研究的方法最常見于基層民主和協(xié)商民主的研究當中?？梢哉f，規(guī)范研究與經驗研究并重是未來民主問題研究的重要趨勢之一。

（2）定性研究與定量研究定性研究也是質化研究，主要是解決“為什么”的問題，強調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整體或某一方面的解釋、建構和意義研究，多以大量的邏輯推演、歷史事實作為主要內容基礎，具有明顯的思辨性和概括性；定量研究也稱為量化研究，解決“是什么”的問題，主要著眼于對具體現實資料數據的研究，具有明顯的預測性和探測性。傳統(tǒng)和主流的研究方法以定性研究為主，近年來也出現了不少定量研究的成果。我們發(fā)現，采用定量研究的文章往往選取更微觀的視角，經常以案例研究作為基礎，為我們提供更為直觀的數據，使民主研究更具科學性和現實性。

（3）比較研究方法廣泛運用

比較研究是一種非常常見的研究方法。通過橫向對比研究，從而揭示出各種民主形式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突出民主的特點和本質研究。常見的比較研究方法的論題有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與西方民主對比研究、與新加坡威權民主對比研究、與印度民主對比研究、與蘇聯(lián)民主對比研究等。此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內部也有大量的比較研究，選舉民主與協(xié)商民主比較研究、黨內民主與人民民主比較研究、領導人民主思想比較研究等。

（4）非常規(guī)研究方法頻現近年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方法出現明顯的新態(tài)化趨向。這些新態(tài)化的研究方法跳出傳統(tǒng)規(guī)范化的定性研究，去宏觀化、去對策化、去解讀化，形成了自己的特色。這些非常規(guī)、非常態(tài)的研究方法的出現和運用，為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的學術討論和研究提供了新的啟迪和思路。

3.研究視角概況

通過歸納我們發(fā)現，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的大部分文章和論文都是以歷史、理論、實踐三大視角維度展開的，然后再以理論梳理、歷史回顧和實踐考量的研究范式進行研究。近年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由傳統(tǒng)三大視角變得更加多元化、交叉化、本土化。

（1）學科交叉的新視角研究傳統(tǒng)的民主研究都是基于政治學、中共黨史學、馬克思主義學科、法學等單一學科角度和視域下進行研究。當前多學科交叉下的新視角民主問題研究越來越流行。通過經濟學、社會學、心理學、哲學等不同學科的交叉視角的觀察、分析、解讀，研究和再現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的本質、規(guī)律以及特點。

（2）追蹤時效性和時事性的研究視角緊跟時事政治以及黨和國家方針政策的變化，以新的視角解讀研究民主問題。以黨代會、“兩會”的召開為周期，可以明顯的看出民主研究熱點的變化。此外，周期性的紀念周年活動、國內外發(fā)生的時事熱點也會形成一些民主研究熱點。

（3）本土化視角研究特色越來越突出隨著多元化、多視角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的不斷發(fā)展，我們發(fā)現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本土化”的研究趨勢更為明顯。在基層民主、協(xié)商民主、網絡民主和黨內民主的研究方面尤為明顯，越來越多的研究采用更中國化的話語方式解讀中國式民主，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基因、中華民族性格中探尋中國式民主的源頭和根基。

二、新世紀以來中國共產黨領導民主政治建設研究內容概述

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內容總量特別豐富，我們不能做到研究內容大數據的一一呈現，所以我們從其內容本身進行二分法的分類，即基礎內容和具體熱點內容兩個部分進行概述。

1.基礎內容的研究

（1）三個并行研究的主題概念縱觀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十五年來的研究發(fā)展整體過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fā)展道路”和“中國式民主”三個主題重疊交相、齊頭并進。在本質上講，三者的內涵、外延和核心是同一的，都是對中國民主的高度指稱概括。但是，三者在目標視角、表達側重和時間先后有所不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是對中國民主的性質和本質的表達，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fā)展道路是站在制度和道路層面上的高度概括，而中國式民主則是對民主的中國特點的集中總結和參照比較。并行研究的三個主題互促互融、交相遞進，不僅反映了中國民主政治發(fā)展的不同階段的特點，而且共同推進中國民主政治研究進入更高的發(fā)展階段。

（2）“三統(tǒng)一”研究2000年以來學界關于“三統(tǒng)一”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研究基本取得了一致的共識。例如：“三統(tǒng)一”是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根本原則；堅持“三統(tǒng)一”是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發(fā)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fā)展道路、實現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必然要求；黨的領導是根本保證，人民當家作主是本質要求，依法治國是基本方略。除此之外，大部分學者集中于對“三統(tǒng)一”的關系進行研究。有研究者認為“三統(tǒng)一”是有機統(tǒng)一，三者是相互依存、不可分割的整體；還有研究者認為“三統(tǒng)一”是辯證統(tǒng)一的關系，依法治國與堅持黨的領導辯證統(tǒng)一于人民利益。此外，還有研究者對“三統(tǒng)一”制度建設對策進行研究；有研究者認為創(chuàng)新黨民關系和黨法關系的制度建設是“三統(tǒng)一”的最重要、最關鍵和最佳的路徑；有研究者認為“三統(tǒng)一的”根本點是“人民民主”和“人民利益”，人大制度是實現“三統(tǒng)一”的根本制度載體。

（3）“四制度”研究十八大提出“要把制度建設擺在突出位置，充分發(fā)揮我國社會主義政治制度優(yōu)越性?！敝贫冉ㄔO研究一直以來是中國民主政治建設研究的核心問題。有研究者對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制度建設進行歷史經驗研究；有研究者對“四制度”的優(yōu)勢特色進行研究，例如中國民主制度鮮明結構性特點和優(yōu)勢的研究，通過比較中西方民主制度來凸顯中國民主制度的優(yōu)勢特色的研究；還有的研究者對民主制度建設路徑和對策展開研究，有學者得出增量推進、漸進改革和有序民主的結論，有重視法治民主建設的路徑選擇，或者重視程序民主建設的對策，再或者增量政治改革和增量民主的路徑等等。

從總體上看，“三主題”“三統(tǒng)一”“四制度”研究構成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研究的基礎和主體。十五年來，學界和理論界對中國民主政治建設的實踐進行學理上的研究，豐富了當代中國民主政治理論的內容。當前，尤其是十八大以來，交叉研究、對比研究以及與時事熱點的結合研究越來越多，中國民主政治的基礎內容研究進入更加細化、深化的新階段。

2.具體熱點內容研究

（1）協(xié)商民主研究2003年開始，俞可平、陳家剛等學者將西方協(xié)商民主概念和理論翻譯并引入中國，隨后協(xié)商民主研究成為理論和學術界研究的核心和焦點。經過十幾年的發(fā)展，如今協(xié)商民主問題研究已經成為一個較為獨立的研究領域。首先，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協(xié)商民主的理論淵源研究，比較主流的觀點可以概括為“馬魂、中體、西論”，即馬克思主義民主理論、中國傳統(tǒng)思想文化、當代西方協(xié)商民主理論，這一觀點得到學界大部分學者的認同。其次，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協(xié)商民主歷史研究，不同學者基于不同的歷史源頭進行理解發(fā)展階段的研究，有統(tǒng)一戰(zhàn)線起源說，有“三三制”起源說，還有很多學者持1949年新政協(xié)起源說等等。最后，協(xié)商民主建設對策研究，有四維整體制度化的推進策略，有基層治理推進策略，以人民政協(xié)為主要平臺的建設策略，還有以政治體制改革為突破口的路徑選擇等，此外，很多學者都持有一個共識：選舉民主與協(xié)商民主相結合的“兩會”民主模式是民主政治發(fā)展的重要突破口和著力點。

（2）基層民主研究基層民主的快速發(fā)展是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的一大亮點和特色，新世紀以來基層民主建設研究成為國內外學者所關注的一大熱點?；鶎用裰餮芯繋в袃蓚€明顯的特點，一個是多以案例為研究對象，另一個則是帶有明顯的地域特色。例如深圳市龍崗區(qū)“兩票制”基層民主選舉研究，部分地區(qū)鄉(xiāng)鎮(zhèn)長選舉改革，浙江溫嶺的“民主懇談會”研究，四川省鄉(xiāng)鎮(zhèn)公推直選研究，江西鄉(xiāng)鎮(zhèn)長直選研究等等。基層民主政治建設研究為我們對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提供了一個微觀、靈活、生動的研究視角，基層民主研究對象獨特、方法靈活、視角新穎，而且注重實證、案例、經驗研究，不僅對基層民主實踐發(fā)展、試點推廣、經驗總結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而且對其它民主形式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借鑒和啟發(fā)。

（3）網絡民主研究

網絡民主是20世紀90年代產生的一個全新的研究領域，近年來，對網絡民主的討論和研究越來越多。2000年以來對網絡民主的研究態(tài)度經歷了一個轉變的過程。最初，研究者普遍對網絡民主產生質疑。有研究者認為網絡民主是一種不健全的有限民主；有研究者質疑網絡民主的現實性，認為其會對現實民主產生負面影響；還有研究者認為網絡民主帶有不穩(wěn)定性、非理性等特征，不能成為最理想最現實的民主形式。后來，有不少研究者對網絡民主未來發(fā)展十分看好。針對網絡民主的兩面性，有研究者提出了通過對網絡民主進行規(guī)制安排以及技術手段，規(guī)避風險，發(fā)展虛擬現實的網絡民主；還有研究者提出要通過國家、社會和公民共同塑造網絡民主秩序。學界基本上形成了一個共識：網絡民主或者網絡平臺上的民主實踐將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發(fā)展的一個契機和亮點。

（4）黨內民主研究黨的十八大報告明確指出“黨內民主是黨的生命”，我們必須“健全黨內民主制度體系，以黨內民主帶動人民民主”。首先，對黨內民主思想探源和歷史理路研究。一部分研究者通過研究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政黨民主思想來探尋其源頭，還有一部分研究者通過研究黨和國家領導人的黨內民主思想來梳理其歷史發(fā)展理路，如毛澤東在革命和建設時期的黨內民主思想研究、改革開放以來鄧小平的黨內民主思想研究等。其次，是關于黨內民主與人民民主的關系研究。有研究者認為兩者是相互作用、相互促進的辯證關系；有研究者認為黨內民主是先導，人民民主是主體；還有研究者認為前者是后者的發(fā)展前提，后者又是前者的發(fā)展動力。最后，關于黨內民主的發(fā)展路徑研究。有研究者認為黨代會、黨委會、黨內民主制度等制度建設是黨內民主建設的關鍵；有研究者認為通過人大制度平臺實現黨內民主與人民民主內外互動的路徑選擇；還有學者認為要遵循民主發(fā)展的系統(tǒng)性、邏輯性、競爭性等規(guī)律，推動黨內民主向縱深方向發(fā)展。

除此之外，還有其它一些熱點的民主問題研究，諸如構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話語體系問題研究；當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面臨的民主壓力與民主風險的分析研究；中國傳統(tǒng)文化與當代民主建設關系研究等。通過這些具體熱點民主問題的研究，我們可以管窺當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發(fā)展的全貌，同時也可以發(fā)現當前民主面臨的主要問題和挑戰(zhàn)。

三、新世紀以來中國共產黨領導民主政治建設研究的反思與展望

十八大以來黨領導民主政治建設取得了諸多新成就和研究新動向。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為總書記的黨中央賦予中國民主政治新的內涵，推動中國民主政治進入新的發(fā)展階段。有部分學者提出“中國新民主政治”“習近平新政”“習式新常態(tài)”等新概念。還有很多學者對習近平民主思想進行研究，如習近平的民主真諦理論、習近平民主政治發(fā)展路徑理論、習近平民主評價的中國標準、習近平社會主義民主本質觀等等研究。還有很多學者對十八大以來中國民主政治發(fā)展新動態(tài)進行研究，例如，十八大以來民主集中制、巡視監(jiān)督制度、黨內民主監(jiān)督制度、黨內民主生活會建設、人大監(jiān)督制度、以及基層民主和協(xié)商民主研究等新發(fā)展新變化進行研究。總之，在“物質生活的豐富使個體精神文化生活日趨多元”的情況下，2000年以來尤其是十八大以來，中國共產黨領導民主政治建設出現新變化、取得新成就、進入新階段，也面臨新問題和新挑戰(zhàn)，對當前研究經驗進行反思和總結，對未來研究趨向進行理性展望，是當前民主政治研究的重要工作。

1.當前研究的反思

總體上看，新世紀以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取得了巨大的進展，在諸多領域實現了突破，研究視角更加多元化，研究方法更加多樣化，研究內容和范圍也更加廣泛。但是，當前的研究依然存在一系列的問題。

首先，定性研究多，定量研究少；規(guī)范性研究多，經驗性研究少；整體性思維強，元素性思維弱。民主問題本來就是一個重大的現實問題，也是一個充滿挑戰(zhàn)性的理論問題。很多民主研究都是從理論到理論、從文獻到文獻的研究模式，難免會造成理論依據的失真，造成理論研究與具體實踐的關系脫節(jié)。真正通過民主調研、民主親身實踐參與、民主采訪等方式進行實證經驗的研究數量較少，對現實問題起到有效反饋的成果也很少，能夠關照現實、影響現實，實現理論突破和實踐升級的就更少了。

其次，研究多停留在對黨和國家政策的解釋和宣傳，缺乏在邏輯和哲學等深層次的學理分析。缺乏對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本源問題的探究和討論，尤其是中國式民主的元起點、元邏輯的研究，對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的經驗的總結和提煉，創(chuàng)新中國式的民主話語等方面亟待加強。當前看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還未形成完整獨立的知識體系構建，未形成真正意義上的學術流派。

最后，創(chuàng)新性研究力度不足。創(chuàng)新性研究在整體研究中比重偏少。對研究創(chuàng)新點的及時性、長久性跟蹤不足；文本材料的重疊使用較為常見，對原始材料的生新研究較少；針鋒相對的學術爭論不多，新觀點、新理論、新思想上的深層創(chuàng)新乏力。

2.未來研究的展望

當然，從研究趨勢看，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民主政治建設研究是一個既有理論研究，又有現實關照；既重學理論證，又重實證研究；兼顧政治性、學術性、實踐性、時效性的綜合研究，也呈現出了一些新的趨勢性特點。隨著十八大和十八屆三中全會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發(fā)展的空前重視，可以預見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協(xié)商民主研究、民主的中國話語研究、中國傳統(tǒng)文化對民主政治的影響研究等領域將會成為理論界和學術界研究的熱點。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協(xié)商民主研究將會形成獨立的研究領域。黨的十八大首次以黨代會報告的形式確認了“社會主義協(xié)商民主制度”的概念，并在此基礎上作出了“健全社會主義協(xié)商民主制度”的重大戰(zhàn)略部署。隨后一系列的中央文件、決定意見以及領導人重要講話都圍繞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協(xié)商民主。中共中央作出“社會主義協(xié)商民主是中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獨特優(yōu)勢”這一重大判斷，學界對協(xié)商民主在整個中國民主政治制度體系中扮演的重要地位和作用持較為樂觀的態(tài)度，如有學者就持“‘四個全面邏輯意蘊”視角下，“協(xié)商民主為中國政治體制改革破題”的觀點。如今，一個橫向覆蓋范圍廣泛、縱向布局層級多層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協(xié)商民主制度體系初具規(guī)模、正在發(fā)展、前景廣闊，可以預見在未來相當一段時期內協(xié)商民主將成為一個獨立的熱點研究領域。

民主的中國話語體系和話語權建設研究將成為新的熱點。在中國不斷開放發(fā)展以及經濟步入新常態(tài)的過程中，各種政治思想喧嘩、各種民主流派爭鋒，是今后輿論場的常態(tài)，也是我們學界必須面對的。而構建中國式的民主話語體系，樹立中國民主的主體性，是有效應對西方民主話語霸權的有效舉措，也是在新時期建立中國民主理論、道路和制度自信的給力途徑。構建中國式民主話語體系，需要塑造中國特色、中國氣派的話語體系，讓自己的解釋權和說服力更加強大；需要挖掘實踐中的中國民主案例，讓自己的民主故事內容更生動鮮活；需要熔煉中國民主的語言風格，讓自己的語言更豐富靈活，更具世界意義。

中國傳統(tǒng)文化對當代民主政治的影響研究將成為學界討論的又一熱點。傳統(tǒng)思想文化內含著的政治傳統(tǒng)、決策方式、政策原則等高層次的政治理性和政治智慧一脈相承、歷久彌新，隨著時間和空間得以傳承和展開，成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彰顯中國精神、中國風格和中國氣派的重要因子，深刻影響著當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和民主話語體系的構建。研究中國傳統(tǒng)思想文化中民主基因，吸收和借鑒“中國傳統(tǒng)文化和制度文明中的民主性因素”，挖掘傳統(tǒng)文化中的有益因子，對當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發(fā)展具有重要的意義。

[責任編輯：張學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