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吉克的呼聲

魏家福

一

馬吉克，一個富有詩意的名字，蒙古語意為小灌木叢生長的地方，曾經(jīng)為清代舊土爾扈特東路右旗游牧地，有著茂密的原始森林、廣袤平坦的大草原和雪豹、馬鹿、黃羊、雪雞等野生動物，以及被譽為小布達拉宮的夏爾蘇木喇嘛廟和峽谷平湖，是一個有著悠久歷史和獨特自然景觀的地方，也是戶外愛好者青睞的原始古道。

我曾經(jīng)于2010年有幸來過馬吉克一次，這次重來又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那悠揚的呼喚聲至今都在我的腦海里縈繞。

我上次來是和一些驢友驅(qū)車來到馬吉克大峽谷谷口后，又重裝徒步走進馬吉克大峽谷的，這次重來沒有我們上次那般辛苦，但當(dāng)我和一些作家朋友在烏蘇旅游局的工作人員陪同下驅(qū)車再次前來這個已成為久負盛名的馬吉克旅游風(fēng)景區(qū)的時候，我的心里還是充滿了無限的期待和喜悅。

馬吉克旅游風(fēng)景區(qū)隸屬于塔布勒合特蒙古鄉(xiāng)管轄，居住的大都是土爾扈特人。清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游牧在伏爾加河下游的土爾扈特人為了擺脫沙皇俄國政府的壓迫，維護民族獨立，17萬土爾扈特部眾在渥巴錫汗的率領(lǐng)下歷經(jīng)艱難險阻、沖破沙俄重重攔截阻擊、行程萬余里、歷時近半年東歸回祖國，經(jīng)過一路惡戰(zhàn)，加上疾病和饑餓的困擾，“其至伊犁者，僅以半計”，犧牲約八、九萬人生命，演繹了一段蕩氣回腸的史詩般的愛國主義之路。

渥巴錫汗率領(lǐng)部眾返回祖國后，其剩余7萬部眾被安置在博爾塔拉蒙古自治洲、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和布克賽爾蒙古自治縣和烏蘇市四個水草豐美的地區(qū)，而烏蘇市的土爾扈特蒙古族大都居住在塔布勒合特蒙古民族鄉(xiāng)的馬吉克，至今馬吉克都流傳著很多關(guān)于渥巴錫汗和土爾扈特人東歸祖國的故事，保留著土爾扈特人堅韌的性格……

我正在為土爾扈特這個古老的民族感到無限的驕傲和遐思的時候，車子在一片寬闊的林蔭道里和潺潺的流水旁停了下來，塔布勒合特蒙古鄉(xiāng)所在地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將陪同我們前去馬吉克旅游風(fēng)景區(qū)的塔布勒合特蒙古鄉(xiāng)鄉(xiāng)長巴依爾和我們大家簡單寒暄后，便一同驅(qū)車前往馬吉克。

巴依爾也是東歸英雄的后裔，現(xiàn)年45歲，出生并成長在馬吉克，身材高大魁梧，皮膚黝黑，講起漢語來非常流利，是一個非常健談、風(fēng)趣的人，他肚子里的很多故事和傳說都是和他的先輩們有關(guān)，他講起先輩們的故事也很驕傲，也為自己身為土爾扈特人感到自豪。

巴依爾鄉(xiāng)長介紹說，這些年來，烏蘇市政府大力鼓勵牧民定居，定居下來的牧民，有從農(nóng)種莊稼的，也有從牧放羊的，只有極少數(shù)的土爾扈特人仍過著游牧的生活，但大家仍保留著土爾扈特人舊有的習(xí)俗，都會舉行傳統(tǒng)的那達慕大賽和《江格爾》民間藝人說唱。

快到馬吉克的時候，綠色多起來，巴依爾鄉(xiāng)長說，土爾扈特人居住的地方，必有綠色。馬吉克的任何一戶人家，必定是和綠色相連在一起的。土爾扈特人對綠色尤其喜愛，守護在公路兩旁的楊樹是人工種植的，筆直、高大、直指穹廬；房前屋后也都被植入綠色，不少居民家都種了樹或一些花草。代表土爾扈特人希望的綠色在馬吉克連綿不斷，處處洋溢著勃勃生機。

放眼望去，馬吉克空曠寧靜，唯一一條公路將馬吉克一分為二，一排排牧民定居點顯得格外醒目，一簇簇楊樹、榆樹、玉米站在房前屋后，遠處的大平坡上，是綠色的草原和撒滿草原的白色的羊群。

蒙古包在馬吉克并不多，只有零星散落在牧民定居點中的蒙古包，當(dāng)?shù)厝税阉鼈兘凶觥澳良覙贰保鞘墙o前來馬吉克度假避暑的游人準(zhǔn)備的。

車子駛離馬吉克牧民定居點后，柏油路一直向南舒展，直通天山，原本夏日炎炎的熱浪，很快便被迎面吹來的涼爽的山風(fēng)吹得蕩然無存。山色也隨著厚積的云層變得厚重起來，遠處被烏云籠罩的天山顯得格外蒼茫，與近處黃色山脈的錚錚硬骨形成鮮明對比。

當(dāng)我們的車輛駛進山里的時候，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雨，山溝兩邊的懸崖峭壁都被云霧纏繞著，和我2010年徒步穿越馬吉克大峽谷的天氣差不多，都是下起了小雨，都是濕漉漉的一片綠色，但是令我難以置信的是剛進入馬吉克大峽谷沒多久一條大壩便橫亙在眼前，威武壯觀。

聽巴依爾鄉(xiāng)長說，這個叫特吾勒水庫的大壩工程就在我來之后的2011年開始動工建設(shè)的，是自治區(qū)重點定居興牧民生工程之一，目前水庫工程已經(jīng)基本建設(shè)完成，進入蓄水安全鑒定驗收階段。水庫建成投入使用后，不僅能保證下游的農(nóng)業(yè)灌溉和工業(yè)園區(qū)的工業(yè)供水，還能成為像三峽大壩那樣的高山出平湖的旅游亮點。

巴依爾鄉(xiāng)長說的話似乎有些玄乎，但是當(dāng)我們驅(qū)車抵達特吾勒水庫大壩上的時候，便被眼前的景色震驚了，只見大壩遠方一潭深綠的湖水，就像一塊碧玉鑲嵌在這山溝中，比三峽大壩的水還要藍，還要綠，真是高山出平湖，平湖出馬吉克！

兩邊青山依舊，群峰云霧繚繞，雨停了，頭頂?shù)臑踉埔捕枷窦s好似的散去，置身于這毫無任何污染、純凈的天然氧吧之中，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爽。

我們這次來馬吉克，雖說沒有再驅(qū)車前往，但2010年我和一些旅游徒步穿越馬吉克大峽谷的情景依舊歷歷在目。

那次我們從特吾勒水庫這里繼續(xù)往前走半個多小時就到了馬吉克大峽谷，六七月這個季節(jié)正是馬吉克大峽谷鮮花爭艷、群峰爭秀、冰瀑飛垂的最佳觀賞期，讓我們領(lǐng)略了大峽谷的無窮魅力。

一路上高山流水、山花、蜂蝶、松樹和美麗而神秘的塔布勒合特河相伴，一會兒跨越湍急清澈的小溪，一會兒穿行在茂密的松樹林里，一會兒攀爬陡峭的山谷，一會兒又走在光滑的鵝卵石上，一路上聽著溪水的流水聲、看著草綠花紅、蝶舞蜂飛和不知名的野獸飛禽，順著一條看不到盡頭、鋪滿鮮花、蜿蜒曲折的河谷，向著濃重的天山深處穿越。

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跋涉，周圍的景色發(fā)生了劇烈的變化，氣候越來越清涼起來，只有春季盛開的紅柳花和野玫瑰花堆集在溪水邊，在深色的山體背景映襯下，顯得格外靚麗、奇異。

又經(jīng)過幾個小時穿越后，河水?dāng)嗔?，山谷中的綠色也漸漸隱去蹤跡，只留下背陰處一堆堆待融化的積雪，氣溫也明顯下降，即使穿上沖鋒衣，也難擋高山的寒氣。

轉(zhuǎn)過一座山坡，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道白光，讓人為之振奮，原來是一條冰瀑，從峰腰上飛垂下來，延伸到山谷深處，形成一條壯觀的冰河。

清脆的激流聲，在寂靜的天山，顯得異常清脆悅耳。清澈的水流，在1米多高的落差中，撲入一小潭深綠的潭水。蕩起的波紋，在陽光的作用下，形成了一條條彩色的水紋，在激流的不斷晃動中，變化莫測，如夢如幻。

我們大家看到此番美景后，也忘了一路的疲憊，急不可待地一陣急行，喘息著登上一座海拔最高的山峰。登上山峰之后，我們大家又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只見覆蓋著皚皚白雪的山峰，如刀似削，錚錚白骨，雪峰之巔是飄逸的朵朵白云。白雪皚皚的峰巒之下，是幽幽綠草，片片黃花，群群駿馬、牦牛。剛毅的雪峰，柔媚的花草，奔騰的駿馬、牦牛，無不展現(xiàn)出馬吉克生命的奇跡。

二

敖包是土爾扈特人寄托生命與愿望的地方，是用一些石頭堆起的錐形石堆，敖包有大有小，根據(jù)其作用又分為祭祀性敖包，禮儀性敖包、紀(jì)念性敖包、路標(biāo)式敖包四種形式，像這樣的敖包，馬吉克大大小小就有七八處，其中最著名的當(dāng)數(shù)馬吉克大峽谷的圣泉敖包。

那次我和一些驢友從特吾勒水庫徒步穿越馬吉克大峽谷的時候，一路上便見到好幾處用石頭堆起的敖包，給人一種踏實、幸福滿滿之感，也給我們穿越馬吉克大峽谷無限的動力和信心。

塔布勒合特河發(fā)源于馬吉克大峽谷，是土爾扈特人的母親河，在塔布勒合特河盡頭左邊有一處不斷向上冒涌的泉源，被當(dāng)?shù)厝朔Q之圣泉。圣泉敖包就在圣泉右側(cè)，因為圣泉而得名，可見圣泉敖包在土爾扈特心中的位置。

圣泉敖包插滿了經(jīng)幡，被13個大石墩包圍著，石墩被當(dāng)成了祭祀敖包的“香案”，附近的云杉樹枝被大家當(dāng)成了“香”點燃祭拜。

緊挨圣泉敖包的一棵云杉樹被土爾扈特人看做“圣樹”，樹枝上系著很多大家表達自己心愿的哈達，每根哈達上都寫有敬獻者的名字。

那天我們順著馬吉克大峽谷來到圣泉敖包后，打開一瓶白酒灑向敖包，找來幾根云杉枝放在石墩上點燃祭拜，隨后又將隨身攜帶的一條毛巾系在“圣樹”上，以表自己的心意。土爾扈特人認為，只要心誠，在沒有哈達的情況下，毛巾也一樣能傳遞自己的祈福。

關(guān)于那13個石墩來歷，相傳巴木巴爾受封掌管的舊土爾扈特東路由13個部族組成，他們游牧路過這里，看到這里正好有13塊石墩，便用石頭堆積起敖包，用這13塊石墩當(dāng)成香案進行祭拜。這個傳說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這代表13個部族的13個“香案”卻永遠成了山谷中一個神圣的地方，呼喚著大家的到來。

圣泉敖包不僅是馬吉克一個充滿傳奇、神圣的地方，還有一座被譽為“小布達拉宮”的夏爾蘇木喇嘛廟也是馬吉克一個充滿傳奇、神圣的地方。

夏爾蘇木喇嘛廟，蒙古語為“黃廟”之意，藏語謂“更得尼阿拉西聶得如達爾吉林”，漢語稱“普慶寺”。該廟始建于清光緒十二年（1886年），相傳該喇嘛廟是乾隆皇帝為了讓安置在烏蘇的土爾扈特人有一個寄托信仰的精神家園，下旨在烏蘇修建的。后來，經(jīng)西藏察罕格根活佛前來勘定廟址，選定在烏蘇市四棵樹鎮(zhèn)，由土爾扈特六世郡王巴雅爾主建，從浙江請來能工巧匠，運用千余民工用了兩年時間于清光緒十四年（1888年）建造完工，占地面積1.4萬平方米，建筑面積4？500平方米。主體建筑分前殿、中殿和后殿，分別位于山體中部三大高低有序的臺地上。臺地為人工掘成，臺地之間由左、中、右三組臺階連接，中間的一組臺階壓在建筑群落的主軸線。拾級而上，第一臺地是前殿建筑，第二、三臺地分別是中殿和后殿，前殿、中殿和后殿的東西兩邊均是配殿。在大殿外圍地勢較低處為喇嘛居住區(qū)，居住區(qū)由一個個獨立的廊道式的院落組成。整個建筑仿西藏的布達拉宮而建，建筑群落隨山勢錯落有致，氣勢恢弘，體現(xiàn)了等級分明、制度森嚴(yán)的宗教制度。

當(dāng)時，寺廟興盛時期有喇嘛587人，活佛2人，廟內(nèi)分設(shè)管理人事、土地、牲畜、宗教等機構(gòu)。每年農(nóng)歷7月15日，北疆蒙古族都要聚集在這里，舉行盛大的宗教慶典活動。當(dāng)時，該寺廟無論從建筑規(guī)模，還是宗教影響，在新疆都是首屈一指的最大的喇嘛廟，素有“小布達拉宮”之譽。

1959年寺廟被毀，現(xiàn)僅存斷壁殘垣，但其遺址成為目前保存最好的北疆最大的佛寺遺址，周圍山坡上云杉茂密，牧草豐美，亂石林立，站在山坡上依然可以看到當(dāng)年寺廟的壯觀，寺廟遺址如梯田般依序排列，令人贊嘆不已。

1985年，為落實黨的宗教政策，烏蘇市又再原喇嘛廟遺址附近、塔布勒合特蒙古族鄉(xiāng)政府駐地南一公里處重建了夏爾蘇木喇嘛廟。

雖說重建后的新夏爾蘇木喇嘛廟沒有往昔的宏偉壯觀，但是當(dāng)你來到這里依然給人一種肅然起敬的神秘之感。

遠遠望去，建立在林木叢中、北依山巒的夏爾蘇木喇嘛廟金碧輝煌，殿宇軒昂，佛塔林立，金幡高懸，山門門樓上的牌匾用滿、漢、蒙、藏四體文字寫著“普慶寺”三個大字，整個建筑群古樸莊嚴(yán)、渾然天成、氣象紛繁，仿佛從天而降，神來之筆。

那次我們從馬吉克大峽谷返回來的時候，正趕上夏爾蘇木喇嘛廟舉辦一個盛大的宗教儀式，那種感覺更讓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穿透力。

那次夏爾蘇木喇嘛廟上空香煙氤氳，好似天神而降，紫氣東來；剛洞（喇嘛號）發(fā)出的粗獷的“嗚、嗚”聲和筒欽（大號）發(fā)出的低沉的“呼、呼”聲，以及喇嘛發(fā)出的悠遠的誦經(jīng)聲，就像是天籟之音，神的召喚，震撼人心，讓人不得不頂禮膜拜。

這次我和作家朋友們隨烏蘇旅游局工作人員返回烏蘇市的路上，途經(jīng)夏爾蘇木喇嘛廟的時候，又作了短暫的停留，頂禮膜拜，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們穿過夏爾蘇木喇嘛廟山門來到寺廟正中供香案跟前，虔誠地點燃一簇云杉枝放進供香案里拜了拜，然后穿過八座建筑風(fēng)格不一的喇嘛塔，拾級而上正殿的臺地，緊跟著大家又虔誠地圍繞正殿廊道設(shè)置的108個轉(zhuǎn)經(jīng)輪繞摸了一圈，這才走進正殿，又朝著一尊鍍金銅質(zhì)的麥德爾佛（即彌勒佛）坐像頂禮膜拜。

上次我們來夏爾蘇木喇嘛廟的時候，迎接我們的是年已80歲高齡的老喇嘛孜布加老人。老人性格和善、開朗、風(fēng)趣幽默，充滿了睿智。老人9歲進寺廟做喇叭，25歲跟著師父學(xué)醫(yī)術(shù)，最擅長把脈看病。他看病時從不向病人多問，把一下脈便能檢查出病癥，被大家公認為“高明”的醫(yī)生。老人對藥材十分熟悉，大多自己到天山深處采藥，回來自己配藥、制藥；老人采藥十分嚴(yán)慎，每年花開季節(jié)，老人都要在佛祖面前把舊花藥全部銷毀，然后重新采新花、新草入藥。但老人自己卻覺得自己醫(yī)術(shù)并沒什么了不起，他說人可能會患404種疾病，而他只能治療20多種，只是“掌握了蒙醫(yī)很小的一部分”，經(jīng)他治好病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土爾扈特人對孜布加老人也是尊敬有加，每當(dāng)過剪發(fā)禮、婚禮都前來請他定日子，出遠門、歸家都要到老人這拜拜，討個吉祥。我們上次去也得到了老人的賜教，至今都不敢念忘。

這次迎接我們的是年輕的夏爾蘇木喇嘛廟主持對古爾加甫，孜布加老喇嘛已經(jīng)圓寂幾年了，心里不免痛惜，但看到性格也比較和善、開朗、風(fēng)趣幽默的對古爾加甫主持，心里寬慰了許多。對古爾？加甫主持身穿著一身喇嘛服，脖子上掛著一串乳白色的佛珠，給人一種莊重威嚴(yán)的感覺。

他說，寺廟現(xiàn)有喇嘛9人，年齡最大的78歲，最小的只有25歲，每年農(nóng)歷正月十五寺廟都要舉行盛大的宗教節(jié)日麥德爾節(jié)（即彌勒佛誕辰），方圓幾百里的土爾扈特、和碩特蒙古族群眾，都會身著節(jié)日盛裝，扶老攜幼，或騎著馬，或坐著車，涌向這里朝拜，燒香禮佛。目前夏爾蘇木喇嘛廟已成為北疆最有影響力的蒙古族信徒朝覲的圣地，也是北疆最大的藏傳佛教圣地。

站在夏爾蘇木喇嘛廟正殿臺地往東方望去，只見遠方群山連綿，藍天碧空中祥云朵朵，并神奇地變換著各種形狀，僥幸我們大家有幸目睹了一座像烏蘇待甫僧國家級旅游風(fēng)景區(qū)大佛山那么高大的坐佛，這讓大家不禁雙手合十，頂禮膜拜。

置身這肅穆恬靜、風(fēng)景秀美的寺廟中，不僅讓人冥想心開，仿佛又聽到遠方一種神秘的呼喚聲……

（本文圖片由烏蘇市塔布勒合特蒙古民族鄉(xiāng)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