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班組特殊人

◎劉曉斌

普通班組特殊人

◎劉曉斌

唐開水

五年前一個夜晚，我第一次參加投遞組的娛樂活動就有他。剛坐下他就說，打到十二點。到時間他又說，大家很久沒在一起玩了，明天又都休息，不如干脆打通宵，到時由輸家結(jié)賬并負責早餐。大家想他一個人輸，也就沒反對。哪知到了早上，還是他一個人輸。只見他不慌不忙地站起來，然后哈哈一聲，飄然而去。

和唐開水第二次打交道也是約打小麻將。那天下午，我們按約定時間到達，他還沒到；等了十五分鐘，他還沒來；給他打電話，他回答在路上……一直到五點過，大家再給他打電話時，他說，我家里來客人了。結(jié)果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見他從一家茶館出來。

第三次是一個星期六上午，當時唐開水休假，主動打電話約我和賈二下午斗小地主。由于晚上要喝酒，所以我提議，每兩元提一元。晚餐在一家小酒館，我們?nèi)诉吅染七厰[龍門陣。中途，他幾次邀請我和賈二第二天晚上到他家喝酒。結(jié)賬后，他再一次邀請時，我對他說，那你少準備一點菜吧，到時我們帶一些過去。

最近一次是在酒桌上。當時一位好友說，準備托人辦一件事。唐開水一聽，接過話茬說，我有個朋友正好是管這事的，交給我吧，保證辦成！那朋友聽了很高興，馬上給他買煙，并預(yù)付了兩萬元的辦事費用。還對他說，不夠你隨時給我打電話，只要能把事辦成，多花幾個錢不算啥。

前幾天，我聽賈二說，唐開水這回事情沒辦成，反而把自己給燙傷了……

趙吹

趙吹本名趙萬全，二十年前下崗后在外跑了十二年的江湖，八年前進投遞組。

金價大跌時，一天，投遞組的同志談到這個話題，趙吹接過話茬，哎，拜托，拜托，可不要再跌了！再跌，我家那幾公斤黃金就變成黃銅了?？吹剿p手合十一副虔誠的樣子，大家笑過之后，讓他拿出來開開眼界。他以財不露白為由拒絕了。

一個星期五下午，投遞組內(nèi)鴉雀無聲。

唐哥，你說我今晚參加同學會是穿西服好呢還是穿便裝好？趙吹突然問唐開水。

參加個同學會，穿便裝就行了。唐答道。

在傳統(tǒng)農(nóng)業(yè)中，農(nóng)民都側(cè)重于“我種什么，便賣什么”，對發(fā)生在農(nóng)場之外的事情并不予以重視，而“新型農(nóng)業(yè)”中的農(nóng)民則更網(wǎng)絡(luò)化，相互依存和創(chuàng)業(yè)，同時具有很強的能力發(fā)現(xiàn)和評估信息。換句話說，他們必須改變“生產(chǎn)和銷售”的心態(tài)，戰(zhàn)略性的思考以生產(chǎn)出消費者所需要的產(chǎn)品。農(nóng)民們必須考慮的重要問題是形成新的經(jīng)濟活動，如知識和信息、網(wǎng)絡(luò)和聯(lián)盟、外包和合同，以及消費者的選擇、商機和偏好。這些都說明了在新型農(nóng)業(yè)食品體系中的農(nóng)戶對技術(shù)和管理創(chuàng)新具有更開放的吸收力。

穿便裝？萬一我那些當將軍或者身價千萬億萬的同學看走眼，還以為我穿得很土呢。

那你就穿一套十萬八萬的去給他們瞧瞧。

咱十萬八萬的沒有，但萬兒八千的還是有的。

……

哇，今天我的運氣肯定錯不了。你們知道嗎？剛才來上班時，走到我們小區(qū)門口那棵樹下，一張百元的人民幣就砸在我頭上，把我砸得暈乎乎的，還以為做夢呢！哪知又落下來一張。我抬頭一看，媽耶，樹上還有兩張……

那你就拿出來辦招待噻。曾二奶說。

辦招待？萬一失主找來咋辦？

……

上星期六，我們邀請趙吹參加娛樂活動，他說，對不起，我老婆單位安排她晚上陪李副縣長吃飯，我要回家陪父母。晚餐時，我們剛坐下，就見他老婆和幾個人也走了進來。一問，她說，和幾個朋友剛打完牌，一牌友請吃飯。小趙不是說你要陪李副縣長晚餐嗎？唐開水問道。你們聽他說，當初我就是被他吹昏了，才和他結(jié)婚的；再說，他不吹，你們能這么開心嗎？

昨天遇到唐開水，他告訴我，趙吹家被盜了……

豬豬

豬豬其實姓朱，大家叫他豬豬，是因為他原來在冷凍廠是殺豬的。

豬豬十八歲進冷凍廠，由于沒啥文化，所以，廠里安排他殺豬。

豬豬二十二歲那年，冷凍廠垮了。豬豬對父母說，我還是出去闖闖吧。父母卻對他說，闖啥，一家人都在這小城多好！從此以后，豬豬擺過地攤，開過門市，打過工，但都沒掙到錢。幾番掙扎，眼看就三十五了，業(yè)沒有立起來也就罷了，家還沒有成，這不得不讓父母心急火燎著急上火。幾經(jīng)托人，終于找到一個丈夫意外死亡的女人。

那女人比豬豬大一歲，膝下有一個六歲的女兒。幾次約會下來，雙方都比較滿意，但那女人對豬豬說了，必須對女兒好！要像對自己親生的女兒那樣；鑒于兩人的收入都不高，如果有可能，建議組成家庭后，最好不再要孩子。豬豬經(jīng)過三天反復(fù)思考后答應(yīng)了。

婚后，豬豬除了工作，幾乎將所有的空余時間都用在做家務(wù)、接送孩子、照看孩子上。一次，母女倆同時病了，豬豬拿藥送水、熬更守夜地忙了大半個月，人都瘦了十幾斤。在醫(yī)院里，醫(yī)護人員和鄰床病人都對他刮目相看；知道內(nèi)情的人，更說他對孩子比對自己親生的還要親。但是，孩子從上小學到大學畢業(yè)，一直都管他叫叔叔。這一點，豬豬從來沒有說什么，也從來未見他在行動上露出過蛛絲馬跡。

話說有一天，孩子告訴母親準備結(jié)婚時，母親問了句，你朱叔咋辦？孩子看了看她，說，他當然要參加呀……

孩子婚禮那天，當孩子拿著話筒說，爸爸，謝謝您這么多年的付出，我愛您！那一刻，我看見豬豬的眼里滿含淚水……

二奶

認識二奶是在餐桌上。當時我、趙吹、唐開水、賈二和他妻子在一起喝酒，唐開水接了個電話，說，二奶說她要來。賈二說，叫她來嘛。幾分鐘后，一個除了胸前突出，其他零件都屬小號的四十來歲女人來到桌前。二奶，和兵哥一起坐吧。賈二說。不，我就要挨著你坐。聽她這樣說，我趕緊將座位讓開。二奶，聽說你喜歡吃豆腐。唐開水說。二奶喜歡吃包子，今天早上還喂了趙吹呢。賈二剛說完，大家都笑了起來。哎喲。聽到賈二的呼痛聲，二奶的皮鞋已經(jīng)狠狠地“親吻”過賈二的腿肚子了……

第二次是我臨時交換到A縣去檢查。剛到幾天，二奶就打電話給我，兵哥，我送女兒到N市衛(wèi)校報到，明天想到你那里去玩兒。來玩兒歡迎，但我要下鄉(xiāng)檢查，不能親自陪你喲。等一下，我先接個電話?？吹酵掳阉碾娫掃f過來，我趕緊對二奶說。兵哥，千萬不要讓她去，小心羊肉沒吃倒惹身騷。接了賈二的電話，我馬上對二奶說，你別來了，領(lǐng)導安排我馬上到L縣去。

下來了解：二奶其實是曾家的養(yǎng)女，由于曾家?guī)仔值芏紱]有女兒，所以就輪流慣著她。十五歲那年，因為談戀愛父母說了她幾句就跑了……后來聽說男朋友中途將她甩了，去當了幾年小姐。還有人說，是因為夏家的兩個堂兄弟將她輪奸了……二奶的外號，是她丈夫在法庭上給她取的。因為在法庭上，她丈夫出示了一張親子鑒定書，證明已經(jīng)十八歲的女兒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

上個星期五晚上，二奶喝高了對我說，兵哥，一個曾經(jīng)走錯過路的女人，想要回頭就真的那么難嗎？

（責任編輯 武原竹）

劉曉斌，男，1964年出生于四川省簡陽?，F(xiàn)為中國寓言文學研究會閃小說學會會員（四川閃小說學會理事），中華精短文學學會會員（簽約作家）。在中外報刊發(fā)表過詩歌、小說等數(shù)百首（篇）。有作品獲“大地魂杯”全國閃小說優(yōu)秀獎，獲“遠近書法杯”中國首屆微篇小說爭霸賽金獎，榮獲“中國微篇小說72星座”稱號。