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露詩歌兩首

孫曉露 （湖北省武漢市湖北美術(shù)學(xué)院 430000）

孫曉露詩歌兩首

孫曉露 （湖北省武漢市湖北美術(shù)學(xué)院 430000）

《寞》

要耐得住寂寞

即使路邊春天的花都開了

小孩子也扎堆半趴半跪在地上打彈珠

就直直得盯著路前

盡力蹬著你的兩個輪子

籠頭在搖晃

你沒有調(diào)頭

婦女們大嚷著要去最后一天大甩賣的店

你搖晃著腦袋

把她們丟在路邊草中

還是蹬著你的車

鐵皮漆殼像冬日干燥起的嘴皮，吐沫怎么舔也不潤

你沒有回答我為什么不買新的車

村口

你一腳抵在離麥秸老遠(yuǎn)的石滾上

一腳還跨著你的車

你說要去鄰村的丈人那

我也不問你要不要換輛車

貓著腰坐在前車杠上，窩在你的身下

“你走

我也不留”

你沒有說話

依舊蹬著你的車

一眨眼

還是一片黑色

亂摸著了舊漆皮的沫沫

我一扭身又睡下了

倒是看看我啊。

《途中》

十月的我們在途中

或凝視著深藏地下數(shù)千年器物的寂寞風(fēng)霜

或靜觀著石窟寺殿中大佛雕像的溫厚莊靜

或側(cè)目于藏民白叟垂髫特有的虔誠敬畏

或欣賞著老一輩手中舊式工藝的淳樸風(fēng)致

或眺望著山那邊將要越過來的蛋黃似的日頭

或游目于南方古街舊巷小橋湖光的粼粼淡漾

或縱目于山間蒼翠松柏和霧氣的絪缊繚繞

或張望著窗外剛剛飄過的牛馬羊云樹人花光

我們

在雨中趕路歡跳任紅黃泥漿親吻腳跟

在晴時瞇眼合照想要攔下入秋的飛鳥

在陰天等待熹微陽光或溟蒙雨花

我們在街頭囫圇吃肉啃餅

也在店里院央熱鬧喝酒歌唱

十月的我們好像在一群人流浪

在南方和北方的氣候里各自生長，一起流浪

途中

更遠(yuǎn)更行還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