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勇
里歇特·赫林,一個男青年,美國耶魯大學的學生。
在美國,入讀常春藤名校,以后自然也是精英。如果沒有什么意外,他將在中上層社會利益結(jié)構(gòu)占據(jù)一個位置。
但他是個人渣,一個殺人犯。
他經(jīng)過精心策劃,殺害了自己的女友。
然后,他沒有跑,而是去警察局自首了。
他對警察說:他和他的女友度過了一個十分美好的夜晚,案發(fā)時,她已經(jīng)睡著了。說得特別輕松。好像所發(fā)生的事情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個案件,我是在美國精神分析學家阿爾諾·格魯恩的一本書《同情心的喪失》里讀到的。格魯恩老師好像是忍不住自己的惡心,沒有描述太細。
到這里,好像應(yīng)該結(jié)束了:殺人犯將受到法律的嚴厲懲罰。
但有正義感的人們還是太天真了。
很快,耶魯大學的一些社團,就起來為他辯護了。這些人還不少,身份也形形色色。比如,有神職人員,有天主教大學聯(lián)合會的成員,有系里的工作人員,有大學的管理人員,還有高年級的學生。
不知是經(jīng)過怎樣的“影響”或“運作”,不久之后,赫林就被保釋,大搖大擺地回到了耶魯。
這些人幫赫林請了一個有名的律師。在法庭上,這位律師大談要對赫林進行“寬恕”。一位修女也附合說:每個人都有成為兇手的可能。
對這些鼓吹“寬恕”、“大度”的人,網(wǎng)絡(luò)群眾給他們?nèi)×艘粋€不雅的稱號,稱之為“圣母婊”。
對于律師和修女的那種說法,受害者家屬極為憤怒。旁邊人也看不下去了,問這些“圣母婊”:為什么你們只是激起了對兇手的同情,而對一個處在花季年華、人生剛剛打開的無辜女子被殘忍殺害卻如此冷漠?你們對惡行的憎惡到哪兒去了?
這很不對勁。從情感上,并不正常。
事件發(fā)生后,這些“圣母婊”,只是忙著去為赫林辯護,去鼓吹“寬恕”,沒有一個人去看望受害者家屬,去安慰一下。似乎,在情感上,他們和赫林是一伙的。而受害者家屬要求嚴懲赫林,好像就觸到他們的痛點了。
看上去,構(gòu)成了一個罪惡的產(chǎn)業(yè)鏈,分工有序:某一個人負責作惡,另一個人負責辯護。
但“圣母婊”是絕對不會這樣承認的。他們表現(xiàn)得非常高尚,占據(jù)了道德優(yōu)勢:要別人寬恕殘忍的殺人犯,否則就是“狹隘”、“嗜血”、“野蠻”、“以狂歡的方式殺死一個人”。于是,以對等的方式懲罰罪惡,顯得在道德上不正當了。
這確實慷慨大度,但卻是慷他人之慨。
格魯恩老師曾經(jīng)分析過這些人的心理,說他們有一種“自我憎恨”。這就是“圣母婊”這個獨特的心理物種對殺人犯有同情心但對無辜的受害者卻冷漠的秘密。
那么,誰恨誰?格魯恩老師把真自我、假自我、角色,都一鍋煮成“自我”,妨礙了真相的最終揭開。我想簡單地提供一下答案。
“圣母婊”從受害者身上,一眼就認出了當初的自己。這個當初的自己叫真自我。而他們已經(jīng)害怕這樣一個真自我了,因為它當初在面對強大力量的壓抑、控制和傷害時,是多么的無力,多么的痛苦,為了解脫,他把它給出賣、扼殺了—對這個真自我,他必須沒有情感,必須遺忘。
所以,他一看到受害者,就像看到了當初必須的真自我,它像噩夢一樣必須遺忘。因此在情感上必須冷漠。這就是“自我憎恨”—發(fā)展出來的假自我,對真自我的憎恨。
而看到兇手呢?他就像看到了當初出賣、扼殺真自我時的那個假自我。對這個假自我,他必須同情,因為當時是痛苦得沒辦法才這樣做,似乎有著巨大的苦衷。所以值得同情。
因此,對兇手,他會有一種同情,要拼命去辯護—因為,他也必須對自己當初為什么要出賣、扼殺真自我進行辯護。
所以,看上去高尚,不過是心理問題的投射而已。
一些道德問題,本質(zhì)上不過是心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