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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戰(zhàn)時期的歐華文學:憂患/裂變中演進與突圍

      2017-03-13 15:45:32陸卓寧
      華文文學 2017年1期
      關鍵詞:對話

      陸卓寧

      摘要:在上世紀中葉的世界冷戰(zhàn)格局中的歐華文學,以自成一脈的隊伍結構及其精神文化氣象,“實現(xiàn)”了在歷史憂患/裂變中的演進與突圍,由此也給出了在意識形態(tài)嚴重對峙語境下,東西方兩大傳統(tǒng)文明系統(tǒng)如何開展文化對話的諸多關涉跨文化寫作的經驗。

      關鍵詞:冷戰(zhàn)時期歐華文學;對話;超越經驗

      中圖分類號:I109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6-0677(2017)1-0021-05

      二十世紀中葉,冷戰(zhàn)塑造了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之后最基本的國際關系狀態(tài),超級大國之間的對抗與和緩既造成了國際政治版圖的裂變,亦主宰著整個國際局勢的發(fā)展變化。處于超級大國擠壓下的區(qū)域性冷戰(zhàn)主體的中國,因內戰(zhàn)結果分割形成的兩岸隔絕的政治格局,直接造成了一脈相承的中國文學傳統(tǒng)的分化。所謂“國家不幸詩家幸”,海外華文文學的百年歷史則在一個復雜的東西方對壘,兩岸政治意識形態(tài)嚴重對峙的背景下進入了一個重要時期,形成了海外華文文學發(fā)展的第一個高峰;同樣,在歷史的憂患與裂變中演進的歐華文學,也迎來了一個融聚與發(fā)展的重要時期。

      一、自成一脈的“構成”與精神文化氣象

      如果說,20世紀初中國現(xiàn)代轉型期前后留歐學人求學海外最終只是“別人家”的“逗留者”①,很大意義上,在于他們所追求的價值目標投射于一個單一而清晰的理念,即如何參與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現(xiàn)代轉型與重建,所謂“求學如求藥”,“盡取泰西之學,一一施于我國”②;那么,處于冷戰(zhàn)時期負笈歐洲的一代學人其目的與目標,則來得復雜與艱澀得多,甚至,最終是“別人家”的“逗留者”,或者將成為“別人家”的“定居者”,對他們而言,都是茫然而未知的,因此,關系文學的旅歐這一代其構成也是“復雜”的。他們當中,一部分是在1949年前赴歐留學,主要因為國內政治格局的巨變而非完全個人原因最終選擇居留歐洲,如熊式一(英國)、程抱一(法國)、熊秉明(法國)等;而絕大部分則是在上世紀中葉前后,大多隨家人由大陸去臺(或于臺出生)而赴歐,如趙淑俠(瑞士)、余心樂(瑞士)、池元蓮(丹麥)、俞力工(奧地利)、王鎮(zhèn)國(比利時)、郭鳳西(比利時)、呂大明(法國)、楊允達(法國)、楊翠屏(法國)、郭恒鈺(德國)、王雙秀(德國)、車慧文(德國)、莫索爾(西班牙)、林盛彬(西班牙)、楊玲(奧地利)等;亦有其他“個案”,如黃鳳祝在菲律賓完成大學教育后,1971年赴德,隨后攻讀博士學位、旅居德國近30年,于2008年回國,任教于上海同濟大學、麥勝梅/許家結伉儷均為越南華僑,先后赴臺完成大學學業(yè)后選擇旅歐(德國)、關愚謙則于大陸文革期間以極具傳奇的經歷最終到達歐洲(德國)。

      其中,著名作家趙淑俠,因其在歐華文學荒原上的“披荊斬棘”③,并因此成就了在歐華文壇上的一代建樹,被譽為“歐華文壇的盟主”,其創(chuàng)作則被認為“標志著舊的留學生文學的終結,也標志著新的留學生文學的形成”④。某種意義上,這也正是對于這一代“新的留學生文學”的基本判斷。誠如趙淑俠如是回應:

      因為我的小說中主人翁的苦悶,不是漂泊,無根,或是因為經濟困難,失戀失婚,念不出學位等等以前的留學生文學討論的題材。我的那些主人翁的苦悶,很多是因為身在異國報效無門,加上知識分子的良知對時代的責任感,而產生的壓力和沉重。⑤

      無論是“終結”或是“形成”,趙淑俠對留學生文學“題材”的選擇或曰“改寫”,它所表現(xiàn)的都只能是作者與表現(xiàn)對象之間某種觀念和情感的聯(lián)系,這里包括了表現(xiàn)對象的主體及其存在關系,——新一代留歐學生,特定的冷戰(zhàn)語境,以及與所投射的歐洲這一特定文化區(qū)域的多重關系。

      繼20世紀初中國知識者“全面擁抱歐洲”而形成的一個時期的留學歐洲風潮之后,作為又一代的冷戰(zhàn)時期的中國留歐學生,如前述,他們的出發(fā)地不盡相同,但是,卻共同背負著國家現(xiàn)實性分裂的歷史負荷,特別是由大陸去臺而赴歐的這一群體,整體上看,“他們在臺的依歸終向問題,與傳統(tǒng)文化隔絕的問題,精神上不安全的感受,在那小島上禁閉所造成的恐怖感,身為上一代罪孽的人質所造成的迷惘等”⑥,造成他們從肉身到精神都處在一種“流浪”的狀態(tài)。因此,與同時期赴美“流浪”的又一個更大的群體——“臺灣留學生”相呼應,情感的共振匯成了他們命運悲調的律動,歷史的滄桑感和生命的悲涼感始終成為他們無法消弭的創(chuàng)傷記憶。所不同的是,北美留學生在身處西方霸權軸心的美國與故國的“國已不國”這一巨大的現(xiàn)實對沖與精神落差中,寫盡的是淪肌浹髓的“無根”之痛和“家國之殤”,而旅歐的他們則是在感時憂國的悲愴中體味中歐文化互滲的力量,以安頓“流浪”中悵痛的內心與認同迷惘中的精神依托。譬如,同是“回不去了的”的“鄉(xiāng)愁”,在北美留學生的筆下那是一個島,“島上都是沙,每顆沙都是寂寞”⑦,但在留歐學人的筆下卻是一幅典型的中國山水畫,那么的富有意境和氣韻:

      鄉(xiāng)愁是會感染的。我常對安娜(作者呂大明在英國劍橋念書的同學,筆者注)說起南中國武嶺山下的故鄉(xiāng),但說得最多的是我生長的臺灣省。在一個夜泊谷關的晚上,我聽到來自岑寂山谷間夏蟲的謳歌、木魚聲和梵唱,我為她講谷關那幅石的奇景;渙谷奔云,錯若置棋……梨山氤氳的云,那云在我少女時代洋溢著波斯詩人亞摩客耶的“花蟓”與明妃的“青壕”,詩意與悲劇性的美,還有那傴僂如臥龍、長藤盤繞如美髯客,臨絕崖、面懸壁的古柏古松……⑧

      德國哲學家赫爾德曾說,移居者(流亡者)的鄉(xiāng)愁是“最高貴的痛苦”,它甚至是以“失家園”為代價的。從這個意義上說,不論是“寂寞的沙島”,還是如煙如縷的山水畫,內在的都是對令人難以承受的流亡痛苦,乃至無法獲得一個自足的個體所必需的安全感和存在感的“想象”。只是,后者把鄉(xiāng)愁“浪漫化”,以及留歐學人多以游記、詩歌,甚至兼以繪畫書法等形式來記載困頓于“他鄉(xiāng)”的情懷,很顯然,這不能不是由中歐歷史文化同樣悠久深厚并構成互為鏡像的作用、前輩留歐一代精神傳統(tǒng)的遺傳、及其身處歐洲這一特定文明區(qū)域不斷累積的異文化對話的“經驗”所決定的,因此,在呼應海外華文文學發(fā)展的第一個高峰期的同時,以特有的精神文化氣象自成一脈。

      二、創(chuàng)作形式的多樣化與精神理性的默契

      與處于同一時期的北美留學生創(chuàng)作多以小說這一形式“直接”表達慘痛的家國記憶和“無根”的人生經歷不同,歐洲留學生則以小說、散文、詩歌、戲劇、譯著、政論、傳記、隨筆等多樣化的表現(xiàn)手段,共時性地演繹出生命在歷史憂患與裂變中的律動,雖然不論是創(chuàng)作的規(guī)模還是表現(xiàn)意涵的深廣,比較而言還未能形成整體上的審美沖擊力和精神的震撼力,但卻在“各美其美”而“美美與共”的契合中,給人以審美和感召的滲透,從而使精神在“流浪”困頓中獲得突圍。

      趙淑俠在始于1960年代而歷時長達三十余年的創(chuàng)作生涯中,以《我們的歌》等長篇小說為代表,則小說、散文、傳記并進,先后創(chuàng)作了5部短篇小說集、12部散文集、5部長篇小說和一部長篇傳記,唱響了一代游子的生命之歌與歷史擔當;熊式一于赴英初期(1934)因翻譯/改寫傳統(tǒng)劇《王寶釧》在倫敦出版、上演并大獲成功后,在隨后留居英國、輾轉北美、南洋、香港的幾十年間,翻譯/創(chuàng)作戲劇、寫小說、散文、傳記等數(shù)百萬字,誠如其更具代表性的長篇小說《天橋》(英/中文版),以民族為本位,架設起中西文化交流與對話的“天橋”;散文是呂大明鐘愛始終的文體,始于1960年代中后期于臺灣的大學時代,直至赴英深造、定居巴黎,期間雖然也曾涉足廣播電視編劇,但散文則是她從未休止過的“一代的弦音”⑨,在至今已出版近二十部的散文集里,正是中西文化源遠流長的經史典籍,玉成其散文心素如簡又韻致高遠的風格;楊允達自1973年赴巴黎攻讀博士學位后,以記者身份旅居歐洲各地,也曾遠涉非洲,在撰寫“采風志”、人物傳記、譯著、甚至詩論的同時,卻以詩歌的成就獲得盛名,這或許與他寫作詩歌的起點之高不無關系,他還在就讀臺北建國中學時,就已成為他的中學老師紀弦成立的“現(xiàn)代派”詩社的創(chuàng)社成員,乃至以75歲(2008)高齡出任世界詩人大會主席也就順理成章;朱文輝于1975年赴瑞士蘇黎士大學攻讀博士學位,或許與他自少年時代就迷戀推理文學有關,所學專業(yè)為傳播學與社會心理學,這當然對他始終以偵推文學和犯罪文學為“職志”,并且“要把偵探推理小說由大眾小說提升到純文學的境界”⑩產生積極影響。他于1969年在臺灣《偵探雜志》發(fā)表第一部推理中篇《絕谷回想》,至旅居瑞士的幾十年間,以張漢瑞為主人公,寫下了數(shù)百萬字的具有東方智慧的系列偵探小說,這在歐美推理小說一統(tǒng)天下的格局中,為他贏得了“東方福爾摩斯”和“華文界的柯南道爾”之名,更在于對“溝通東西文化異同與融歧的問題,并借此來探討華人海外奮斗生存時所面對的種種環(huán)境及心理上挑戰(zhàn)”提供了一個掙脫心理壓抑和釋放情感的特別心理途徑。其他如莫索爾小說、政論、文評多面出擊,關愚謙翻譯魯迅、創(chuàng)作小說、主筆專欄等無所不精,“俞力工的作品文風獨特:無以名之的文體,中國、外國,東方、西方,他總在觀察、比較,帶一點批評、提一些意見”,池元蓮優(yōu)美而平實的散文體“性學科普”,郭鳳西文筆輕松自如,敘事行云流水的小品文,麥勝梅平和知性的山水散文和詩歌,楊翠屏見解獨到的書評,楊玲精美雋秀的短文……

      趙淑俠曾自比“二十世紀中華文化的蘇武”,這無異于表明,歐華文學的形式或曰體裁,在一個時期所以表現(xiàn)為“雜語”情形,對于處在國際政治版圖不斷發(fā)生裂變而融聚的冷戰(zhàn)時期的留歐學人,家國信念與個體價值固然是他們放逐與自我放逐的精神堅守,但也未嘗不是他們在“流浪”中的精神狀態(tài)與心靈棲棲游移表現(xiàn)的寫照。但是,我們也看到,趙淑俠同時也認為,“歐洲和中國一樣,都有古老而豐富的文化,有文化的民族最懂得尊重不同文化,所以在歐洲,歐華雙方文化交流之際,總在尋找異中求同的平衡點?!背瘫б灰舱f過,“1949年我來到法國,雖然只有20歲,可是醉心于西方藝術和文學已經很久了”,“與他種文化之間的交流對話不但可以避免自身走向僵化,而且有助于自身的成長、壯大,在自己身上產生有益于健康的變化;我的長處,就是能讓法語—一我的第二母語一一浸透我的身心,就像一些前輩說的那樣,讓它成為‘流淌在心靈深處的旋律,母語和第二母語最終在我的身上融為一體,演化出一曲沉浸在靈魂深處的二重奏。”如此說來,歐華文學的不同文本之間和不同體裁之間無疑構成了一種互文關系,其深層次的因素,隱含著即使處于東西方社會意識形態(tài)嚴重對峙的冷戰(zhàn)格局,但是兩個“古老而豐富的文化”的彼此“尊重”仍然成為可能,甚至,能讓彼此“可以避免自身走向僵化”,以至在“異中求同”中能夠尋找到契合主體表達也自成一體的方式。這當然也是歐華文學區(qū)別于其他區(qū)域華文文學的一種表征。

      三、在中歐文化互容互諒中的主體建構與精神/情懷的揚棄

      不錯,歐華文學因附著于中歐兩個古老文明互滲的底蘊而形成區(qū)別于其他區(qū)域的華文文學的一種特質,已經成為諸多討論歐華文學的基本“共識”。但是,我們看到,在大多討論歐華文學相關問題的論述中,中歐文化之間的對話形態(tài)及其對歐華文學的影響表現(xiàn)大都在這一“共識”中,以看似心領神會的表述而被大而化之了;同樣,從另一層面上看,對于中國的知識分子而言,以屈原一曲悲情激憤、光輝峻潔的《離騷》為“憂患意識”的最高典范,經由千百年來的精神遺傳,已經成為他們自覺的精神歸屬及其價值理性的自許和堅守,但“憂患意識”其歷史內涵有無因著社會歷史的變遷和文化語境的不同而發(fā)生嬗變和位移?這也往往在人們理所當然的認知中而語焉不詳。這些問題的提出對于考察冷戰(zhàn)時期留歐一代的海外游子的精神結構不僅必要,相信也是一個有效的考察維度。

      某種意義上,趙淑俠在《我們的歌》中,賦予余織云、江嘯風,當然也包括何紹祥等一群于困頓中的游子以堅忍的民族氣概和歷史擔當精神,以唱出植根于自己民族文化的“我們的歌”,來喚起國人的民族意識、民族自尊為貫穿全書的主旋律,因而產生了巨大的藝術感召力都是順理成章的。這在于,小說既是一代游子精神意志的真實寫照,也是一種與歷史一樣久遠,與天地一同存在的“天下興亡 匹夫有責”的民族精神在情感上對“國已不國”的現(xiàn)實所做出的必然回應。不過,比照我們熟悉的“牟天磊”(“牟天磊”:臺灣留學生文學代表作家,於梨華長篇代表作《又見棕櫚,又見棕櫚》的主人公,被認為是臺灣留學生文學“無根一代”的典型形象),顯然,由于分屬不同的文化塊壘,其彼此的“跨文化性”則表現(xiàn)出不同的文化向度。牟天磊于美國苦讀十年,以功成名就之身衣錦還鄉(xiāng),但是,在父母戀人一干人等的簇擁中卻感到無邊的寂寞,面對母校臺灣大學那一排偉岸挺拔的棕櫚樹,仍然感受到強烈的“無根”之感,是“逃離”還是“擁抱”?……余織云、江嘯風、何紹祥三人的愛情糾葛當然也糾合著精神迷惘、何處是家園的感傷和無措,但他們的最終選擇,尤其是結尾處,曾經以為“所謂‘民族愛是莫須有的,是偏狹而無意義的”何紹祥,恰恰因為是“中國人”,使他經歷了試圖在異國他鄉(xiāng)的強勢文化格局中追求純粹的個人理想(成為西方國家科研機構的領袖)而受到了挫敗。他最后給織云發(fā)出的長信,是頓腹之言,也是自省自勵:

      (從今以后)我關心的不再是個人的成敗榮辱,而是要以中華兒女的身份,在國際科學界放射奇異的光彩來,要讓所有西方人說:“這個優(yōu)秀的科學家是中國人,他的成就和榮譽是讓我們羨慕,敬佩的?!?/p>

      牟天磊在“去”與“留”的猶豫徘徊中,在富有理想主義精神的邱尚峰真率而直接的影響下,也為了試圖挽救愛情,最后選擇留在臺灣,嘗試做一番有意義的事情;余織云則在何紹祥真情袒露的告白信中感應到了精神與理想的共鳴,于是,帶著愛情“重生”的欣喜飛向何紹祥,要與他比翼齊飛,傳唱“我們的歌”,她說:

      我不但要做些對中國文化有益的事,也要讓外國人知道,中國是個什么樣的民族,中國人是什么樣的人?要跟外國朋友們多交往,我要過得有生氣,有意義。

      牟天磊的“留下”與余織云的“離去”,空間軌跡形成的“錯位”最終當然還是指向了殊途同歸,但“過程”顯然多有指涉。對于“牟天磊”,未嘗不是一種與具有全球主導性特征的美國文化霸權的隔膜/對抗的隱喻,纏繞著的是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分離/對接、本土記憶與世界經驗的對話/排斥的焦慮;“余織云”當然同樣有著異文化生存處境下的隔膜和困惑,但其背后源遠流長的歷史文化與同樣深厚久遠的歐洲歷史相對視所形成的張力,則激活了他們對民族文化的體認和自信,并由“個人體驗”走向了民族本位的覺醒,這種民族意識和民族情感無疑是對經典“憂患意識”的揚棄,是對五四人文精神內涵的現(xiàn)實豐富,在對中西方文化互容互諒的省思和批判過程中,傳遞出的是更獨立的精神意志,是更高遠的家國情懷。誠如趙淑俠所言:

      我一點也不諱言自己是個民族主義者,對于我所屬于的民族,有分真正的感情,真心的關愛。她得到榮譽時我引以為傲,她受到欺凌和侮辱時,我傷心又悲憤,當見到她被惡人欺侮,被糟踏得摧殘得不成樣子時,我無法不深深的痛苦、焦慮、憤恨。對我來說,個人和民族是如此的休戚相關和相屬,是沒有別的什么感情可代替的。

      因在中法文學、藝術和翻譯等多個領域取得巨大成就而成為第一位華裔法蘭西學院院士的程抱一,“從他的流亡生涯、從他在真愛中撼動人心的發(fā)掘以及自東方到西方一路走來的歷程”,形成了他兼具五四情懷與“跨文化超越”自覺的現(xiàn)代人文信仰,他也說:

      我和中國的聯(lián)系是割不斷的,別人誣蔑中國或者中國人自賤時我都很難受,這不是狹隘的民族主義感情。當初的失落感沒有了,但是有一種對自己的苛求和無限的追求:我念念不忘的是提煉中西方文化傳統(tǒng)中的精華;……

      只有獲得對本土文化這深度和高度的了解,才有可能對異質文化作深度和高度的對話和交融……正因為有深厚的自我文化根底,才能直面巨大的西方文化傳統(tǒng),才能與之對話?!?/p>

      ……顯見,冷戰(zhàn)時期留歐學生群體的主體建構經歷非常相似,并且作用于他們創(chuàng)作的基本主題和精神走向,由此也給出了關涉跨文化寫作的諸多話題。在這里,一方面是冷戰(zhàn)時期東西方兩大陣營意識形態(tài)的嚴重對峙,并且,更以權力及其話語的社會主導力造成彼此的不斷隔膜與排斥;另一方面則是東西方兩大傳統(tǒng)文明系統(tǒng)的文化對話,彼此在不斷地沖突與調適、角力與親近的過程中,以巨大的內在價值和內蘊潛力形成了人類文明的歷史凝聚,并以承認價值主體(個體)的選擇權為邏輯前提,超越了意識形態(tài)的匤限,在互容互諒中走向文化融合的藝術境界。誠如法蘭西學院院長在程抱一當選法蘭西學院院士的頒獎典禮上所盛贊的:“他用法國文化的精華來豐富中國文化,用中國文化的深邃來豐富法國文化?!比绱私涷?,或許也是海外華文文學中所獨有,尤其是在上世紀中葉的世界冷戰(zhàn)格局中。

      ① 李貴蒼:《文化的重量:解讀當代華裔美國文學》,人民文學出版社2006年版,第9頁。

      ② 中國近現(xiàn)代出版史編纂組:《中國近代現(xiàn)代出版史學術討論會文集》,中國書籍出版社1990年版,第101頁。

      ③ 取自趙淑俠《披荊斬棘,從無到有——析談半世紀來歐洲華文文學的發(fā)展》一文之題。見《華文文學》2011年第2期。

      ④ 陳賢茂主編:《海外華文文學史》第四卷,鷺江出版社1999年版,第548頁。

      ⑤ 趙淑俠:《從歐洲華文文學到海外華文文學》,《海南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4期。

      ⑥ 白先勇:《流浪的中國人——臺灣小說的放逐主題》,《白先勇自選集》,花城出版社2009年版,第310頁。

      ⑦ 於梨華:《又見棕櫚,又見棕櫚》,中國友誼出版公司1984年版,第92頁。

      ⑧ 呂大明:《伏爾加河之夢》,青島出版社1997年版,第4頁。

      ⑨ 呂大明第一部散文集,即名為《這一代的弦音》,于1969年由(臺北)臺灣光啟出版社出版。

      ⑩ 趙淑俠:《披荊斬棘,從無到有——析談半世紀來歐洲華文文學的發(fā)展》,《華文文學》2011年第2期。

      (責任編輯:張衛(wèi)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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