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小賢
結束亦是開始
在科幻作品中,每當人類遇到難以解決的困境時,總是喜歡將希望寄托于回到災難發(fā)生前的時間里,然后阻止這場災難。
1905年,愛因斯坦首次介紹了狹義相對論,認為時間與空間不是絕對不變的,而是擁有極強的可塑性,能被彎曲、扭曲,具有波動性。兩者相互結合運動構成了我們現在所處的時空。而引力則是物質的質量能夠彎曲時空的結果。直到1915年廣義相對論問世,愛因斯坦時空觀被人們接納,我們也從中得知物質的質量、能量,運動及速度與時空的曲率有著直接關系。時間與空間是可以被影響甚至被改變的。
當你有機會回到過去改變歷史,進而改變未來,那么歷史究竟能不能被改變?“命定效應”在時間旅行當中起到的主導作用,將一切看似獨立的因果都糅成一個又一個弄人的循環(huán),令人發(fā)出意味深長的嘆息。
封閉類時曲線(Closed Timelike Curve,簡稱CTC)的提出在一定程度上對時空旅行提供了理論支撐,但同時也為時間循環(huán)的出現奠定了基調。CTC是一種封閉的世界線(物質粒子在四維時空中的運動軌跡),由于其封閉的特性,其中的物質粒子在運動至世界線結尾時亦會返回至起點。雖然封閉類時曲線的出現讓時間旅行回到過去在理論上可行,但作為廣義相對論帶來的眾多有趣的“副作用”之一,這個理論在科學界依舊存在爭議。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如果說時空旅行能夠成為現實,那么時空旅行者們必將面臨一個兩難的抉擇:遵循命定的結局,陷入無盡的時間循環(huán)中;或者制造悖論打破僵局,同時承受無法預測的后果。
其實就算能回到過去,也并不能改變什么?;艚鹪凇稌r間簡史》中提到的時間光錐,對光像傳遞延時進行了形象的比喻。他將時間光錐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未來光錐,即“現在對未來的事件的影響”,還有一部分是過去光錐,即“對現在產生影響的過去的事件”。只有在“過去光錐”內發(fā)生的事件,才會對現在產生影響;而“過去光錐”之外的其他的過去事件,由于光速的限制,還來不及對現在產生影響。從“過去光錐”的意義上來說,我們面前的所有現狀,都是過去光錐的事件導致的,而過去的事件已經發(fā)生,我們無能為力。于是有了劉慈欣在《三體》中“光錐之內就是命運”的說法。
在2014年上映的《前目的地》的結尾處,主角拿槍指向了一個年邁的老者(即未來的主角),老者說自己其實已經經歷了無數次的循環(huán),但是卻始終無法改變歷史的命運——在此刻的時間點被自己所殺。影片在這里為了自圓其說,有些過于遵從“命定悖論”,但不可否認的是,當我們選擇將要去干涉歷史事件的發(fā)展時,我們的行為其實已經成為了歷史的一部分,成為了促成我們所熟知的最終結果的重要條件。
面對可能出現的循環(huán),科幻劇中倒是有很多聰明的辦法來解決。一種是多歷史設定,穿越者回去產生的歷史是另外一個時間線,對其自身的世界以及時間線沒有影響,比如《終結者》系列電影;另外一種就是《你們這些回魂尸》這類腦洞比較清奇的,穿越者因為他自己就是外祖父也是爹更是媽甚至是兒子,所以他能夠穿越(是不是有點刺激)。美國電影《黑洞頻率》(又名《生死頻率》)和韓劇《信號》(《Signal》),都是偶然能夠和過去(未來)通過無線電進行聯絡進而挽救危機或者破案,但歷史的重演卻帶來了更多的痛苦。而美國電影《源代碼》表面上利用男主的記憶進行虛擬重建進而追查破案,但結尾卻步入了沒有發(fā)生悲劇恐襲的幸福世界線。
跳不出的“無限循環(huán)”
“命定悖論”的出現讓試圖改變歷史的穿越者們感到絕望,似乎無論怎樣都逃不開歷史的掌控,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已經注定的。這種邏輯不免讓人們覺得壓抑。在當下的時空論中,有這樣一條理論:過去-現在-未來同時存在,不僅無法改變歷史,也無法把握現在和未來。其實,對于這樣的觀點,我們無法去證實或是證偽。那不妨先來做一個簡單的實驗,在一張紙上記錄下你此時此刻的時空坐標,并在后面寫上:在擁有時空穿越技術的未來,如果有人看到這則信息,請前往上述的時空地點來找我。
這個實驗的結果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我們可以從中了解到一件事,當未來的人看到這條信息時,我們現在已然成為了歷史,而對于未來,歷史是已經發(fā)生了的,根據“命定悖論”,你對歷史所做出的一切都會被既定為已發(fā)生,不會影響到歷史原本的軌跡。也就是說,無論是否有人真的來找你,其實都是已經發(fā)生的歷史。
看來即使可以穿越回過去,時間的“魔咒”依然會將穿越者帶入既定的往復循環(huán)。我們唯一能做好的只有正視歷史,把握當下,才能從十二只猴子的時間閉環(huán)中真正跳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