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麗英
(遼寧大學 外國語學院,遼寧 沈陽 110136)
論多麗絲·萊辛《第五個孩子》的修辭美
劉麗英
(遼寧大學 外國語學院,遼寧 沈陽 110136)
修辭是詞的比喻或形象的用法,修辭手法應(yīng)用的目的在于激發(fā)讀者的想象。修辭手段能直觀地刺激讀者的聽覺和視覺,使抽象平面的文字和內(nèi)容更加立體化和形象化。多麗絲·萊辛在她的《第五個孩子》中運用了多種修辭手段,不僅提高了語言的準確性、可理解性和感染力,也充分展現(xiàn)出萊辛細膩獨特的寫作視角、思維及語言魅力。這些修辭手法將小說的審美引入一個新的境地,在刻畫人物、控制劇情和深化主題上都起了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修辭;語言美;人物;情境;主題
2007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多麗絲·萊辛(Doris Lessing)是當代英國最偉大的女作家之一,她的創(chuàng)作主題多元化,作品來源于現(xiàn)實社會生活,體現(xiàn)了強烈的社會責任感。正如她在作品《第五個孩子》所展示的,萊辛在關(guān)注社會個體的同時也關(guān)注社會群體,她既關(guān)注女性的生存狀態(tài)和社會處境,又關(guān)注社會弱勢群體的命運。1989年出版的《第五個孩子》[1]是她的第三十五部作品,2008年南京大學出版社出版了何穎怡的《第五個孩子》[2]中文譯本。萊辛在該作品中運用了許多修辭手法。本文擬分析萊辛在該作品中運用的五種修辭手段,并從每種修辭方法中選取兩個例句作為語料,結(jié)合作品中的情節(jié)、語境和主題,分析展示每種修辭手段所富含的深刻用意和要表達的文學效果,從而展現(xiàn)出萊辛獨特細膩的寫作視角、深邃縝密的思維和精湛的語言魅力。
Onomatopoeia譯作“擬聲法”,是模擬聲音的一種構(gòu)詞方法,又是一種生動逼真的修辭手段[3]。擬聲詞是模擬自然界聲響的詞,主要是通過模擬人的聲音、動物的叫聲和客觀事物的聲音,來增加語言的生動形象性。因此,如果在文學作品中準確恰當?shù)厥褂眠@樣的修辭手法,就能夠使文章達到意想不到的藝術(shù)效果。擬聲詞的運用可以栩栩如生地描繪出客觀世界的各種聲響,使讀者感到事物的生動性,從而有身歷其境的感覺[4]。多麗絲·萊辛在作品《第五個孩子》中運用了許多擬聲修辭手法。
Itwasnoisy.Thepoundingrhythmofasmallband shook walls and floor.
派對很吵,小型樂隊演奏節(jié)奏的砰砰聲震動墻壁和地板。
擬聲詞pound描繪的是小型樂隊演奏節(jié)奏的“砰砰聲”,擬聲詞的使用具有渲染聲音的作用,使原本平淡的語句由此而變得形象生動,從而使讀者感受到派對中的喧鬧和興奮,在聽覺上產(chǎn)生共鳴,繼而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兜谖鍌€孩子》的故事背景是20世紀60到80年代的英國。在派對場景所描述的20世紀60年代,人們推崇享樂主義和極端個人主義,崇尚自由戀愛和性自由。小說中的男女主人公大衛(wèi)和海蕊在公司派對上一見鐘情。通過小說我們可以知道,大衛(wèi)和海蕊并不富裕,也不鐘情于享樂盛宴,他們對家庭非常重視和渴望,當他們遇到了彼此并組建了一個幸??鞓返募彝ブ?,他們所向往的是平靜而又祥和的生活。他們購買的房子是維多利亞老式建筑風格,家里的家具擺設(shè)是復(fù)古式的,他們十分想要擁有很多孩子,盡管這將會是一個很重的負擔,這些都表明他們對傳統(tǒng)價值觀的認可。
Theyunlocked their front door,their hearts thudding with happiness,and stood in a very large room,facing capacious stairs.Some previous owner had seen a home as theydid.
他們打開前門,心兒快樂怦跳,置身極大的房間,面對寬敞的樓梯。前任屋主和他們一樣,知道“家”該是什么樣子。
“怦”形容的聲音是由重物所產(chǎn)生的巨大的、沉悶的聲音。萊辛在這里用擬聲詞thudding來形容女主人公心跳的聲音,詳盡描述了主人公大衛(wèi)和海蕊購買了大房子之后的幸福和喜悅,也突出了這種“喜悅”程度的巨大。在故事背景下,當20世紀60年代的人們推崇享樂主義和極端的個人主義之時,主人公大衛(wèi)和海蕊卻抱有傳統(tǒng)的家庭觀念,渴望有一個家,作品前半部的高潮就是大衛(wèi)與海蕊為結(jié)婚而購置房屋。
隨著四個孩子相繼出生,這個原本并不富裕的家庭尤感經(jīng)濟壓力增大,外加管理這種大家庭聚會的能力不足,他們越發(fā)感到力不從心,最后第五個孩子班的出生導(dǎo)致了這個大家庭聚會的終結(jié),也消解了大衛(wèi)和海蕊的家庭中心。此外,居住空間是一種重要的修辭手段,它強調(diào)和肯定了傳統(tǒng)觀念、懷舊、家庭觀、家庭生活和安靜及穩(wěn)定。居住空間的差異不僅昭示著社會的階層差異,還記載著等級和家庭內(nèi)部成員之間的政治關(guān)系?!白鳛橐患抑?,一個掙面包的人,大衛(wèi)在家庭中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如在什么地方買房子,買什么樣的發(fā)房子,生幾個孩子,對孩子應(yīng)該采取什么樣的教育方式……”[5]。從某種程度上說,家庭空間的結(jié)構(gòu)是社會空間的一個隱喻。
隱喻也被稱為“壓縮了的明喻”。隱喻不僅能引導(dǎo)我們?nèi)ァ翱础薄⑷ァ奥牎?,更能引領(lǐng)我們?nèi)ハ胂?,所以隱喻有助于聽眾或讀者理解和接受說話者或作家的觀點。明喻把本體和喻體說成是相似的,而隱喻則直接把兩者說成是一致的。隱喻不用明喻修辭手法使用的“as”“l(fā)ike”這樣的連接詞,而是在其中蘊含著暗示性的比較。在《第五個孩子》中有許多隱喻修辭手法的表現(xiàn),體現(xiàn)出萊辛作品中突出表現(xiàn)的語言美。
If a dose of some sedative kept the enemy—so she now thought of this savage thing inside her—quiet for an hour,then she made the most of the time,and slept,grabbing sleep to her,holding it,drinking it,before she leaped out ofbed as it woke with a heave and a stretch that made her feel sick.
如果一帖鎮(zhèn)靜劑能讓她的敵人——這是她現(xiàn)在對腹中那個野蠻東西的觀感——安靜個一個小時,她就盡量利用時間努力捕捉睡眠,保有它、吸收它,接著又是一躍而起,因為胎兒醒了,開始拳打腳踢,讓她痛苦不堪。
這句話中使用了“敵人”和“野蠻東西”兩個隱喻的修辭手法,反映了第五個孩子班使母親海蕊在整個孕育期間既痛苦又無奈。讀者可以想象得出這個小生命的可憐之處,所以這里也為班這個小生命在日后會成一個奇怪的、暴力的、令人討厭的人做了鋪墊。第五個孩子班被視作是一個外星人,他所謂的怪異與不同尋常的言行及其之后的人生發(fā)展會引發(fā)讀者的好奇和猜想。
“Areal little wrestler,”said Dr Brett.“He came out fightingthe whole world.”
布萊特醫(yī)師說:“真是個小摔跤手。生下來挑戰(zhàn)全世界的。”
在這句話中,多麗絲·萊辛通過“摔跤手”一詞隱喻手法的運用,反映了第五個孩子班使母親在整個孕育期間痛苦的可怕力氣,布萊特醫(yī)師認為這個孩子生來就是挑戰(zhàn)全世界的。通過閱讀全文我們可以知道,班就是那個奇怪的第五個孩子,他小小的年紀卻強而有力,而且有暴力傾向。多麗絲·萊辛花了諸多筆墨來刻畫第五個孩子班的人物形象,隱喻手法的運用也只是其中之一。
大衛(wèi)和海蕊在公司的年終晚會上一見鐘情,婚后不久四個活潑健康的孩子就相繼出生,每逢節(jié)日,大衛(wèi)和海蕊就邀請親戚朋友來家里開心地聚會。在這期間,海蕊和大衛(wèi)兩個人相親相愛,夫妻關(guān)系甜蜜融洽,他們沐浴著家庭的幸福之光,常常會幸福得流下熱淚。他們對于自己所要面臨的危險和困境一無所知,在經(jīng)濟能力尚不許可的情況下,孩子接二連三地出生,第五個孩子班的降生造成了終究無法挽回的后果,至此他們的幸福終結(jié)。
反復(fù)是將某一個詞語或意義相近的幾個詞語進行反復(fù)述說,從而產(chǎn)生鮮明的藝術(shù)效果和強烈的藝術(shù)感染力。反復(fù)作為英語中最常用的一種修辭格,存在的形式多種多樣:在詞匯層面上,有同一詞語的反復(fù)和同義詞語的反復(fù);在句子層面上,既有連續(xù)反復(fù)和間隔反復(fù),也有首語反復(fù)和尾語反復(fù)。不同形式的反復(fù)在不同文體中發(fā)揮的作用不同?!兜谖鍌€孩子》中反復(fù)修辭手法的運用可以通過以下例句來體現(xiàn)。
It was a windy cold night,just after Christmas.The room was warm and wonderful.David wept.Dorothywept.Harriet laughed and wept.
那是圣誕節(jié)剛過沒多久,一個強風寒冷的夜晚。但是屋內(nèi)溫暖,氣氛棒極了。大衛(wèi)哭了,朵拉絲也哭了,海蕊又是哭又是笑。
這句話的背景是海蕊剛剛迎來她的第一個孩子路克。在圣誕節(jié)之后的一個強風寒冷的夜晚,大衛(wèi)和海蕊迎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這個小生命的降臨對于他們來說,是一件多么美好多么高興的事情,因此他們喜極而泣。萊辛在這段話里用了三個wept,不僅渲染了環(huán)境氣氛,抒發(fā)出男女主人公的快樂和感動,同時將這個家庭中所蘊含的矛盾的、復(fù)雜的感情淋漓盡致地表現(xiàn)出來。這里的反復(fù)手法的運用也為后文做了鋪墊。而后小說的重要人物第五個孩子班的出現(xiàn),摧毀了這對夫妻美好的夢想,改變了家中每個人的際遇,這里通過反復(fù)修辭手法的運用使現(xiàn)在的喜悅與日后的痛苦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
從小說中我們可以知道,大衛(wèi)和海蕊所組建的是一個典型的英國中產(chǎn)階級家庭,他們過著愉悅的生活,也一直孕育著一個心愿,那就是能有許許多多的孩子。《第五個孩子》展示了老式的多子多福的傳統(tǒng)幸福觀。他們在第一個孩子路克出生時舉行家庭慶祝儀式,盡情享受著這個大家庭的快樂,此后出生的三個孩子都相繼接受了這樣的家庭慶典,直到班——第五個孩子的出現(xiàn)才終止。在作品中,孩子出生、圣誕節(jié)和復(fù)活節(jié)等這些節(jié)日的空間概念在日常生活中極為頻繁地使用,因此儀式空間分明寫滿了英國都市中產(chǎn)階級的價值觀。
And now he did look at his wife,and it was a pleading,suffering look.Please,he was saying to Harriet.Please.
現(xiàn)在他終于雙眼直視妻子,但那是痛苦、哀求的眼神。他正在對海蕊說拜托、拜托。
這里“拜托”的反復(fù)使用強調(diào)了班給這個家庭所帶來的傷害。當小說中的重要人物班出生后,他摧毀了大衛(wèi)和海蕊這對夫妻的美好夢想,改變了他們和美的夫妻關(guān)系,班給這個原本幸福的家庭帶來無限的痛苦,使他的家人處于惶恐之中,改變了家中每個人的際遇,因此絕大多數(shù)的家庭成員建議將班送到一家特殊的醫(yī)療機構(gòu)。然而,作為母親,海蕊無法接受這樣的建議,所以在此大衛(wèi)反復(fù)地使用“拜托”的眼神來告訴海蕊他的一種罪惡卻又無奈的感受。
矛盾修飾法是指修飾成分和被修飾成分之間或者是修飾成分內(nèi)部看起來不合邏輯、自相矛盾,而實際上卻相反的修辭方法。矛盾修飾法將相互排斥且矛盾的兩個概念或判斷巧妙地組合在一起,所以其內(nèi)在的邏輯意義需要在特定的語境中去解讀。矛盾修飾法特殊的運用方式能夠引導(dǎo)讀者揭開似是而非的表層去領(lǐng)會作品所要表達的復(fù)雜的思想狀態(tài),從而正確理解作家所要表達的不同尋常的深刻思想意義。
Theyfeltagreeablyguilty.
他們覺得像快樂的罪人。
這里講述的是當海蕊和大衛(wèi)的第一個孩子只有三個月大的時候,海蕊再一次懷孕了?!翱鞓返淖锶恕边@兩個詞語的運用使讀者能夠切實地感受到他們夫婦既內(nèi)疚又高興的矛盾心情,內(nèi)疚和高興是兩個帶有完全相反語義色彩的詞語。他們高興的是有了第二個孩子,而同時又對第一個孩子懷有深深的愧疚感,因為此時第一個孩子才三個月大,可是為了能夠養(yǎng)活兩個孩子,他們不得不努力工作賺錢,因而這么小的孩子無法得到細心的照顧。從一個側(cè)面我們也可以感知到,女主人海蕊作為母親和妻子,為這個家庭所做的貢獻。
《第五個孩子》的創(chuàng)作時期正逢戰(zhàn)后,此時激進的女權(quán)主義運動浪潮不斷掀起。在這一時期,女性唯一的夢想和奮斗目標就是找到中意的丈夫,擁有一幢漂亮的房子,生幾個孩子,做一位賢妻良母,保持穩(wěn)定的夫妻關(guān)系。朱望指出,“該作品反映了那一時期沖突的社會價值觀給女性生活帶來的影響”[6]。
Itwasacold triumph,and hestaggered about,eyes gleaming with hard pleasure,while he ignored hismother.
他的勝利時刻是冰冷的,完全忽視母親,自顧蹣跚走動,眼睛閃著冷酷的喜悅。
這個句子被用來形容第五個孩子班?!氨涞膭倮边@一矛盾修辭手法的使用強烈地突出了主人公班的人物性格特點,他在娘胎里便異常暴烈,出生后他的反應(yīng)也異于常人,還常常表現(xiàn)出施暴傾向。此外,“冷酷的喜悅”也是矛盾修辭法的體現(xiàn),與人們通常取得勝利時的熱情、興奮、喜悅的情緒所不同的是,這里卻充滿冷酷,簡潔的語言表現(xiàn)出第五個孩子班的性格特征。“班的外貌和言行舉止所導(dǎo)致的家庭的最終分離即是萊辛對后現(xiàn)代社會思想狀況的精辟的分析和展示,其預(yù)言性也體現(xiàn)了萊辛對思想文化界后現(xiàn)代理論之爭的深刻理解?!盵7]
如同班這樣的異類遭受到的命運一樣,如果一個人的言行舉止不同于常人,他往往會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受到家庭和社會的排斥。萊辛在《第五個孩子》里所寫的家庭小事映射出一個具有更廣泛、更深刻、更富有哲理信息和社會意義的主題,那就是如何正確對待差異。“在當今這個多元化、多民族、多政治信仰、多宗教信仰、多文化、多語言的群體(小至集體,大至國家、全球),能否正確對待差異直接關(guān)系文明和進步、戰(zhàn)爭與和平?!盵8]我們對待差異的態(tài)度應(yīng)該是排斥,還是容忍、理解和接受?我們的答案是只有承認差異,才有和睦、才能共同進步。
夸張就是抓住所描述對象的某些特點,在數(shù)量、形狀或程度上故意“言過其實”以增強表達效果[9]??鋸埵且环N基于情感宣泄或敘述精準的需要,對被描寫事物加以大,在英語中,英語夸張修辭格的構(gòu)成方式主要包括:用數(shù)字、名詞、形容詞或副詞進行夸張,或者是利用否定形式、強調(diào)成分或最高級進行考夸張,從而取得一系列的表達效果。
Theytalked as if talk were what had been denied tothemboth,as iftheywere starvingfor talk.
他們熱烈地交談,仿佛他們以前都不準說話,又仿佛他們渴望說話至死。
這個例句是用來描寫大衛(wèi)和海蕊初次見面時的場景。盡管他們兩個人給其他人的印象是過時、冷漠且保守,但這里作者用夸張的手法表現(xiàn)出當他們遇到彼此的時候,他們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從而十分生動形象地表現(xiàn)出了兩個人之間微妙的感情。這是海蕊和大衛(wèi)的初次相遇,他們兩個人的一見鐘情讓讀者更加確信這兩個人之間的緣分,為之后兩人初期的幸?;橐鲎隽虽亯|,也更加強烈地反襯出最后這個家庭的痛苦。
在小說的開始我們可以看到雖然身處性解放大行其道的20世紀60年代,女主人公海蕊是一個保守的女性形象,她衣著落伍,而且依然保持著處女之身。在這樣的背景下,女主人公海蕊被賦予了這樣獨特形象的人物角色,使讀者在閱讀時會很容易地記住她與周圍人的格格不入。她的與世無爭、她冷漠中的驕傲使得她很難與那些新潮的不守常規(guī)的人們好好相處。
Ben roared with rage,fastened like a leech to the other nipple,and sucked so hard she left that her whole breast was disappearing down his throat.
班憤怒咆哮,好像吸血鬼般鎖緊另一只乳頭吸吮,力氣大到海蕊以為她的乳房都要被班的喉嚨吞沒了。
在這個例句中,作者通過孩子用力吮吸母親胸部的畫面,突出了僅僅還只是孩子的班的不同尋常之處。班是一個可怕的小孩,具有蠻力,他在娘胎里便異于常人,生下后更是相貌奇丑、沉默寡言、力氣驚人,隨時要攻擊其他的孩子,他的出現(xiàn)使整個家庭面臨重大的轉(zhuǎn)變,使幸福的家庭蒙上了陰霾,給家人帶來了無盡的麻煩和苦惱。
《第五個孩子》中大衛(wèi)和海蕊的家庭悲劇,讓讀者重新審視家庭倫理觀這個社會性話題。在20世紀60年代的英國有拋棄自己的孩子的現(xiàn)象存在,現(xiàn)今這樣的例子仍舊屢見不鮮,仍有人遺棄自己殘疾的有時甚至是健康的孩子,因而該作品具有強烈的現(xiàn)實意義。一個家庭的永久幸福需要各個家庭成員間——其中包括夫妻、父母與子女以及兄弟姊妹之間,彼此的愛、和諧相處和相互奉獻。馬娟評論道,“作品暗示著今天的我們也應(yīng)該仔細審視自己的家庭倫理觀,并鼓勵人們尋覓合理的家庭倫理秩序,重建家庭倫理價值坐標。萊辛希望人們拋棄個人享樂道德價值觀念,通過家庭之愛得到真正的家庭幸福。”[10]
作品不僅要有藝術(shù)性和美學效果,而且應(yīng)體現(xiàn)一定的創(chuàng)造性。要達到美的境界,藝術(shù)家應(yīng)保持“超然態(tài)度”,讓讀者去體會,使作品與讀者之間保持一段距離,而不是對讀者的直接灌輸[11]。萊辛在《第五個孩子》中呈獻給讀者的不僅是哥特式的恐怖小說風格、小說的結(jié)構(gòu)和敘事的技巧,更重要的是提醒人們要關(guān)注計劃生育、考慮如何對待差異等諸多問題,其中所反映的女性的婚姻和家庭與社會之間的關(guān)系問題尤其令人反思。萊辛堪稱是一位出色嚴謹?shù)恼Z言、文字和文學大師,她在小說中所運用的多樣的修辭手法、精心推敲的語句和豐富的語言變化,不僅能給讀者以深刻的啟迪,更能讓讀者贊嘆和享受其精湛的語言美感。語言的藝術(shù)就在于它的變化,對于語言變化的理解所導(dǎo)致的不同的閱讀體驗也是閱讀本身的樂趣之所在。
[1]Lessing,Doris.The Fifth Child[M].NewYork:Vintage Books,198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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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楊松芳.接受美學與翻譯研究[J].沈陽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5(3):148-150.
On the Rhetorical Beauty of The Fifth Child Written by Doris Lessing
Liu Liying
(College ofForeign Languages,LiaoningUniversity,ShenyangLiaoning110136)
Rhetoric is the figurative use of words.The purpose of rhetorical devices is to stimulate the imagination ofreaders.These rhetorical devices can intuitivelystimulate the reader’s hearingand vision,and make the abstract and plain writing three-dimensional and more visualized.Doris Lessing uses a variety of rhetorical devices in The Fifth Child.The use of these rhetorical devices not only improves the accuracy,understandability and appeal of language,but also displays Lessing’s exquisite and unique writing perspective,thought and language charm.These rhetorical devices introduce the aesthetics of the novel into a new position,and play a crucial role in portraying characters,controllingplots and deepeningthe theme.
rhetoric;language beauty;characters;situations;theme
H 05
A
1674-5450(2017)04-0156-05
【責任編輯:趙 踐 責任校對:詹 麗】
2017-02-28
遼寧大學本科教學改革研究重點項目(JG2016ZD0006)
劉麗英,女,遼寧沈陽人,遼寧大學副教授,文學碩士,碩士研究生導(dǎo)師,主要從事英美文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