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艷
[摘要]一代詩圣杜甫其淳樸寬厚,憂國憂民的作品表現(xiàn)了傳統(tǒng)的君子之德,千古之下猶能感奮人心。
[關鍵詞]君子之德,杜甫的憂國憂民。
中圖分類號:I106.2-03
千百年來,杜甫將先秦諸子流傳下來的仁愛精神,惻隱之心發(fā)揚光大,其詩歌里面滲透的悲天憫人的君子之德濡養(yǎng)著一代又一代的靈魂。
一,何謂君子之德。
君子最沒有爭議的核心元素是德,德者,本意順應自然,不違背自然規(guī)律,要遵守一定的思想和行為規(guī)范,老子提出:“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之,德信”《道德經(jīng)》第四十九章, 原來德才是百家精神之瑰寶,財物的多寡并不能證明是否是君子。先秦諸子百家早就給君子的質作了界定:仁義者,君子之大德。
馬克思主義哲學關于矛盾的分析給我們這樣的啟示:事物有多面性。那么君子呢?君子的德有多面性嗎?對此人仁而對彼人惡;對自己家國行善積德,而對外邦之民加以虜掠;與人仁必須要有條件,凡此種種是君子所為嗎?君子的理想應該是無條件的為天下之德,那些有取舍的,有條件的都不能說是君子之德,君子之德其實是在人世間恒久地給予愛和善良,這一點恰巧契合了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核心因素。文化的最終目標,是在人世間普及愛和善良。[1]
綜合以上,君子之德基本要點就是對他人仁愛和善良,這種仁愛和善良超越一切界限,普天之下,莫不能行。
一, 杜詩中君子之德。
玄宗繼位那年,一代詩圣杜甫誕生于河南,卒于770年。縱觀712年到770年,杜甫的一生正好橫跨大唐由極盛轉衰,杜甫出身名門,是晉名將杜預之之后,其祖父杜審言是初唐著名詩人。巨大的社會轉型落差和奉儒守素的家庭傳統(tǒng)造就了杜甫“忠君戀闕,仁民愛物”的思想,而這種系念國家安危,關心民生疾苦,為歷代士人所崇仰,在士人人格的形成上,有不可估量的影響,[2]而這一點恰恰與我們以上詳述的君子之德不謀而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杜甫給知識階層的道德示范,就是其內在君子之德對外在的彰顯。下面我們具體來賞析杜詩中的君子之德:
表現(xiàn)為對國家安危民生困苦的系念。杜甫二十幾歲舉進士不第,三十幾歲進長安參加當朝宰相李林甫舉辦的考試,李林甫嫉賢妒能,又恐賢能者諫言其奸惡,遂使無一人及第,面圣時稱“野無遺閑”,杜甫落入騙局,滯留長安。十載長安,苦辛備至,過起“賣藥都市,寄食友朋”(《獻三大禮賦表》)生活。杜甫歷經(jīng)人生掙扎和社會動亂,自然貼近民生,同情民生,以憂國憂民這樣的君子風范為己任,這對于當時食不果腹,無枝可棲的詩圣杜甫來說,不能不說是骨子里的君子之德長久浸潤自然而發(fā)。
在杜詩中,憂民之思深切?!侗囆小贰败囖O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牽衣頓足闌道哭,哭聲直上干云霄?!ぁぁぞ宦劃h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反是生女好,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傾訴人民對戰(zhàn)爭的痛恨,揭露皇帝窮兵黷武給百姓造成的災難?!案F年憂黎元,嘆息腸中熱”的情懷和“向來憂國淚,寂寞灑衣巾”的憂憤始終滲透于杜甫的作品中,滿懷對國家對人民的厚重的感情與熱愛。甚至到了桑榆晚年,杜甫還在用蒼涼悲壯的心思考為國家盡一份力,用老馬形象來表現(xiàn)自己對家國之愛。
杜甫的君子之德比之他人更高一籌,杜甫的仁愛與善良是愛國與愛民一致,而且更加沉痛地關注同情憂思最底層的百姓生活,表現(xiàn)出一種具體可見的悲憫,他那慈悲的仁者目光甚至觸及到打棗的老婦人:
又呈吳郎
堂前撲棗任西鄰,無食無兒一婦人。
不為困窮寧有此,只緣恐懼轉須親。
即防遠客雖多事,使插疏籬卻甚真。
已訴征求貧到骨,正思戎馬淚沾巾。
無兒無食的老婦人訴說因為賦稅而貧窮到骨頭,入木三分,詩人想到戰(zhàn)亂給百姓帶來的深重的苦難,不禁淚濕衣襟,詩人的這種關愛他人已經(jīng)滲透至骨髓。在此,筆者做個假設:假設讓此時的詩人為當權者。那該是百姓的何等的幸運!即使不是當權者,詩人也為寒苦的底層大聲呼救: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茅屋為球房所破歌》 杜甫如此真誠地心系天下,滿心希望窮苦百姓的生活能有所改善,這正是君子德者仁厚的集中體現(xiàn),也是高于其他詩人的人格聚焦所在。
杜詩中流露出的溫暖弘德的精神數(shù)不勝數(shù),他的重要作品“三吏”“三別”,《北征》,《羌村》等都深刻地再現(xiàn)亂世之中黎民疾苦?!妒纠簟吩谥袑W就學習過,講述一年老力衰老嫗被抓服兵役,官吏的殘暴,社會的黑暗,讀來泣鬼神。詩人耳聞目睹,愛憎強烈,含淚痛陳統(tǒng)治者窮兵黷武對百姓的傷害,讀來令人掩面。詩人那種感同身受的悲憫,都化作嘔心瀝血的文字,沉痛地記述,這當然是厚德載物的君子,這也當然是仁愛善良的君子。
一代詩圣杜甫,其作品沉郁頓挫,在思想情操方面無疑為后人樹立理想的人格——君子憂國憂民之大德。南宋愛國將領文天祥,曾不無敬仰地說:“凡我意所欲言者,子美先為代言之。”(《記抗戰(zhàn)時期三位熱愛杜詩的現(xiàn)代作家和學者》)可以這樣說,杜甫的對國家的憂患意識,對百姓的惻隱之心,對他人的仁愛精神必將影響一代又一代志士仁人,引領新時代的知識分子走向更為廣闊的未來。
參考文獻:
[1]余秋雨 何謂文化 武漢 長江文藝出版社 2012
[2]袁行霈 中國文學史 第二卷 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 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