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島》是英國作家維多利亞·希斯洛普的第一部長篇小說。講述了斯皮納龍格島上以佩特基斯家族為代表的人們與麻風(fēng)病抗?fàn)幍墓适?。由絕望到希望,從痛苦到光明,一步步前行,尋找,直到獲得新生?!皪u”從死亡禁地到世外桃源,是因愛成就的宿命反叛,是維多利亞送給我們的溫情烏托邦。
關(guān)鍵詞:島;麻風(fēng)病;愛;希望;烏托邦
作者簡介:李惠敏(1991.6-),女,河北省滄州市人,遼寧大學(xué)日本研究所比較文學(xué)與世界文學(xué)專業(yè)。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02--01
一、禁忌之地──孤獨的隱喻
“身上有長大麻風(fēng)災(zāi)病的,他的衣服要撕裂,也要蓬頭散發(fā),蒙著上唇,喊叫說:‘不潔凈了!不潔凈了!災(zāi)病在他身上的日子,他便是不潔凈。他既是不潔凈,就要獨居營外”。圣經(jīng)中《利未記》關(guān)于麻風(fēng)病的記載充滿了罪的意味,因此“不潔凈”的人就應(yīng)該被隔絕于世外的意識根深蒂固的很合理。于是一群人也無比合理的被生命的一場無妄之災(zāi)拋擲到一座荒島。桑塔格的《疾病的隱喻》寫到:“疾病是生命的陰暗面,是一重更為麻煩的公民身份”。如果說偏見與驅(qū)逐是一種人類的自我殘傷,那么在此之外維多利亞也透過疾病這種生命的非常態(tài)的描寫來展現(xiàn)了人存在不可逃脫的孤獨感與命運無常的悲劇感。
“她的家看不見了,可是她知道百葉窗仍關(guān)著,女兒還在黑暗中哭泣”,這是伊蓮妮的無助。從充滿甜蜜幻想準(zhǔn)新娘瞬間到斯皮納龍格的新客,戲劇般殘酷的逆轉(zhuǎn)更像是上帝的惡作劇,但一樣能夠讓瑪利亞絕望到啞口無言。而妻子,女兒。隨時會失去至親至愛的恐懼感更是吉奧吉斯無法掙脫的夢魘?!澳莻€親愛的父親一生中沒有一點安全感”。疾病與禁忌的斯皮納龍格島是一個人的孤獨,一個家庭的孤獨,一個充滿驅(qū)逐與被驅(qū)逐,歧視與被歧視的社會的孤獨。
二、希望與新生──純情世界的唯美書寫
《島》的書名孤零零的一個字,一個與世隔絕的荒蕪冰冷印象。但這預(yù)先建構(gòu)起的恐怖意象竟隨著故事的展開和人性的溫度不可思議的一點點消融掉。于是這座小島在見證了疾病,殘缺和逝去之后,也見證了善良,頑強(qiáng)和希望。
圣母式的女性伊蓮妮和瑪利亞,本可以置身島外卻選擇奮不顧身的醫(yī)生克里提斯和拉拍基斯,不懈努力的兩任島主佩特羅斯和帕帕蒂米特里奧,一直默默奉獻(xiàn)與堅守的吉奧吉斯。還有許許多多努力善良的生命。一系列美好形象的塑造本身就是孤絕的小島斯皮納龍格的“萬丈千陽”。從電燈到電影,從等待死神降臨到自我生命的再次蘇醒,從絕癥到治愈。他們這般用心用力的一步步去改變,直至成就了一個戰(zhàn)火離亂的世界之外讓人不再想逃離的桃源。在斯皮納龍格,希望不單單是一種夢想,更是一種信仰。
熬過漫長的一周可以看你一眼是父親吉奧吉斯最大的喜悅。和你永不說再見是瑪利亞給克里提斯最好的愛情。等你回來,不離不棄。弗提妮給了瑪利亞最好的友情。親人,愛人,友人,你們的牽念是我的希望。我們的愛終究會點亮一個新的美麗世界。讓斯皮納龍格所有的人都能夠重生。
“在美與丑的交織間,疾病與絕望的伴隨下,唯有希望像溫情的萬丈千陽,照亮絕境的路”。
三、溫情烏托邦的想象──因愛成就的宿命反叛
莫爾杜撰的“烏托邦”一詞用心良苦,給伴隨人類歷史與心靈的那種追求理想生存卻不可得的矛盾性意識貼上了一個再恰當(dāng)不過的標(biāo)簽。冰冷喧囂世界未能實現(xiàn)的自我,在維多利亞的筆下再一次溫情呈現(xiàn)。
這個故事以二戰(zhàn)為背景,建立了一個麻風(fēng)病集中營。整個歐洲大陸烽火連天,硝煙四起。但在希臘愛琴海邊,一座與陸地僅一水之隔的斯皮納龍格的小島,仿若與世隔絕的另一個世界,一個沒有戰(zhàn)爭之痛的和平烏托邦。如果沒有戰(zhàn)爭的侵?jǐn)_是上帝給不幸之人的一些意外的補(bǔ)償。那么不潔之地變成到人間凈土,卻是因愛成就的宿命反叛。
與麻風(fēng)病不潔與絕癥的標(biāo)簽截然相反的,斯皮納龍格島在這里象征了凈土與希望。是維多利亞建構(gòu)的一個純愛烏托邦。在小島對岸的大陸上,乖戾的安娜一心想逃離自己貧窮的生活,放棄了英勇善良的安東尼斯,嫁給富有的莊園主的兒子安德烈斯,之后卻又深深癡迷于馬諾里,背叛丈夫,掙扎于既希望妹妹被確診為麻風(fēng)病,好將馬諾里搶奪回來。又害怕妹妹真的被確診會影響自己在夫家的地位的困境中。最后因自己的歇斯底里,偷情敗露被丈夫槍殺,留下不明父親是誰的女兒索菲亞。安娜是一個可以理直氣壯地厭棄斯皮納龍格島的健康的人??墒牵】等绻菍儆谏眢w的維度 ,那么冷酷自私則是靈魂有疾。維多利亞用安娜這個形象言說了那個健全的大陸世界許許多多的不美好。而身體“不潔凈”斯皮納龍格島人卻以潔凈的靈魂對貪婪乖戾的世界形成了一種有力的反擊。
在去斯皮納龍格之前,瑪利亞也沉醉于馬諾里織就的甜蜜的情網(wǎng)里,幻想著馬諾里能填滿自己生活的寂寞虛靜,以至于誤讀了愛情。直到在島上遇見了克里提斯,才真正尋找到了對自己不離不棄可以幸福相伴余生的唯一。 與水那端的浮華的大陸世界相比,斯皮納龍格島才是作者建構(gòu)的一個純情安然,積極努力,互愛平等的烏托邦。這座島因麻風(fēng)病而被迫與世隔絕,成為禁忌之地,而在這里,維多利亞告訴我們:是人與人之間的美好感情讓這禁忌之島成為一個沒有戰(zhàn)爭沒有歧視的世外桃源,代表不潔的麻風(fēng)病之島卻成了一片美麗凈土。廢墟上的花園是維多利亞建造的溫情烏托邦。
最后,阿里克西斯并沒有像安娜和索菲亞一樣看到家族的恥辱,她只看見一些平凡的人將被毀的生活又重建的英雄主義。沒有麻風(fēng)病,只有愛,能反叛宿命,復(fù)蘇自我的愛。
參考文獻(xiàn):
[1]維多利亞·希斯洛普.島[M].陳新宇譯. 南海出版公司, 2014.
[2]蘇珊·桑塔格.疾病的隱喻[M].程巍譯. 上海譯文出版社, 2003.
[3]牛紅英.西方烏托邦文學(xué)研究[M].中央編譯出版社, 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